第三十七章 成了替罪羊
若相依跪拜,“大人!我隻開一間房間,隻是為照看受傷的姍姍,並無任何輕薄之舉。”
“抬起頭來。”縣令命令他說。
若相依抬頭看他。一個瘦弱的書生,看起來並不是那種小偷小摸慣了的人。
縣令又說道,“若相依,你說你昨天晚上一晚上都在房間之中,可聽到什麽可疑的聲音?”
“聲音?”若相依望向站在堂邊上的富家公子和他的情人。撞到若相依的目光,二人渾身一緊。
“說啊。”
若相依說,“回大人,小人夜裏睡得很沉,外麵的聲音,並不是很清楚。不敢妄言。”
“嗯……”縣令犯了愁,一個個人都說自己無辜。這盜賊究竟是誰?
一個商人站出來說,“大人,我看就是這小子偷的。大人千萬不好被他的花言巧語所欺騙啊!”
“這位兄台說我所偷。可否告訴我,你丟失多少銀票?”若相依順勢問道。
“三千兩!”站在堂邊的另一個人伸出三根手指,睜大眼睛。
若相依又問道,“那,敢問公子所丟玉物,又值多少?”
“不下於兩萬兩。那玉佩是我爹花重金請人打造的,天下無二。”
“你們說我是我偷的。試問,若真是我偷,身懷這價值不菲的東西,我幹嘛還要來這大堂之上與你們對峙?拿著這些價值不菲的東西逃之夭夭其不是更好?”
“這……”眾人無話可說。
縣令連連點頭同意,“嗯。若相依講的有理。可按你的說法,這盜賊難道另有其人?”
若相依分析說,“沒錯。能悄悄潛入店中不留痕跡,這絕非常人所為,以相依愚見,此人定是輕功高強之人。”
縣令讚許的點點頭。兩個商人並不甘心,“縣令大人,此人嫌疑最大,什麽高人所為,我看都是他的掩飾之詞。”
在一邊的師爺見狀,轉了轉眼珠子,有了辦法。他對縣令耳語:“大人,不是還有個叫姍姍的女的嘛,叫上去問問便知。”
縣令恍然。對嘛,不是還有個證人嘛!“來人,叫那個叫做姍姍侍女上堂。”
若相依微微抬頭,看了看詭笑的師爺,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
過一會,姍姍便在幾個衙役的攙扶下上了堂。“姍姍參見大人。”
她瞅若相依一眼,若相依低著頭看著地板,臉色不怎麽好看。
縣令悠悠的說道,“姍姍,本官問你。事發當日,你和你的主人若相依住在一個房間之中,對吧?”
“是。”
縣令和師爺二人相看。“那你的主子可曾離開過房間。”
“是。”姍姍如實交代,她並不知道若相依此前的答話。
笨蛋!若相依心裏咒罵到。他本不想多事才說自己未曾離開房間一步,這姍姍卻一五一十的如實交代!稍微看看若相依的那張不對勁的臉也能猜出個大概!
師爺和縣令嘴角咧開笑了,“幾時離開的?多長時間。”
姍姍一五一十的說道,“大概是淩晨前刻鍾。因為我有傷在身,公子為了照顧我,不得不去店裏麵熬藥和找吃的,離開大概有半個時辰。”
縣令猛的一拍驚堂木,大嗬道,“若相依,你可還有何辯解?”
“大人,我離開房間確實是為了煎藥。這點店中的小二也可以作證,望大人明察。”若相依說。
又一擊驚堂木。縣令直指若相依。“大膽若相依,竟然欺瞞本官。此前明明說未曾出房門一步,先如今又說離開房門煎藥?這半個時辰難道小二就是寸步未離?我看你就是偷盜元凶!”
“大人!”
“大人,我家公子不是小偷!”姍姍見縣令突然暴起,急忙為若相依辯解說。
“來人!給我拿下這個花言巧語的小子。”說完,兩旁的衙役將衙棍一下壓在若相依身上,若相依被綁了起來。若相依沒有反抗一下,站在堂邊上的富家公子和商人們可高了興,有人認了罪,也就等於找回了賠償。
“公子。”想要幫若相依的姍姍被衙役用棍子擋了住,若相依一步步移步大牢之中。
大人真是明察秋毫,如此之快便破除了盜賊!一邊的師爺溜須拍馬。
姍姍被哄了出去,人們對她指指點點。在一片議論聲和鄙夷的眼神之中,縣衙退了堂。唐小哥見她可憐,好心的攙著她回了家。
怎麽會這樣?因為我嗎?因為我的這一番天真的呈詞,公子才會……
想到這裏,姍姍咬著下嘴唇,鼻子酸得流了淚。
若相依在牢裏麵呆了幾天,一言不發。五天過後,姍姍的傷剛剛好轉,她便要去探監。在一個中午,守牢的衙役帶著一個女人進了牢房。隨著鎖和鐵鏈打開的聲音,衙役發出警告。“送完飯就趕緊離開。”
姍姍說,“知道了。”
聽到姍姍的聲音,若相依微微側臉。衙役走了開,姍姍激動的趴在房門前,“公子!”
“姍姍嗎?”若相依聲音很弱。
“是啊,是姍姍。”姍姍顫了聲音。
“你的傷……”若相依緊張的轉了身,望到姍姍打量她。粗布著衣,盤著發髻的姍姍打扮得像一個普通鄉下女人。
“沒事了。那位唐小哥收留我在家療傷。現在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姍姍半哽咽的說。
“是嘛。”若相依微微笑了。
“公子,你受苦了。”若相依穿著囚服,身上有十幾道的鞭子血印。
“都怪我!”姍姍淚眼自責說。
“是,都怪你。”若相依怪聲附和道。本傷心的姍姍看了看他,突然噗嗤笑了。
若相依一本正經的說,“笑什麽?”
“公子好像一點也不害怕。”
“哼,誰把我弄進來的,誰就想辦法把我弄出去。”若相依挪挪屁股矯情說。
姍姍嘟囔的說,“我哪有那麽大本事啊。”
“沒有可以想嘛。”
“想……”姍姍撅著嘴巴,“我腦子想不出來嘛。”
“這回,可輪到你照顧我嘍!瞧我這身上的傷。”若相依指指衣服上的傷口,苦牢之中還不忘打趣說。“把飯遞給我,餓死我了。這牢裏的東西味道可真不怎麽好吃。”
姍姍將呈飯的籃子遞給若相依,若相依狼吞虎咽吃了起來。
若相依問她說,“家裏怎麽樣了?你為什麽住在那位唐小哥家裏。”
“公子住的房子被縣衙給封了,所有值錢的東西都被收走了。”
若相依本開心的吃相慢了下來,他沒什麽抱怨,那個地方本就沒什麽東西。他哦了一聲,低頭繼續吃。
“都怪我,要是我不多嘴……”
“這就是我告訴你不要管閑事的原因。”若相依剜了一大口米塞進嘴裏嚼。唔呢的說著,“當今世道,當官的就隻管把案子解決,管他什麽真相。”
“難道這樣就能誣陷好人了嗎?”
“總比敷衍了事的好!”若相依墩坐下來,拿著飯勺給姍姍講。“姍姍,聽著。如今朝廷丞相一手遮天,官官相護,朝廷上下都散發著腐爛的臭味,更何況這芝麻大的父母官。像湖州這裏個小城縣令,隻需要幾十兩銀子就可買通。什麽誣陷好人,那些商人要的不過就是找回銀票,至於誰還他們這五百裏,他們一點也不會去關心。”
“這兩個商人可真是壞呢!”
“那倒不是。”若相依講剩下的殘渣統統塞進嘴裏。“如果是我,我也會這麽做。買通縣令找回損失的銀兩,這樣可以最小的減少損失,對於商人來說,利益和錢才是最重要的。”
姍姍笑了,“那公子也算是黑心商人嘍?”
“哼,黑心?這世界若沒有黑心人,哪裏又會能辯得紅心人?”若相依把籃子遞給姍姍。
“可究竟怎樣才能救公子你出去呢。”
“那些商人既然拿回了銀票,自然就不會管我的事了。可我還呆在牢中沒有釋放的消息,就說明了還有一個人的事賴上了我。”
“玉佩還有金鐲子。”姍姍恍然。
“不錯。這個事倒是有趣了。”若相依嘴角一笑。
“還笑呢。自己都成這副樣子,還笑得出來。”
“說完了沒有!?趕緊走吧!”衙役嗬斥姍姍說。
“姍姍你再去那家店裏。在那一樓的某個角落,一定會有腳印留下的。拓下腳印,去一個叫做仙人醉的酒樓,去找一個叫做萬成軍的人。”
“萬成軍?”姍姍強行被衙役攙了起來,姍姍掙紮著想留下來,但衙役態度很強硬,姍姍硬是被拽走了。
“坐在角落的男人就是。”若相依最後提示她說。
若相依被冤枉在牢中,想要救他出來就必須得找到偷玉佩和金鐲的小偷。姍姍又來到那家店,據公子猜測,後院靠近二樓的某個角落,可能會留下小偷蹲點的腳印。
姍姍避開店裏的人,偷偷的在店中的後院尋找腳印。果然如若相依所料,在靠近他們借宿的房間下麵的角落中,有好多腳印疊加在一起,大概是因為呆得時間過長,他在原地踱步的緣故,他的腳印大小和深度都被完整的保存下來。姍姍拿出紙,拓下來腳印,記下腳印的深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