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後院的若夫人
時間近午夜，若楓歸來，他從朝廷歸來就直奔若相依房間，看到裏麵已經息了燈，心裏暗笑，若相依也終於長大啦！
他敲了敲門。“相依啊……”
“請等一下。”房間裏麵傳出翻騰的聲音，姍姍慌張的起來，點起燈，開門。
外麵若楓帶著幾個下人站在外麵。“公子呢？”
“他……”姍姍的臉色尷尬起來，她牽強的笑笑說道，“去上茅廁。”
若楓透過門縫瞧著裏麵，裏麵沒什麽疑點。他微笑的點點頭，突然他看到桌前的那攤茶水的印記，雖然已經幹了，但還是被他看出了端倪。
他微微皺了皺眉頭。好小子！竟然敢放鴿子！？唬人都唬到你老爹頭上了！
他推開姍姍徑直進了去，“既然他隻是上個茅廁，一定很快就會回來的。正巧我也有事要找他，就在這等他。”
姍姍無奈。若楓坐在桌前用手指噔噔敲著桌麵，姍姍站在一旁低著頭，像犯錯的懺悔一樣。
近半個時辰過去了，可若相依並沒有出現，若楓哼哼一笑，“姍姍，公子呢？”
“他……”姍姍實在編不出什麽理由來搪塞了。
“他又出去鬼混了吧？”老爺的語氣立即變得嚴肅起來。
“我……”
若老爺一拍桌子生氣的站了起來，“出去！去！跪在院子裏一直到公子回來！”
他的語氣像是要殺人一般，這時候所有的下人都不敢吭聲，這小姑娘本是老爺帶回來的，下人們想著這姑娘一定會是老爺麵前的紅人，可沒想到來的第一天就這樣惹了老爺大發雷霆。
姍姍也嚇了一跳，她無奈的彎腰點頭，退了出去。跪在了正院之中。
若老爺就坐在若相依的房間裏等著。下人們一聲也不敢吭。
夜晚的冷風鑽得姍姍瑟瑟發抖，她一個人跪在冰涼的院子裏，周圍隻有蛐蛐的聲音回響，寂靜的院子。
太陽慢慢照亮大地，黎明到來之刻，若相依吹著口哨輕巧的小跑回來，他還在為欺騙若老爺的事情暗自高興。進了院子裏卻看到姍姍穿著薄薄的睡衣跪在院子裏。
若相依跑到姍姍旁邊，姍姍跪著已經睡著了，也不知道她是昏過去了，還是真的睡過去了。若相依雙手握住她的肩膀晃醒她，“喂，發生什麽事了。你怎麽跪在院子裏啊？”
姍姍勉勉強強的笑了笑，“那個……”她的眼神看向房間，有些開不了口。
若相依一下子就明白怎麽回事了。他憋了一副狠相氣衝衝的走向房間，一腳踹開房門進了去，接著屋裏麵就吵了起來。
“為什麽讓姍姍跪在院子裏！”
“你小子還有臉問！大晚上的出去哪鬼混！”
“我去哪難道還要向你一一報告嗎？”
“你這話是在跟你老子說話嗎？”
“你這話像是在和兒子說話嗎？”
“反了！反了！”若楓氣得直頓手，他在屋子裏氣得踱了幾步，手指顫抖指著若相依，“你說你這小子啊，哪裏像個男人？”
“男人這種東西需要像嗎？”若相依針鋒相對，一點也不給自己老爹情麵，反而仗著以前的嬌生慣養無理取鬧。
“一個女人在你屋子裏都不知道怎麽辦！你真是連畜生都不如？”
“畜生不如？”若相依哈哈大笑，“我為什麽非要和畜生比那種低俗之事？怪不得做那種事的人都稱之為畜生！”
姍姍歪歪頭瞧瞧屋子裏，裏麵兩個人已經吵成一團，她無奈的歎口氣，這父子吵架全是因為她吧？她哪裏做錯了嗎？她自己也不知道，這初來乍到的，不懂規矩惹著公子生氣，雖然老爺有些讓人心生畏懼，但他人一定是好的。這裏也算是個理想中的寄身之所。她心中感到一絲欣慰，不管怎樣，自己娘親的病的錢還是解決了。僅僅是因為這個，她覺得她做什麽來報答若家都是應該的。
若楓生氣的拍上門，甩身走人。姍姍微微斜著眼看著他離開，若相依那張生氣的臉還沒有放下來，他走到姍姍旁邊扶起她，生氣的眉頭變得同情起來，“你沒事吧？”
“沒……”剛說出口她就無力的癱了下去，若相依又扶起她，攙著她進房間。
“那個……對不起。我老爹有些心壞。”若相依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和這女孩說話，姍姍是因為自己耍小聰明才倒的黴，說多說少自己都有些內疚的。
“哪裏……”姍姍笑笑。
若相依扶著她坐了下來，給她倒了杯茶。而後他又歉意的笑了笑，“我差點都忘記了，這個是不能喝的。”
姍姍詫異的彎彎腦袋，不明白他的意思。
吃個蘋果吧。若相依把老爹下人們更換了的水果遞給她。
“謝謝。”
“不好意思。利用了你。”若相依坐了下來，坦誠的說。
姍姍咬了口蘋果停住，“利用是指什麽？”
“你不明白就算了。”若相依笑笑，“那種東西不知道也是好的。”
姍姍嚼起蘋果。
若相依和她聊起天，“你是怎麽進府裏的？”
“是老爺在街上把我‘撿’來的。”她簡單的回答。
果然不錯。老爺子一定是看到了我在注視這女孩的樣子，就以為我對這女孩一見鍾情，於是就把她拉回府裏安排做了侍女。哼哼，讓自己兒子決定生兒子怎麽能少得了心儀的美人？薑還是老的辣啊！
若相依又說，“你的家人呢？是什麽原因讓你淪落到了大街賣身的地步？”
姍姍吃了一驚，“公子，你怎麽知道我……”
“這個不重要。”若相依先手堵上姍姍好奇的嘴。
“我娘……她病了。”姍姍有些傷心的說。“得了一種很奇怪的病，要很多錢。”
若相依一下子頭蒙了下，“我……我不是有意的。”
“我沒有辦法才……聽說京城裏有很多大戶人家需要傭人，所以……”
若相依拿一個蘋果咬了一口。“那樣你就更不能待在這兒了。”
“啊？”姍姍奇怪。這又是什麽道理？
“聽好了，姍姍。”若相依湊過臉，一臉嚴肅。“如今我的老爹正是危險時期，而他的目標就是我這個懵懂的十八歲少年。他想讓我成人，於是便有了這個‘侍女’計劃。你繼續待在我身邊的話，說不準什麽時候我就會中了老爹的圈套，把你給……”對著女孩子說那樣的詞，若相依第一次臉紅了。他扭過頭，咬了口蘋果避開姍姍像泉水一樣幹淨的眼神。
“什麽？”
“總之！你若想繼續待在若府，就去找我娘親。”若相依給她出點子說。
“公子的母親？”
若相依點點頭。“沒錯。我娘親可是個活菩薩，像你這樣情況的她可是救助過不少。多你一個自然不在話下。”
“可是……”姍姍初來乍到，對若府可什麽都不知道，突然讓她見夫人，實在有很多不便。她甚至都不知道怎樣才能找到夫人。
“我娘就住在這屋子後麵的那個院子裏，最西邊的屋子就是。”若相依補充說，“你隻需說有很重要的事，下人就會讓你見到我娘了。你知道告訴她你的來意，她就會幫你的。”
若相依這樣簡單的說，反而讓姍姍更加的擔心起來。
“我得先走了。”院子裏幾個下人在朝這裏看，似乎有什麽事在等著若相依去處理。若相依拿起來一個桃子，“先就這樣吧。”
姍姍目送著他跑了出去。無奈，姍姍隻得去找若相依的母親了。夫人是怎麽樣的人呢？姍姍在心中做著萬種假設，但心裏還是七上八下。帶著忐忑和好奇，她來到夫人所在的若府後院。
走在走道裏，姍姍聽到了西廂屋裏麵女人的談話聲，她們聊著家常閑話，時不時的笑出聲來。
“你有事嗎？”一個高個子的侍女見她靠近夫人的屋子，詢問她說。
“那個……其實……”她第一次被人這麽問，有些不知道所措。
“夫人，有位姑娘說要見你。”外麵站著的侍女推開西廂房門，進來通稟說。
眾女人的談笑聲停了下來。若夫人說，“她是什麽人？”
這位侍女說，“是公子讓她來的。說有事找夫人。”
“相依……”夫人自語說。幾個在一旁伺候夫人的侍女悄悄耳語的嘀咕。
“讓她進來吧。”
姍姍進來，侍女將門關上。
典雅的裝飾，夫人正坐在窗邊微微側目看著外麵，但她卻是閉著眼睛的。嘴邊微微彎著笑，那樣漂亮的成熟的身影，讓人心生仰慕。姍姍站在門邊，幾個站在夫人旁的侍女都側目看著她，帶著友善的微笑。
若夫人說，“你是公子什麽人。”
“那個……其實是公子……”姍姍結結巴巴的把她在若府的事情告訴了夫人。她是如何進若府的，如何和公子相識的，公子是如何交代她的，等等。
“公子說，讓我來找夫人。所以……”姍姍在這裏大致能感覺得到，若相依不想有什麽侍女，自己出現在他的世界裏給他也造成了很糟糕的後果，因為她的出現才導致若老爺和若公子吵架的……姍姍也感到自己似乎該離開。
聽完姍姍的話，侍女們都哈哈的笑起來，連夫人也不住微微掩住嘴巴笑了下。
這讓姍姍更加的摸不著頭腦了，自己做了什麽可笑的事嗎？
“對不起，恐怕這我也幫不了你。”夫人簡單的回絕了她。
“啊？！”這和若相依說的可不一樣啊！如果夫人不收留，她豈不成了沒人要的傭人？
“夫人也為公子侍女的事發愁呢。一直找不到合適的。”一個侍女向她解釋說。
“公子他很厭煩老爺給他安排什麽侍女。他這個人很獨立，什麽事都做得很好，生活方麵就是另一回事了。”
“聽你說的，相依似乎很中意你，是嗎？”夫人問道。
“這……”姍姍低頭不語。
“你說是相依讓你來的，這就是證明了，相依是擔心你才會讓你來找我的，對嗎？”
“我並沒有那樣想過……”姍姍連忙解釋說，自己隻不過想要恩情，討公子高興這種事她壓根都沒奢望。
“我並沒有說你有那方麵的想法。”夫人說，她微微看向了窗外，但實際上她是閉著眼睛的，窗外的風和鳥聲傳進屋子裏。
“這件事，我也隻能說對不起。”夫人輕輕的說。姍姍不明白地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