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師父的考驗
蘇記謙卑的說，“公孫樓主曾經也是武壓一方江湖豪傑，名氣威震江南。現在我膝下有位資質奇佳的弟子，想要讓公孫樓主悉心教化一番。”
公孫泊眼神甩到姍姍，嚇了姍姍一個冷顫。倒不是公孫泊長得嚇人，她整個人長得粗眉淩目，一張白晢臉蛋上麵有著一張裂風一樣的紅唇，明明是傾城美人的她，瞬間甩過來的眼神一下子仿佛要殺死姍姍一般的可怕。
“我可不幹。”她雙手合抱著哼的甩頭，不給這東家蘇將軍一點麵子。她悠哉悠哉地慢慢喝茶，一點也不把姍姍當做什麽正經事來看待。
“這……”蘇記一下子慌了手腳，“樓主不是喜愛天資聰慧的弟子嗎？怎麽……”
“你說聰慧就聰慧嗎？我看她資質駑鈍，就算學了武功也不會有什麽大的作為。你以為我真是閑得發慌，來這裏是沒事找事是吧？你府上的這兩個小家夥就讓我夠頭疼了，還想再給我找一個？你以為我真是你請來的家庭教師嗎？隨便教，隨便叫？哼，若不是這兩個小混蛋天資異秉但心術不正，老娘才不管你這閑事！還想給我推薦徒弟，免談！”她實際的年紀最多三十出頭……
兩個女娃坐她後麵吃茶，她們嘟囔個嘴巴、板個眼睛瞪著公孫泊，滿臉寫滿了意見。姍姍也被她這般傲嚇給說得不敢講話，她低頭看著手裏的茶杯，也不敢送到嘴邊飲茶。
“樓主說的是。”蘇將軍服，。姍姍看著他的寬闊的脊背弓下去，不覺心裏一疼。為了姍姍，昔日裏威風凜凜的蘇將軍，現在弓下了的腰顯出自己無比的謙卑。
公孫泊一看他竟然如此大禮，想要請起他的時，蘇記卻已經落下腰。他那一本正經的樣子不是在套人情，蘇記的認真也讓公孫泊再次用正眼看了姍姍。
蘇記懇請的說道，“在下不才。自知武藝不精，姍姍在我膝下習武實在是可惜這樣的天資。還望樓主愛惜後輩晚生，不要任其暴遣天物才好啊。”
他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公孫泊也實在不好推辭。蘇記將軍在京城名氣可是不小，竟然能讓他把話講到這份兒上，可見這小姑娘著實有些天分。可礙於麵子，總不能陰晴突轉。於是她假裝繼續擺著高高的架子，懶洋洋的說道，“好吧，既然蘇將軍這麽有誠意。我就給她個機會吧。”
“多謝樓主！”蘇將軍再次服拜。論年齡，蘇記是要長她十幾歲的。
公孫泊擺出手說道，“先不著急謝。我可是有言再先，我要看看她的資質如何才決定收不收。小悠，小葉，你們和這位姐姐過過招。注意分寸，不要誤傷了人家。”
“是！”兩個女娃起身。
“這……”蘇記顯得為難，他感到這樣很不妥。
公孫泊對姍姍說，“你若贏了她們兩個，我便教你。如果沒有……”
“在下自當全力一試。”姍姍拱手行禮，率先表態。蘇將軍那弓下的腰，豈能白白屈尊！？姍姍說什麽也要爭這口氣！
後院有一塊空地是專門練功用的，這裏開闊，最適合切磋較量。三人手持木劍兩邊站位。姍姍橫劍站立，一副戰士將要廝殺的樣子。小悠和小葉兩人相互靠背站，一前一後，有攻有守。兩人都側目看著姍姍，俠骨錚然。
“比武切磋，點到為止。注意分寸，不要傷了和氣。”公孫泊簡單的講明規則，嗬一聲：“開始！”
姍姍猛勁衝了上去，雙手握劍由頭頂劈下。小悠和小葉兩個人隻有十多歲，在這力量上姍姍有絕對的優勢。這一劈劍式姍姍便要和她們分出個勝負。
小悠橫劍要擋下這招，可力道的強硬讓她的擋式瞬間垮掉擋姿，小悠的防守瞬間癱瘓，可誰知後方站位的小葉突然越身至前刺出一劍，這一攻擊讓姍姍冷不防，劍式直指姍姍心髒，此為殺招。姍姍趕緊閃開躲掉，可剛剛過於猛烈的進攻力道也被迫後撤停手，被壓製的小悠有了喘息的機會。
小悠小葉立即轉守為攻，小葉踏著小悠胯部飛起，將本撤身的姍姍打得連連後退。小悠又從下支援過來，二人一招接一招攻過來。打得姍姍沒有還手餘地，步步緊逼的連續進攻讓姍姍應接不暇。
姍姍急了頭，可這危急之下她卻無計可施，姍姍本想依著力量壓製來獲得勝利，如今卻被二人施展的快攻擊退緊逼。沒有什麽實戰經驗的姍姍現在腦子裏一片白，根本沒有什麽能應對的策略。
數招之後，她手中的木劍被小悠挑飛，姍姍完全失去了進攻和防禦的可能，一臉愕然的姍姍站在原地看著小悠和小葉在麵前使出殺招。二人又同時上下展開攻擊，橫劍分別從兩側砍過來夾擊。
看來勝負分了！公孫泊哼的笑了，水平不過如此！還什麽天資聰慧？庸庸平平而已！
如此情急之下，姍姍本能的後弓腰躲過上方來自小悠的橫掃，後弓腰的同時雙腳踏地低空跳起又閃過了小葉下方使出的橫地掃，一招當兩招使，她以自己柔韌的腰部優勢使出了常人難以使出的一招！姍姍非常完美躲開了這一輪的致命的殺招。
公孫泊看到她這一招式不覺得吃一驚，她本傲氣的臉變成了驚訝，那個動作就連她自己都想不到！那樣情形之下，竟能做出此反應，她的筋骨確實是塊好材料！
但這招畢竟是回光返照，待姍姍落地，二人的劍已經放在了姍姍的脖子上，勝負已分。
蘇記搖頭歎氣。不是姍姍太沒出息，而是小悠和小葉兩個十多歲的女娃武功太強。切磋什麽的根本沒有贏的可能。
“還好還好。你們兩個總算是有了長進。招式裏少了那些下三濫的影子，最後還收住了手。我這些天算是沒白費。”公孫泊點頭讚許。兩個女娃收劍，回到了師父身邊。“你叫做蕭姍姍，是吧？”
姍姍點頭。
“功夫是差了點。不過嘛，我現在有點明白蘇將軍為何教不了你了。”公孫泊話中有話的說，“我隻能教你些入門的法子和些不入流的技巧。你若是想學，就跟我回攬月樓去吧。”
聽到她的認可，姍姍高興得幾乎要跳起來，她拱手鞠躬行禮，“謝師父！”
辭別了蘇記和蘇延括，姍姍跟著公孫泊來到了天下第一名樓，攬月樓。攬月樓的琴歌之聲傳到百裏之外，文人雅士像是水一樣的流入流出，看戲的，聽曲兒的，下棋的，書法畫畫幹什麽的都有。這號稱“攬月”的大樓有近五十米之高，占地方圓數公裏，樓中機關布置精妙絕倫，建築構造也堪巧奪天工，它與南方的徐州第一大藏書閣——摘星樓並稱“摘星攬月”，人們常說，先入摘星，再去攬月，入仕得道那可謂輕而易取。姍姍已經是第二次來這棟天下名樓了，不過這次可是樓主親自帶著她進去。
一路經正門而入，進出男女皆著華裳，氣質文雅非凡，歌女一舞接一舞，琴聲一曲接一曲。文士們再這裏切磋琴棋書畫，歌舞詩情在這兒悠長回放，哪個人都不得了，哪個人都了不得呢。姍姍的脖子都要擰個圈，周圍歌舞飛揚，聲音堪比鬧市，但鬧市卻是文藝之鬧。
究竟走過多少樓梯，轉過多少彎姍姍已經記不住了。現在在多少層也不清楚，從窗外向外看，京城的房子變得好小，雖然不知道這是多少層，不過一定很高。
公孫泊推開一扇門，姍姍跟著進來。這裏麵富麗堂皇，像是皇宮一般華美。屋子裏極為寬敞，除了幾個柱子之外什麽擺放的玩物都沒有，柱子上飾有金龍纏繞，地板光滑得清晰可見人影。這宮殿裏中心的位置還有一個池子，池子中央有泉水在湧動。
“坐。”公孫泊說。
坐？姍姍看看周圍，連個像椅子的東西都沒有，如何坐？
公孫泊就地盤坐在水池的另一邊和姍姍對望。姍姍著才明白過來，於是她也盤坐下來，二人隔著水池對望。
公孫泊問她說，“說吧，你想學什麽？”
“學什麽？”姍姍羞澀的低下頭，這個問題她還真沒考慮過，武功難道不是師父教什麽就學什麽嗎？
公孫泊笑了，“我看了你那最後一招，才決定收你為徒的。你知道為什麽嗎？”
姍姍不懂，她露出的一雙無知的眼神看著師父，公孫泊不禁噗嗤一笑。
“在那個時候，你身處後無退路，前有殺招的必敗情形，在我看來在小悠和小葉二人夾擊的時候你就應該敗了的。可是，你的一個空中轉身卻讓我眼前一亮。”
姍姍詫異的說，“眼前一亮？”
“你的身骨柔韌性很好，在那樣狹窄的空間能低空翻身，足以證明這點。我記得以前也有一個柔韌度很好的女人也曾在攬月樓待過，好像姓薑……後來被姓蕭的給娶回家了……”公孫泊無意的閑扯讓姍姍想到了這是她的母親，她也並不講明，因為這樣可能會讓公孫泊認為她在炫耀自己的身世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