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終得七人
徐渭本是神靈,天地間最為尊貴的存在,他所設立的試煉,又有著大機緣在後,通過試煉自然得到氣運加身,當然打鐵還需自身硬,少年本身氣運純白,在普通灰白氣運之中也是佼佼者。
一鬼再次施為,他的幻術頓時勾引起少年內心最為思念的親人的聲音,在身後呼喚著。
少年暗喜回頭,見著他那臉上滿是皺紋的母親,正在後麵叫他,不明所以喚了一句母親,頓時他頭上的氣運暫時被蒙蔽了一般,黯淡無光。
“我兒,你怎麽跑到這裏來了,還不速速隨我回家,你的父親上山跌斷了腿,正想見你。”那鬼暗喜不已,見著少年的身子都像著自己傾斜。
少年一臉懵逼,口中哀傷喚道:“父親前幾年就已經去世,母親你思念過深,我當前去山神處學會武藝,一定會好好孝順您,您且下山等著兒子的好消息。”
話音說完,便急匆匆的朝著山上而去。
那鬼也是呆愣住,卻是沒有想到這少年沒有識破幻術,也沒有回頭半分,反而自圓其說,更快的朝著山上跑去。
三次機會已經過了,眾鬼不敢攔,少年登這三個九十九道玉階是輕鬆無比。
徐渭也是笑了,見著少年似乎有著天意垂青,運氣不小,恐怕那鬼也沒想到少年的父親早已經去世,不過細細觀察便能看到,少年的衣服上的補丁甚多,一雙布鞋鞋底也磨的不成樣子,相比較於其餘人,衣裳更是差了幾分,父親去世的早,家中條件不好也屬於正常。
搶先的三鬼可都是屬於眾鬼卒之中的佼佼者。
三村其餘之人也紛紛衝上第二道玉階,便察覺到沒有了恐怖的重力,還沒來得及歡喜,便引來了眾鬼的考驗。
他們都是看不清其餘人的動作,也是看不見其餘人的考驗,幾乎都是分開施為,不會受到影響。
而那少年也朝著最後的考驗而去。
最後的考驗也是徐渭親自施為,名為黃粱一夢。
徐渭最早得到的便是那自認為的三大神術,浸於其良久,入夢之術也未被他舍棄,反而徐渭也經常參悟研究,他可是知道前世神話之中可是有一個夢中證道的存在,可不會小瞧夢的力量。
少年剛剛踏入最後一道台階,便見一晶瑩食指朝著他的眉心輕輕一點,他便陷入沉睡之中。
其夢中景象猶如走馬觀花一般顯現在徐渭的麵前。
少年轉眼已是中年,家庭美滿,子孫成群,也成了永安府一守軍將領,武藝非凡。
一日聽聞那昔日少年學藝的地方,白雲山神被大夏王朝討伐,稱為邪廟**祀,要被伐山破廟,大駭非常,家人勸阻其不要去,天下出自白雲山的人比比皆是,隻要不去就不會有人追責。
中年漢子一如當初入山試煉一般,一往無前,斷然拒絕了此刻擁有的嬌妻美妾,榮華富貴,權勢地位,連夜策馬三千裏,趕來這白雲一小山。
目視著兵甲連天,浩瀚大軍如同汪洋一般不可揣度,毅然決然的手持長戟衝向前去,螳臂當車,行那螻蟻憾樹之事。
刀劍加身而不改初衷,身軀殘缺依舊朝山拜行。
少年驚醒,夢中之事全然不記,隻記得那最後那悲愴之意,天地望去盡是敵,揮舞長戟皆無力。
呆呆的望著自己的雙手,雖然粗糙,倒是毫無長年習武的老繭。
再看去,已經是處於山神廟前的平台之上,其下正是那九百九十道玉階,不知何時走過最後的一段路。
神虎盤臥在側,看了他一眼,打了一個打盹,眯著一雙虎眼,流出細長的縫隙。
經過第一道考驗,恐怖重力之後,二百餘人隻剩下不滿一百之數,足足刷去了一半。再經過眾鬼**,這不足百之數,隻剩下二十三人,其餘皆是時也,運也,不可強求。
須知黃粱一夢,徐渭雖然隻得其表裏,暗中施加一點影響,就是那被伐善破廟之事,但是也要消耗整整一滴的神力去演化一場夢境。
真正的黃粱一夢還能讓人在其中曆練,磨練心誌,增長見識,徐渭的遠不如已,夢中之事都不能記住。
二十三人也是二十三滴神力,兩天的香火之氣的凝練在此消耗一空,也拖延了他成就神體的進度。
徐渭倒是希望多留下一點人,畢竟最為珍貴的神力都付出了,他的要求其實也不好,一個人無論能力如何,品行最為重要,要是最後養出白眼狼來,那他還不如不培養這些人。
少年所作所為徐渭甚是滿意,雖然覺得有點傻,不過徐渭倒是很是歡喜,其餘二十二人的夢境也都一一浮現於徐渭的麵前。
功成名就之後,全然不顧者先是排除,倒戈相向者更是被徐渭冷笑一聲拉入黑名單之中,頓時經過兩道試煉之後的青色氣運消散一空,就連原本的氣運都受到影響,以後能普普通通過一生那便是幸事,畢竟還是徐渭的信徒,他也沒有選擇做絕,更何況夢中選擇隻能作為一個重要的依據參考。
其餘還有六人,雖然無一人有少年之慘烈誌氣,不過也是各個使出神通,為白雲山盡心盡力,奮戰到最後,沒有選擇明哲保身,流血身亡。
徐渭看著麵前的七人,之前他看過氣運都是灰白之色,最好的也就是純白,現在已經開始轉化為青白兩色,青色越多,毫無灰色氣運。
氣象顯化,命格也是開始轉變。
七人看著對方,都明白日後就要在一起學藝,都紛紛眼神之中充滿著善意,經過黃粱一夢,都盡實沉穩許多,沒有選擇輕舉妄動。
七人之中,青少年四人,皆為十五六歲,兩男兩女,青年兩人,一人便是那獵戶張海,也是徐渭的熟人,氣運也有些變化,如今承運,也實屬僥幸,至於張安心思複雜落後於第二道試煉,張三性格憊懶,直接在第一道試煉就沒有過去,他的氣運倒是還有著一點青色,一直得到徐渭贈予之後,秘而不宣,那一點青色氣運也不會消失,不過心誌太差,於徐渭無緣。最後一人,倒是讓徐渭有些怪異,全然此人年紀不小,五十有餘,須發皆白,理應半截身子入土,倒是能來此,還經過種種考驗,委實大不容易。
原本平台上的神虎羅羅不知為何消失不見,七人也都沒有發覺。
羅羅從神廟之中出來,背上托著一年紀約二十出頭的青年,青年麵容白皙,俊朗非凡,頭頂隱約透出青光,一身白色衣裳,袖口衣訣隨風飄舞。
口出清冽之聲,猶如清泉擊石般清澈透底。
“隨我來吧。”
神虎緩步而行,七人應答之後,跟隨其後。
後山林深,而眾人所到之處,林獸盡無,草木分道,神異非常,一路上,片多枝葉不沾那虎背上青年身子。
七人暗中揣測,不知那俊朗青年是何人,此山神廟中可從未聽說過有活人,卻是不敢相問,生怕唐突神人,落得責備。
行之懸崖處,雲霧皆繚繞,不可見對麵。
神虎一躍而過,狂風卷散雲霧,露出清晰空間,隻見那青年信手一點,七人腳下泥土不停的湧動,化作一石橋,寬容一人過,朝著對麵而去。
石橋雖單薄,七人皆是毫無畏懼,一一緊隨而過,青年也暗自點了點頭,對此還是頗為滿意。
不需片刻,便來到一處竹林旺盛之處,儼然是一片竹海,充斥著這片天地。秋分已過,山林之中綠意越發稀少,而在此處,卻能見生機盎然,實屬奇異。
“你們可砍伐這竹林麵向北方外圍三層竹木,用以搭建住所,入夜之後,自然會有人來踏月而來教授你們武藝,至於食物,前十日會有羅羅送上,以後就要看你們自己,三月之內,不得下山。”
七人沒有想到還有此番要求,頓時有些愣住,山中不比村中,缺乏之物甚多,生存極為不易。
“你們是有什麽要求嗎?”青年再次笑問道。
七人盡皆道:“不敢。”半拜於空中做虛禮,那最為年紀大的老人朗聲問道:“神人帶我等來此仙境勝處,還未敢問神人名諱,我等盡是感謝不已。”
青年麵帶笑意,哈哈道:“日夜拜神,此刻倒是不識,也是有趣。”自然這青年就是徐渭,神體已經凝練二成,自然生出神異,能在山中化為凡人肉體般行事,一切動作能於凡人無異狀,手能提物,肩能扛物。
唯有那頭頂清光一片,看著不似人間之人,不沾染人間煙火氣息。
七人立刻拜倒在地,磕頭不停,口中喚道:“尊神當麵不識,我等罪過,還望尊神懲罰。”
卻是毫無動靜,抬頭才見那神虎羅羅眼神戲謔,低頭看著他們。
本虎可是十分的不開心,你們可要慘了,主人為什麽要之後的十日由本虎負責這七個人的食物,本虎可是乖乖虎,要去神廟之中打盹的,防止壞人窺伺神廟。
“神虎大人,我們手無寸刃,不知該如何砍竹子。”
少年為難道,他也是經常山上砍柴補貼家用,此竹青異非常,條理隱沒,一看就堅韌無比,眾人還未修習武道,倒是不能靠著拳頭一下下砸。
神虎大人,四個字倒是叫到羅羅的心坎之中,虎眼一亮,暗道你小子識趣,又看著七人殷勤詢問的眼神,頓時大有表現一番之意。
伸出利爪,刷,刷,刷在竹林外層奔跑,頓時外層的青竹便少了一大片,也足夠蓋兩三間竹屋。
羅羅也是虎喘籲籲,青竹的堅韌也超過他的想象,好在這還是竹林最外層,還有那南方的竹子,就算是最外層,羅羅也不敢靠近。
竹林為一靈根枯榮竹所化,一麵為榮,一麵為枯,徐渭選的北方,正是屬於榮竹,蓋成竹屋,具住於其中,對於幾人也是大有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