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0 惡終有惡報 善有善人照

刑真話語剛落,孫浩立刻察覺到不對。卻被剛剛刑真的行為所震懾,沒什麽勇氣反抗。

哭喪著臉哀求道:“刑哥饒命,要多少錢開口便是,我回家給您拿。”

刑真捏了捏孫浩肥嘟嘟的胳膊,又問:“多少錢能接上斷掉的骨頭?”

孫浩汗毛倒豎,全身肥嘟嘟的肉囊顫抖的相當有頻率。說話時上下兩排牙齒不斷碰撞:“刑哥,有話好說。”

刑真麵無表情,捏住孫浩的手掌突然間用力。隻聽嘎巴一聲,隨後整個皮影戲茶館,便一直回**著撕心裂肺的吼叫。

茶館內一眾看客無不倒吸冷氣,隻有刑真鎮定自若。麵無表情的起身後緩緩離開。

臨行前扔下一句:“這條胳膊是還給季冷的,還有四根肋骨,錢宇命大跑得快,以後會還上。”

青陽鎮泰和酒樓,因常年搭台唱戲,吸引了不少的看客。門庭若市生意興隆,即使價格比其他酒樓貴上一些,仍然每天客滿為患。

喝著小酒看著大戲,凡俗者人生幾何不過如此。刑真最近經常留戀此地,隻不過桌子上點的食物清淡許多。

往往是一盤花生米足矣,自己喝著腰間破爛葫蘆裏的清水。躲在角落裏自娛自樂,不惹他人也不被他人注意。

今日依舊如此,像是蟄伏在暗處的幽靈。總是不惹人注意。

戲台的表演跌宕起伏,時而**氣回腸時而催人淚下。看客們則是高興了喝口酒,潸然淚下也喝一口白酒。酒苦也,酒甜也。

不經意間,刑真從旁邊走向戲台。戲子們一個個不知所措愣在原地,刑真自顧自無所畏懼站到戲台中央。

至於下麵人群的唏噓怒罵,刑真麵皮黑看不出臉紅,而且也足夠厚,沒當回事。

刑真麵無表情緩緩開口:“有些人為了一己之私,竟然可以狠心下手打斷一個九歲孩童的腿。我想親口問一下,良心何在,晚上做夢是否會驚醒?”

看台第一排中間位置,十五歲的少年。一身綾羅綢緞盡顯富貴。聽到刑真話語後,立馬心中明了事情始末。

大喝一聲:“不許讓他胡言亂語,給我上打殘廢了。哼,早就看你不順眼了,學院長老在青陽鎮時,家裏叮囑不能胡作非為。”

“聽說今日一早長老們都已離開,我倒要看看誰還能護著你。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

隻見第一排的五張桌子的看客,全部起身抽出隨身攜帶的佩刀或長劍。蜂擁而上衝向刑真。

難怪刑真沒有像對付孫浩一樣突然下手,這個劉哲小心謹慎得多。每日出行隨從二十餘人。

刑真沒有能力瞬間將他們打到,所以選擇以硬碰硬。

看台上的少年不動如山,繼續喝問:“在你們眼裏有公平嗎?在你們眼裏他人的生命可有價值?”

十三歲少年比成人矮上接近半個身子,行動起來卻是迅疾如風。鬼魅一般避開長刀,一拳將對麵家丁轟飛。

"為虎作倀該有此報。”

真拳拳把式展開,閃身避過立劈而下的銀色大刀。身體半轉,胳膊彎曲以肘撞飛身後的劉家家丁。

“為富不仁當有此報。”

每打倒一名家丁,刑真便會給出一句點評。

“善有善始,惡有惡終,當有此報。”

“行若善,天尢憐。行若惡,天不報,我來報。”

刺啦一刀,從刑真肩頭劃至後心。少年麵無表情,回身一腳將行凶者踢飛。胸骨頓時傳來碎裂聲響。

“世代為農安分守己,到你這代賣身為奴,當有此報。”

又是一拳,硬碰對麵的大漢。後者手骨頓時碎裂。常年打鐵力氣不是白煉的,又有呼吸吐納輔助,加之真拳如虎添翼。十三歲少年,在二十多位成人圍攻中,雖有傷但不敗。

“受劉家欺壓,不懂反抗,賣女為妾,換取自身榮華,當有此報。”

一條板凳結結實實砸在刑真後背,少年一個踉蹌,木頭板凳當即四分五裂。

少年借勢倒地,翻滾下戲台。單手撐地身子躍起,淩空一腳踢飛迎麵男子,被踢中的男子麵部扭曲變形,倒地哀嚎不已。

“幫助惡人欺壓鄉裏,當有此報。”

刑真快步向前,無視身後再中兩刀。一拳擊碎劉哲扔出的椅子,拳勢不減重重砸在後者胸口。劉哲蹬蹬蹬後退十餘步方才站穩身形,扔下家丁仆役撒腿就跑。

“隻要你腿,其他部位算作買贈。”

刑真順手抓起旁邊的桌子扔向後方,三名家丁被砸翻在地。三步並兩步追上逃跑的劉哲,一腳重重踏出。

哢嚓一聲,劉哲腳踝部位呈現90度直角。緊接著刑真拎起癱軟在地的劉哲,拿出短刀橫放在其脖頸。

“在動,你們主子先死。”

聽聞其語,剩餘十餘位家丁無一敢上前。

刑真繼續威脅:“找來繩索自負手腳。”

家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所措。最後集體看向為粘板魚肉的劉哲。

後者鐵青著臉,顫抖著麵龐:“還想什麽,照他說的做。”

刑真又說:“掏出銀子給酒樓賠償。”

劉哲相當的聽話,一切照做。

傷口沒有包紮,刑真後背的刀傷一直在流血。走出酒樓時,雙唇已經微微泛白。

刺骨寒風輕易打透陰濕的衣衫,透過傷口直達骨髓。當真是寒風刺骨,冰冷又無情。

孤單身影走在夜色中,好像隨時會被寒風吹倒。踉蹌的腳印中,有點點鮮紅尤為醒目。

滿身血呼啦的少年,大搖大擺走進青樓。最後一個目標,趙家的趙歡。

偷摸狂青樓本就被家族中反對,理所當然沒有家丁仆役跟隨。故而刑真大搖大擺走進。

隨手拉住一位低眉順眼的龜公,拋出一個準備好的銀元寶,問道:“劉歡在哪?”

麵對一個小孩,龜公並不害怕,這樣血淋淋進入青樓,影響太壞。本想著將其趕走,可是當厭惡的表情看到銀錠後,瞬間換做嬉皮笑臉。

“小得不知道,請公子見諒。”

嘴上說著不知道,眼角一直瞟向二樓的春字號房間。

刑真早就在家將此番情景演練過無數次,也考慮到因劉家的威懾,沒有人敢告知實情。

見到眼下情況,當即心底暗喜。龜公想要銀子又害怕得罪劉家,才會由此作為。這也正是刑真演練時,最好的預料結果。

將銀錠拋給龜公,刑真在一眾怪異眼神中,獨自登上二樓。當然其中有人已經跑去告官,黝黑少年並不在意。

刑真所在意的是銀子沒了,對此心底疼痛不已,暗自安慰自己:“銀子沒了可以再賺,行大事不拘小節。”

這次青樓之行快上許多,前前後後用了不到一炷香時間。

這樣寒冷的夜晚,最美好的事情不外乎吃個火鍋,或者睡個熱炕頭。

當府衙響起鳴冤擊鼓聲時,正吃火鍋的葛束人被嗆得不輕,一口老酒差點噴對麵素衣師爺的臉上。

怒罵著:“娘了個腿兒的,哪個不開眼的東西大半夜擊鼓鳴冤。”

素衣師爺道:“老爺還是去看看吧,在鄉鄰鄉親中留點口德。畢竟現在青陽鎮人口少了,上麵已有風聲傳出,準備撤掉這個縣衙。”

葛束人不情不願:“好好好,咱倆去大堂看看。”

來人正是刑真,對今日所做之事供認不諱。陳詞過後,站在堂下的刑真拱手抱拳。

“請縣令大人明察,一人做事一人當,刑真願承擔所有責罰。”

葛束人一聽,這還了得。財神爺家的孩子,你也敢給打殘廢。今日若不嚴辦了你刑真,以後我顏麵何存,還怎麽指望四大家族繼續送銀子。

猛然拍響驚堂木,大聲喝道:“來人呐,刑真罪大惡極,速速將其拿下,明日午時問斬。”

問斬令牌隨即拋到地麵,衙役立時便要上前將刑真拿下。

站在旁邊的素衣師爺,低頭提醒:“啟稟老爺,刑真隻是把人打傷罪不至死。按照律法頂多流放。”

許久以來,師爺第一次在公堂對案子判決上提反對意見。葛束人好奇的同時夾雜著一絲不滿。

“師爺,這可不是你平日的作風?”

素衣師爺繼續道:“小人所說屬實,刑真的確罪不至死。何況他是為朋友報仇,錯也是四大家族有錯在先。於情於理都不該判處死刑。”

又一次被頂撞,葛束人怒氣愈盛:“我如何斷案,難道需要你一個師爺指手畫腳嗎?平時和你關係好,對你照顧,不等於你可以防礙本官公務。”

葛束人心底更是惱火:“該死的師爺,今天被鬼上身了吧?四大家族的錢你也收了,雖然是小份,但仍然夠你豐衣足食。”

“今日怎麽不上道,判處刑真死刑,回頭又有大把銀子可以拿。你他娘的,難道是嫌銀子多咬手了?”

沒想到這次素衣師爺堅持己見:“小人是依照書水國律法,擔心大人誤入歧途深陷泥足不能自拔。”

啪得一聲,葛束人重重拍響桌案,啪得一聲響徹公堂。隨即這位葛大人搓著手咒罵:“真他娘的疼。”

“師爺,現在收回你的話,本官可以當做什麽都沒發生。不然的話,後果自負。”

“你要想明白,我是這裏的縣令,我說了算。現在遷就你,無非是想給你一個台階。”

師爺依舊堅持己見,反過來威脅道:“大人您也要考慮清楚,四大學院的長老,本就對青陽鎮發生的事情不滿。因大人是官府人員沒有過多責問。”

“可是長老離開前曾一在叮囑,如果大人再有逾越法製欺壓百姓的行徑,他們一定會管上一管。”

葛束人冷哼一聲:“哼,學院長老已經走了,你拿一群不存在的人來威脅我?”

素衣師爺一直保持著低身姿態,卻全然不顧葛束人的威脅。鎮定自若一語直擊要害。

“學院長老臨行前,留下了四個傳訊竹筒。正放在小人身上,隻要大人有逾越行為,小人可以自行發出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