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7 小紅歸山林 白衣斷一臂
夕若貝雙指並攏如劍,指向橫臥在床鋪的短劍,輕喝一聲:“走你。”
短劍輕輕顫動微微輕鳴,而後迅疾掠出茅屋,白衣青年緊隨其後。出得茅屋腳尖輕點,高高躍起踏在短劍之上。
咻得一聲,破空聲過後,一人一劍隨之消失在夜色。
刑真和夕若貝這倆主很是不講究,半夜敲開藥鋪的大門。購買了一些治愈和止痛的藥。
起初藥鋪掌櫃不情不願的,當夕若貝拿出一個銀錠後。掌櫃立馬換了張嘴臉,張口閉口都是少爺,像是認識了十幾年的老朋友。
這次是夕若貝出錢,刑真沒有阻攔也沒堅持,確實囊中羞澀拿不出太多銀子。
這次輪到夕若貝煎藥照顧刑真,後者依舊趴在桌子上,堅持不上床鋪睡覺。
暫時被照顧坦然接受。
夕若貝端著煎熬的藥物進來,沒好氣給了呆滯的刑真一腳。問道:“這麽入神想什麽呢?”
刑真直言:“我在想怎樣能見到四大學院的長老,怎樣能說服他們在青陽鎮多停留一月。”
夕若貝直言不諱:“他們不是住在府衙嗎?直接闖進去不就行了?”
刑真哭笑不得:“府衙的葛束人看我不順眼,不會讓我進入府衙的。”
突然刑真一拍自己額頭:“刑真真笨,我這裏有一張彩鸞學院的請柬。見到一位長老,是不是就能見到其他長老。”
夕若貝輕笑:“當然,見到一位就可以,你哪來的請柬?這種東西一般人不好弄到的。我宗門倒是有幾張,隻是出門沒帶。”
刑真坦言:“楊軒給我的。”
刑真一夜未眠,眼巴巴盼著天明。一次次度步出門,又一次次失望而歸。為何今晚的時間特別漫長。
夕若貝煩惱至極,所幸轉過身雙手抱頭,來個眼不見心為靜。
終於到天明,顧不得早餐。拉著熟睡中的夕若貝便欲出門,也不管後者是否睡醒,是否心甘情願。
後者先是一驚,隨後埋怨:“洗個臉總行吧。”
刑真跟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一會催促:“洗臉怎麽這麽慢。”
“喂喂喂,你一個大男人怎麽塗抹胭脂。”
“有啥好照的,照來照去鏡子裏麵不還是老樣子。”
夕若貝滿肚子埋怨“急什麽,府衙裏一群好吃懶做的家夥,去早了不會開門的。”
正如夕若貝所說,刑真二人風風火火出門,到了府衙吃了個大大的閉門羹。無奈下隻得先解決下溫飽。
包子鋪內刑真沒看到抽旱煙的老頭,有些失落。卻意外的看到了舒小玉和金陽,帶領著蘭陵陽和木蘭亭,各自背著行囊準備離開。
兩個少年朝氣蓬勃,特別是木蘭亭,身邊有兩位侍女貼身照顧。兩位成年人確狼狽不堪,舒小玉不用多說,吊著一隻胳膊,腰肢無法直挺。
金陽也好不到哪去,佝僂著身軀,耷拉著一條胳膊。很明顯也是重傷在身,而且臉上的五指印未曾消退。
仇人見麵分外眼紅,好在眼下雙方沒有打生打死的念頭。帶著怨恨各自扒食,早餐吃得並不美好。可以說是火星四濺怨氣**漾。
刑真是連氣帶憋屈,因囊中羞澀,捏著鼻子認命,由夕若貝來請客。為了安慰自己,刑真不停在心底默念:“欠錢是小,欠人情是大。以後得還,必須要還。”
今天的刑真特別忙碌,順利進入府衙見了四位學院的長老。相談時間不多,前前後後也就一炷香時間。
隨後便馬不停蹄跑到鐵匠鋪子,帶上小紅。兩個少年再次登山而行。
這次刑真換了路線,走的是抓到小紅的那條路。期間夕若貝反複確認:“當真要把小紅送回娘親身邊?”
刑真心意已決絲毫沒有動搖,無論聽到小紅可以給清漪帶來多大的好處。哪怕是相當於擁有了一位神仙保鏢,比之舒小玉強上N多倍,能一巴掌拍死舒小玉的存在。
刑真依舊不動搖,堅持己見信誓旦旦:“錯了就是錯了,用一件錯誤的行為去做一件認為是正確的事。終究是有錯在先,即使得到的結果是對的,仍然無法抹殺錯誤的存在。”
“況且小紅是他們的朋友而不是奴隸,有自主選擇生活方式的權利。我更希望看到朋友快樂,包括你貝若夕也是呀,希望你也會快樂。”
白衣少年無言以對,並且心底有些暗喜。有意放慢腳步,落在刑真身後張牙舞爪的偷偷做個鬼臉。
突然一聲嘹亮刺耳的鳥鳴打破寧靜,聲音在山林間久久回**。火紅大鳥在高空盤旋鳥瞰。而後毫無征兆的俯衝,憤怒的眼眸直勾勾盯著刑真。
後者不閃不躲,掛著笑意作揖抱拳,朗聲道:“大鳥阿姨對不起了,刑真有錯在先今日特來賠罪。”
隨後拍了拍肩頭的小紅,笑道:“去吧,千萬不要忌恨我和清漪。以後我們還是朋友,是很好的朋友。”
小紅人性化的點點頭,撲棱兩下翅膀。巴掌大的小鳥離開刑真肩頭,迎向俯衝而來的火紅大鳥。
後者被這一舉動驚得不輕,雙翅煽動在空中猛然一個急停。是真的擔心撞壞巴掌大的小鳥。
兩隻鳥兒一大一小極其的相似,隻是小點的皮毛更加火紅,相比之下泛著瑩瑩流光。
小紅沒有大鳥的細膩心思,直愣愣撲向後者。更是毫無禮數的站到大鳥頭頂,然後小雞啄米低頭找食。
這一幕把刑真嚇得不輕,畢竟小紅和大鳥多年不見。妖物之間的心性,又有誰能說得準。
萬一惹怒大鳥回頭一口把小紅吞了,當真是得不償失,哭都找不到理由。
刑真趕緊叮囑夕若貝:“準備好飛劍,千萬不能讓小紅出意外。不過你要把握好分寸,別傷了大鳥,畢竟它也挺可憐。”
後者若無其事寬慰道:“沒事的,安心看便是。”
眼力不錯的刑真緊張觀望,不敢有絲毫的放鬆。生怕小紅出現意外。黑色短刀早已準備在手,不能駕馭飛劍,總能把短刀扔出去。
意外並沒有發生,小紅站在大鳥腦袋上,銜出一根根的雜草。火紅大鳥樂見其成,時而發出一兩聲歡快輕鳴。
不多時,小紅拍打著翅膀拖拖然離去。火紅大鳥不緊不慢的跟隨。由近及遠慢慢消失在刑真和夕若貝視線當中。
刑真和夕若貝相互對視會心一笑,站在山巔轉身望向青陽鎮。高矮房屋參差古樹盡收眼底。
突然距離青陽鎮十餘裏外,半空驚現一座大山。諾大的陰影投向地麵,使之光明消退甚多。
即使刑真的眼力異於常人,也無法看清橫陳在半空山上的具體景物。隻是依稀看到山上雷霆傾瀉,如同銀色瀑布自雲端垂落。
夕若貝看得真切,滿是驚訝和興奮。握著小拳頭洋洋得意,像是自己參與其中樂此不彼。
隻見橫陳在半空的大山上方,一黑一白兩道身影如那傳說中的黑白無常。不怕日間的罡風,出沒於光明的大地,收取該死之人的魂魄。
白衣男子手持破爛扇子,正是私塾的蘇先生。隨著扇子飄搖,雷霆便從穹頂灑落。
扇子搖晃的越是迅猛,傾瀉的雷霆越是粗壯且茫茫多。轉瞬間便將負劍男子溫子然淹沒其中。
蘇先生仍不解氣,與溫子然隔空相望。白衣舞動大袖飄搖,像是神魔降臨人間。破爛扇子不停揮舞,雷霆好似如臂驅使,隨著扇子的舞動而移動。
一道道粗大銀芒如同一柄柄鋒銳利劍,溫子然即使有雲朵護身,仍然無法與之狂暴的雷霆睥睨。
雷霆乃是世間最為狂野最為陽剛之力,五行屬金,攻伐為主。而雲朵五行屬水,攻防兼備各占一半。遇到生猛的雷霆,當即便捉襟見肘。
倒黴催的溫子然,好似一葉扁舟在風雨中飄搖。
其實原本雙方可以僵持一二,可是白衣蘇先生身旁。還有一位黑衣的健壯漢子,正是鐵匠鋪子的商叔叔。
商叔的動作相當的簡單直接,周身罡風吹拂,雷霆自主繞行,無法臨近商叔周身一尺內。
商叔禦風而行淩度虛空,踏入雷海如履平地。和溫子然的強弱立見高下,何況後者有翻雲印加持。
沉悶的商叔今天多了些話語:“哼,翻雲印不過如此。當日小溪旁有學院長老觀戰沒打痛快,今日便好好領教領教所謂的翻雲印。”
當即一拳砸向山體,隻見拳風下頓時出現一井口大黑洞,深不見底。深坑周圍胳膊粗壯的裂縫四處蔓延。
溫子然當即麵色驟變,腳下山體正是翻雲印。因破損發揮不出全力,隻能調動雲海作為防禦。這一拳下去便出現幾道裂紋,在多幾拳有可能打碎。
色厲在荏:“你們兩個隱藏的夠深,不過得罪雲嵐宗,要承擔的起後果。”
商叔渾不在意,又是一拳緊接著遞出。好似意猶未盡,在虛空中閑庭信步,隨性而為看哪不順眼便砸上幾拳。
待得將翻雲印砸的千瘡百孔,商叔方才意猶未盡的停手。拍了拍手一副興致缺缺的樣子。
溫子然總算是鬆了一口氣,至少翻雲印暫時保住了。未等嘴巴合攏,突然間汗毛倒豎。
隻見黑衣的商叔,無聲無息出現在頭頂上方。又是一拳遞出,沒有丁點兒的拖泥帶水。
溫子然一條胳膊當即砸碎,連人帶翻雲印一同墜入地麵。這位至始至終飛劍沒機會出竅的男子,終是保留一絲清醒,下墜中收起高如山嶽的大印。
否則下麵等待的錢宇,還不被砸個屍骨無存。
蘇先生冷冷扔了一句:“給雲嵐宗麵子,要你一臂留你一命。”
隨即二人頭也不回轉身離去。沒走出幾步,商叔突然轉身。走到趴在地麵臉色慘白的溫子然身前。
商叔俯身一番摸索,溫子然的方寸物和一身家當已然易主。商叔叔這才大步離去。
留有一臉蒙圈的溫子然和錢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