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1 白衣見不平 舌戰葛大胖
衙役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葛束人突然出現在府衙門口,字正腔圓大喝一聲:“休得胡言,死者是在去刑真家的路上暴斃身亡,必定和刑真脫不了關係。”
白衣少年不緊不慢,先拱手抱拳作揖行禮,隨後緩緩道:“大人請見諒,草民不認識刑真,也不知道這位死者和刑真的關係。隻是看這位死者是死於神修或者武者手中,不想凡俗被冤枉而已。”
葛束人不理這茬,顧左右而言其他:“你是哪家的孩子,或者是青陽鎮外來人士?現在本官斷案,無需他人指手畫腳。”
白衣青年氣的腮幫子鼓鼓,擼胳膊挽袖子憤憤不平.
“我隻是實話實說,說了一些公道話而已。大人沒必要上綱上線追查於我吧,難道說些實話真話有錯了?”
“我還就這脾氣了,就喜歡說真話說實話,今天我就當著這麽多圍觀群眾說道說道。”
“這名死者頭骨碎裂成粉末,體表沒有外傷,隻有臉頰巴掌大的淤青。很明顯是被人扇了一巴掌,動手之人要麽是神修要麽是武者,精通極精妙的力道,透過肌膚直接震碎死者頭骨。”
“不信你們看,為何頭顱一半扁平塌陷,就是因為骨頭碎裂無法支撐。關於刑真是誰我不知道,有沒有能力做出這等手法我也不知道,需要大人自己去明察,而不是在這裏喝問我。”
葛束人心底暗道不好,繼續讓這個白衣青年說下去,等於是在為刑真開罪。到手的銀子飛了一半,絕對不行。
立時打斷白衣少年的話語,怒喝一聲:“來人呐,把這個口出狂言的家夥給我拿下,一定是刑真的同夥。”
呼啦一下,府衙內走出十餘位衙役,手持大刀圍向白衣少年。
後者不慌不忙冷笑一聲反問道:“大人這麽果斷,都不請仵作出來驗證一下嗎?”
葛束人冷哼:“先拿下你,在抓到刑真,審問一番自然知曉。”
聲音突然拔高:“動手,給我將這個賊子拿下。”
十餘衙役緩緩靠攏,長刀在身前晃動,大有白衣少年反抗,就地正法的架勢。
反觀白衣少年仍然不緊不慢,沒有碰觸腰間佩戴的短劍,沒有打算腳底抹油逃跑的意思。雙手負後昂首挺胸,一副氣定神閑悠然自得的模樣。
就在十餘衙役近在咫尺準備動手拿下白衣少年時。
隻見少年突然仰頭大喊:“四大學院的長老,你們不出來管管嗎?誣陷凡俗也就罷了,居然還要栽贓到我頭上來。你們不管我可要自己出手了。”
葛束人嚇的猛然一個激靈,坐在官府衙門,當然知道神修和武者,也知道四大學院的長老。而且這四位長老自從來了之後,雖然住在府衙。可他這個縣令見一麵難如登天。架子忒大,葛束人真惹不起。
隨之抬頭望天,果真發現三男一女都是老人,淩空而立於高空處。
白衣少年手掌輕輕攤開,掌心處靜靜懸浮一枚黑色印章,印章底部是一骷髏圖案。
少年動作巧妙不著痕跡,手掌攤開瞬間再度緊握。其他人無法看清其中端倪,隻有高空四位強者,不可察覺的微微點頭。
四人表情冷漠如那高高在上的仙神俯視眾生。其中一位老者緩緩開口。
“此事的確不是刑真所為,魏婆婆挑釁她人在先,有此劫難亦是自作自受。出手之人乃是一神修,出手之時合情合理,並沒有恃強淩弱。合乎於理不合乎於情。”
“歸根結底還是魏婆婆有錯在先,事已至此不必過多追究,此間事到此為止,大家各自散去吧。”
“在這裏老夫也警告一下青陽鎮人士,不得隨意欺辱他人。否則碰到不能招惹的存在,就要自己承受惡果。”
“青陽鎮此間事情快結束了,等青陽鎮神修和武者離開此地,回複原本的太平,我們四大學院的長老也會離開此地。在此期間,如果有凡俗人等被神人欺辱,可以到府衙來擊鼓鳴冤。會給大家一個公道。”
老人說完,不在理會下麵表情各異的眾人。短暫出現後,四人憑空消失。
大部分凡俗第一次看到神仙,張大嘴巴半天合不攏。葛束人心底萬馬奔騰,白白丟了一大筆銀子,心肝俱顫。
白衣少年嘿嘿一笑,轉身離去。白衣少年不知,一高大男子和一彩衣女子尾隨其後,分別是劉憲和舒小玉。
人群中四個孩童拉拉扯扯,確切的說是三個拽著一個,向大後方移動。
季冷捂著大將軍的嘴巴,商洛奇和蘇清漪各自拉著大將軍的一條胳膊。三人合力吭哧癟肚,浪費了好大力氣才把高大少年拖出人群。
蘇清漪是小女娃子,肩頭的小紅沒幫上什麽忙。商洛奇年歲商小,力氣不足。
三人拖拽著大將軍走出百丈開外,兩個稍小的家夥力氣耗費一空。高大少年大將軍順勢掙脫而出。同時甩開季冷捂住嘴巴的手掌。
擼胳膊挽袖子欲跑回府衙,嘴裏嘟嘟囔囔不停:“昏官貪官居然誣陷刑真,你們別攔著我,讓我去把葛大胖子一身肥膘給打出來。”
斯文少年季冷擺擺手,示意蘇請漪和商洛奇不用在繼續阻攔。指著府衙方向破罐子破摔道。
“去吧去吧去吧,看看是你把葛大胖子揍得鼻青臉腫,還是一群衙役圍著你拳打腳踢。”
大將軍頓時蔫了,氣勢銳減:“總不能就這麽看著葛大胖子把黑的說成白的,把死人說成活人吧。我就是替刑真氣不公,呆在山洞躲避惡婆娘,居然也能被冤枉成殺人犯。”
季冷緩緩分析:“現在鐵匠鋪子和私塾接連出現意外,都有這位葛大胖子的身影。蘇先生和商叔叔都拿他沒轍,咱們做不了什麽的。”
大獎軍望著府衙方向以拳擊掌:“黑暗的世道,我要努力練拳。等我練成無敵拳法,一個人去掀翻府衙,騎在葛大胖子脖子上錘,往死裏錘。”
蘇清漪黯然傷神:“是啊,最近爹爹和商叔叔心情都不怎麽好,好久沒見到他們二人笑了。”
商洛奇抽了抽鼻子:“難道這次還是忍了,當做什麽都沒發生?”
季冷繼續分析:“現在隻能忍著,沒有其他好辦法。”
“不過咱們應該把刑真叫回來,出這麽大事不露個麵,別再被葛大胖子胡亂按個畏罪潛逃。回來的時候有口難辯,就算咱們出麵作證,也難免刑真會被葛大胖子抓到府衙教訓一番。”
其餘人連連點頭稱讚,還是季冷睿智聰明,小小年紀想得足夠周全。
唯有大將軍心不在焉,一直在小聲嘀咕:“我要練拳,打殘打廢葛大胖子。”
山高路遠,幾個孩子去石山山洞玩耍一會,再回來時已經是日落西山,漫天紅雲有如祥瑞,很難想象到,在這郎朗祥瑞下藏著的盡是汙垢。
刑真這次入山半月有餘,夏末秋初季節交替,夜晚微風帶著些許涼意。
大將軍等人拉著刑真先回鐵匠鋪子,美其名曰:“這些日子除了冷飯就是燒烤,該換換口味了。天色以晚,回去現做太浪費時間,不如先到鐵匠鋪子吃過晚飯再行回家。”
刑真拗不過這些好夥伴的熱情,而且也看出來了,在推辭的後果,就是被四個人抬著回到鐵匠鋪子。
商母的飯菜仍然可口,簡單的青菜蘿卜,經商母之手百吃不厭。
蘇家商家最近一直同桌吃飯,蘇先生和商叔叔二人關係比表麵看起來還要熟稔,兩家根本不會計較黃白之物。也就不存在誰家出銀子多誰家吃的多,這些狗屁倒灶的小事不存在。
刑真十幾日沒有出現,回到鐵匠鋪子被商母和蘇母拉住噓長問短,一直沒有脫身得以和夥伴們玩耍。
不用刑真開口,晚飯時亦被拉著不準離開半步,說什麽也要吃過晚飯再放刑真離去。
眾人有意安排刑真落座白衣蘇先生旁邊,木訥少年也想仔細問問蘇先生關於山匪事宜。
可是吃飯時,到嘴邊的話又不知從何開口,刑真心底暗自埋怨:“刑真啊刑真,你咋就這麽笨呢。在山洞不是已經想好各種說辭了嗎?怎麽到蘇先生麵前,一個字也問不出來了。”
懷著心事,一頓飯吃得素然無味。不知不覺間,飯後已是月上高頭,夜深人靜時。
木訥少年刑真堅持自己一人可以回家,不需要他人護送。自己又沒犯法,行得正坐得端,不怕別人陷害冤枉。
刑真對青陽鎮的路,閉著眼睛可以摸到任何想去的家門,所以也不想麻煩他人護送。
至於傳說中的妖魔鬼怪,刑真更是不怕。整日希翼著能看到母親的魂魄。願望始終沒有達成,所以一直巴不得希望真的有鬼,那樣就能再見母親一麵。
青陽鎮中心,青石板路平整光潔,道路兩旁楊柳依依。隨著秋季即將到來,偶爾會有葉子飄落,在夜中無聲無息落到地麵。
木訥少年一個人走在寂靜的夜,心中有期待,茅屋是自己的家。十幾天沒有回家,是自從來到青陽鎮以後,離家時間最久的一次。
心底有些期待和想念,還有一直陪伴自己的雷擊木,不知一彎嫩芽是否會因秋季到來而凋零。
惆悵少年拿下腰間葫蘆,咕咚咕咚大口吞咽,隨後意猶未盡自言自語:“今天商嬸嬸做的菜有點鹹。”
“今天是誰幫我說話呢,白衣少年腰間懸掛短劍,聽說長的比彩衣女子還要漂亮,嗯,我有點迷糊了,少年是男子怎麽會漂亮呢。”
甘甜清水下肚,瞬間通體舒暢,甩甩頭看向夜空,煩惱隨之拋到腦後。秋天的星空格外空曠高聳,可以吞噬更多的煩惱。
一抹流星在眼前極速劃過,似要將黑夜一分為二。
刑真趕緊抱拳:“聽說看到流星許願,會願望成真。”
剛剛輕輕閉合雙眸,欲開口碎碎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