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國子監的入學考試

房遺愛頗為曖昧的語氣,讓驚魂未定的高陽公主回過神來,見房遺愛有意占自己便宜,高陽又羞又氣,“娘子?好啊,臭房俊你敢占我便宜!”

房遺愛十分享受與高陽的鬥嘴,做出一副無辜的表情,說道:“分明是你自己跳到我**來的啊!”

“下去,去書案上睡!”說著,高陽公主手腳並用將房遺愛趕下了繡床。

從床榻上下來,房遺愛打了一個哈切,之前施展九陽金針耗光了他體內的真氣,此刻她隻覺得瞌睡連連,絲毫沒了跟高陽公主打趣的心思。

重新躺在書案上,房遺愛閉目養神,不一會便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一早,房遺愛和高陽公主在女官的“監視”下吃過早飯,接著房遺愛便一頭紮進書房,按照混元心經上的口訣練起功來。

一連兩天,房遺愛白天躲在書房練功、照顧靈珠草,晚上跟高陽公主“合作”瞞哄宮中女官,轉眼就到了跟秦瓊約定去往國子監的日期。

這天一早,房遺愛換上青色布衣,悄悄從後門溜出了公主府。

等房遺愛看到秦府,秦瓊早已在門外等候,見到房遺愛前來,秦瓊朗聲一笑,“何兄弟,來的可真夠早的啊。”

見秦瓊一大早就站在門外等候,房遺愛不由有些感動,“讓國公久等了。”

“何兄弟你說這話可就見外了,咱們走吧?”

寒暄過後,二人並肩朝著國子監所在的方向走了過去。

來到國子監,門外已經站滿了前來參加入學考試的學子們。

因為今天是國子監“蔭生”考試的日子,所以站在門外等候的學子們大多衣著光鮮,讓人一看就知道他們的家世不一般。

“何兄弟,待會如何見了主考官,咱們可就要舅甥相稱了,你注意點可別漏了馬腳。”

“好的,國公年紀與家父相仿,完全稱的起何某一聲舅父。”

就在二人交談間,國子監的朱漆大門緩緩打開,接著一隊兵卒緩步從其中走了出來。

“今當國子監“蔭生恩科”開場之日,眾人不可喧嘩,排隊依次進入!”

隨著一聲鑼響,在聽兵卒宣告過入場須知後,眾人紛紛依次排隊走進了國子監當中。

走進國子監大門,眾人開始登記姓名、身份,而房遺愛所登記的身份,則正是之前早已和秦瓊商量好的——胡國公秦瓊外娚何足道。

陪同房遺愛登記過身份後,秦瓊抱拳施禮,說道:“何兄弟,今日陛下臨朝,我還有些公務要奏就先行離開了。”

說著,秦瓊從懷中取出一張信箋,遞到了房遺愛麵前,“這是我寫給主考官的書信,待會何兄弟把書信交給他,入學之事自然就成了。”

從秦瓊手中接過書信,房遺愛微微一笑,“如此多謝國公了。”

送走秦瓊後,房遺愛苦笑一聲,隨手將書信揣入了懷中。

再世為人的房遺愛並不打算利用“作弊”的手段入學國子監,他有信心依靠自身實力考入國子監,這座中國古代曆史上最高規格的學府!

等到眾人登記完畢,依次領取到了待會考試所在的座位序號,房遺愛所領到的序號是——58

進入國子監正廳,一百張桌案依次擺放,找到58號座位後,房遺愛便做到了座位上,等待著入學考試的開始。

等到眾人落座完畢,兵卒隨即關上正廳大門,從架勢看恐怕就連一隻蒼蠅都甭想飛進來。

趁著考試還沒有開始,學子們紛紛觀望起了自己未來的同窗,不過在當眾人看到身著布衣的房遺愛後,臉上全都露出了鄙夷的表情。

“他真的是官宦之後?怎麽穿著一身布衣來參加考試?”

“該不會是國子監掃地的下人吧?”

“肅靜!考試還有一炷香開始,大家準備好筆墨,考試開始後不準交頭接耳!”

聽到副考官的提醒,房遺愛心頭一顫,這位前世上了十幾年學的現代人,竟然忘記攜帶考試必須的筆墨了!

想到這次機會來之不易,甚至關係到自己未來的人生走向,房遺愛情急之下站起身來,拱手對著眾人說道:“那個...我出來的匆忙沒有攜帶筆墨,不知哪位兄台肯借我一支毛筆?”

雖然眾人都有備用筆墨,但看著一身青色布衣的房遺愛,這些官宦之子紛紛做出一副耳聾的模樣,甚至還有人出現嘲諷道:

“噗,他來考試竟然沒有帶筆墨?!”

“哪裏是忘記攜帶筆墨,分明就是沒錢購買吧?”

“蔭生恩科怎麽會有平民參加?難不成他是來撞大運的?”

見自己的求助竟換來一陣嘲諷奚落,房遺愛心中有些不悅,正當他為缺少筆墨焦頭爛額時,一位身穿白色袍服的青年學子,緩步走到了他跟前。

學子眉清目秀,說起話來更是給人一股儒雅清新之氣,“兄台不必著急,在下的備用筆墨借給兄台就是。”

見有人解了自己的燃眉之急,房遺愛連聲道謝,隨即伸出雙手去接筆墨,“多謝兄台。”

在交接筆墨時,房遺愛不經意觸碰到了學子的手掌,感受到指尖傳來的觸感後,學子臉頰一紅,接著緩步回到了座位上。

見學子紅著臉回到座位上,房遺愛感到有些疑惑,“這位兄台怎麽會無緣無故臉紅呢?”

“肅靜,主考官林大人到!”

隨著一聲鑼響,一位身穿朝服、麵容微胖的老者緩步走入了正廳之中。

走到高台上,林主考官清了清嗓子,坐在書案上居高臨下的俯瞰著眾位學子,“今天乃是蔭生恩科開試之日,大家必須全心應對,才能不辜負聖上的一片苦心。”

林主考說完一套官話後,對著兩旁的差人說道:“發放宣紙。”

一聲令下,兩隊手持木盤的差人開始向房遺愛等人發放宣紙,趁著這個空隙,高台上的林主考官已經走到了眾人中間。

見林主考官一臉正色,房遺愛不由暗自打量了起來,前世他遇到的考官多是一些西裝革履的教授,身著官服、頭戴紗帽的考官倒還是第一次見到。

林主考先是站在書案前,跟麵前的學子輕聲交談了幾句,接著那名學子便從懷中掏出一張紙張,不動聲色的遞到了林主考麵前。

而這一幕,恰巧被房遺愛看了一個真切。

撞見主考官向學子索賄後,房遺愛冷哼一聲,心中不禁升起了一絲輕蔑之意,“堂堂蔭生恩科,主考官竟然公開向學子索賄?看來不管在那個朝代都會有迂腐的事情發生!”

就在差人即將把宣紙發放完畢時,林主考恰巧走到了房遺愛麵前。

居高臨下打量著房遺愛,林主考在看到房遺愛身上的青色布衣後,臉上不禁浮現出了失望的神色,“你對入學國子監可有把握啊?”

撞破林主考索賄後,房遺愛不禁對這位道貌岸然的主考官產生了一絲鄙視,“學生不才,願盡力一試。”

“有誌氣是好事,但你涉世未深文采恐怕火候未到。不如本官提點你一二如何?”說著,林主考十分隱晦的對著房遺愛做出了數錢的手勢。

見林主考竟然索賄到自己頭上,房遺愛心中大感不快,冷聲說道:“學生自認文采尚可,不敢勞煩大人費心!”

“哼!”

一路走來收獲頗豐的林主考,顯然沒想到房遺愛會不假思索的拒絕他,怒極之下,林主考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回到高台之上,林主考清了清嗓子,說道:“肅靜,蔭生恩科正式開始!”

宣布恩科開始後,差人將正廳的大門全部落鎖,更有兩隊差人在學子間緩步穿行,顯然是在防止有人交頭接耳、抄寫答案。

坐在書案前,林主考默默記下了之前曾經向他行賄過的學子序號,而唯一一個拒絕向他行賄的房遺愛,更是被林主考記在了心眼裏。

看著宣紙正上方的四個朱漆活板印刷大字,房遺愛低聲沉吟,“為官之道?這是這場考試的題目嗎?”

捋順思緒後,房遺愛拿起借用的毛筆,結合他大學時代曾經閱讀過的古今中外典籍,開始在宣紙上書寫了起來。

在中國古代的科舉製度中,曾經出現過“搌卷”製度。

搌卷製度要求試卷上不允許出現任何與答題無關的墨跡,如果試卷被不相幹的墨跡玷汙,那麽就算學子的文章再好也不會被錄取入仕,這一製度不禁從側麵要求了學子們的書法功底,更加對外展現了皇家求賢的嚴正態度。

因為不確定貞觀年間有沒有“搌卷製度”的存在,得罪過主考官的房遺愛害怕林主考伺機報複,所以特意挑選了他前世最擅長的瘦金體來書寫答題,盡量保證這次入學能夠旗開得勝萬無一失。

身處高台之上的林主考俯視眾人,見房遺愛正在埋頭奮筆疾書,這位索賄未果的主考官嘴角不禁微微上揚,“文章做的再好又有什麽用?不會做人全都是枉然!本官倒要看看你的才華究竟如何,不知天高地厚的黃口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