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劍奇談(4)古劍之談
坐在佟公子對麵的一位矮個子公子壓低了聲音道:“要說這聿波藍的運氣可真是好,以前能得那前任刑部尚書厲奉元的賞識,差點做了他家的乘龍快婿,如今又攀上了公主,嘖嘖,不過那小子的皮相就是好啊……”
那顯然有些喝高了的佟公子卻罵道:“狗屎運!姓聿的要是當初娶了厲奉元的女兒,如今別說是做官,恐怕性命都要不保……不過也是個見風使舵、趨利避害的主兒,炫耀什麽!靠著一張臉攀上公主,呸!爺爺不稀罕這種貨色!”
佟公子身側的那位公子卻不懷好意道:“貨色?人家當年可是名耀京師的狀元公,嘿嘿,那一身紅袍跨馬遊街時候的壯觀景象都夠常人豔羨一輩子去了呢!一直以來去給聿波藍保媒的人可少嗎?其中也不乏顯貴之女,也沒見他動心半個。不是一直說著早已與那厲家小姐定有婚約了嗎?我看啊,人家是有眼光。想當初那厲奉元也是官至極品之人啊,誰會舍馬騎驢啊?不過還是要說這聿波藍有遠見,後來厲家出事敗了,不也是立刻撇清關係了嗎?識時務者為俊傑,人家有才有貌又有遠見和手腕,豈是你我諸人氣悶得了的嗎?”
說話的公子左手邊還有一位穿的跟花蝴蝶一般豔麗的公子神秘兮兮道:“說到這厲家還真有件奇事,不知諸位賢兄可聽說了?”
那姓佟的公子便道:“馬兄說的可是那對兒古劍嗎?”
姓馬的“花蝴蝶”神秘一笑:“據說這對古劍曾經是那位厲家小姐的兵器,叫什麽‘雌雄雙劍’的……後來厲家獲罪之後滿門皆誅,這對兒古劍就到了聿波藍的手裏。聽說這對兒古劍來曆不小,是什麽世外高人贈予那厲家小姐的……這聿波藍倒是個好命的人,好事全讓他一人獨占了。”
佟公子身側的那位公子卻聞言搖頭:“自古所謂的古劍都是有很多傳說的,邪門的很……再說了那劍再好也是死人用過的,還是慘死的死人用過的,嘿!晦氣的很!這劍啊再值錢白送給我,我也不敢要啊,偏偏姓聿的還當寶貝。”
佟姓公子聞言卻譏諷道:“剛剛王兄不才說過人家聿波藍獨具慧眼嗎?王兄怎麽不想想這聿波藍這般看重此劍,或許真有什麽別的名堂呢?”
那小個子見二人話越說越僵,忙打圓場道:“嗨!我說佟兄、王兄,這是何必呢?自家兄弟為個外人傷了和氣不值啊不值,來來來,喝酒喝酒。”
鄰桌這幾位的“高論”一點也沒漏過,全被旁桌的沈白諸人聽的一清二楚。
沈笑先憤憤道:“背後議論聿哥哥,什麽品行!”
宋玉棠忙應和:“紈絝子弟,多是無稽之談。”
邵鷹卻是扔了筷子不吃了,不知在想什麽有些出神。
沈白依舊如常的吃飯,微微抬頭卻見陸元青狀似苦思冥想一般的煩惱,便問道:“元青在想什麽?”
陸元青困惑道:“在下在想這對兒古劍真的這麽值錢嗎?”
邵鷹聞聽此言卻冷聲道:“老子覺得這對兒古劍的價值根本就不在於它是不是值錢!有些東西之所以對自己珍貴,往往不是因為物本身,而是因為使用它的人而已。”
陸元青聞言似是有些驚訝的抬起頭看向邵鷹,卻順著他坐著的方向看見剛剛“高談闊論”的幾人旁邊的雅間簾隴微微被掀起,一隻修長精致的手露了出來,順著那將簾隴挑起的手往上看去,陸元青看到了手主人的臉,然後他呆住了。
似是察覺到陸元青神情有異,同桌吃飯的幾人皆抬頭向身後望去。
那人挑簾隴從雅間中走了出來,本來極簡單極自然的動作由他做出來,卻令觀者覺得仿似在欣賞一副動態的秀美畫卷。沒錯,這人就如同從畫卷中突然走出的仙人一般攝住了所有人的眼光。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沒人會相信人世間竟也會見到這樣驚豔絕倫到了極致的男子。他的身形、他的眉眼、他的神情無一不恰到好處的賞心悅目。
他的麵容出眾卻神情冷漠,他似有似無的看向剛剛高談闊論的那幾名男子,卻見剛剛還大放厥詞的幾人全都無聲無息的靜了下去,似乎剛剛他們的談論隻是別人錯聽了的玩笑一般。
男子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淺到不能再淺的譏諷笑意,他漠不關心的想要扭轉頭,卻突然發現那幾人身後桌上一人直勾勾看向自己的眼神。
從小到大這樣的眼神相伴他成長,早已厭倦到令人無動於衷,可是他還是向著那眼神主人所坐的那桌走了過去,隻因為他看到那桌上還有另一位笑意閑適的男子在向他點頭示意,所以他忽略了那眼神的主人,直接向那對他微笑著的男子走了過去。
“聿兄,別來無恙。”沈白笑著對吸引眾人目光的男子打招呼。
聿波藍卻是極為隨意的對身後的小二吩咐:“給我加把椅子。”而後才對沈白微微笑了笑:“沈兄原來已經到了京師,怎麽沒告知我呢?”
沈白微笑道:“剛剛到而已,笑兒這丫頭吵著要吃‘得意樓’的鴨翅,所以先來這裏了,沒想到倒是巧遇聿兄了。”
聿波藍這才扭頭看了看沈笑:“沈小姐也在?”
“聿哥哥,你總是這麽見外,叫我笑兒就好。”
聿波藍微微掃了掃桌上的眾人,不可避免的又看到了剛剛注視他的眼光主人,見那主人看起來有些呆氣的臉,他的打量微微停頓:“沈兄,不為我介紹一下這幾位朋友是誰嗎?”能被沈白所看重的人絕不會像表麵看起來那麽簡單的。
沈白略微笑了笑:“我妹妹沈笑和她的婢女青黛;這是玉棠,你見過的;這位是我在汴城任上的捕頭邵鷹……”最後他看向陸元青:“這是我的幕賓師爺陸元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