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我是個倒黴蛋
膽小鬼人膽小,嘴皮子挺溜,持刀夜使被罵得還不了口,漸漸地心頭火起。
不再廢話了,他冷哼一聲:“找死!”舞刀撲了過來,淩厲的刀風霎時穿過電梯門。
張白大喊一聲:“趴下!”一下子解開已經鬆開的血索。
伏下身來,眼角餘光看到膽小鬼非常服從命令,竟然比自己還要快,已經趴好了。
求生欲很強嘛!
張白避開了刀風,往邊上一滾貼著牆,左手血索也不管對方在哪裏,隻一鞭子抽過去。
持刀夜使一個刀風舞過,正合身躍過電梯門,不想一股血腥味的殺氣,撲麵而來。
他來不及想,一刀揮去,擋開血索,刀風所過之處,電梯內壁被撕開一條巨大的裂縫。
這時張白矮小的身影一晃,被持刀夜使發現了。
他冷笑著轉身,眼睛緊緊盯著張白,右手刀舞起刀花,瞬間離他隻有一臂之遙。
刀花眼看就要劈到張白頭顱上。
忽然,一道亮光,直射持刀夜使眼睛。
持刀夜使沒防備,黑暗中視線一下子花了。他動作一緩,左臂下意識抬起,擋住那道光線。
這說來就來的光,是張白手腕上的電子表發出來的,光線調到了最亮的時候,大概隻能持續兩三分鍾。不過這點時間足夠了,他趁機揮動右手匕首,很自然地向前一戳。
持刀夜使冷不防覺得左肋一疼,知道中招了。
雖然感覺傷得不重,而且眼睛也恢複了,可他心裏依舊極為驚慌,再次揮刀亂舞,想先護住自己,再圖進攻。
這時,忽又聽到頭上天花板嘭的一聲,持刀夜使立刻驚覺有什麽東西,由上而下襲來,他立刻舉刀格擋,啪的一聲,把襲來之物劈成了兩半,是一隻鞋子。
這時他猛然反應過來,這是誘餌。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持刀夜使的一隻腳已經被血索刷的一下纏住了。
張白穿越後的四年間,雖然修為進境極慢。但基本的煉體洗髓、武功招式什麽的,該學的還是都學了。
雖然沒本事發揮出血索的全部威力,但是拿來當普通鞭子玩還是沒有問題的。
血索最基本的威力,似乎是讓這些鬼差夜使什麽的服服帖帖,所以隻要被血索纏住,應該可以製住對方。
果然,血索一沾上持刀夜使,對方當場就被壓製到動彈不得,張白大喜,當即用血索把他捆了個結實。
接著又拿起匕首的刀柄,狠狠地給了那家夥腦袋一下,把他打暈了。
此時的張白重重鬆了口氣,坐在地上好半天不能動。半晌才長身站起,對著膽小鬼道:“喂你,可以起來了。”
膽小鬼一直趴著,眼睛卻緊緊盯著兩人,眼看著持刀夜使被活捉,嚇得一動不動,完全不敢反抗了。
不算上自己,四名夜使死了,這是何等戰績。就算是法教冥使,想一口氣殺掉四名夜使,也不是簡單的事。
對麵隻是一個孩子,居然如此厲害。
聽到張白叫自己起來,他立刻跳起,麵對張白馬上又撲通一聲跪下了。
“小爺饒命啊!”
想到這家夥沒骨氣,可還是被他嚇了一小跳,不是沒骨氣,是壓根兒沒骨頭吧?!
心想也好,正需要個能老老實實交待一切的人。
“你叫什麽名字?”張白問到。
“小人巡夜使馬元浩,不敢請問小爺尊稱?”
“呃...我叫...?喂,是我問你還是你問我?”
張白不敢亂報名號,萬一被人發覺追錯了人,不知道會不會發生變故,還是穩妥些好,小心駛得萬年船嘛!
這時,張白發現周邊的景物居然漸漸發亮起來。
這個情況挺熟悉,是夢境要醒來了嗎?
他也不問了,馬上收拾了地上的那包帝藥藏進寶箱,又撿起地上的鶴嘴鋤和持刀夜使掉在地上的彎刀,還有自己的匕首,也都統統順手扔進去。
這下馬元浩沒了武器,可以多一分保險。
“喂,馬元浩,快點抓住我的手,”張白伸出左手去,“抓緊了,要不萬一發生什麽,丟了性命可別怪我。”
馬元浩即刻抓住張白,兩眼驚疑不定,他也發現了周圍的變化,就像天漸漸亮了一樣。
四周景物越來越清晰,廣告燈箱、燈箱畫麵上的美女簡直像活人一樣,還有標在牆上的指示箭頭、懸掛的電視機、電梯門口的按鈕...他看見的每一樣東西都很奇怪。
張白沒空看這些熟悉的東西,他急忙左手抓住持刀夜使的衣領,右手抓緊馬元浩。眼看著光線越來越亮,越來越晃眼。
等到亮得眼睛都睜不開時,忽然接連兩聲慘叫,張白又站在岱嶽觀的建木之下。
張白一時不敢稍動,用眼睛餘光看了看旁邊,一切正常。
他發現自己站在水井邊,抬眼看了看,井水無波,依然是一道白光一閃而過。
手中抓著的馬元浩和持刀夜使,卻不見了。
他一驚,馬上四處尋找,找了一會,驀然把頭一抬,卻發現了血索綁著的持刀夜使,正在建木高出的枝頭間,無聲無息的晃**。
張白縱身跳上枝杈,仔細一看,自己也嚇了一跳。這持刀夜使已經死了,最可怕的是他已經變成了一具恐怖幹屍。
屍體的肚腹裏,插著一根粗大的樹枝,應該是他掉下來,正好被插到肚腹,當場斃命。
周圍一圈的樹枝和樹葉,呈現出人血般的色澤。看上去他流出的血,似乎是被建木吸了個一幹二淨。
原來建木還有吸血的功能?這還是第一次知道。還有那個膽小鬼馬元浩呢?
他看了看頭上,繁茂枝葉之間被屍體砸開的通路。
解開了幹屍身上的血索,藏入寶箱,又往上方的樹梢處跳躍過去。
越往上樹葉越密集,也越加感覺寒冷,頂上是厚厚的一層雪。
躍出屍體砸開的雪洞,張白這才算到了英山真正的峰頂。英山四圍,腳下雲氣翻湧,猶如烏龍翻滾。雲上風雖稍大,卻是萬裏無雲,一片晴朗。
遠處隱隱約約的,也似有其他山峰,不過顯然相隔甚遠。“不知道能不能看到,東王公府所在的東荒山。”
他閃了閃念頭,又壓下思緒。東荒山也好,魔都也好,但凡是像個家的地方,都回不去了。
也不知道怎麽了?自己就是個倒黴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