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敢死先鋒
兩天後，宇文化及親自督運糧草來到大寨。
劉文看到他之後呆了，隻見這奸臣滿頭黑發，山羊胡也是烏黑油亮，看起來慈眉善目的，跟大殿上為難自己的根本不是一個人。
找了個機會，他偷偷湊到楊廣身邊：“姑丈，那天在大殿上讓我舉金獅的是誰？”
“怎麽了？”
“嗬嗬。”劉文有點不好意思：“我把他當成宇文化及了。”
楊廣多聰明啊，幾乎瞬間就明白了劉文的想法，哭笑不得：“你小子，感情所有的壞事都是他宇文化及做的？你啊你，真是跟你那昌平王姨父一個心眼兒。”
“這不是人的名、樹的影嗎？”
“哦？宇文化及的名聲不好？”
“很不好。”
楊廣點了點頭，說道：“你隻看到了表象。他們家本姓破野頭，是宇文皇族的仆人，因為背叛了自己的主子換取了富貴，和真正的宇文閥已經水火不容了。想要對付宇文門閥，少不了他們這一支的幫助。雖然宇文化及確實做過不少壞事，但如果沒有他們製衡宇文閥，說不定百姓受到的危害更大。‘兩害相較取其輕’，就是這個意思，懂了嗎？”
“多謝姑丈教導。”
“嗯。”楊廣點點頭：“你如果厭惡他，就別和他見麵了。在這老鬼麵前，你是藏不住心事的。與其在他麵前拙劣的耍花腔，還不如避開點好。”
“是。”劉文告罪一聲趕緊離開。
再不走宇文化及就要來了。
看他遠去，楊廣滿意的點點頭。
為君者，不管好人壞人，隻要有利於自己的統治，什麽人都可以利用。
不過，若是沒有劉文，自己想要借用宇文成都勇力的話，隻能想辦法遷就、穩住他們父子。
但現在，劉文武藝肯定在宇文成都之上，又出身寒門，是一枚比宇文成都還要好用的棋子。對於宇文家，可以適當的疏遠一些了。
……
劉文回到自己的帳中，麵色也有點沉重。
雖然他在楊廣麵前嘻嘻哈哈的，但內心深處卻一直暗暗提防，唯恐犯了這位未來暴君的忌諱。
楊廣給劉文安排的兩個小校，經常跟他湊近乎，此刻見劉文心情不怎麽樣，其中一人問道：“將軍，您有什麽不開心的事嗎？”
看著對方殷切的眼神，劉文心裏犯嘀咕：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這兩個家夥不是楊廣派來監視我的吧？
萌生出這個念頭，劉文仿佛想起了什麽一拍腦門：“你看看、你看看，都跟著我這麽長時間了，我還沒問問你們叫什麽名字。”
“將軍，小人李石頭，他臧阿虎。”
“哦~~~”
劉文趁著說話的機會，調出遊戲麵板，選擇那兩張一直沒有使用的高級加持卡，隨著他選定目標，兩道金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瞬間將這兩名小校控魂。
被這種高級加持卡控魂，不但能保持以前的記憶，甚至智力還會有所增加。
“臧阿虎，你到外麵盯著點。”
“是。”
等臧阿虎到帳外之後，又問李石頭：“你們是不是來監視我的？”
“是！我們是晉王秘密訓練的家將，讓我們取得主人的信任，幫助主人的同時，密切關注主人的一舉一動……”
聽李石頭說完，劉文暗喜，他們兩個不但弓馬嫻熟，兩膀子少說有三五百斤的力氣，而且為人處世非常機靈。如今這兩人已經完全忠誠於自己，楊廣又不知道其中的秘密，以後向這兩人發號施令，不但會暴露他的想法，還會被自己的假消息所蒙騙。
而自己，還可以利用這兩個人，向楊廣的秘密勢力進行反滲透……
雖然劉文打敗了蕭摩訶，但揚名天下的任務仍舊沒有完成，估計這事還得傳出去讓所有人都知道才可以。
……
蕭摩訶被生擒的消息，對南朝士氣打擊很大。
隋軍補充了足夠的糧草之後，再次兵分三路攻城略地，所到各縣有大半聞風而降，往往是焚香夾道，跪迎隋軍進程。
本來江南是很富庶的地方，但陳後主繼位之後，大修樓台，荒廢朝政，為了自己享受，不顧百姓死活，大肆的搜刮民脂民膏。
如今這城裏城外，有大量百姓都衣衫襤褸、麵帶菜色，瘦小幹枯病懨懨的樣子，估計來陣風都能把他們吹倒。
真是難以想象，在這個魚米之鄉竟然有快要餓死的人，難道陳後主也以為老百姓不愛吃肉羹？
劉文還發現，每次納降的時候，楊廣都會變得非常滿足，非常享受，甚至比得到絕世美女都要高興。
不是因為增加了奪取皇位的資本，就是一種病態的征服欲。他喜歡享受這種萬民臣服的感覺。
‘這個變態！’劉文心裏暗罵一聲。
同時發現，這一刻的楊廣，好像飄飄然的什麽都不知道了。
‘楊廣啊楊廣，好大喜功就是你最大的弱點！’
……
不過半月，隋朝大軍攻城拔寨，把長江南岸的重要地區全部拿下。
劉文一路斬將奪旗，所過之處，手下沒有一合之將，表現的極其耀眼。
……
正月二十號，隋朝大軍把建康團團圍住，讓這陳國的國都徹底變成了一座孤城。
同時，蕭摩訶也聽說了自己老婆被陳叔寶霸占的消息，氣得狂噴鮮血，差點被氣死。
對於這位南朝第一猛將，劉文多少有點不屑的。如果是自己老婆被霸占了，肯定擼起袖子跟陳後主往死裏掐，可他倒好，生氣、痛哭，然後沒了……
對於這種愚忠行為，別說劉文了，楊廣都不欣賞。
沒有一點狼性，還算個什麽猛將？
讓劉文沒有想到的是，陳叔寶更加奇葩，如今已經有很多南陳軍士趁著夜色利用吊籃出城投降了，他竟然還有心思在宮中飲酒作詩。
真是絕了。
而劉文也見識到了古代戰爭中的大場麵，三十萬隋軍雖然很多，但健康城也不小，四麵八方的一圍，根本不可能做到嚴絲合縫。
當然，古人也有古人的智慧。
隋軍在城外下了數十座空營，在營寨之中放了很多草人旗幟，真真假假的一弄，造成的聲勢比百萬大軍也不遑多讓。
南朝兵馬就算想跑，也不知道什麽地方防禦薄弱。
即便這樣也不能掉以輕心，兵馬多了很難指揮，如今楊廣下一個命令，往往需要半天的時間才能收到全部回應。
這樣的情況下，對方隻要用一支精兵接二連三的閃擊取勝，就有可能造成像淝水之戰一樣的大規模潰敗，到時候就真的要草木皆兵了。
好在大隋猛將不少，而南朝自從蕭摩訶被活捉之後，就找不出個能出來單挑的戰將了。所以他們隻能進行消極的防守。
不過隋軍也沒有心思驕傲。
建康城中還有近十萬守軍，這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打敗的。
發起攻擊的時候，部分護城河很快被填平了。
因為年久失修，有一段甕城也被打破。
這個時代城牆都是夯土建造的，這裏既然能打塌，說明早已經不牢固，楊廣下令集中兵力攻擊，很快將這甕城全部摧毀。
劉文不屑。陳叔寶有心大修宮殿，卻沒想過加固國都城牆，真是勞民傷財卻不幹人事。
他不知道的是，這裏之所以能被輕易摧毀，是因為這處城門的守將早已經被大隋買通了。
不過甕城雖然被毀，裏麵的城牆和正門依舊堅固，這仗不好打啊！
……
正月二十一。
城上矢石如雨，密如飛蝗，城下的隋軍冒死推著器械攻城。攻城車、雲梯、投石車，各種東西都用上了。
“轟轟”的巨響非常密集，感受到這種仿佛自然偉力一般的威勢，劉文突然覺得自己很渺小。
所以，他根本就沒想過領兵去破城，楊廣也非常默契的忘了這茬一樣，提都沒提。
……
正月二十二。
急功近利的楊廣終於忍耐不住了。
他讓人打造了一輛木板鐵皮包裹、有點像裝甲車的攻城車，派劉文背負起破門的任務。
畢竟，推動撞錘的大力士有限，多一個劉文這種力大無窮的勇士，就多幾分破門的機會。
劉文也知道說多了沒用，帶上描金畫杆戟，跟幾個大力士一起鑽入車中，周圍軍士一起發喊，推著裝車呼呼的就往城門那跑。
這個時代沒用充氣輪胎和減震裝置，坐在車上的滋味，真酸爽！顛的劉文眼都花了。
這時候到處都是呐喊聲。劉文也失去了對時間和方向的感覺，隻聽到上方有人喊叫了幾聲，接著就有石塊砰砰的往下砸。
隨著一次次震顫，撞車 “吱吱悠悠”的，好像隨時都有可能散架。
“快點兒！開幹！”
劉文大叫一聲，跟所有的軍士、大力士各就各位，抱著撞錘之後就有人喊起了號子。
“吆歌吆喝來呀！”
“咣當！”
“吆呀嗎吆喝來呀！”
“咣當！”
……城頭的石頭“砰砰”的往下砸，劉文能清楚聽到木頭鐵皮裝甲 “吱吱呦呦” 的呻.吟聲。
在離開大興之前，劉文已經吃下了第二枚火棗，雖然最近也經常大戰，可是不知道怎麽回事，用盡了各種辦法，藥效吸收的速度都比不上第一次，至今才堪堪吸收將近一成。
但是現在，處於這種生死一線的危局裏，受到急迫、恐懼、求生欲等等各種因素影響，劉文的身體自發的想要發揮出所有的潛力，他隻感到四肢百骸不斷的發熱，一股股的力量不斷的爆發出來。
在“咣咣”的撞擊聲中，城門已經開始呻.吟，可是撞車外麵的士兵基本上被砸死了，少了幾個生力軍，撞錘的威力便小了。偏生在這個時候，自己身上的熱量也開始快速的消失，一種虛弱感漸漸襲來。
“不！”
劉文不甘的怒吼，自己已經退無可退了，他飛快的從係統背包取出剩下的兩枚火棗，一起吞入了腹中。
這種靈果一進腹中便被消化，劉文隻感到肚子裏仿佛有一團火在燒。
“都聽我號令！”他大叫道：“一、二、三，撞！”
“咣當！”
撞擊城門反震回來的力道，讓他雙臂發麻，身體裏仿佛有什麽在沸騰，經脈好像在燃燒一樣。
劉文不敢怠慢，趕緊按照洛仙兒傳授的法門聚氣發力，同時指揮著裝車內的大力士一起推動撞錘撞動城門。
而城內死死頂住城門的陳朝士兵，體力也都到了臨界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