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張·不要臉·起
8 張·不要臉·起
鬧鍾在小房間裏叮叮當當響個不停，手從被子裏伸出胡亂的將鬧鍾摁掉。
唐眠貪婪的把臉貼近被窩，被子的清香湧入鼻間，舒適的她想繼續睡。
一直到第二個鬧鍾再響起唐眠才懶懶的起身去洗簌。
每天早上起來頭發總是翹的很厲害，發質鬆軟的頭發總是一下就被定型。
洗簌完她走到床尾的桌子上拿起鏡子，才看清鏡子裏的自己她就愣住了。
鼻翼旁，靠近臉頰的地方……長了一顆痘痘。
唐眠：“……”
萬年不冒痘的體質，怎麽忽然冒痘了？
拉開了抽屜，從裏麵翻出了藥膏，看了看保質期後擠出些許往痘痘上擦抹均勻。
下了樓望見張起唐眠才猜到自己可能長痘的原因。
熬夜了。
因為失眠熬的夜。
因為張起失的眠。
看見唐眠張起自然的道了早，把新買的水瓶遞給唐眠，從唐眠接過的動作裏，張起莫名看出了不悅。
她不高興？
為什麽？
他抬了眼打算觀察唐眠的表情，她卻直直的去買了早餐。
去學校的路上，唐眠步子邁的很大，這是以往都沒出現過的現象。
張起更是堅定了她不高興的原因，是和他在鬧脾氣？
在唐眠背後，張起低低的笑了聲。
鬧脾氣的模樣可愛是可愛，但他也沒做什麽吧，有點不知從何下手。
下午第一節是體育課，下了課往班上走的時候張起遠遠的看見了從教學樓下來的唐眠，手裏拿著兩個水瓶。
他想起來了，等下是她們班的體育課。
唐眠沒看見他，張起一路上慢慢的跟在她後麵。
在唐眠要路過高三的教學樓時，張起迅速把她拉進小道，唐眠被嚇的發出一聲短促的叫聲。
又被抵在牆上，在看清是張起後唐眠迅速蹙了眉。
張起抬手輕輕掐了一把唐眠的臉：“你在生氣？”
他還在說著：“生什麽氣？”
“為什麽生氣？”
由始至終唐眠除了剛開始看了他一眼，其餘都微低著頭別開目光看著遠處。
“抬頭。”
唐眠眨了眼，全當沒聽見。
張起抬了手正要把她臉擺正的時候忽然停住，猛地地笑出聲，胸腔微微震動。
他莫名的笑意讓唐眠僵了一瞬，下秒反應過來，把頭瞥的更低，嘴角微微抿著。
見著她這個行為張起更加認定，唐眠是因為長痘了不理他？
太可愛了。
他微微屈膝，不再強迫她抬頭，昂著臉貼近她，鼻尖點在她臉側：“你不能因為長痘不理我啊，又不是我害你長的。”
哪知唐眠聽見這句話活似吃了炸藥，抬手一把將他的臉推開，全程連個眼神都不施舍給他。
隻是這樣的唐眠在張起眼裏更像一個撒嬌的小朋友了。
他不怒反笑，不要臉的湊近她，溫潤的聲音帶著青春期的沙啞，更帶磁性，還偏要放輕著去喊她，滿滿的引誘味道：“學姐，小學姐。”
唐眠的手徒然收緊，掌心膈著水瓶蓋子上形狀半圓的圈，膈應著手指骨。
看著唐眠倔強的眼，他笑得更厲害：“小學姐你怎麽這麽可愛。”
話落，他忽然湊了上去，在唐眠的臉頰附近留下溫熱，唐眠的眼倏然睜大。
張起，張起親的地方是——
“連痘痘都這麽可愛。”
唐眠扭頭，唇瓣輕啟：
“惡心！”
“唐眠，跟我來一下辦公室。”
對於班主任的話，唐眠不感到絲毫意外。
點了頭，她垂眸最後看了眼前陣子小考的分數，有些慘淡。
她已經猜到老師是要說什麽的了。
心頭冒出那天下午的畫麵，臉上恢複如初，甚至沒留下一點痕跡，但那個熱度卻一直感覺存在。
心頭焦躁。
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因為這樣的原因在下課被叫到辦公室，明明麻煩應該要早些解決的，留著隻會讓麻煩越變越大，到時候就理不幹淨了。
可現在…
舒婷已經望著唐眠好一陣了，她從剛才開始就一直盯著試卷。
“眠眠…？”
唐眠慌亂的眨了眼，問她：“怎麽了？”
舒婷搖了搖頭：“你沒事吧？”
舒婷看著唐眠露出笑容，弧度有些難以看出的牽強：“我能有什麽事，我先去辦公室了。”
“好。”
……能有什麽事？
事情大著了。
辦公室的門被小聲敲了敲，班主任抬頭看去：“進來吧。”
唐眠反手把門關上，走到班主任麵前。
班主任望著麵前的少女。
少女五官清晰，麵容潔白，明明是不施脂粉的臉龐看上去卻像畫了精致的淡妝，突顯著秀麗的麵容，眼睛裏是幹淨的。
稚嫩清純，充滿了青春氣息。
她問：“你應該知道我找你的原因吧。”
班主任語氣是溫柔的，但話語直白一針見血。
唐眠點頭，她知道。
那天吻下的觸感讓張起心花**漾，他想痛罵自己，那麽柔軟的臉龐他居然咬了一次？？
真是……
舌尖滑過唇瓣，張起開始期待親吻那雙唇瓣的感覺了，肯定比臉頰好一百倍，肯定比臉頰甜一百倍。
連續幾天張起的心情都很好，眾人有目共睹，太明顯了，真的是太明顯了，以往都麵無表情的張起居然連續幾天好心情，嘴角時不時就翹起微小的弧度。
雖然被罵惡心了，但關係終於得到進展，就算是罵他變態也無所謂。
下課鈴打響，他下意識站起，和科任老師同時走出教室門，上了前往高二教學樓的階梯。
這一個星期來張起已經多次來到七班，大家對他的到來已經見怪不怪，隻是這次，多了一絲耐人尋味的眼神。
在門邊望了眼，唐眠不在教室，他走到唐眠的位置上問舒婷：“學姐呢？”
一邊問，一邊看向唐眠的課桌。
試卷夾在課本中間，他伸手抽出。
張起問話的時候舒婷正在寫練習冊，他的出聲嚇了她一跳，看去時發現他拿著唐眠的試卷。
“被老師叫去辦公室了。”而且原因還極有可能是因為你。
反應過來他問的什麽，舒婷利落回答，同時腹誹著，學姐呢學姐呢，對他而言隻有唐眠是學姐是吧。
叫去辦公室。
張起最後望了眼分數，猜到大概可能，把試卷放回原處轉身離開教室。
望著張起走的幹脆的背影，舒婷有句話是不知道當講不當講，唐眠被叫去辦公室的原因大家心知肚明，這時候張起又走過去，不是火上澆油嗎。
高二七班離辦公室不遠，張起邁步大，沒多久就到了。
他沒打算敲門，就在外麵等。
“那你老實和我說，你和張起在一起了嗎？”
意外的巧，張起才站定，就聽見裏邊一道女聲問。
隨後傳出的，是他熟悉的嗓音。
“沒有。”
張起臉上掛著的笑容瞬時消散，仿佛沒存在過。
班主任又念了幾句，唐眠都一一應下，這些她都知道。
看唐眠這麽乖的模樣，班主任也不再說什麽，隻是腦海裏還記得那張照片。
張起吻上唐眠的照片。
照片是從側麵拍上的，看角度應該是偷拍。
張起屈膝將唐眠抵在牆上，唐眠臉微微側著，怎麽看都像是張起強吻。
她雖然說分班後接手的唐眠，但唐眠在老師心底一向是品學兼優，好學努力的學生。
現在的情況看來，應該是張起單方麵的追求。
張起長相帥氣，她怕就怕唐眠會淪陷，這個年齡是最容易被任何擁有美麗包裝的事物所吸引的。
她得找個時間和張起的老師談談了。
最後意味深長的拍了拍唐眠的肩頭：“回去吧。”
唐眠點頭，轉身出去時不忘關門，靠著門盯著足尖好久，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
陽光忽然被遮住，她被整個罩在了陰影之下，隻是愣了一秒，未等她抬頭去看張起就一把扯過她的手大步離開。
張起太過用力，唐眠趔趄好幾步也不見他慢下步伐。
匆匆瞥過，他的臉色……一點也不好看。
心下咯噔幾下，唐眠呼吸都加重了，止不住的緊張，張起…是聽見了？
一路唐眠都在不斷的做心理準備，麵對張起，她還摸不透，但現下的情形她不需要猜都知道，他火氣很重。
一直拉到校園角落，張起停了步伐。
但卻沒有任何動作，隻是箍著她手腕的手還沒有鬆下的意思。
唐眠正考慮要不要把手從他掌心裏掙開，張起率先有了動作，一個轉身，手臂用力。
唐眠被他拉近懷裏。
脖子被迫的架起，張起埋首在她脖間。
又是這熟悉的牛奶味道，呼吸忽然不再是生理需求，他變得貪婪，自主的去呼吸。
就算是有什麽氣，現在也沒有了。
好一會才低低出聲，略顯委屈：“你為什麽不喜歡我？”
懷裏身軀不自覺的動了一下，張起收緊手臂還在繼續說：“我對你這麽好，為什麽不喜歡我？”
“還是說你怕我隻是玩玩而已？你看我什麽時候喜歡過別的女生？”
張起真是有苦說不出，他這麽努力她還無動於衷。
明明感覺已經有了進展，在這個節骨眼上他又不敢再對她凶了，他怕功虧一簣，是死是活就看著一次表現。
唐眠沒有出聲，張起開始自賣自誇的銷售自己：“你看，都沒有人敢靠近我，你和我在一起不用擔心別人插足，而且我又這麽聽話，你多省心。”
話畢一陣，聯想到成績，他猜到些許，補充一句：“還是說你怕我影響你學習，你想好好學習，我還可以輔導你。”
張起的反應太讓唐眠心驚，同時還有幾不可聞的心悸，心髒全程下來都緊緊繃著。
在辦公室門前觸上他眼神的時候，唐眠下意識想的是完蛋了，張起肯定又要發火。
隨即自己也覺得奇怪為什麽要擔心他發火，而現在看到張起這副模樣，用這樣連哄帶騙的討好語氣……
這樣像一個小孩不斷的討好和黏糊，唐眠詫異又意外，他們…才接觸不過兩個月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