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我……草
15 我……草
唐眠關門後還見張起站在原地沒動，她從一邊把折疊式的桌子打下。
“放這裏吧。”
說完唐眠才反應過來，自己為什麽要放張起進來。
張起聞言，聽話的把手中的大碗放在小桌子上。
看著大碗裏各式各樣的食物，唐眠這才發現張起拿了這麽多過來，剛才在門口那還沒注意到這麽多。
桌子不高，唐眠直接坐在了靠床邊的地毯上。
平時不覺得擠，這回加了個張起後立馬覺得毯子有點小了，張起也好似沒在這麽小的地方呆過，身子左右擺著在找合適的坐姿。
張起挪動身子的時候唐眠就一直看著他，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張起倒不覺得尷尬，又把碗筷往唐眠的方向推進一些：“吃吧，等下冷了。”
唐眠這才拿起筷子，她沒多去看，直接夾起了最上邊的一塊餅，餅皮像是糯米粉做的，很軟，咬進嘴裏滿是嚼勁。
張起的心在看見她拿起筷子時吊了起來，好在她沒去看筷子直接吃了。
隨著唐眠咀嚼的動作，他喉結也因不可描述的心思微微滾動。
唐眠吃的很慢，一點不著急，吃的慢條斯理。
隻是再怎麽悠哉，頂著張起這火辣的視線也是有些不適，她咽下口中的食物：“要不你先回去吧，也不早了，我明天洗好了再給你，你在幾樓？”
“不用啊。”他拒絕的幹脆，手撐在臉旁：“我等你吃完再拿下去。”
你看著我怎麽吃？？唐眠實在想脫口而出。
但最後還是忍下，埋頭繼續把東西吃完。
看出唐眠吃的急促，張起的眼忽然飄到了**，手撐在毯子上小心翼翼的靠近。
鼻尖仿佛已經聞到被褥上傳來屬於她的暗香。
“我吃完了。”
唐眠冷不丁的出聲，聲音有些被口腔中的食物堵住。
她的出聲嚇了張起一跳，猛地回過神反應過來自己剛才在幹什麽。
回頭看去時發現唐眠的腮幫子鼓囔囔的，難怪剛才的聲音那麽奇怪，張起從一旁拿過杯子接了些水給她。
唐眠接過就昂頭喝下，期間一直蹙著眉頭，咽得難受。
有這麽不想他待著嗎？張起就這麽望著。
已經快過十二點了，張起沒再逗留。
等唐眠想睡覺時才發現肚子還有些飽，她隻好又直起身子幹坐著。
腦袋一放空，不知怎的就開始回想起半個小時前的事。
她搖了搖頭，套了件衣服又一次打算挑燈夜戰時，放在床頭的手機又震一聲。
拿起看了眼，是張起發的。
四個字。
新年快樂。
元旦隻放那麽一天假，明天還不是周末是要上學的，結果作業倒是比平時還要多。
昨晚雖然睡的晚了些但早就定固在這的生物鍾還是讓她大清晨就悠悠轉醒。
給自己簡單做了份早餐後唐眠做了一上午的作業，再看時間時已經是中午了。
比平時在校時吃的要晚一些，她隨便炒了道菜，門忽然被敲響。
脫口而出問了句誰後，她的腦海裏已經冒出了某人的身影。
“我。”
外邊應的聲音和昨晚一樣，也和唐眠所想的一樣，畢竟除了張起，真的沒人會總來敲她的門了。
唐眠拉開門，防盜鎖橫隔在兩人之間，沒打算讓張起進來，結果一探頭，對上的居然是他高舉著的兩個碗。
唐眠：“……”
張起當沒看見唐眠臉上無言的表情，他聞了聞：“你才吃？那剛好啊。”
“怎麽了？”沒得到回複，他屈膝強行對上唐眠的視線：“你不放我進去？我還拿著兩個碗。”
“……”望著他那雙好看的眸子，唐眠道：“張起，你不用給我帶，我自己會做。”
看，唐眠又開始拒絕他了。
張起舌頭下意識動了動，反應過來他馬上克製住自己習慣性的動作。
好聲好氣的：“…那我下次不拿吃的來了。”
“你就讓我進去嘛？”
唐眠被他故意軟下的聲音和撒嬌的語氣弄得抖了抖身子，她最怕這個了。
唐眠把門推上，在張起看不見的地方歎息一聲，隨即拉開了防盜鎖。
最後一次。
再次打開門，張起那望著地麵黯然下來的眼瞬間亮起，這晶亮的模樣，讓唐眠想到了……
狗。
還是幼犬那種。
……
有點擠。
張起把兩個碗都放在了桌上，唐眠去廚房盛飯時，愣了下，這才想起什麽，隔著牆說了句。
“我煮的飯沒你的份。”
“我吃過了。”張起應。
唐眠：“……”
吃過了你還上來？？
張起：“加雙筷子就好，我吃菜。”
唐眠：“……？”
張起說這句話時，唐眠已經走進來了。
她聽見張起的話，又站定，好像想轉身順便再拿雙筷子出來，張起連連喊住她：“我來吧。”
看他已經起身走過來，唐眠也不回應，走到小桌子旁坐下。
張起拿筷子時好奇的左右看了看，對唐眠的家格外感興趣。
這下他也算是知道了唐眠家的整個布局，應了那句話，麻雀雖小五髒俱全。
唐眠隻炒了一道菜，炒胡蘿卜絲。
張起倒不是很喜歡胡蘿卜絲，或者應該說他口味挺挑的。
但這回他卻吃了挺多，隻因為是唐眠抄的。
唐眠哪知道他的想法，看他頻繁的夾菜，有些啞口。
他不是說吃過了嗎？？
吃過飯，唐眠起身打算收拾碗筷，被張起一把攔住。
“我來。”說完後他又補充：“天氣冷。”
唐眠不是很讚同，從根本上來說，她不是很想和張起扯得那麽複雜。
現在張起有些介入她的生活了。
見唐眠沒有動作，張起又說：“好不好？”
又來。
唐眠一下看過去，張起的臉和別的男生比起來有些小，或許和她比起來都不算大，畢竟她是圓臉。
這張充滿了少年稚氣的臉龐，正被主人用來惡意的討好。
慢慢的，唐眠收回了手。
張起的笑容又重新展露。
唐眠：“……”
怎麽有一種中計了的感覺？
張起洗好碗出來的時候唐眠已經坐在書桌前繼續寫作業了，聽了聲響她回頭，還沒張口就見張起又坐回了地毯上，手放到**撐著頭望她。
“……你不回去嗎？”
“不啊。”他否認的自如，一點不覺得自己呆在這很奇怪：“我看你寫作業。”
“……”
唐眠想了想：“我不打算出去，寫完了我也待在家裏。”
張起反應了一會，明白過來唐眠什麽意思。
“我沒要帶你出去。”頓了會：“我不打擾你。”
兩兩相望，明明說得很順的拒絕話語在這刻卻不知為何說不出來。
就好似她的圍牆一次次被他攻破。
唐眠沒再理他，轉身繼續專心做著剩下的作業。
張起在原位坐了好一會，手放下在床單上來回磨蹭，還跟做賊似得一樣低頭聞了聞。
片刻，他輕手輕腳的爬上床，不忘小心翼翼的注視著唐眠，發現她根本沒注意到後動作愈發囂張。
唐眠的床看起來應該是房間裏本來就有的，沒有床墊，她在床單下還鋪了一層，讓床睡著不會那麽硬。
床不大不小的，算是雙人床的規格。
厚被子疊好放在裏頭，張起探手在裏邊摸了摸，和外邊比起來，裏麵的床墊感覺凹下去一些。
她平常應該是睡在靠裏麵的位置。
張起也不知道自己分析這個有什麽用，但就是很想靠近。
靠近她的一切。
不知覺間，他已經躺到**，他穿的不多，也不怎麽感覺冷。
鼻尖蹭到了被子上，柔軟的被子讓他的鼻子陷了進去，撲麵而來的香味還是淡淡的，若有若無，需要用力吸氣才能聞的清晰。
剩下的作業不多，唐眠把最後一道題寫完，總算從作業的苦海裏逃離出來。
她伸了個懶腰，這會才發現張起居然真的沒打擾她，意外的安靜。
回頭想看看他到底在幹嗎，怎麽也沒想到他半張臉都陷在她被子裏睡著了。
唐眠：……
他是想幹嘛？
唐眠起身走過去，踩在地毯上，沒有聲響。
張起看起來已經睡熟了，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睡著的，明明吃了這麽多也睡的那麽舒服嗎？
他身子長得高，側臥又曲著膝蓋的睡姿讓他看起來不會那麽像霸占了整張床。
唐眠靜靜的看了一陣，沒有叫醒他，心頭有故說不出的感覺。
似惆悵，又似留戀。
也不知從何而來。
她半爬上床，靠得近了還聽見了張起因熟睡而發出的鼻鼾聲，不是很大，但莫名擾亂了她。
把被子替他蓋好，張起還似小孩一樣蠕動了幾下身子，換了個睡姿睡的更舒服了。
唐眠：……
她居然會覺得張起像小孩？？
嗡——
手機在桌上振動，在現下的氣氛裏顯得聒噪。
唐眠明顯被嚇了一跳趕忙下床去拿手機，是舒婷打過來的。
她猶豫一會，想著在哪接好。
最後選擇了出去接。
“喂？”
聲音出來，才發現自己下意識的壓低了。
那邊舒婷好像沒注意到，聲音元氣滿滿：“眠眠！你是幾樓來著？”
“啊、啊？”這問話讓唐眠愣了。
“我問你幾零幾啊，不是說好了元旦找你玩嘛，我好不容易把作業寫完讓我媽放我出來的。”
“啊、我在……”
唐眠這下才想起早就說好的約定，可目前對唐眠而言十分的左右為難，張起還在裏麵睡得熟到不行。
她猶猶豫豫的，根本吐不出一個字。
舒婷埋怨了句：“你不會是忘了吧，你在外麵嗎？”
“額——”
唐眠猶豫著，霎那心跳的更快了，她好像聽見了樓下傳來了腳步聲。
張起是因為唐眠說話的聲音慢慢轉醒的，盡管她說的小聲。
一醒來，他很快發現自己是蓋著被子的，仿佛全身都布滿了唐眠身上的柔和氣息。
格外的好心情。
他迷戀了那麽一會會才半撐起身子看了眼房間，唐眠不在。
通往外邊的門倒是半掩著，唐眠的聲音從那傳來。
他下了床，隻需要兩三步他就走到門邊，拉開時，正見唐眠正結巴著一直是一個音，好像是在和誰通話。
他沒想太多，朦朧的腦袋跟隨著心底最直接的想法，張開雙臂把唐眠直直抱住。
舒婷：“……”
我……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