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已然做了斷絕的打算，緋聞卻不明四起，在公司四散開，再次將夏梔與沈歐捆綁，傳播速度迅速，火熱程度頗高。
夏梔雖然不滿，但這是不能掌控的，隻能由它去。幾次休息室裏，與她關係不錯的小優，都忍不住問她，與沈歐的關係究竟如何。
“我和沈總當年是校友，所以兩個人是認識的，才會被捕風捉影吧。”夏梔微笑著澄清。
“啊，是這樣嗎？那麽你們做校友的時候，是不是關係匪淺？”小優繼續撬八卦。
夏梔到這裏欲言又止，回憶當初，總是能夠波動她的情緒，小優馬上起哄：“哎喲，好像有貓膩兒喲！”
“什麽貓膩兒，他是我們學院的男神，所以那時候學校的女生都很仰慕他。”
“你也算其中一個了？”
“還好，我也是學院的女學霸，有什麽好仰慕的。”夏梔對於自己的成績向來自信。
懸掛在休息室的電視機，恰巧報道著娛樂新聞，隻見屏幕上的當紅明星安娜被媒體圍堵，采訪的內容，全是沈歐。
“聽說天星集團總裁與安娜小姐取消訂婚，兩個人已經分手，這是真的嗎？”
“他為什麽這樣做呢？聽說兩個人私下很少來往，是因為聚少離多嗎？”
“傳言安氏集團近年業績下滑，是否天星集團因此而退婚？”
安娜麵對媒體狂轟濫炸式的追問，不予正麵回應，便匆匆離開。
小優看見報道，唏噓道：“沈總怎麽突然與安娜分手了？”她恍然地側目看向夏梔，“難道是因為——”
“沒有的事。”夏梔撇清，以免過多的流言與揣測破土而出。
另一個同事進入休息室，見到夏梔，端起咖啡杯說道：“哎，原來你在這裏啊，總監叫你過去。”
夏梔笑容緩緩降落，回過平淡的神色，禮貌地說：“知道了，謝謝。”便起身走向舒怡均的辦公室。
舒怡均見她前來，放下手頭的事情，將一張字條放在桌子上，直接了當地說：“因為你上次不肯接受慕董的支票，下午四點，慕董請你喝茶。”
因為那支錄音筆，對舒怡均來說像一顆隱形的定時炸彈，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將她所擁有的一切，炸個灰飛煙滅。這令她寢食難安，明顯眼圈都呈現黑青，恨不得分分鍾讓夏梔消失。
夏梔拿過字條，上麵寫著地址和慕董的聯係方式，隻怕這次又是一場談判。
“我的作品，總監這次還滿意？”
“已經通過。”舒怡均揉了揉太陽穴，夏梔就是她頭疼的存在，以夏梔的才華，如果她不靠手段打壓，早晚她會爬到自己頭上，但是很快她就不用顧慮了，因而忽然展開笑意：“要我說，就應該收下慕董的支票，這麽大一筆數目，總比最後大家都難堪要強。”
夏梔拿走字條，冷淡淡地說：“就不勞總監操心了，就算要走，我也會拉個墊背的。”她真見不得舒怡均這副小人得誌的樣子。
舒怡均原本得意的笑容一瞬間僵住了：“夏梔，沒想到你這麽無恥。”
“無恥？我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比起你我還差得還很遠。”她留給舒怡均一個優雅的背影。
環境高檔的咖啡館裏，人煙稀少，夏梔如時赴約，發現慕月華已經坐在靠窗的位置上。
“慕董事長，您好。”夏梔露出禮貌的微笑。
“坐吧。”慕月華身穿昂貴套裝，胸針上的藍寶石閃閃發亮，她姿態盛氣淩人，語氣不溫不火。
夏梔落座時，服務生過來問她點些什麽，她客氣地笑笑：“一杯溫水。”
慕月華冷嘲道：“在我麵前就不要裝了，想傍上小歐的女孩數不勝數，最後為的什麽，我再清楚不過了。”
“董事長，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嫌支票上的數目小？”慕月華拿出她的名牌包，掏出一張新的支票放在夏梔的麵前，“這些錢，夠你養活全家人半輩子了，不要太貪心。”
夏梔突然想笑，發生在黃金八點的電視劇橋段，居然在她身上上演了一遍，她覺得很有必要講清楚這件事情：“董事長，我想您誤會我了。”她喝口水，冰水潤濕她口渴的喉嚨。
“既然你不是為了錢，我就不妨直說了。”幕月華耳墜上的綠翡翠耳環，與夏梔的樸素畫出一條等級分界線，“三年前，你重傷昏迷，我對小歐說你死了，這才使他漸漸放棄你，同意與安娜的婚姻。”
夏梔有些意外，想起沈歐來找她時，說認為她死了，並不是推托的借口。
“這場婚姻對沈歐的前途，也是一個良性的輔助作用，這麽做是為了他的將來。你如果真心為他好，就應該放手。”
“我明白慕董的意思，可若真心為沈歐好，不應該將他婚姻的幸福埋葬在利益上，這一點我不能讚同。”
“所以，你想要繼續糾纏？”慕月華悠悠歎氣，“如果你執迷不悟，別怪我將你從名雅公司趕出去，甚至可以做到讓你無法在上海立足。”
夏梔麵對慕月華的施壓，並沒有怯懦。
欲要開口，從她側邊走過來一個人，拽住她的手臂，聲音極其沉重：“跟我走。”
她抬頭望去，發現沈歐的臉色如同在冰庫裏冷凍過一樣，那雙眼眸裏的星火，燃著怒氣，容不得她半點兒反抗的意思。
“小歐，你做什麽？”對於沈歐的出現，慕月華始料未及。
沈歐強勢地抓緊夏梔的手腕，對著慕月華語氣強硬：“慕董，我與夏梔的事情，我希望你不要幹擾。”
“我是你母親，你的婚姻必須由我說了算。”慕月華態度強勢。
“婚姻最終是我自己的事情，我可以尊重你的意見，但我不會妥協。”說完他拿起夏梔的包，準備帶她走。
慕月華聲音壓得極低，威懾力十足：“沈歐。”僅僅兩個字，卻包含了許多威脅。
沈歐沒有停頓的意思，帶著夏梔離開了咖啡館，慕月華看著兒子沒有絲毫猶豫的背影，一下子如同泄了氣的皮球，癱坐在椅子上。
直到沈歐的單身公寓，夏梔才緩過神來，喧囂已退盡，客廳隻有他們二人，沈歐遞來一杯清水，她才開口說：“為什麽要這樣做？”
“你認為呢？”夏梔見到沈歐的臉上還有未退去的怒意。
“與安娜分手，也是這個原因嗎？”
沈歐有些怨氣：“不然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誰？”
夏梔心底微暖，她放下水杯，眼角的餘光瞥見電視櫃前的照片，起身走近試圖確認，鑲嵌著貝殼製成的花朵的相框裏，是她在S大的湖邊、笑容甜美的照片，身後是漫天星辰，她一身優雅的長裙，像個墜落凡間的精靈。
通過這張照片夏梔回憶起以前種種美好，如何不動容。
“這張照片你還留著。”夏梔拿在手裏，輕輕撫摩著照片中的自己，“那時候的我，真好看。”
“現在的你，美麗依舊。”沈歐深深呼吸，似將心口積鬱的怒氣排出來，情緒漸穩，“我最喜歡你的眼睛，像晨光中清美的露珠，瑩潤透徹。”他頓了頓，“你的眼睛，不會說謊。”
沈歐的目光裝滿對夏梔的深情。
“你就是這樣，對待愛情總是很猶豫。”他像是能夠洞穿她的一切，“不要再猶豫，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冷漠都是偽裝的。”
夏梔看著他，眼底泛起水澤，他懂得她，似帶著一種溫暖人心的觸角，伸進夏梔的心尖，撫慰她的不安。
這讓沈歐緊張起來，最怕夏梔落淚，抬手輕柔拭去：“別哭，你這一哭，好像我欺負你了，我多冤枉。”
夏梔“撲哧”一聲笑了，她終於放下了所有的顧慮，展開手臂將沈歐抱住，趴在他的胸前，輕輕嗅他身上熟悉又好聞的香味。
“是我不好，不該冷落你，不該讓你一個人獨自麵對。”
“還是我做得不夠，不然你怎麽會猶豫。”沈歐反手扣住夏梔的腰身，力道剛剛好，既能緊抱她，又不會讓她難受，“夏梔，這一次，不要離開我了。”
“既然你都為我取消了訂婚，我就給你一個機會。”也許隻有麵對失去的時候，才會讓人發覺，曾經的動心沒能好好珍惜，“無論會發生什麽，我不再退縮，我會和你一起麵對。”
沈歐將她抱得更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