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瘋子
“淩青玉，我就在門外，開門！”
青玉關掉手機，繼續看書。
宸少已經在門外很長時間了，她本來是準備去開門的，可是從貓眼裏看到是他之後就沒開門，他打電話過來青玉也當作沒聽到。
宸少沒想到青玉會這麽決然，也顧不得會不會吵到其他的人，開始喊青玉的名字。
青玉聽到宸少在喊她，還是裝作沒有聽到。她已經做出了選擇，她已經放棄愛他的機會了，她要和葛歌在一起，她要有一個幸福而安定的人生，而這一切曾經差一點就被宸少毀掉，她不希望再被摧毀一次。
青玉擺明了是不想搭理宸少，但是宸少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
如果是一天前，他或許還可以安安靜靜地等待著青玉的回心轉意。如果青玉不原諒他，他可以一直等下去。
可是當他從杜若的口中得知了青玉的遭遇之後，他知道他無法再等下去了。就在此刻，在此地，他要告訴淩青玉，他所愛的人從來隻有淩青玉，他欺騙過她，傷害過她，但他從來沒有以愛的借口欺騙她，他可以認錯，可以懺悔，可以愧疚，隻希望她回到他的身邊。他曾經那麽珍視的溫婉女子怎麽會遭遇那麽多的苦難，他曾經有多麽的恨青玉此刻就有多麽的恨他自己。
“淩青玉，我知道你在裏麵，如果你真的選擇永遠不見我也該讓我當著你的麵把話說完。”
“淩青玉，我愛你，我愛你！”
宸少不停地在外麵喊著，可是裏麵一點回應都沒有。倒是因為他在外麵大喊大叫的，引來了其他的住戶。
宸少絲毫不管別人說什麽，依然繼續喊，喊到最後，嗓子都啞了，可是青玉還是一點反應也沒有。
宸少頹然地坐在地上，背靠著門，他第一次感到自己非常的失敗。
“淩青玉，青玉，你知道嗎，你離開之後我每天都在想你，我想你為什麽會離開，想你什麽時候會回來。那段時間我總是會夢到我們和我們的孩子在一起，可是醫院卻說你把孩子打掉了，當時我恨死你了。我愛你，愛著我們的孩子，我以為孩子的出生會讓我們的幸福延續，可是，我卻失去了孩子，更失去了你。我愛你，我真的很愛你，你能出來見我嗎？”
宸少伸出手，撫著門，卻無法觸摸到門裏的人。
真的就這樣放棄了嗎，就這樣永遠失去了嗎，他不甘心。
就在這時，門打開了，青玉站在了他的麵前。
“現在我出來了，你可以走了！”
“淩青玉！”
宸少怒喊一聲，直接把門撐開，一把握住青玉的手，將她整個人按在了牆上，順勢關上了門。
青玉被他壓製著，根本動不了，她後悔讓宸少進來了，這個男人從來都是喜怒無常的。
“淩青玉，到底要我怎麽做你才能原諒我，我已經為你所做的難道還不夠嗎？”
宸少逼迫著青玉看著他的眼睛，青玉拗不過，索性閉上了眼睛。
“淩青玉，不要以為你閉上眼睛就可以跟我說謊，我知道你的心裏還有我，為什麽就不能接受我，我是欺騙過你，可是我從來沒欺騙你的感情，我也沒讓杜衡欺騙你的感情。你父親為了救我而死，我也不希望這樣，如果能夠重來，隻要你高興，我願意把這條命還給你父親。如果你願意，就算現在就要我的這條命，我也會給你！”
“是嗎，你真的願意嗎？”
青玉淡淡地說道，宸少不說話了。
青玉冷笑：“原來這也是謊言，我還有必要跟你說嗎。”
宸少鬆開青玉，衝進廚房拿了一把水果刀出來，塞進青玉手裏，然後握住青玉的手對準自己的心口：“來吧。”
青玉瞪大了眼睛看著宸少，“你瘋了！”
宸少抿嘴，說道：“我是瘋了，在我遇到你的時候我就瘋了。我自以為能夠讓任何一個女人為我瘋狂，我自認為我不會輕易地愛上一個女人，可是就是你，淩青玉，從你出現的那一刻開始我就無法自拔地愛上了你。你傷心的時候我陪著你，你離開了我等著你，為了你我願意剝去我這華麗的枷鎖，淩青玉，你到底還要我怎麽做！”
要怎麽做呢，青玉也不知道，過往的那段感情她付出了一切，宸少又何嚐不是呢，那麽又是哪裏錯了呢！
“可是我已經累了，不想愛了！”
刀掉落在地上，聲音和這句話一樣的刺耳。
宸少不願就這麽算了，他將青玉壓在牆上，吻肆虐而下，青玉卻是一動不動，不反抗，也沒有回應。
宸少鬆開了青玉，青玉仍是一動不動。
“淩青玉，我知道你還愛著我，正因為這樣，我是不會放棄的，這一生我都不會放棄你的！”
說完這些，宸少開門出去了。等在門口的那些人見宸少出來，這才散去。
人已經走了，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他的味道，可是味道很快就會散去，就如同他們曾經的愛一般，沒有了根係之後就會慢慢地枯萎，最終消失。她曾經拚盡一切去愛，可此刻卻不想再為愛傷心。
青玉頹然地坐在地上，眼淚潸然而下。
淚水放縱的時候，她感覺自己的心隱隱作痛。
是的，就是這種感覺，這種被欺騙被傷害後卻無法消除愛的痛。是的，她是愛著宸少的，從以前到現在，沒有減少。她承認了，可是又能怎樣呢，就因為她還愛著就要回到過去嗎？就因為愛著所有的事情就都可以被稱為理所當然嗎？
不，絕對不可以，傷害就是傷害，是無法用愛當作借口的！
窗外突然之間出現閃電，然後天就暗了下來，想來就要有一場暴風雨了。
這樣的一個時刻，一場雨很像是在為一段終究會消失的愛所敲響的喪鍾。
青玉起身，回到了原來的位置上，翻開的書頁上寫著：愛之所以無法替代是因為它是沒有任何血緣聯係而支撐的被認為是最純正的情感維係，但愛可以被替代的時候，這份愛就已經失去了意義，就如同變質的牛奶，可以舍棄了，隻是是否要舍棄，卻全在人一念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