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兩難抉擇
從葛歌那裏得到了肯定的回答，青玉覺得整個人都放鬆下來了，可是一連幾天，葛歌都沒有再提，青玉竟有些心慌，不知道葛歌在想什麽。她開始害怕，似是到手的幸福又會消失，她真的經不起幸福的一次次遠離。
人的心隻有一顆，傷過一次後可以愈合，如果傷了兩次就無法再愈合了，那傷會永遠都在，這顆心也就無法再愛上任何人了。
葛歌一直都沒有忘記青玉說的話，他每天都能回想到那天青玉抱著他所說的話，每一個細節他都能回想起來，可是他不知道他該不該這麽做，他不知道青玉會不會後悔。
三年前的事情青玉說得並不多，可是以他的聰明自然能勾勒出畫麵，那是一個女人最為傷痛的經曆，而造成這一切的一定是她深愛著的人。
青玉曾經深愛著另一個人，這是青玉的痛，隻是不知道會不會成為他的痛。
坐在辦公室裏，葛歌百無聊賴地玩著手機，忽然，手機響了，手機那頭傳來了杜若的聲音。
“請你吃飯，就在你們公司樓下那家意大利餐廳。”
葛歌來不及回應，杜若就掛了電話。葛歌第一次發現自己想知道三年前的事情，想知道發生在青玉和她所愛的人之間的事情。
葛歌提前來到了杜若所說的餐廳，他急不可耐地想知道青玉的過去。
杜若按時來到餐廳，看到葛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道歉，說那天在青玉家她做得有些過分。
這事情已經算是過了好久了，這會兒突然來道歉，葛歌覺得這個杜大小姐的思維邏輯的確是跟別人不一樣。說起來，僅有的兩次見麵，杜若給他的印象就是兩點，一是美豔，二是陰晴不定，今日一見，他是更加肯定自己的判斷了。
杜若自顧自地點了兩份菜，葛歌也沒說什麽，反正他也無所謂。
“其實——”
兩人同時說話，葛歌紳士地做出了一個請的動作，杜若很是滿意地說道：“其實我是想知道這三年來青玉在美國發生的事情，我覺得她的變化應該和她在美國的生活有關。”
葛歌警惕地說道：“你是真的關心青玉還是想替別的人問？”
“是我自己想知道，我明白我和青玉再也回不到從前了，但是我還是希望能夠知曉她的一切，在她需要的時候幫助她，也算是我的懺悔吧。”
“我隻怕你聽完之後會有更深的愧疚。”
杜若深深地吸了口氣，說：“我已經準備好了。”
這一刻，葛歌發現杜若其實跟青玉很像。
“我和青玉的相見應該說是在她去了美國很長一段時間之後，如果我一開始就遇上她的話，或許她不一定會是現在的她。知道我第一次見到青玉是在什麽地方麽？那是一個大雪天，我準備去探訪一個朋友，然後就看到她靠在鐵皮打成的門前，穿著厚重的衣服看著雪，然後笑了。因為她的笑我也笑了，還沒笑完她就倒在了地上。我跑過去抱起了她才發覺她的手腳冰冷，而且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我送她去了醫院，她過了很長時間才慢慢地恢複。”
杜若的手停住了，她沒想到青玉在美國的遭遇竟然是這樣。
“後來呢？”
“後來，她身體恢複了，卻不說話，不管我們問她什麽她都不說話，再後來她終於說話了，卻是說要回她住的地方。我送她去了她住的地方，那是一個非常簡陋的地下室，混雜著各種難聞的味道，陰暗潮濕，也是後來我才知道的，她在這個地下室裏待了半年，每天都隻吃一頓飯。或許是因為回到了熟悉的地方，她開始慢慢地和我交流了，也願意和我請的心理醫生交流，她的身體逐漸地恢複正常。”
葛歌沒再說，杜若則陷入了沉思，她怎麽都不會想到青玉的遭遇竟是這樣淒慘。
“我知道你現在是真的關心青玉，但是她所經受的一切是你們任何人都無法想象的，我珍惜現在的她，所以希望她不會再受到傷害。”
“我知道！”
“其實我也有一件事情想問你。”
杜若調整好心緒，說道：“你說吧！”
“她曾經深愛的那個人是不是郝世宸？”
杜若點頭。
是的，她深愛著宸少，卻發現一樣是欺騙，她走了，三年後回來的她或許擁有了一切，可是過去的種種又豈是輕易可以忘卻的。
“在你看來我和郝世宸之間青玉會選擇誰？”
杜若沒想到葛歌會問這樣的問題，葛歌自己也沒想到他竟然會問這麽愚蠢的問題。但是他就是愛著青玉，他想要知道自己在青玉心中的地位。如果青玉真的還是想要回到郝世宸的身邊，他一定不會阻攔。這不是因為他大度，而是因為他見不得青玉悲傷。他見過太多青玉悲傷的樣子，他希望她未來的人生再也沒有悲傷。
“我不知道。”
這樣的問題，杜若沒有辦法回答，她知道青玉的心中一定還有宸少，可是曾經的痛也是深深刻在心上了。她看得出青玉是愛著葛歌的，而葛歌也是深愛著青玉的，他們在一起青玉或許會更加幸福吧。她明白就算她再付出，宸少也都不會看見，他的世界裏沒有她杜若，隻有青玉。正因為如此，杜若想她或許更希望青玉能夠選擇宸少。隻是她的決定不是青玉的決定，她無法做出選擇。
雖然杜若沒有回答，但是葛歌卻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所以他離開了。
葛歌走了，杜若一個人，一點胃口也沒有了。
她想誰才是將青玉推向絕境的人呢，是她，是杜衡，也是宸少。若是杜衡和宸少知道了青玉在美國的遭遇，他們又該多麽地心疼青玉，心中又該有多少愧疚。明明之前還急切地想要將青玉的遭遇告訴他們，此刻杜若卻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說了。如果說了，是否能夠改變什麽，如果不說，青玉是否能夠有一個不一樣的人生。
杜若走出了餐廳，從暗的地方突然走出來，陽光很刺眼。她最終還是決定將青玉的遭遇告訴宸少，她所能做的也隻有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