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千年女屍

小胖妞這個人本來就特別怕死,有點小傷小病都會格外小心,再加上宋煬的身體不好,所以她家簡直就是一個小型藥店。而董春雨在軍校的時候學過處理傷口,所以處理郭易的傷口並不難。

“郭易。”男人向屋子裏的所有人做著自我介紹,臉正好碰到董春雨舉起的酒精棉上,頓時齜牙咧嘴。

“也就是說這個帥哥是英雄救美嘍?”小胖妞一副八卦的表情看了看郭易,又看了看我。我望著她,第一次羨慕起她來。單純的人才是真正幸福的人。

小胖妞是個膽小而單純的女孩。當她問起怎麽回事的時候,我和董春雨不約而同地編起了故事。

這個故事是我之前得了一場大病,初鋅為我獻了血,我醒來以後竟然認為自己是初鋅。這隻是暫時的神經錯亂。醫生說順著我的意思過初鋅的生活對我恢複起來有好處。至於他們身上的血跡和傷痕,都是因為我被流浪狗襲擊,他們為了保護我才弄成那樣的。

臨時編的故事雖然有點狗血,可總歸比事實更容易讓人接受。我心中也默默希望,這謊話如果能是真的就好了。

我坐在小胖妞的**,換上了幹淨的衣服。她的衣服對我來說有點肥,可眼下也不是挑剔的時候。

“所以說她現在也叫初鋅嘍?”相信了我們臨時編的謊言後,小胖妞看我的眼神中都充滿了憐憫。

我還在惦記郭易臉上的傷。絲毫沒有發現此時他們已經進行了下一個話題。

“對不起啊,都怪我,讓你破相了。”雖然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但是顯然那東西是衝我來的。

“破相?這百分之百得留疤。”董春雨貼好最後一塊膠布,站起身子。

“這才夠男人嘛。”郭易也跟著站起來,坐到我身邊,攬起我的肩膀,看著我,安慰著我。

“誒?我怎麽看你這麽眼熟呢?”宋煬盯著郭易陷入了沉思。

“是咱們高中那個學長吧,他那個照片在咱們學校光榮榜貼了好幾年呢。後來不知道被誰偷偷給畫了個大熊貓臉才被換下來。不過我記得郭易學長左邊耳朵上有一個很大的痦子……”小胖妞不愧是八卦第一人。她這腦子記有用的不行,但是記這些八卦一流。我們也都不約而同地看向郭易的左耳。那裏已經被紗布裹得嚴嚴實實。

“怎麽,你認識我?”

“當然啦,你可有名了呢。全學校最怪的人。雖然成績最好,但是能做到讓全校老師都不喜歡,也隻有你一個了。”董春雨也插上了嘴。

那個時候郭易學長的確是個怪人。

他的爸爸是在他沒出生之前突然之間消失的。

八十年代末,未婚先孕還是一件非常可恥的事情。可他的媽媽仍然堅持把他生了下來,獨自一個人把他撫養長大。

不難猜測,他的成長,一定要經曆比同齡人更多的考驗與磨難。性格古怪也是情有可原的。

現在回憶起高中那三年暗戀的時光,好像還是昨天。按道理來講,感覺要比記憶留在大腦的時間更長久。可如今再憶從前,隻有事情,再無感覺。好像喜歡郭易這件事是在前幾天才剛剛開始的。

不過如今再見他,似乎已經脫胎換骨,多了些痞氣,當年的怪裏怪氣再也無跡可尋了。

“當年初鋅可喜歡他了。總是背著我偷偷去看他,還以為我不知道呢。有一次偷偷給學長收拾桌麵,還把人家眼鏡腿掰斷了。”小胖妞陷入了回憶。她竟然知道這事,我還以為這段暗戀沒人知道呢,沒想到她早就放在心上。

這時小胖妞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麽,立刻嚴肅起來。快步走到我和郭易中間,強硬地把我倆分開。

“你別以為現在你心情低落,就可以借機占學長便宜。學長是初鋅的。”她說這話的時候聲色俱厲,讓我感動萬分。

“你對初鋅可真好啊……”

“那當然,隻要對我好的,我都十倍還回去。我吃稀的,絕對不讓他們吃幹的。”小胖妞說著豪言壯語,臉上洋溢著自豪。

我反應了一會兒,怎麽都覺得這話該是對仇人說的。

胖妞的朋友很多,各種各樣的身份,各式各樣的性格,我常常羨慕得要命。可我也知道自己隻有羨慕的分。有些人之所以能有很多朋友,是因為他們本身就帶著光,而我們這些自私的蚊蟲,能和他們交朋友,更多的都是為了溫暖自己。所以像胖妞這樣的人,即使運氣再好也不會遭人妒忌。

我忽然想起了白天在大屏幕看到的新聞。

“說起來,聽說你和宋煬中了十萬塊啊,這可不少啊。”

“對啊,明天我請大家吃好吃的。”小胖妞立刻許下了諾言。

“不過這獎金是BIG集團讚助的啊,是不是董春雨作弊了,特意給你倆放水了吧。你還不知道吧,董春雨可是個富二代呢。”我笑言道。

小胖妞立刻把頭轉向董春雨,驚愕地看著她。

“我爸爸雖然是研發中心的董事長,但是在BIG集團絕對算不了高層的,我倒是想幫你們作弊,也得有那個能耐啊。”董春雨無奈地解釋著。

“啊,看來真的是運氣好啊。”我感歎道。

和我正好相反,高中整整三年,我從不間斷地買了三年的彩票,沒有中過一次獎。沒中過獎也就算了,我還常常丟錢。以前和小胖妞在一起的時候,我常常抱怨自己運氣不行。後來才發現,原來自己在小事上的運氣全被攢下來,用在涉及生命的大事上了。

我曾經經曆過兩次生死。一次是在機場大巴上,那次我和一個網友約好一起去廈門見麵,結果在去機場的路上為了躲避一個逆行的私家車,大巴翻車了。一車的人就活下來五個,還都是重傷。當時我也受傷不輕,當時都不會動了,救護人員初步判斷說是斷了幾根肋骨。可是到了醫院,我竟然不疼了,拍完片子,發現根本就沒有任何大礙。

雖然吉人自有天相,可這次事故還是把我嚇到了。自此也不敢和陌生人相約旅行了。

還有一次是在大學的時候。期末考試周,宿舍所有的學渣們對不掛科這點沒有任何把握。那會兒我們都剛從高中緊張的學習狀態中逃離出來,整個學期陷入一種無所事事的茫然狀態。初一,有人提議去學校旁邊的寺院上香。在現實生活中上演了一場臨時抱佛腳的好戲。

寺院的人很多,幾乎是人摞著人。寺院建在高處,一千八百個石階之上。每個人爬台階的時候,不自覺地彎著腰,達到了身心合一的虔誠,為寺院樹立了更加神聖而威嚴的形象。我就連每一步的台階都邁得格外小心和虔誠。

可是這滿台階上簇擁的人們不全是上香祈願的,還有賣香火的,假扮殘疾人討錢的,扯著嗓子維持秩序的。人們懷揣著內心的願望,互相擁擠著,企圖能夠更加接近神明。我們四人摻雜在這世間百態之中,像隨波逐流的砂礫。

終於在快要達到頂點的時候。由於幾名遊客沒有聽從指引者的安排,點燃的佛香燒著了另一位遊客的衣服。於是一場意料之外的混亂發生了。

這混亂像一枚投入河中的石子,激起了一層層漣漪。由於香客太多,很多外麵的人不知道裏麵發生了什麽,隻聽說什麽著了火。大家紛紛轉身後退,懼怕著這場自己臆想出來的無妄之災。

簡單地說,我是這場踩踏事件的受害者。

在踏上最後一個台階時,我氣喘籲籲,以為自己終於到達了終點。

卻不小心被逃離的人撞倒,接著人群更加擁擠,數不清有多少人從我的身上踏過。我的胸腔硌著地上的石頭,被一腳一腳踩過的時候,我分明聽到什麽碎掉的聲音。我掙紮著想要爬起來,卻被更多想“逃命”的人踐踏。不知誰的高跟鞋踩到了我的手,好像還有人的膝蓋撞了我的頭。

與此同時,我還聽到了我室友的尖叫聲和哭嚎聲。她也是受害者之一。

再後來,我在醫院中醒來。

我的室友死了。我毫發未損。

正在我陷入回憶的時候,董春雨的電話響了起來。她拿出手機看了一眼,便轉頭去了另一個房間。我以為是董明光。

於是我也悄悄跟了過去。

可董春雨的電話很快就結束了。我隻聽到董春雨無限柔情地對著電話說:“我也想你。”

那是我從未見過的董春雨。

後來我才知道,董春雨的出走不僅是因為沒看住我而失職,還因為想躲他爸給她介紹的男朋友。

這可是驚天動地的大新聞。小胖妞興奮得一夜嘰嘰喳喳。

由於小胖妞的家隻有一室一廳。兩個男生在客廳打了地鋪,我們三個女生便擠在臥室的一張**。她們兩個人在被窩裏說著悄悄話,時不時地大鬧一番。我在床的另一邊安靜地躺著。一張床兩個世界。

我早就該想到,當年董春雨並沒有真正的消失。她和小胖妞一直都有聯係,隻是兩個人很默契地誰也沒有告訴我。

而現在,我連問問為什麽這樣的權力也沒有。

他們都睡熟了。董春雨和小胖妞臉對著臉,一隻腳搭在對方的身上。宋煬打著響亮的呼嚕,不時嘟囔幾句模糊不清的夢話。

郭易安穩地平躺著,老實得讓人懷疑是不是已經死去。

我蹲在他的麵前,想為他拉拉被子,可他蓋得嚴嚴實實。我想為他做好多好多事,可一點兒機會也沒有。

黑暗中,他的呼吸很勻稱。借著月光,可以看到他臉上好看的線條。想要伸手觸摸他包著紗布的傷口,最終也沒有勇氣。電視劇裏的人都是怎麽做到的呢。

一些半虛半實的畫麵就這樣闖入腦海。

花燭紅妝,共剪西窗。

郭易麵帶笑容,醉眼迷離地躺在**。一身喜服,貴氣天成。

一個女人走了進來,俯身將他的長靴脫下,用濕毛巾輕輕地擦拭著他的臉頰。

睡夢中,郭易一把抓住女人的手,寵溺地在臉上蹭了蹭,繼續沉沉地睡去。

女人順勢坐在床前,低頭凝望著他,目光深情而繾綣。頭上的鳳冠發飾搖搖晃晃,打碎了紅燭散發的微弱光亮。

也不知過了多久,女人竟小聲抽泣了起來,眼淚滴在男人的臉上。男人隻覺得臉上一陣細癢,用袖子胡亂擦了擦,翻了個身,繼續睡去。

女人突然抬起頭來與我對視,那麵孔我無比熟悉,正是我此刻的樣貌。

不遠處的桌子上,一個檀木盒子中那個白色團裝的東西散發著幽幽的光澤。

記憶還是夢境,如此真實而久遠。

那是郭易和誰的新婚呢?

忽然,沙發上的男人睜開了眼睛。我們就這樣在夜深人靜中默默地對視著。

我親了他,隻是嘴唇碰嘴唇草草的一下。甚至還沒有感受到他唇齒間的潮濕,我便逃了。

我站在陽台上,望著這個被黑夜籠罩的世界,發現這黑暗也在凝視著我。忽然想起在此之前的夜晚,也是這樣的姿勢和心情,然後就從高樓上重重地摔下,從此孑然一人,這個世界就這樣絕情而獨斷地與我斷了聯係。

這個時候,我就是死了,也沒什麽吧。

午夜徘徊,這個念頭再次席卷而來。

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宋煬已經去上班了。董春雨和小胖妞在廚房忙活了一陣,弄了點不簡單的早餐。這點她倆總是一致的,不管是什麽,都要非常精致。

為了在心上人麵前表現一下,我趕緊加入了進去。可在打碎了一個盤子後,便被無情地趕了出來。

郭易在衛生間一邊哼著歌一邊刮胡子,絲毫沒有作為客人的疏遠。他左邊臉仍然貼著紗布,我心裏再次湧起愧疚。好好的一張臉,可是要怎麽補償他呢?以身相許?

大家都在忙碌著,我沒找到事幹,想起前段時間在網上登的尋人啟事。便打開了電腦,瀏覽起了網頁。

原本沒報什麽太大希望,畢竟世界這麽大,我變成誰都有可能的。沒想到還真有人跟帖,大多數都是說些有的沒的,甚至有人在上麵“約炮”。

飯香漸漸傳來。我剛要關掉網頁,一張圖片映入眼簾。

那圖片明顯是從報紙上拍下來的,我雙目放大,圖中的女人雙眼緊閉,卻仍然千嬌百媚。一身漢衣,頭戴鳳冠,小腹高高隆起。最主要的是,這女人竟然躺在棺槨中——是個死人!

旁邊幾個二號字體——大興安嶺原始森林深處出土千年女屍。時間是1987年5月6日。

我死死地盯著電腦屏幕。董明光為什麽能夠如此確定我變成這個樣子隻有“亙”的原因終於浮出水麵。

我和照片中的女人簡直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是,我是活人。

也就是說,事實上,不會有人相信我是真的初鋅的。二十多年前,他們從那個女人身體中解剖出來的亙被我吃掉。二十年後,我卻變成了當年那具女屍的樣子,同時還有一個和初鋅一樣的人存在。這個時候,我說我是初鋅,誰會相信呢?

而這些天他們順著我的話說什麽幫我證明身份,也不過隻是在將計就計吧……

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絕望。

這時電腦提示音再次響起。電腦右下方跳出彈窗,這個尋人帖子再次有人回複。

“想知道更多,來黑省莫河縣。”

和發圖的署名一樣——郭炸炸。

正在我驚惶無措的時候,一股熟悉的味道把我包圍。郭易從我身後俯下身來。他把頭搭在我的肩膀上,雙手越過我,拿起鼠標,關掉網頁。

他呼出的氣就在我耳邊,癢癢的。我不敢看他,默默地數著心髒跳動的聲音。就在昨天,我還親吻了他。

“我陪你去這裏。”郭易在我耳邊輕聲說道。然後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示意我不要張揚。

吃過早餐後,小胖妞去上班了。公寓裏剩下我們三個。

“說吧,郭易,你昨天為什麽會在這裏出現?據我所知,在這項實驗計劃裏,你隻負責神經方麵。”董春雨一隻手拉著椅子背,把它放在了我和郭易中間,帥氣地騎在椅子上審問了起來。

郭易不以為意,也沒有停下正打遊戲的手,反而冷笑了一聲。

“那你又憑什麽那麽巧出現在這裏呢?”

董春雨也不是什麽善茬兒,繼續反問:“據我觀察,你對這項實驗的掌握超過你的職能範疇,多餘的那部分你到底是怎麽知道的?”

“我的職能範疇?誰給我規定的職能範疇?倒是你們這項實驗到底要毀掉多少人才能停手?”男人這個時候把臉轉向我,像小學生告狀一般:“初鋅,你知道嗎,她爸特別不要臉。竟然學當年的小日本做人體試驗!就在你們那個公司樓後的一間地下室裏麵。”

“什麽人體試驗?”

“就是董明光找來一些人,試用他們研製出來的產品。可是他們研究出來那東西根本不能用,試用過的人都變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他們現在新開發一種什麽鬼東西,不僅僅需要服用,還要弄一個什麽儀式,跟跳大神似的。這全套做下來,人鼻子不是鼻子,嘴不是嘴的。”我又想起我第一天入職的時候,在後山看見的那個融化了的男人。

董春雨毫不示弱,雖然語氣不容置疑,可解釋的內容還是有些牽強:“我們並沒有毀掉誰,那些誌願者都是自願的。我們之間是有合同的,參與實驗,他們可以得到優厚的報酬。完全就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問題。更何況這項實驗的意義到底多麽重大,相信你不會不了解。倒是你的過度關心,到底有什麽目的?為錢還是為人?”

“你們那點事情我完全沒有興趣。”看樣子郭易好像沒什麽問題要問了,專心地按著鍵盤和鼠標。

“我知道你那天喬裝成工人到我家,故意把1997年那張報紙放在桌子上,還把電視頻道調成了那次事件的紀錄片。要不是我發現得及時,我爸爸應該還會看到相關的短信或者其他什麽能提醒他那件事的東西。你到底是什麽目的。”

“看來你還真有兩下子啊。這件事我可以給你解釋。你老爸現在太猖狂了,已經犯下那麽大的錯,竟然還一錯再錯。他現在和當年那個變態殺人犯有什麽區別?我隻不過給他點教訓,讓你老爸馬上終止實驗,否則他那些陳年往事也該拿出來晾晾了。”

“那就是我爸爸的事了。如果你能讓他終止,那麽最好不過。要知道被折磨的人可不止是參與實驗的誌願者。至於你嘛,郭易學長的左耳朵上有一個痦子,昨天給你包紮的時候我可什麽都沒看到……”

“我看你也很有問題,據說當年董春雨進入軍校之前可是個胖子……”

倆人你一言我一語,雖然都沒回答,反倒是幫我這個沉在霧水裏的人理了理思路。可是到了最後倆人竟然變成了莫名其妙的人身攻擊。

“總之你倆要是回黑省的話,我也去。”最後董春雨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氣宇軒昂地宣布。

“你怎麽知道這事?”我驚歎道。

“那你也得有這本事。”郭易也停下遊戲站了起來,拉著我就要往門外走。

“別忘了,你的臉還是我幫你包紮的!”董春雨擋在他的麵前。

“怎麽?你現在還要收回去不成?”倆人你一下我一下,竟然動起手來。

“我現在手上有當年我爸和那具千年女屍的具體線索。如果和我在一起,相信你們兩個能更快找到真相。”董春雨上過軍校,自然有些身手。前一天看到郭易和那猴子拳腳相加,明顯也是練過。可此時這倆人跟小孩子一樣鬥氣,讓我哭笑不得。

“用不著你手裏那點資料。”郭易踢了一腳擋在他麵前的椅子,“你別想著把初鋅抓回去,我知道董明光現在已經全城搜索她了。檢測報告已經出來了,她現在被抓到肯定是要變成實驗品的。”

“什麽?難道那些檢測也不能證明我是我自己了嗎?”如同被雷劈中一般,剛剛放鬆的心情重新繃緊。

“不僅證明不了你自己,現在你的基因和正常人類的基因相差3%。”

3%!大猩猩和人類的基因才差1%!我現在算是什麽?非人類?

耳中轟轟作響。外麵的一切聲音變得縹緲。我的身體不堪重負,跌坐在地上。

“所以你們更需要我加入進來,不然以我爸的手段,一會兒他們就能把你倆都帶走。”董春雨繼續說道,語氣不容置疑。

“停!”我舉手投降,在這一刻,我隻想證明我還是我,“董春雨跟我們一起。這件事就這麽定了。”

兩個人看著我,見我態度強硬,都沒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