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 子

傳說最初盤古開天辟地之時，天地萬物皆為盤古。

科學上說，宇宙大爆炸之後，天地萬物皆為粒子。

萬物歸一，一生萬物。

午後，陽光正好，夏天的風從窗子打進來，撫弄年輕人那張布滿傷痕的臉。

董明光舔了舔手指，將手中的書翻了一頁。懷中的孩子不大安分，他皺了皺眉頭，將孩子箍緊繼續看書。

“萬物歸一，一生萬物。”

他輕輕重複著書中的話。

地球孕育了無數的生命，它們生長，繁榮，衰敗，最後湮沒於這漫長的時間中，甚至找不出它們存在過的痕跡。也有一種生命壽命冗長，不知何時而起，不知哪刻而終。它們在最初的最初由無數種菌體聚合而成，在這個菌體團中每一種菌體都發揮著自己的功能，無選擇的抓取周圍的物質作為自己生存的食物來源，並互相配合，取長補短，可以無限適應所處的生長環境，這種獨特性讓它隨著生命的延續而越發強大。於是它們就這樣一直存在著，好像永遠也不會終結——那便是亙。

“亙——傳說中的長生不老靈藥。”董明光讀到這裏，在這幾個字上重重地畫了幾個圈。那是一本關於亙的獵奇小說，是一個叫郭炸炸的作者寫的。雖然是小說，卻給了董明光很多靈感。他手中剛好有一個上千年的亙，兩年前，他從一具西漢時期的女屍身體裏發現了它。

一隻飛蟲在他耳邊繞了一圈，好像和他一樣畫著重點。

他抬起一隻手，胡亂地劃拉著，碰巧，在第三次的時候終結了它的生命。

董明光看著桌子上那個小小的屍體，愣了一會兒。他忽然想起“夏蟲不可以語冰”這句話。

“真不公平啊，同樣都是生命，壽命長短卻大有不同呢。”董明光感慨著，替蟲子悲哀著。他抱孩子的手發酸，便把孩子放到地上，任她玩耍。

看著那小小的身體活蹦亂跳，散發著生命的蓬勃氣息，他陷入了思考。

空氣中突然傳來一陣異香。董明光突然想起了什麽，他尋香而去，最終在櫃子深處翻出了一個白色肉球狀的東西。

“你幹什麽呢？”蔣建國和初長期到實驗室的時候，董明光正在把那肉球狀的東西撕成小塊，塞進孩子口中。而那孩子吧唧著嘴，吃得正香。

初長期憤怒地將董明光推倒在地，拚命地為孩子催吐。他怎麽也沒想到多年好友會把那死人肚子裏的東西喂給自己的女兒。

蔣建國一把搶過亙，輕輕撫摸著那肉球上的褶皺，無限憐惜。他回想起多年前，也曾經有人就這樣吃下了亙，沒多久就變成了一具屍體。

董明光應該很清楚所謂的長生不老藥並不是靠食用讓人長生的。蔣建國實在想不明白他突然發什麽神經，如此暴殄天物。

有風吹進屋子，撩撥室內悶熱的氣氛，桌子上的書借力合上，封麵上的作者名字很顯眼，好像在安靜地等待著一場鬧劇的上演。

董明光突然抬起頭，笑容詭異：“這是新的試驗方法，我把它叫——永生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