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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武的表情有些沉痛,眼睛也變得濕潤起來,他咬咬牙,說道:“那我接著說吧,當時我們都嚇壞了,也顧不上什麽寶藏了。我看了看大家,大家都指望我和柳明哥拿主意。我望了望柳明哥,然後我們竟然不約而同地向身後指了指,意思是我們就出去吧。大家都點點頭,當即轉身放輕腳步朝洞口走去。可是,就在我們即將走到洞口的時候,那,那東西出現了——”

朱武嘴唇有些發顫,臉色更加蒼白了,我也跟著心頭一緊。大家誰也不敢說話,靜靜等待著。大約過了一兩分鍾後,朱武咽了咽唾沫,接著說道:“我們的手電筒的亮光裏,忽然出現了兩隻血紅的眼睛——”

我覺得背後又是一陣發涼。

“那,那簡直不是我見過的任何眼睛,”朱武站起來,他的神情有些不受控製,“這麽大,就像,就像,對,就像我手掌這麽大的眼睛,那一雙眼睛血紅血紅,就在棺材堆裏直直地盯著我們。大家嚇得瞬間癱坐在地上。忽然,一團黑乎乎的東西跳了起來,我看得清楚,那絕對是一條狗的樣子,但是卻又不完全是,狗根本沒有那麽大的,也沒有那麽長的獠牙。它就像一隻牛犢那麽大,伸出嘴角的獠牙像我的胳膊那麽長……”

朱武渾身顫抖:“我們當時都……都嚇蒙了,雙腿發軟,然而那黑影跳了幾下之後,又不見了。我們都嚇蒙了,還是柳明哥鎮定,他悶聲喊道:‘大家快走,快出去’。我們這才醒悟過來。雖然那黑影不知道去了哪裏,但是待在墓裏絕對不是一個好主意,於是我們迅速逃了出來。”

“幸好,”朱武鬆了一口氣,緩緩說道,“後來沒有遇到什麽危險,也沒有什麽詭異的事情發生,我們從那古墓之中逃了出來。”

我聽得入了迷,舒了一口氣,輕聲說道:“你們還真是幸運。”

朱武苦笑:“可是接下來就不幸運了,我們從墓道裏出來,卻昏昏沉沉的,一個個頭暈眼花得不得了,想來可能是裏麵的空氣不好吧。我也沒注意其他人是什麽樣子,因為我眼前總是出現那幾口棺材,就像做夢,但又那麽真實,我總是不停地看到血紅色的眼睛從棺材裏露出來,十分嚇人。”

肖子謙微微一笑,點了下頭,有點讚許和鼓勵的意味,他示意朱武繼續說下去。

“後來,我們就在原地休息了一會兒,覺得反正已經出來了,應該沒什麽事情了,不想竟然倒在草叢裏睡了過去。再後來,也不知道是誰叫醒了我,當時已經是半夜了,四周一片漆黑,大家誰也說不清楚方才是怎麽回事。好在我們都沒什麽大礙,大家也都鬆了一口氣,也不敢繼續在林子裏麵待著,一個拉著一個摸索著往前走,當時也看不清路,更不知道方向,胡亂走著,卻不想還真走出了這片漆黑的林子。我們就更加高興了,那時候盡管天氣是晴朗的,走出來的時候有明月高懸,原以為就這樣結束了,可是,可是,我們的噩夢其實才剛剛開始而已……”

我知道他即將要說到重點了,於是屏息靜氣,繼續聽著。我大概看了一下,大家的情緒都很高,臉上的緊張也是發自內心的。

朱武臉上的表情很嚴肅,他比我們更緊張。頓了好一會兒,朱武才繼續說道:“我們那時候基本上已經走出了林子,到了枯井邊,馬上就到村子了。月光很亮,照在山路上,亮如白晝一般。那時候大家都走累了,準備在井邊稍微休息一下就分道回家。我們刻意避開了那片林子和古墓,誰也不敢談及。可是,我突然聽到柳明哥的聲音:‘你拿的什麽東西?’柳明哥當時聲音都變了。我也嚇了一跳,轉頭一看,卻看到朱六兄弟正拿著一個黑色的盒子在月光下端詳著。”

朱武眼睛睜得很大,眼神裏滿是恐懼:“我看了一眼當即斷定那東西絕對不是好東西,那東西看起來陰森得厲害。大家當時也都看到了,隻是,我們都愣住了,不知道該說什麽,就隻是靜靜地盯著朱六兄弟和他手裏的盒子。”

“朱六兄弟看到大家都看向他,卻嘿嘿笑著,不以為然地說道:‘嘿,你們都羨慕了吧,哈哈,我這次可是發達了。’”

“我問他:‘朱六,你、你拿的什麽東西啊?’”

“朱六盯著那個黑色的盒子,笑嘻嘻地說道:‘寶貝,哈哈,我撿到了寶貝,你們猜一猜這裏麵會是什麽?’那黑匣子看起來周圍有一圈黑氣繚繞,我們雖然有些擔心,但是也沒有太過恐懼。因為這時候已經快要接近村莊了,應該不會再有什麽怪事發生了。”

“朱六說著,就動手打開了那個黑盒子。當時朱六是和朱顏哥坐在一起的,我們都沒來得及製止,他已經把盒子打開了。我看到朱六臉上出現了難以置信的表情,也不知道到底看到了什麽。朱顏哥也湊了上去,眼睛直直地盯著盒子裏麵。到底裏麵是什麽東西,我們都很好奇,便都想去看看。可是還沒等我們湊上去,朱六兄弟卻已經把手伸進去,從盒子裏拿出了一把小小的寶劍。寶劍是黑色的,還沒有一個巴掌長,一圈一圈的黑色霧氣在寶劍的周圍飄**著。我們知道可能真的撿到寶貝了,紛紛圍上去想要仔細看看。”

“朱六用手扇了扇上麵的黑色霧氣。大家借著月光,發現那寶劍上麵隱隱約約畫著一些奇怪的圖案。看著看著,大家忽然都靜了下了。我們互相看著,一股股涼意冒了上來。因為那寶劍上麵,竟然畫著一個模樣像狗一樣的東西,而且和我們在那古墓裏看到的有些相似啊。我們都感到後背有些發涼,朱六慌忙把寶劍裝進了盒子裏。”

“‘我們快回去吧。’柳葉妹子看來有些害怕了,她的聲音在打戰。我們都沒有說話,趕緊收拾了東西,站起來就走。朱六那時候也收起了盒子,看起來有些得意地跟在大家後麵。”

“可是,就在那時候,”朱武又緊張起來,聲音都變了,“我們都聽見了一聲狗叫,仿佛就在耳邊一樣。我的心一下子懸到了嗓子眼兒,大家都不由自主地跑了起來。我聽到身後傳來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喊叫,那是朱六的聲音。我們連頭都沒敢回,沒命地狂奔回家,當時誰也不知道朱六兄弟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朱武講得戰戰兢兢,仿佛又回到了那個恐怖的時刻,他的聲音顫抖,還帶著餘音。我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肖子謙。因為我剛才清楚地記得他的手裏也有一個黑色的盒子,難道就是——我趕緊止住了猜測,問道:“後來呢?”

朱武歇了一會兒,說道:“沒有後來了,第二天一早就有人在路上發現了朱六的屍體,那是什麽屍體啊,簡直是一團血肉,渾身上下連肉帶骨頭被撕成了碎片……”

朱武說完齜著牙,吸著冷氣。

大家都沉默了,過了好長時間,才好像回過味兒來。我和費警官都看向肖子謙,卻沒想到他臉上竟然還掛著淡淡的笑容。他仿佛在思考,一會兒又問朱武:“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嗎?”

朱武冷著臉:“我騙你幹什麽?都是我親眼看到的。”

“嗯,”肖子謙點點頭,“你們八個人都是誰?”

朱武壓著指頭說道:“有朱顏大哥、朱六,還有柳明哥、周大和周鵬兄弟倆,還有柳葉妹子、周清妹子,對了,還有我。”

肖子謙繼續說道:“你和朱顏、朱六是兄弟嗎?”

朱武點頭道:“我們是堂兄弟,都不是一家的,朱顏是大伯家的,還有朱六是我二叔家的。”

“其他人呢?”肖子謙淡淡問道。

“其他人……嗯,柳明哥和柳葉妹子也是我們村的,他們是兄妹,平時我們關係都很好。周大和周鵬是親兄弟。我們都是一起玩大的,也都關係都很好。還有周清妹子,也是我們村的,都是一起長大的。”

“柳葉和周清也跟著你們一起去的?”

朱武這時候露出難得的一絲笑意:“是啊,我們幾個經常一起出去撿礦,關係就像親兄弟親兄妹一樣。這次比以前走得遠,原本以為能撿到好東西的,可是這下倒好——”

“你們都成家了嗎?”

“成家?差不多吧,我們兄弟三個都成家了,柳明兄妹倆也成家了,柳葉是周大的老婆,還有周鵬兄弟好像和周清丫頭互相有點意思。”

我大概理了理,他們八個人,其中大概可以分為三個家庭,朱家三兄弟、周大兩口子及其小舅子柳明,再就是正在談朋友的周鵬和周清兩人。

我看到大家也都在默默計算著,可能都對這幾個人挺有興趣,隻是我算的稍微快一點而已。

停了一會兒,肖子謙問道:“你們村子裏有多少人?”

“多少人?”周武愣了愣,說道,“這個我還真沒統計過,不過至少也有一千人。”

肖兄弟說:“看來你們村子還挺複雜啊,村子在哪裏呢?”我有些疑惑肖兄弟為什麽要問這些與案子無關的事情。

朱武笑了笑,沒有否認肖兄弟的話,而是說:“我們村子小,也很偏僻,說了可能你們也不知道,我們村子叫朱家溝,雖然是H縣的,可是距離縣城十萬八千裏。”

十萬八千裏有點誇張,但足以說明確實很遠。

“朱家溝?”肖子謙默默念了一遍,我也默默念了一遍。這村子我聽都沒聽過。看大家都不說話,我問道:“你們那裏既然叫朱家溝,應該都是姓朱,怎麽還有別的姓氏?”

朱武笑著說:“我們那裏雖然是叫作朱家溝,可是也不是全部都姓朱,朱姓占了三分之一左右,其他的姓也很多。我曾經聽長輩說,我們那裏很多人都是抗日戰爭的時候逃難過來的,隻有我們朱家是早些年就在那裏的,在那之前就叫作朱家溝。”

沉默了一會兒,肖子謙問道:“後來柳明也死了?”

朱武臉上的笑容馬上消退了:“哎!柳明哥也死得蹊蹺,他是死在他家裏的,那時候我們從山上回來還不到半個月。那時候我們對古墓的事情逐漸開始淡忘,但是心裏一直有陰影。自從朱六兄弟死後,朱顏哥就有點不正常了,有時候自己瘋瘋癲癲亂喊亂叫,有時候逢人就說‘地獄獵犬,那是地獄獵犬……’但是有時候卻又神誌清醒。大家都說他中邪了。其實隻有我們幾個知道事實的真相,那段時間我也恍恍惚惚的,大家都沒敢再進山,彼此見麵也都心照不宣地避談那件事情。那天早上,村子裏忽然有人說柳明大哥死了,我們都嚇了一跳,跑過去一看,那個慘啊!柳明大哥被安置在前院裏,身上蓋著的床單被血染紅了,脖子血肉模糊,那顯然是被撕咬的,脖子一圈都是碎肉,腦袋幾乎快要掉了……”

朱武舌頭發僵,再也說不下去了。不過我們也大概猜到了那是一副怎麽樣的場景。

又停頓了好長時間,費警官問道:“發生了兩起命案,你們怎麽現在才報案?”

“現在?”朱武還沉浸在剛才的事情中,說話並不連貫,“我們已經夠快了,再說剛開始誰知道去哪裏報案啊。我們那裏偏僻,又背靠大山,死個人很正常,誰能想到去報案?隻當是被什麽野獸咬死了。況且,村子裏本來就嚴禁我們外出的。”

朱武停了停,吸了一口氣望了望大家,又繼續說道:“我們幾個當時都傻眼了,都感到事情絕對和古墓還有那隻凶狗有關係。本來我們對這件事情都是保密的,從來沒有也不敢對別人說起。柳明哥死後的那天下午,我們在後山商量了一下午,總感覺我們也逃不脫那種死亡,想想實在是太可怕了,所以我們才決定報案。”

我覺得事情似乎很棘手。

肖子謙慢悠悠地問道:“是你們六個一起報案的嗎?”

“六個?”朱武的反應慢了半拍,但還是馬上點了點頭,“是的,你知道,我們那裏有規定,不能輕易外出。我們是趁著晚上偷偷溜出來的。我們先去了縣公安局,不知道為什麽,他們把我們轉到了這裏。”

費警官這時候完全沒有以前的自信了,他哼了一聲,晃動著大腦袋說:“我還以為你們是主動來自首的,原來是害怕死啊。”

我們都未置可否。朱武想了想說道:“其實死倒不怕,隻是這事情太蹊蹺了,誰願意不明不白地死啊!”

我突然覺得想到一些什麽,隻是一閃而過又消失了。大家都沒有說話,紛紛望著肖子謙。肖子謙又問道:“柳明死的時候,是誰最先發現的?”

“當然是他老婆了,”朱武說道,“其實我們去的時候他已經被抬到床板上了。我聽別人說,他早晨還好好的,起床後就在後院裏收拾柴火,他老婆在屋裏做飯。他老婆做好飯了去後院喊他吃飯,就看到他已經死了,然後就喊人,就這樣了——”

我聽著得一愣一愣的,忍不住問道:“你剛才說是在院子裏,怎麽又在床板上?”

朱武看了我一眼,說:“是在床板上啊,床板放在前院院子裏。對了,還有一件怪事情……”

朱武好像有點猶豫,但還是壓低聲音小聲說:“柳明死的時候,我竟然在他的床頭上,看到了那個黑色盒子。”

朱武說得很慢,語氣拉得很長很神秘,我的心咚咚直跳。我看了一眼肖子謙,他的臉上還是很平靜。

大家誰都不知道該說什麽,一時間都沉默了。肖子謙卻沒有問與盒子有關的事,而是問道:“柳明的老婆是誰?”

“是桂花嫂子。我們去的時候桂花嫂已經嚇蒙了,她蹲在院子角,哭得不像樣子。”

費警官問道:“他們夫妻關係怎麽樣?”

朱武頓了下,很是驚訝地說:“他們兩口子關係很好啊,你們懷疑桂花嫂子嗎?那是不可能的,桂花嫂子很賢惠的,根本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再說了,誰會無緣無故害死自己丈夫讓自己守寡啊。哎,柳明哥的死,對桂花嫂子的打擊實在太大了。她現在、現在也一定急得要發瘋了。你們、你們最近見到她了嗎?”

沒有人回答朱武的問題。

我們出來後,費警官在過道裏皺著眉頭說:“我看那什麽桂花嫂子也有嫌疑,我安排人去把她控製起來。”

肖子謙眉毛一挑,淡淡說了句:“省省吧。”

費警官哼了聲沒有說話,其實他也明白朱武說的是有道理的。害死丈夫剩下自己守寡,這並沒有什麽好處。

“這裏麵是誰?”到了下一個房子門口,肖子謙問道。

“這是誰?”費警官問他身邊的小夥子。

“隊長,這是周大。”

費警官轉頭來問道:“進去看看嗎?”

“嗯!”肖子謙點頭。那個小夥子打開了門。

周大是一個典型的山裏人形象,看起來老實淳樸、不善言辭,他說的和朱武差不多。我們沒有從他身上得到什麽收獲,於是又去別的房間轉了轉,聽到的也幾乎雷同,沒有其他特別的內容。

從幾個房間出來,天色已不早了。我們坐在費警官辦公室的長沙發上議論著,肖子謙看來還有很多疑問:“他們來這裏多長時間了?”

“近十天吧。”費警官舒服地靠在沙發上,慢悠悠回答道。

“這些天你們都做什麽了?”肖子謙笑著問道。

“一直在調查,可是什麽也查不到。”

“是嗎?不過,我怎麽感覺費警官你對今天朱武說的這些內容陌生得很呢?”

費警官愣了愣,隨即哈哈笑道:“肖兄弟,你這是指責我瀆職啊。說實話,我了解一些,但是沒有今天聽到的這麽具體。這個朱武也是,我以前問他的時候,他從沒給我這麽仔細地說過。說白了,他對我們有點排斥。誰知道他今天對你這麽信任。肖大偵探啊,我看還是你適合破案,我可全指望你了。對這個案子我也隻是了解了個大概,具體情況一直是小羅負責的。”

“小羅也不知道這些嗎?”

“他應該知道吧。”

“小羅人呢?”我忽然想起那天酒吧裏的那個小夥子,其實我對他印象不錯。

“小羅現在剛好不在隊裏,他家裏有事情,請假了。”費警官攤開雙手無奈地說道。

“費警官,你們去朱家溝調查過嗎?”

“嗯,”費警官冷哼了一聲,“一提這個我就生氣,我已經安排人去了幾次了,你猜怎麽著,那裏的人一點都不配合工作,什麽也打聽不到。聽說我們是調查案子的,頭都搖得像撥浪鼓一樣,開始隻是不配合,後來跟我們連話都不搭了。”

我覺得好笑,問道:“那又是為何?”

費警官晃著大腦袋:“誰知道呢。那些人神經都有問題,總覺得我們是要去搶了他們的寶貝,戒心很強。”

“去了多少人?”肖子謙問道。

“十幾個吧,具體我不清楚。我隻去了一次,後麵都是小羅帶隊的。”

談完了話,夜色也不早了。說去古墓裏轉轉的事情最終沒有人提及,畢竟目前的狀況並不是很適合去,估計去了也找不到那個地方。

我和肖子謙從警局出來以後在街上漫無目的地閑逛,竟然又走進了旅人酒吧。我們喝著酒,胡亂閑聊著。

“莫兄,你怎麽看?”

我其實沒什麽頭緒,隻好說道:“我看這幾個人應該沒什麽嫌疑,要不然他們閑著沒事自投羅網?”

肖子謙抿著嘴,笑著說道:“那也說不定,有可能是欲蓋彌彰。”

我又快速想了想他們每個人的樣子:“也許你說的還真有道理呢!肖兄弟,你說他們其中誰有可能是凶手?”

肖子謙微微一笑:“你覺得呢?”

“我覺得……”我想了半天,“那個朱武很淡定,倒是有點可能;朱顏有點不正常,但不排除是在裝瘋賣傻;周大吧,他看著比較老實;周鵬也有可能;還有那兩個女的,柳葉是肯定不會吧,柳明可是他親哥,那個周清,看起來乖乖巧巧的,應該也不會吧。”

“你觀察得挺仔細嘛,”肖子謙笑笑,“不過我可以肯定地說,凶手絕對不會是他們中間的任何一個。”

“哦?為什麽?”我有點找不到北。

“直覺!”肖子謙絲毫沒有猶豫地說道。

“直覺?”我有點驚訝,以為他是在和我開玩笑,也就沒有深究。

“如果這麽說的話,那柳明的妻子豈不是嫌疑最大了?”坐了一會兒,我想了想說道。

肖子謙不置可否,隻是淡淡地笑了下:“還有呢?”

我嗬嗬笑著,反正也沒事幹,我也樂意去分析這件事情:“當然我也感覺不太可能,隻是隨便亂說的。既然村子裏的人都知道那個傳說,他們從山上下來拿回來一個黑色盒子的消息傳出去,被人當作寶物謀財害命也不是不可能。”

肖子謙想了想,慢悠悠地說道:“你說的這些都有可能,不過,我覺得那什麽地獄獵犬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我後背一陣發涼:“肖兄弟,你不會吧……”

肖子謙笑了,他聳聳肩膀,說道:“一切都說不準哦,莫兄,還有興趣和我調查下去嗎?”

“當然,”我不假思索地說道,“隻要肖兄弟不嫌我給你添亂就行。”

“過兩天有時間嗎?我們去那村子裏轉轉。”肖子謙嗬嗬笑著說。

“好啊,我也正有此意,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此時我的興趣已被高高提起,我說,“我隨時有時間的。”

又閑聊了一會兒,我忽然想到一個問題,低聲問道:“肖兄弟,那個盒子是怎麽回事啊,怎麽在你手裏?”

“這個嘛……”他笑了笑,“這是費警官給我的。之前我來過一次,他把盒子同那些不值錢的資料一起給了我。”

“怪不得,”我笑了笑說道,“那些資料呢?”

“資料?不值錢的有什麽好說的,其實盡是些沒用的,還沒今天聽到的有用呢。”

我想了想,說道:“那倒也是!不過肖兄弟,拿著那個盒子,可要小心啊——”

我們互相笑笑,再後來又說了一些閑話就分開了。整個晚上我激動得難以入眠,心裏總是想著這個案子,後來好不容易睡著了,又做了怪夢,夢見那隻凶惡的獵犬追著我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