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有驚無險
快到地點的時候,瘦子從車內的收納箱裏拿出一個文具盒大小的白色盒子。邊江看著他打開盒子,裏麵放著一支藥劑和一支一次性注射器。瘦子把針頭安在注射器上,又熟練地敲碎藥劑的玻璃尖頭,抽出藥劑,排出注射器裏的空氣,對著邊江微微一笑。邊江知道事情不妙,下意識往後躲:“你要幹什麽?”
“就是讓你聽話一點。”瘦子說完,把針頭紮進了邊江的右胳膊,快速推完注射器裏的藥劑,然後輕鬆地呼出一口氣:“好了!”邊江隻感到胳膊上輕微的脹疼,除此之外,並沒有別的感覺。約十分鍾後,邊江的身體開始出現反應,就像注射麻醉劑後的感覺,舌頭發麻,渾身無力,四肢不受控製。
他想說話,但張不開嘴,身體也終於完全失去了知覺,唯有腦子是清醒的。瘦子看了下表,又扒開邊江的眼皮看了看,滿意地點點頭,假惺惺地說:“好了。兄弟,我這就給你解開繩子啊,你馬上就徹底自由,可以升天了。”
他用小刀割斷了邊江身上的繩索,邊江好不容易恢複了自由,身體卻僵硬得就像個死人,別提多著急。汽車停在了路邊,瘦子下車,從後備廂裏拿出一台輪椅,跟開車的壯漢一起把邊江抬到了輪椅上。為了蓋住邊江胳膊上被繩子勒出的瘀傷,他給邊江穿了件輕薄的外套,然後又往邊江手裏塞了一份報紙,往下按了按邊江的頭,使他看起來就像在讀報紙。
“辛苦了,哥們兒,把他送下去吧,不用進站,想找他的人會看見他的。”瘦子對壯漢說道。壯漢點點頭:“好,放心吧,哥。”之後瘦子上車,壯漢把邊江送到地鐵站裏檢票口外側一個人少的地方,壯漢拍了下邊江的肩膀,好似臨終告別,對他歎了口氣,轉身離開了。
邊江一開始還拚了命地想叫人幫忙,想動一動,但很快就連意識也不清楚了,眼前報紙上的小字變得模糊起來。他隻覺得自己像喝醉了一般,天旋地轉,頭昏腦漲。邊江絕望地想,自己這一次是真的要完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邊江用餘光感覺有兩個穿黑衣服的人朝著自己走來,與此同時他發現頭部可以動了,便立刻僵硬地扭頭看向那兩人。
邊江看不清他們的臉,隻知道一定是柴狗派來殺他的。再之後,他用僅存的意識感覺到,有人推著他的輪椅朝著地鐵站外走去。邊江被帶到了車上,車上的人都不說話,但車裏有一股熟悉的香水味兒,說不清在哪兒聞到過。邊江終於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當邊江再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還活著,而且就躺在診所後麵的家裏,躺在他自己的**!
邊江坐起身來,揉了揉酸痛的肩膀,發現自己渾身都被汗水濕透了,衣服黏巴巴地貼在身上,但總算又可以活動了,這感覺讓他猶如重獲新生,之前發生的一切都像一場噩夢。就在這時,屋門開了,田芳端著一盆清水走了進來,手裏還拿著一塊白毛巾。
“田芳?你回來了!”邊江驚訝不已。田芳點點頭:“嗯,上午到的。”她比之前又削瘦了一圈,她看著邊江,眼睛紅紅的,然後趕緊把目光挪開了。邊江看了看床頭櫃上的數字時鍾的日期,發現距離自己被送到地鐵站已經過去一天了。他反應了一下,按照之前光頭得到的消息,田芳確實該在今天坐飛機回來。“是你把我接回來的嗎?”邊江問。
田芳搖搖頭:“當然不是。我是今天上午才到的。”邊江有些疑惑,但也沒再仔細想。他看著田芳憔悴的樣子,關心地問:“這些天,你還好嗎?”田芳點點頭:“我挺好,但害慘了你,真對不起。”
“說什麽呢!跟你沒有關係。”邊江故作輕鬆地笑笑。田芳沒有理會他的話,把水盆和毛巾放下,默默地把毛巾在清水裏浸泡濕透,然後擰幹遞給他:“你一直在出汗,擦把臉吧。”邊江拿過毛巾,隨便擦了擦,然後把毛巾拿在手裏。有田芳在身邊,他覺得心裏很踏實,也暖暖的。
“我沒事了,你不用擔心。”邊江看著她,田芳抿嘴衝著他淡淡一笑。邊江回想之前的事情問田芳:“我現在還有點搞不清楚狀況。我為什麽會在這兒?誰把我帶來的?你知道嗎?”
田芳搖搖頭:“我回來的時候,你就躺在**,一直做噩夢。後來光頭回來了,他也不知道你出了什麽事。直到我問了老杜,才知道你險些被柴哥害死。”
“所以,是老杜違抗了柴哥的命令,救了我一命?那他怎麽給柴哥交差啊!”邊江有點擔心老杜的安危。田芳連忙說:“你別擔心,不是老杜擅自決定的,是柴哥突然放棄了,終止了老杜的行動,還派人把你送了回來。”
“啊,為什麽?”邊江眼睛瞪得老大,簡直不敢相信。田芳再次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連老杜也不明白。”邊江皺著眉頭,仔細地回想,就是想不出自己的命運是如何發生轉折的。他想,確切知道自己是被瘦子陷害的人,共有四個:老杜、翠花、李剛,以及那個和他隻有兩麵之緣的女孩兒,可心。
李剛不可能跟柴狗有聯係,翠花當時被困也不可能,老杜說自己不知情,那就隻能是可心了,但可心又是最不可能的。因為她壓根兒就不是這個圈子裏的人,怎麽可能去告訴柴狗真相。邊江突然想起,翠花還在危險之中,一下子坐直了身子,下床穿好鞋就要往外走。
“你身體還沒恢複,幹什麽去?”田芳抓住了他的胳膊。邊江起來猛了,頭暈眼黑,被田芳一拽,直接坐回了**。“翠花!我去找翠花,他還在瘦子手裏呢!我得去把他救出來!”邊江著急地說。田芳忙說:“哦,我忘了告訴你,翠花沒事了,現在跟大嘴在一家醫院,你放心吧。”
邊江更加疑惑:“他是怎麽逃出來的?”田芳想了想說:“好像也是柴哥的人把他救出來的,瘦子的把戲已經被柴哥看穿了,所以你和翠花都安全了。”邊江還是想不通,隻過了一天半的時間,好像一切問題都解決了,這不符合常理。
“柴哥是怎麽知道這些的?是抓住瘦子以後問出來的嗎?”邊江問。“不是。瘦子沒被抓住,他跑路了。至於柴哥怎麽知道瘦子誣陷你,還知道翠花被困在車庫裏,然後又救出了翠花的,我不清楚。”田芳停頓了一下,淡淡地說,“不過也不意外,因為還沒有誰能騙得了柴哥。”
邊江注意到田芳麵容憔悴,情緒低落,就問她這些天去了什麽地方,做了什麽。“幫柴哥辦點事。”田芳顯然不想談論這件事,也不想接受邊江的關心。這讓邊江有點受打擊。但他知道,田芳越是這樣,可能受的委屈越大,她不過是習慣了一個人死撐罷了。
“其實你不用……”還沒等邊江說完,田芳打斷了他的話,說:“我有東西要給你。”
邊江好奇,就問是什麽東西。田芳沒說話,轉身走出屋去,過了一會兒,她手裏拿著一個小袋子進來了。她來到邊江麵前,邊江看清楚了田芳手裏的東西。那是邊江在診所密室裏采集到的證據,被瘦子從他身上搜出來後丟在車庫的地上,但為什麽出現在田芳的手裏,邊江想不通。“你怎麽會有這個?”邊江問。
“我中午去看大嘴,順便看了看翠花。他說在離開的時候從地上撿到的,估計是你的東西,就讓我幫你拿過來了。”田芳說。邊江別提多崩潰了,翠花真是一點防備心都沒有,每次都能讓邊江陷入一種很糾結的境地。邊江原本不想承認,但就怕翠花那邊已經說了,保險起見,他還是承認了:“嗯,確實是我的。”
邊江一邊埋怨翠花做事不過腦子,一邊想著怎麽把這事圓過去。他想,實在不行,就用昨天跟瘦子說的那一套,說自己兼職私家偵探。然而令邊江感到意外的是,田芳什麽都沒問,隻是把那袋東西放到了床頭櫃上。邊江疑惑地看著田芳,想看透她的心思。
“幹嗎這麽盯著我?”田芳問。邊江搖搖頭,嘀咕了句:“沒事。就是覺得你今天的態度怪怪的,出什麽事了嗎?”田芳抬眼直視邊江,目光犀利:“你先回答我的問題。”邊江一愣,點點頭:“哦,好。”“你和翠花是什麽關係?認識多久了?”田芳問。邊江心裏慌了一下,但沒有表現出來,隻是微微皺了下眉頭:“怎麽突然問這個?”
“回答我。”
“你調查過我和翠花。”這一次,邊江的語氣也不太友好。他不喜歡田芳這樣質問自己,也不喜歡田芳套他的話。“你先回答我。”田芳聲音輕輕的,語氣卻很堅決。邊江坦誠地說:“我和翠花之前確實認識。剛來柴哥手下的時候,我們倆都比較謹慎,也不想讓別人知道我們是認識的,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你認為會有什麽麻煩?”田芳的問題十分刁鑽。邊江深吸了一口氣,答道:“我知道柴哥是黑道上的,也了解這道上的人。我怕說出和翠花的關係後,會被小人拿來做文章,甚至威脅到彼此的安全。”
田芳點點頭:“說白了,你是怕有人背後陰你,還抓著你的朋友威脅你,就像瘦子那樣。”
邊江眨巴眨巴眼睛:“對,差不多是這個意思。不過我也沒想得那麽嚴重。反正我們兩個就先說好了,謹慎一點,等跟大家熟絡了,摸清規矩了,再表露出我們的朋友關係。再說,我們兩個不在同一家,平時交集很少,我也沒有必要一上來就跟大家說,我有一兄弟也在柴哥手下混,對吧?”
田芳的眼神柔和了一些,她輕輕點頭:“你們兩個看起來就是完全不相幹的人,沒有任何交集,是怎麽認識的?”邊江按照之前跟翠花串通好的詞,跟田芳說了和翠花的相識經過。田芳聽完,緊繃的表情終於鬆弛下來,她呼出一口氣,低聲說了句:“你們兩個說的一樣,還好。”
“什麽?你已經問過翠花了,然後又來試探我?”邊江皺起眉頭,心中不悅,同時又很忐忑。田芳麵無表情看著邊江,冷冷說道:“對,我有義務調查清楚你們的關係,希望你別介意。”邊江看著田芳那張戴著冰冷麵具的臉,心裏有種說不出來的難受,既憋屈又心疼她。
邊江站起來,來到田芳麵前:“我不介意你調查我,但你能不能不要總這麽冷冰冰的。”
田芳不說話。邊江的語氣變得溫柔了一些:“這些天,我很擔心你。你知道嗎?”田芳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邊江,目光如水,仿佛一切感情都在這雙眼睛裏,她淡淡地說了句:“我也是。”
就是這麽一句,仿佛觸及邊江心底最柔軟的部分。他直視田芳的眼睛:“我看得出來,你留在柴哥手下,並不快樂,你甚至有些害怕他。對不對?”田芳再次沉默。邊江繼續說:“我看得出來,每次你提到柴哥,就很緊張,很沉重。你告訴我,你留在柴哥手下是為了報恩。我看見的卻是,你像個玩偶一樣,被他牢牢控製在手裏,他甚至不能容忍你身邊有別的男人!我在你抽屜裏看見的那張合影。照片上的男人是你原來的男朋友吧,柴哥是不是把他殺了?”
邊江一股腦說出了這些天一直憋在心裏的話。田芳的眼睛裏已經充滿淚水,她咬著嘴唇,身體有些顫抖。田芳深呼吸一次,看著邊江:“你知不知道,柴哥之所以要殺你,就是因為懷疑我們兩個是戀人。你現在又跟我說這些,就不怕柴哥再來要你的命嗎?”
直到這一刻,邊江才明白,田芳跟他保持距離,態度冰涼,一切的一切,不過是想保護他。他抓住了田芳的肩膀:“我知道,所以我才會問你。你到底對自己的未來有沒有打算?你想這麽過一輩子嗎?”
田芳卻猛地推開了邊江:“這是我自己的人生,不用你管!你有什麽資格對我說這種話!”
邊江愣住了,過了好一會兒,才點點頭,一字一句地說:“你說得對,我沒有資格……我沒有……”田芳愣住了,她看著邊江,眼睛裏閃過一絲柔軟。在眼淚掉下之前,她仰起頭,快速用手背擦了下眼角。
邊江低頭考慮片刻,抿了下嘴唇,抬起頭繼續問田芳:“那你告訴我,為什麽明明很痛苦,卻不肯離開,至少也要試試啊……”田芳打斷邊江:“你先聽我說完。”邊江感覺到兩人之間的距離第一次拉得很近,他默默地聽著。
她深吸了一口氣,調整一下情緒:“你對我好,我知道。但請你以後不要再說這種話。因為我不想再引起柴哥的誤會。這次你險些喪命,就是讓他誤會了我們兩個人。你不是比誰都清楚這一點嗎?”
“我就不明白了,與其害怕,為什麽不想辦法反抗呢?”邊江抱著一絲希望,想幫助田芳跳出這個罪惡的圈子。“反抗?”田芳苦笑:“你想得也太簡單了。你現在已經重新取得了柴哥的信任,卻又來跟我說這些話,到底是什麽意思,要帶我私奔嗎?”邊江張張嘴,沒回答。
“答不上來了?你既然沒打算帶我私奔,那為什麽要慫恿我背叛柴哥呢?”田芳直視邊江,那眼神仿佛一把刀,直接紮在了他的心上。邊江沙啞著嗓子,聲音低沉地說:“我隻是希望你有勇氣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別他媽再這麽憋屈地過了!”邊江越說越氣憤,一腳踹翻了椅子。
田芳看看那把椅子,鎮定地說:“謝謝你的好意,還是算了吧。其實我在柴哥手下過得還不錯,吃穿不愁,而且不會有人欺負我,柴哥也沒有逼我做他的情人,這樣挺好。如果你受不了這種日子,可以走,也許那樣對誰都好!”田芳的話傷了邊江的心。他搖搖頭,淡淡地說:“既然你選擇這樣的生活,我沒有意見,而且我也不會離開。”
“那以後別再說這種讓人誤會的話了,行嗎?算我求你了!”田芳哀求著,這是她第一次在邊江麵前展現出這樣柔軟的一麵。邊江用熱切的眼神注視著田芳,他想問問田芳是不是也對自己有感覺,但話到嘴邊,終於還是咽了回去,點點頭:“好,我答應你。”
過了一會兒,田芳低垂著眼睛,對邊江說:“你剛才說,我是害怕柴哥,其實你說錯了,我從來不害怕他,但你出現之後,我就開始怕了。”邊江愣了一下,體會著田芳說這句話的意思。田芳停頓了一下,繼續說:“其實從那次你在巷子裏替我解圍,我可能就已經喜歡你了。但我希望咱們兩人的關係,永遠像現在這樣,因為隻有這樣,才能安穩地活下去,這就是命……”田芳說著就哽咽起來。
邊江心疼地看著田芳,很想把她抱在懷裏,但雙臂卻沉重得像墜了兩塊大石頭,抬不起來,無法擁抱田芳,無法安慰田芳。田芳有一句話說對了,這就是他們的命。邊江的身上有太多責任,他無法放下一切,談情說愛。他甚至不能像田芳一樣,勇敢說出自己的感受。因為他無法給出任何承諾,也不想辜負了田芳的心。田芳看著邊江,好像在等他的回答,但邊江的嘴唇動了動,卻終究一個字也沒說出來。
過了一會兒,田芳往後退了一步,輕聲說了句:“好了,你休息吧,我該走了。”她停頓了一下,又補充一句:“如果剛才的話對你造成了困擾,你可以選擇調換到別的家裏,我會幫你聯係。”田芳用眼神挽留著邊江。但他知道,越是這樣,他越不能留在田芳手下。為了田芳的安全,也為了自己不暴露身份,他必須離開這個家。
邊江點了點頭:“那……你看著安排吧。哦,對了,我能再問你一個問題嗎?”田芳眼中含淚,默默點頭。邊江問:“如果……如果你把柴哥的罪證告訴警察……”可邊江沒說完,田芳就打斷了他:“別說了,我不會那麽做的。再說我手裏也沒什麽可以提供給警察的。”
“如果你見過他的真實麵孔,把他的形象告訴警察,就算是重大情報了!”邊江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自己也感覺有些別扭。田芳皺起眉頭,快步走到門口,往外麵看了看,然後轉身回到屋裏:“這種話你可千萬別再說了。另外,我沒見過柴哥的真麵孔。即使第一次跟他見麵時,他也是易容過的。還有,我更不知道他住在哪兒。”
邊江也意識到自己剛才說得太過了,便默默點了點頭。田芳朝著門外走去,突然又想起什麽似的,重新來到邊江麵前:“對了,你剛才提到那張照片,我再跟你說一遍,那男人不是我的前男友,我沒有交過男朋友,照片上的女人也不是我。你以後別再提了,更不許對任何人說。”
“不是你,那是誰?”邊江問。田芳不耐煩地說:“我也不認識,隻是一個跟我很像的人。”邊江更加不解:“能不能具體跟我說說?”田芳猶豫了一下,告訴邊江,她加入團夥的時候,老杜是這個家的家長。她和老杜第一次見麵,老杜非常吃驚,然後拿出那張照片給田芳看。田芳問老杜,照片上的女人是誰,據她所知,自己可沒有孿生姐妹。老杜就說:“這是柴狗非常在乎的一個女人,並不是你的孿生姐妹,你們隻是長得很像。”
田芳當時就想到了,柴狗之所以幫助她,應該是因為自己長得跟那個女人很像。邊江想起了安然那天跟自己說的話,她說柴狗喝醉了,說喜歡安然是因為她的名字。邊江忙問:“那老杜有沒有說過,這個跟你長得一樣的女人叫什麽,是不是叫安然?”
田芳搖搖頭:“沒有,他沒說過。安然不是夜上海的女老板嗎?”邊江跟田芳簡單解釋了一下。田芳把這些事情串聯起來:“這樣也說得通,柴哥留我在身邊,是因為我長得像那個女人,留安然在身邊,是因為她的名字。一切都是因為他放不下那個女人……”
“嗯,應該是這樣的。不過,老杜為什麽拿著那張照片,他有沒有告訴你?”邊江問。田芳說自己倒是問了,但老杜什麽都沒說。邊江看了一眼田芳,心裏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