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顧延之吃醋
即使你並不喜歡我，可是因為有你，我仍然覺得這個世界是美好的。——田小戀
1
田小戀吃撐了。
丟臉的是，她撐得有點嚴重，上車之後，她歪靠在車座上，都有點兒想吐。
顧延之很是擔心，這小姑娘不會撐壞了吧？
可是，一聽她說這個看起來有點好吃，那個聽說好吃，他身為一個很有紳士風度的學長，當然滿足她的全部要求了，不就是吃一點東西嗎？她說什麽好吃就買什麽。可現在，她是不是吃得太多了？已經從街頭吃到了街尾了。
“難受？”顧延之慢慢地把車開出車位，半夜沒什麽車他也沒敢開快，小姑娘臉色煞白，看起來是真的難受了，“要不要去醫院？”
“不要。”田小戀有氣無力，比起肚子裏的難受，她更多的是覺得丟臉。第一次單獨和顧學長出來，她居然從夜市的街頭吃到街尾！可是，顧延之笑著給她買的東西她不舍得不吃呀……結果現在吃到想吐怎麽辦？田小戀你還能更丟人一點嗎？
“還是去看一下吧。”臉都白了，眼睛也沒有了平時的神采，應該是吃壞肚子了。
看著顧延之導航去了醫院，田小戀眼淚都要掉出來了。換她是顧學長也不會喜歡她這樣的女孩子，不會說話，吃東西沒有節製，做事毛手毛腳，還老惹他生氣，誰喜歡她誰有毛病吧？！
大概是真的吃得太撐，田小戀心裏又太難受，車在一個高架轉盤上拐彎時，田小戀終於受不了了：“顧學長，我……我想吐！”
深夜十二點的馬路邊，田小戀把剛才不舍得吃的好吃的全吐出來了，大概因為沮喪，那雙平時清亮如湖的大眼睛裏裝的仿佛全都是淚水，此刻正大顆大顆地往下掉，一邊掉眼淚一邊還倔強地用小手抹掉：“對不起，顧學長，我本來一點都不想哭。”
可她的眼淚抹掉了一把又掉下來一把，一張小臉很快就哭花了。
顧延之一時被她洶湧得可怕的眼淚給嚇著了：“是哪兒痛嗎？”
“顧學長，你是對的，我這個人什麽事都做不好，根本不值得你喜歡，所以你不喜歡我是對的。對不起，給你添了很多麻煩。”田小戀哭得有點兒崩潰了，一邊道歉一邊抹眼淚，看起來又倔強又可憐，顧延之看著她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麽有點兒想笑，就順口問了一句：“你也知道你給我添麻煩呀？”
其實他說這句話的意思並不是她真的給他添了很多麻煩，隻是覺得她那麽哭著有點可憐又可愛，所以就逗她一句。
然而，這句話聽在田小戀耳朵裏，卻像一道閃電劈開了她的心髒：對呀，喜歡一個人就要好好地喜歡，怎麽能讓變成他的麻煩呢？自從她開始喜歡他之後，特別是最近這兩年，她一直在給他添麻煩……
田小戀瞬間就想“通”了，然後，她抹掉了眼淚，最後還冷靜下來了把臉擦幹淨了：“顧學長，謝謝你，我們回酒店去吧。”
回去的路上，田小戀一直都很安靜。顧延之有點兒不習慣，看了她好幾次，看她臉色如常才放心一些。
回到酒店房間互道晚安的時候，顧延之覺得剛才那麽崩潰地哭著的田小戀似乎有一點奇怪，但是他又說不上哪兒奇怪。
在田小戀要關門的時候，顧延之終於忍不住了：“你沒事吧？”
“我沒事，謝謝顧學長送我回來。不好意思，今天又給你添麻煩了，以後不會了。”田小戀回答得很官方，臉上有一種讓顧延之很不喜歡的微笑，讓他心裏有點兒害怕，至於害怕什麽，他也說不上來。
2
第二天早上，顧延之去敲門找田小戀一起回海城時，房裏已經沒人了。隨後他收到了田小戀的信息：顧學長，我搭早上的航班回海城了，你自己開車慢點。一路順風。
顧延之盯著這條信息看了半晌都沒反應過來：田小戀自己回海城了？她是什麽意思？
顧延之猜不出來田小戀是什麽意思，隻是回海城的路上不知道為什麽心裏總覺得空落落的，總覺得副駕駛座上應該有個女孩像隻小鬆鼠一樣在吃零食才對。
回到海城一周之後，顧延之有點兒忍不住了：都一周過去了，田小戀既沒有給他打電話，也沒有再出現在他麵前！要知道，之前她就算是經過他們公司附近都會跑上樓看看，並假裝和李和巽說幾句話的！
“阿巽。”李和巽進來送文件的時候，顧延之終於忍不住了，“田小姐最近有沒有給你打電話？”
“有呀，昨天還給我打電話了。”
“哦？說什麽了？”
“問我要不要參加她們雜誌的相親活動，專門針對年薪五十萬以上的職業精英的。”
“哦。”田小戀行呀，連他的助理都盯上了，這是想要網羅所有的單身男人嗎？
“老板你也去參加嗎？”田小戀說了，邀請到的單身男士越多，她的獎金就越高，她急著要錢裝修房子呢。李和巽本來不想參加的，畢竟他並不是什麽適合建立家庭的人，然而為了田小戀的獎金，他還是妥協了。
“我沒有年薪。”身為公司的負責人，顧延之確實沒有年薪，他隻有作為股東的分紅。不過他介意的不是這一點，而是，田小戀明明也來采訪他了，但是直到現在也沒見她說采訪稿發出來，不是說采訪了他可以得到十萬塊獎金嗎？因為她采訪稿寫得不好所以沒發出來？所以沒有獎金？還是因為他這個采訪對象不夠資格？顧延之越想越覺得有點兒鬱悶，田小戀一周都沒出現在自己麵前了，她到底在做什麽呢？
顧延之又忍了一周，終於忍不住了。
田小戀這天下班後還沒回家就接到了母親的電話：“戀戀哦，你上次帶回家吃飯的那個小夥子來我們家了哦，還說要一個人吃火鍋咧。”
“誰？”田小戀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是誰跑到她家去要吃火鍋，還是一個人。
“那個穿西裝的。”田媽媽看了一眼坐在一張桌子上一言不發看菜單的顧延之，又多說了一句，“戀戀哦，你莫不是喜歡他吧？阿媽告訴你哦，他看起來不是普通人呢，我們是普通家庭，怕你會被人家看不起哦。”
田媽媽用家鄉話說的，雖然不知道顧延之聽不聽得到，但是她還是壓低了聲音：“阿媽不是說你眼光不好，阿媽是說這樣的男人家庭一定不一般，阿媽怕你去了人家家裏會受委屈哦。”
田小戀聽出來了媽媽擔心，心裏一陣發酸，她知道媽媽這樣說不是因為看不上顧延之，而正是因為媽媽比一般人都通透，看出來是顧延之不管是家庭出身還是能力都比自己優秀太多，怕自己與人家不相配，在一起之後會受委屈。
“阿媽，我不會嫁給他的啦，你不要亂想，你就當他當成普通客人就可以了，我現在就回去啦。”
“可是我們家晚餐都不營業的咧，我們家晚餐都是隻有一家人吃飯。”田媽媽有點兒小小的委屈，這有錢人家的少爺就是不一樣，門口明明掛著已打烊的牌子，他不但進來了而且還挑了桌子坐下，還要拿菜單點菜。他們家是家庭私菜館好不好，今天的新鮮菜中午都已經賣完了啦，留下的一點是晚上和丈夫女兒的晚餐了呀。
“那就讓他和我們一起隨便吃點得了。”田小戀也很幹脆。雖然她不知道顧延之為什麽要到她家裏去，但是既然去了，她自然得回去招待一下。
得了女兒的首肯，田媽媽就回到後廚去和丈夫一起準備一家三口的晚餐了。店門已經關上了，但顧延之根本沒有要走的意思，還坐在那兒等“菜”。
大門邊的小門吱呀一聲，田小戀終於回來了。坐得筆直在看手機的顧延之放下手機看向了走進來的小姑娘，她今天穿的是職業裝，臉上還化了淡妝……又去采訪什麽精英去了？
3
“顧學長！你是不是想念我們家的火鍋所以過來了？”田小戀一看到顧延之就笑意盈盈，但顧延之很不滿意，因為她臉上的笑又是不一樣的，好像他是一個普通的客人而不是她的顧學長一般。
顧延之微不可聞地“嗯”了一聲：“你媽媽說晚餐不營業。”
“對呀。我們家晚餐是不營業的。不過你既然來了，就嚐嚐我爸做的麻辣香鍋吧。我們今晚的晚餐是麻辣香鍋，我爸自己炒的料，可好吃了。”田小戀放下手上的包，手腳利落地給顧延之倒茶，“顧學長，以後想吃我爸的火鍋記得要中午來。我們家客人還挺多的，你可以先給我打個電話，我給你預留一個位置。我們家的火鍋你吃過，不走量，隻走心，好吃，對吧？”
田小戀說這些話的時候，既熱情又客氣，臉上的笑容也很到位，可顧延之就是看著覺得不舒服：田小戀這是怎麽了？怎麽用這樣的態度對自己？
“田小戀。”
“顧學長你說。”
“你怎麽了？”
“什麽怎麽了？顧學長你是等得餓了吧？我去看看我爸做好沒！等著，我爸做的麻辣香鍋保證你覺得好吃。我覺得比火鍋還正點一些，就是不能讓我爸我媽太累，否則晚餐專門賣香鍋肯定客人也特別多。”田小戀看起來一點問題都沒有，還是笑意盈盈的，起身跑進後廚去的樣子也很歡快，但是，顧延之心裏不舒服。
他看見她這樣子，他心裏就是不舒服。
田家一家三口很快就把飯菜都端出來了，確實如田小戀所說的那樣，田爸爸做的麻辣香鍋比火鍋還好吃。顧延之雖然是富二代，但是他不是那種錦衣玉食隻會享受沒什麽本事的富二代，大學他就自己出來創業了，成功過也失敗過，也住過宿舍也吃過盒飯，所以他並不是看不起普通食物的那種富二代。他認真吃飯沒有露出半點兒嫌棄的樣子，讓田媽媽有點兒遺憾，唉，青年是倒是個好青年，就是出身太好，太有本事，她的戀戀高攀不上。
田小戀表現得非常好，她妙語連珠聊新聞、講笑話，說田爸爸開店時候的一些糗事和趣事，一家三口邊吃邊聊很愉快，當然也沒冷落顧延之，一家三口都很照顧他
然而，顧延之心裏就是有一種感覺，田小戀對自己不同了。田爸爸和田媽媽顯然在心裏也並不喜歡自己，自己和他們不屬於同一類人。
那種感覺就是，對方對你很周到也很熱情，但是你能感覺到，他們沒有把你當成自己人。
是的，就是這種感覺。
顧延之想明白了，他看向了田小戀，他終於明白過來了，為什麽他會覺得田小戀變了。田小戀確實變了，之前田小戀在他前麵經常說錯話做錯事，但是他能感受到田小戀喜歡自己，她的眼神、動作以及說話的方式他都能感受得到。而現在的田小戀八麵玲瓏，根本不會在他麵前說錯話，更不會一點小事都做不好了，與此同時，他也感受不到她喜歡他了。
田小戀不喜歡自己了？為什麽？什麽時候開始的？發生了什麽事？
得出這個結論之後，顧延之震驚了。他看著田小戀活潑依舊的笑臉，心裏的難受在一點一點地堆積，在田小戀親自將他送到門口時爆發，她笑著揮手說：“顧學長再見，喜歡吃我爸做的飯下次再來哈。看在你是我學長的份兒上，你中午來也有得吃，晚上來也有得吃，給你開綠色通道哈。回去開車慢點哦。”
看看，田小戀一點毛病都沒有，可是，以往她動作裏、語氣裏、眼神裏散發出來的那些依戀全都不見了。
田小戀，不喜歡他了！
得出這個結論的顧延之沮喪到了極點，他怎麽也想不明白，她怎麽忽然之間就不喜歡自己了？
從什麽時候開始的？明明……明明他們在佛城的時候，他們一起去逛夜市的時候，她還是很開心的。那一整晚她的大眼睛都笑得彎彎的，不笑的時候，他也能看到她眼底裏裝的人全都是自己。
這一夜，顧延因為覺得田小戀不再喜歡自己這件事情，他失眠了。
4
田小戀簡直要累哭了。
顧延之走了之後，她就換了身運動服開始大掃除，從大廳到廚房，從地板到天花板，從洗碗到擦灶台，總之她一分鍾也沒停下，就那麽從八點幹活到了十二點。
終於把自己累癱在**之後，入睡之前，她告訴自己：“田小戀，你表現得挺好的，要加油哦。”
然後，她做了一整晚關於手腳酸痛的夢。第二天一早，田小戀是扶著牆出門的：“爸爸媽媽，我手腳都好痛。”
田爸爸摸摸她的頭:“唉，傻姑娘，心情不好就做家務的毛病什麽時候能改？”
田媽媽也搖頭：“我知道心情不好需要發泄，可哪怕你吃東西也行呀，好歹不這麽累。”
可是她能怎麽辦？她想在顧學長麵前表現得好一點，不要總是闖禍、給他添麻煩，她已經不是他所喜歡的人了，總不能成為他討厭的人吧？田小戀表示自己也很憂傷。
“小戀，你怎麽了？”當她走路姿勢不怎麽對勁兒地走到門口時，原本正倚在黑色大越野邊兒上刷手機的黃靜瀾馬上走了過來，“腿怎麽了？”
“呃……那個……昨天，扭到了。”她總不能說是因為自己心情不好瘋狂做家務累的吧？唉，就算是手痛腳痛也不能請假，今天她可是請到了黃靜瀾做直播，之前對黃靜瀾的采訪讓她成功地得到了百萬加的播放量。前天黃靜瀾會來做直播的預告發出去後，光是讚賞都高達了十萬，好想知道如果是顧延之也來直播的話，這些女人會瘋狂成什麽樣。
“小心。”看她實在是走路都不順溜了，黃靜瀾就伸手扶了她一下，這情況看在“剛巧經過”的顧延之眼裏，就怎麽看怎麽刺眼，田小戀不再喜歡自己了，是因為搭上了黃靜瀾嗎？
昨晚他實在是睡不著，就順便讓李和巽去查了一下黃靜瀾，因為他是林之沐與梁芳草的發小，所以才答應了田小戀的采訪。這看起來並沒有什麽特別之處，田小戀活潑、可愛、有親和力，很容易結交朋友，她明明是通過他和傅行歌才認識了林之沐、梁芳草夫婦，然而現在看起來她與他們的關係更親近，他甚至都不認識黃靜瀾，田小戀卻已經上了黃靜瀾的車了。
懷著這樣的沮喪心情，顧延之給田小戀打了一個電話：“我的采訪為什麽不播出來？你就那麽看不上我？”顧延之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簡直是無理取鬧呀，田小戀隻不過是個打工的小編小記者，她哪裏敢看不上他呀？其實她也是因為私心，所以寧願不要十萬塊獎金，也不發那篇他的采訪。
“顧學長？”田小戀定了定心神，總算找著了圓謊的理由，“那個，不是呀，顧學長你不是特別優秀嗎？我們安排在了特別的情人節檔期呀。像顧學長這種身為萬千待嫁女的夢中情人的人，當然要在特別的日子發出來的嘛！放心吧，顧學長，我們的用戶都大方得很，等你的采訪發出來後，說不定光是她們就能讓你們公司的股價再上一個台階哦。顧學長不要急哈，稿子編輯好會先給你預覽的。”
怎麽樣？她表現出了自己八麵玲瓏的一麵吧？沒表現出來亂七八糟不專業的地方吧？
田小戀不知道的是，顧延之隻感覺到了她的疏離感，被她這麽一番完全挑不出錯的話氣得什麽也不說就把電話給摁斷了。
看著被摁斷的電話，田小戀盯著手機的表情隻差沒寫著：“什麽意思？顧學長好像又生氣了？”
正在開車的黃靜瀾看到她的表情，哧地笑出聲：“是男朋友的電話嗎？”
“不是。”田小戀應著不是，但臉上卻露出全副心神都全被這個電話侵占了的神情。男朋友？她要是能有把顧延之當成男朋友的榮幸就好了。
5
“唉。”佛城金老先生院子，火紅的石榴花開得很豔，石榴花下捧著一杯茶的田小戀卻在歎氣。
“這已經是你第九聲歎氣了。”傅行歌歪在搖椅上，又翻了一頁書，表情冷淡地幫田小戀計數。
對黃靜瀾的直播采訪異常成功，為老板吸來廣告費至少百萬，老板一高興就給田小戀放了一周假。以往有假期，田小戀說什麽都會找理由往顧延之麵前湊，可現在她不敢，所以她隻能來佛城找傅行歌。
可見了傅行歌她就更鬱悶了，因為傅行歌現在和梁雲止簡直恩愛得讓人恨，就好比她午睡醒來對傅行歌提議說要不我們到院子裏喝茶聊天吧，傅行歌歪在沙發上看一本金老先生的孤本醫學書，說了句“懶得動”。正要去廚房做飯的梁雲止聽到了，當著她的麵就把傅行歌公主抱給抱到了院子的茶座上，把人放下的時候還親了一下給她看，你就說這行為這動作讓她這個單身狗覺得刺眼不刺眼吧？
可是人家是合法夫妻，她再恨也不能不讓人家秀恩愛不是？她隻能一邊把傅行歌和梁雲止的恩愛當成偶像劇來看，一邊哀歎自己的悲慘。第一次單獨和顧學長出去就吃到撐，讓顧學長在路邊緊急停車看著她吐……全世界也沒幾個人像她這麽丟人這麽能給喜歡的人添麻煩了吧？
田小戀歎息第十一次的時候，傅行歌終於把孤本看完了，她放下書，決定為了自己的耳根清靜做一回“情感導師”：“表白被拒絕了嗎？”
“早就被拒絕了呀。”顧延之大學畢業那天她去表白就被拒絕了，後來她在傅行歌的婚禮上受傷的時候覺得自己可能會死又表白了一次，還是被拒絕了。
都已經被拒絕了兩次還不夠呀？也就是她這個人天生死心眼，所以才一直到現在還喜歡著人家，想想都覺得有點太死皮賴臉了。
“有多喜歡他？”傅行歌知道田小戀從大學時就說顧延之是她的理想型，但沒理由這麽多年還原地踏步不動。她自己情商是低一點，為此也糾結了幾年才確定和梁雲止在一起，可是自從她確定自己喜歡梁雲止之後，就一舉把梁雲止拿下了，傅行歌覺得自己在這一點上，還是有資格做田小戀的前輩的：“隻喜歡不想拿下他嗎？”
“當然想呀，但你以為誰都是你嗎？”田小戀白了傅行歌一眼。
“喜歡就拚盡全力地去擁有他呀。”
“歌歌你……我問你一個問題，如果，我隻是說如果呀，如果梁雲止喜歡的人不是你，你很容易惹他生氣，甚至讓他討厭，你也要擁有他嗎？我的意思是，寧願被他討厭也要和他在一起嗎？”
傅行歌十分認真地思考了田小戀這個問題：“如果梁雲止喜歡的人是別的女人……我不知道，可能會是災難吧。但是梁雲止不會喜歡上別的女人，他也不會討厭我。”
“歌歌，你這是……”你這是流氓邏輯呀，你一個人的例子不能成為概率的呀，傅天才……田小戀決定放棄溝通：“但是顧學長喜歡的就是別的女人，也討厭我。”
“他不討厭你，他可能隻是還不明白自己在想什麽。”就像她當年明明喜歡的人是梁雲止卻同意與顧延之交往是一樣的，是一種看不清楚自己內心的渣。傅行歌得出了結論，然後起身去廚房找梁先生去了，按剛才田小戀的說法，梁雲止有可能也會喜歡別的女人？
正在專心給妻子做飯的梁雲止斷斷沒想到，傅行歌給田小戀做“情感導師”，結果卻把無名戰火引到了自己身上。
6
顧延之在田小戀到達佛城的第三天也來了佛城，他是來“出差”的，新藥有一些細節調整，他怕在郵件與電話裏說不清楚，所以一定要“親自”來一趟與傅行歌及實驗室人員當麵溝通。
梁雲止看到顧延之，對傅行歌說了句：“看來我很快就能把你的前任給推銷出去了。”每一次出新藥的時候，實驗期很多問題都會遇到，一般在電話裏視頻裏電子郵件都能溝通清楚的，哪裏用得著像顧延之這樣的忙人親自趕來麵談？是因為知道田小戀在這裏吧？
顧延之不知道自己的心思已經被梁雲止看穿了，還調侃他：“看來這次金老的藥很有用呀，你竟然沒半死不活？”上次梁雲止在佛城治療的時候，確實一天比一天糟糕，到最後為了他都在實驗室裏臨時組建了一個急救室，因為很有可能如果他休克過去就有可能不再醒過來了。
麵對顧延之的挑釁，梁雲止笑得很淡然：“有太太的人，是會多一點好好活下去的念想的。”
傅行歌則直接得多：“顧延之，你不會以為你還喜歡我吧？”傅行歌問這句話的時候，臉上是“我怎麽可能和這樣白癡的人交往過”的表情。
“我可不想做第三者。”顧延之的這個答案聽在田小戀耳朵裏真是似是而非，什麽意思？不想做第三者，就是他還喜歡傅行歌，隻是因為傅行歌已經結婚了所以忍住了？
此外，田小戀一時進入不了狀態的原因還有，顧學長怎麽來了？那她……應該怎麽辦？
“我要和太太去逛街了，你們隨意。”梁雲止攬著傅行歌就要出門，顧延之挑眉道：“喂，有沒有飯吃？”
“自己解決。”梁雲止擺了擺手，頭也不回地走了。說起來，他現在可是在度蜜月呢，做飯給太太吃很樂意，做飯給太太的前任吃，還是算了吧。
田小戀終於找到了表現的機會：“顧學長你餓了呀？我去廚房看看還有沒有菜，我給你做，我廚藝也很不錯的。”
“嗯。”顧延之隻淡淡地看了田小戀一眼，根本沒有要和她說話的意思，這態度看在田小戀眼裏就是，顧學長煩死她了！
為了逃避，田小戀衝進廚房開始做飯，顧延之卻站在院子裏生悶氣，他到底要不要進去和田小戀一起做飯？可萬一他進去了她的態度還是那樣？他是真的不喜歡她戴著麵具和自己說話，真是煩死了。
“延之來了？”午休醒來的金老從裏屋出來，笑眯眯地看著“不速之客”，態度一如既往的豁達又隨和，“最近你有點心火太盛，要不要給你開一帖藥？”
“我……好的，謝謝金老。”他最近何止是心火太盛，他整個人都快被田小戀這能折騰的小姑娘給整失常了。
“年輕人血氣方剛容易心火旺，找個姑娘戀愛會好一些。你看雲止那小子，現在除了精氣太旺沒什麽問題。”
“他是不是還沒好？傅行歌不是研製出有效抑製劑了嗎？”
“病毒確實清除了，但是之前病毒對五髒六腑的侵蝕都比較嚴重，需要用藥調理，還有一周療程就結束了，年輕人呀。老頭子我出去散步了，你隨意。”
顧延之就這麽被拋棄在了院子裏，他的眼睛看向廚房，到底進去還是不進去呢？
7
在顧延之猶豫時，田小戀已經把一碗雞湯素麵端出來了：“顧學長，麵來啦。雞湯麵，是梁叔昨天送過來的雞湯，味兒好著呢。佛城就這點有意思，好多人家都有院子，鄰居朋友之間端著雞湯就能來串門兒，還有中午吃剩的燒鵝，何記的，味兒可正宗了。快吃吧。天氣有點熱，要不要給你開罐冰啤酒？”
麵端到了顧延之麵前，人也坐到了顧延之對麵，一張笑臉也無可挑剔，就是那對酒窩怎麽看怎麽怪，顧延之發現，原來田小戀不真心笑的時候，酒窩居然是不對稱的。
發現了田小戀真心笑與不真心笑的微小區別後，顧延之盯著田小戀的臉，心裏有生氣，戴這張圓滑玲瓏的麵具給誰看呀？
怎麽辦？顧學長的臉色好陰沉！她沒錯做什麽呀？麵條味道挺好的，她剛才嚐過了呀！可是，顧學長到底為什麽不高興？
顧延之陰沉著臉吃完了一碗麵條，一句話也沒說。田小戀當然不知道他到底為什麽會心情不好。
吃完了麵條，又喝上了田小戀泡的茶，顧延之終於開口了：“你爸爸媽媽為什麽不喜歡我？”
其實他想問的是，你為什麽不喜歡我了？
田小戀愣了一秒，正當顧延之覺得已經把她的麵具笑給拆掉的時候，她又把麵具給戴上了：“怎麽可能？我爸我媽很喜歡顧學長呀，他們都說顧學長長相出眾、人才了得、能力超群呢。”
田爸田媽對田小戀那是愛到了骨子裏，哪裏會看不出來她喜歡顧延之？可是顧延之這樣的男人肯定有很多女孩子喜歡，別說是那些豪門富戶了，就是條件比田家好的姑娘家肯定也多得很，顧延之將來麵對很多比田小戀漂亮、有才華、優秀的女孩，田家高攀不起顧家，與其讓女兒嫁入豪門像那些宅鬥劇豪門恩怨一樣被欺負，還不如一開始就老老實實嫁一個家境門戶清白簡單的女婿。
顧延之直覺田爸、田媽不喜歡自己，哪裏想得到自己有錢、有能力、有家世居然還成了被嫌棄的理由了？聽田小戀這麽一誇，他的心裏是好受些了，但還是覺得好像有哪兒不對：上次在田小戀家的店裏可是受盡了冷遇，就好像要刻意和他保持距離一樣，一家三口臉上都戴著熱情客氣其實卻很疏離的麵具，根本沒有那天在他們家那個小小的不到十平方的天井花園裏吃飯的時候親切。
所以，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才讓田小戀對自己的態度變了這麽多？
而田小戀為了保持自己在顧學長麵前的形象，開始給他講佛城朋友們的趣事和八卦，比如林之沐和梁芳草那對青梅竹馬的故事，金老的針灸術到底有多厲害，還有黃靜瀾竟然是黃飛鴻的曾曾曾孫子，但是林之沐才是黃家遺產的繼承人等等，甚至還說到了梁雲止和傅行歌結婚三四年都沒有圓房的八卦。總之，她用她的她的妙語連珠八卦搞笑一直不停地在說著話，因為她怕自己一不說話就會崩潰掉！為什麽顧學長看起來還是越來越不開心的樣子？她到底要怎麽樣才能像和別人相處一樣和他相處？她不想被他討厭呀，一想到跟著他去美國結果受傷害他改變行程等她回國，去柬埔寨他為了保護她不得不把她帶在身邊寸步不離，而她呢，不是受傷就是掉坑，要麽就是差點被一堆男人發現是女孩，再不就是什麽都做不好……
田小戀越說越沮喪，越沮喪越想逗顧延之開心，可她越想逗顧延之開心，顧延之的臉就越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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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雲止和傅行歌打電話說他們要吃飯看電影才回來，讓他們給金老做飯的時候，田小戀已經陷入死循環裏聲音都快啞了，可顧延之看著她的表情依然沒有什麽變化。她逃似的進了廚房，一進廚房臉就垮了下去，再這樣下去她就真要哭了。她要不要逃跑算了？顧延之本來還想跟著田小戀進廚房看她還能裝到什麽時候的，然而金老散步回來邀請他下棋，他隻好在院子裏陪金老下棋，多少給了田小戀一絲喘息的時間。
其實，經過這個聽田小戀講八卦講笑話的下午，顧延之心裏已經沒那麽生氣了，他忽然覺得戴上麵具裝活潑、開朗的田小戀還挺有意思的！裝，你繼續裝，我看你能裝到什麽時候。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本性是個沒心機、喝多了會起色心、耍賴皮的吃貨！
顧延之和金老一局棋沒下完，田小戀就把飯做好了。也不是她真的手腳麻利，隻是因為她隻會下麵條。所以，午餐剛剛吃過雞湯麵的顧延之晚餐又吃了雞湯麵，麵還是挺好吃，但他挑了兩筷子就放下了：“沒什麽胃口，田小戀，夜市在什麽地方來著了？金老，一起去？”
金老先生筷子一揮趕人了：“佛城的夜市開得早，年輕人趕緊去吧。我老了，晚餐一碗麵湯都嫌多，就不湊熱鬧了。”
這一次，顧延之與田小戀步行去夜市，從酒店到夜市遠，但從金老家和夜市隻隔了兩條街，田小戀對附近相當熟悉，一路上給顧延之介紹附近建築與風土人情，小嘴就沒閉上過。金老家住在佛城最古老的城區，這裏的建築從清末到民國時期的都有，哪哪是誰誰的，當年怎麽樣怎麽樣……
“你為什麽對這裏這麽了解？”
“為了采訪黃靜瀾呀，這裏是黃靜瀾的故鄉呀，你不知道，我們的用戶還有為了黃靜瀾組織來這裏旅遊的呢！”田小戀覺得自己表現得還挺不錯的，為了采訪黃靜瀾，她可是把他小時候成長的家鄉摸了個透徹。
居然還真是。顧延之挑挑眉沒吭聲，難道這姓黃的小子真的是田小戀不再喜歡自己的原因？
“上次黃靜瀾的直播現在播放量已經超過了五千萬了哦，厲害吧？”田小戀本來是想說自己做的這條采訪很厲害的，但聽在顧延之耳朵裏，卻成了“黃靜瀾厲害吧？”，於是，他沉了臉：“田小戀，不要去想一些不切實際的事情。”
“呃？”田小戀被這一句不切實際說得有點兒蒙，她喜歡他是挺不切實際的，連爸爸媽媽都覺得她應該現實一點。
“到了，你想吃什麽？”站在街口，顧延之不禁想起兩個月之前她在像一隻小動物一樣坐在石墩上吃冰棍的樣子，“要吃冰棍嗎？”
“不想吃。”其實田小戀走了一會兒，這時還是挺渴的，但是在顧學長麵前吃冰棍的話，她可能會比較狼狽吧？但為了避免像上次那樣吃撐了的情況發生，還是不要了，真的太丟人了。
“這個要吃嗎？”上次她看到這個糯米球就兩眼發光來著。
“不想吃。”有點想吃，不過……還是算了。
“那個要吃嗎？”上次她看到那個什麽腸包腸人就走不動了。
“不想吃。”晚飯也沒吃有點餓怎麽辦？
“這個呢？”小姑娘今天轉性了什麽都不吃？
“呃……還是不吃了。”真的餓了。
兩人就這樣，一個努力地在記憶中搜索她吃過的東西從街頭問到了街尾，一個努力忍著餓的發痛的肚子從街頭拒絕到了街尾，然後，他們和剛看完電影出來要來吃夜宵的傅行歌小兩口撞上了：“啊，歌歌！你們怎麽在這裏！”
田小戀好驚喜，原來梁雲止和傅行歌這樣看起來不食人間煙火一樣的美人兒也愛逛夜市！
顧延之卻莫名有點小煩躁，這兩個作為田小戀偶像的人一出現，他就沒什麽機會逗田小戀玩兒了：“怎麽到哪兒都能遇到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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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托傅行歌的福，死撐了半晚的田小戀終於吃上了烤串兒。顧延之原本刻意板著逗她的臉色因為見到了傅行歌和梁雲止緩和了不少，她也就沒那麽繃著了，顧延之給梁雲止倒了一杯啤酒的時間，她已經埋頭苦吃了幾串烤串兒。顧延之看她一眼，又看了她一眼，隻覺得她正在吃東西的腮幫可愛得讓他手有點癢癢，終於沒忍住伸手揉了她的頭發：“剛才不是說不餓？”田小戀一愣，幾乎要把嘴裏的東西吐出來，不過還是很快找回了狀態，“我現在餓了嘛。”
真心話，梁芳草介紹的這家烤串兒是真好吃。
顧延之有點擔心她吃得太快胃受不了，細心地給她盛了一碗魚片粥：“先吃點軟的。”
顧延之把碗遞到了田小戀麵前之後，抬頭就看到了梁雲止臉上寫著“看吧，你這樣和我伺候我太太有什麽區別？還不快點承認喜歡人家”的眼神。
梁雲止的眼神讓顧延之有點兒不自在，你梁雲止伺候傅行歌都伺候到嘴邊了好吧，我隻不過是給她盛碗湯，我怎麽就……算了，沒什麽好反駁的，他得趕緊在田小戀喜歡上別人之前讓她回頭。
田小戀不知道自己無意中的退縮居然取得了以退為進、欲擒故縱的良好效果，隻覺得終於吃上了東西，但是一定不能再在顧學長麵前失態了，一定要保持良好的教養，她要是再暴飲暴食，那她以後連顧學長的普通朋友的機會都沒有。以顧學長的能耐，以後肯定會越來越優秀的。在這樣的心理驅動下，田小戀把顧延之給她盛的那碗粥吃完就拿了張紙巾擦嘴。
“再吃一碗。”顧延之拿起她的碗，又給她盛了一碗。烤串兒吃多了不好，但是這粥可以多喝點。
“我……”田小戀看著那碗粥有點蒙，顧學長又給她盛了一碗？！她……她……到底吃不吃呀？
小樣兒，明明是個小吃貨卻想裝成冷美人。想到這裏，顧延之覺得傅行歌還真的挺沒意思的，好像他認識她這麽久，就沒看到過她對功課以及梁雲止之外的東西感興趣過，作為一個女孩子，她居然沒有任何喜歡吃的食物，還是田小戀看到喜歡吃的東西就兩眼冒光的樣子更有趣。
梁雲止又給傅行歌盛了小半碗魚片粥，在他眼裏，傅行歌可不是什麽對食物不感興趣的人，她隻是對飲食的欲望不大，比較節製，其實她對食物還是有喜好的，喜歡吃魚類，喜歡吃一點辣，但是總體喜歡清淡一些的湯和粥，當然，她還喜歡一些隻有他才會做的分子冷食。
真正愛一個人就一定會知道她細微的喜好的。就像顧延之根本不知道，他已經慢慢地將田小戀的喜好一一記在了心裏一樣。
四人吃完了夜宵，又一起散步回去。梁雲止與傅行歌走在前麵，兩人十指緊扣，不時說著悄悄話，梁雲止總是湊過去親傅行歌，他的這種親密小動作以前很刺激顧延之，畢竟女神成了別人的妻子，他現在是個不知道要怎麽脫單的單身狗。
顧延之和田小戀兩人就走在這對恩愛小夫妻的後麵，一把一把地撿狗糧吃。在這個過程中，顧延之假裝不經意地低頭看了好幾次田小戀那隻軟軟白白的小手，好不容易才抵製住內心那股想拉住她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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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金老家門口的時候，前麵的一對人兒忽然站住回頭，兩張精致漂亮的臉上露出了在顧延之看來是十分“可惡”的微笑：“金老家隻有兩間客房，我們住了一間，所以你們要住在一起嗎？”
顧延之中午的時候是拖著行李箱出現在門口的，估計也沒有訂酒店吧？
“啊？顧學長你沒有訂酒店呀？現在這裏不太好叫車哦，要不，歌歌我和你睡一間，你和梁雲止睡一間吧？”田小戀馬上提起了自己認為很可行的建議。
梁雲止微笑摟著老婆拒絕了：“我們已經結婚了。”
田小戀馬上不好意思：“對不起，我……”她的話被顧延之打斷了：“你們又不……睡不睡在一起有什麽區別，就這麽定了。”
顧延之拿出了學長的威嚴與架勢，率先走進了門。田小戀消化了一會兒，好像有點明白顧學長說的話，八卦之魂瞬間熊熊燃燒，她看向了梁雲止與傅行歌：“你們居然……你們不是……有什麽問題吧？”梁雲止被田小戀八卦又探究的目光看著有點兒小尷尬，抬手摸了摸脖子沒說話，倒是他直率又可愛的妻子一句話就替他撈回了場子：“病毒有可能會性傳染，病毒完全清除之前不能……。”
小夫妻倆走了，田小戀還維持著原來驚訝的姿勢站在門口消化剛才的問題……可是她還是很好奇怎麽辦？如果她待會兒和歌歌臥談會的時候問會不會被打呀？
他發現了，看起來溫潤斯文的梁雲止其實很腹黑，自己追求傅行歌鬧得全校皆知，梁雲止卻不聲不響地把傅行歌的心給偷走了。
“誰說我忍得住？”知道他為了讓她搬到自己隔壁、為了製造與她相處的時光、為了做飯給她吃花多少心思嗎？
“這麽說，傅行歌剛入學你就看上她了？”他可是在新生登記的時候就認識了傅行歌，不可能比他早。
“十四歲的時候。”因為孤獨，所以他很早熟。
“什麽？”顧延之驚訝地看過去，然後又被梁雲止的電腦畫麵給嚇了一跳，“你……你居然看這個？”
梁雲止居然在看動畫片？
“她的減壓方式。我把她喜歡的幾個人物片斷剪輯在一起，打算放在她手機屏保上。”傅行歌剛到美國得知他的“死訊”時，每天坐在沙發上吃零食、叫外賣、痛哭“墮落”時，他就發現了她的電視機裏放的幾乎全都是動畫片，那些動畫片看完之後，她就冷靜過來了，開始了她自己的把他“救”回來的計劃。
梁雲止說這話的時候，眼底有極淺極淡的笑意，仿佛在說一件多麽有趣的事情。刹那間，顧延之好像忽然間明白了傅行歌會選擇梁雲止的原因，因為梁雲止比任何人都愛得用心。在很多人眼裏，傅行歌雖然長得漂亮，又聰慧過人，但是她的情商低、性子直，性格也太過冷漠無趣，可在梁雲止眼裏，不管什麽樣的傅行歌都是可愛的有趣的，他總能發現傅行歌所有與眾不同的地方，並欣賞她。
顧延之忽然覺得，自己對愛情的理解，好像一直都太膚淺了。
抱歉呀，一直都沒有學會愛，直到愛上了你。——顧延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