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傲如你2·第一章 為愛而冒險

愛是什麽?是極度害怕失去。——傅行歌

1

重症病房中,病**躺著一個美若天仙的金發少女,一張小臉完美無瑕,看起來宛若天使,隻是她的一雙眼睛閉著,不知道是在沉睡,還是已經死去。

守衛森嚴的門忽然被人打開,病**的少女似乎用了些力氣才睜開了那雙美麗的眼睛。她的雙瞳是一種深而純粹的紫色,那紫色極詭異,而且瞳孔麵積很大,似乎占據了整個眼球的三分之二。

因為這一雙詭異的瞳孔,原本像天使一樣的少女忽然沾染上了魔鬼的氣息。

推門進來的是一個黑發黑瞳的東方少女,五官精致,目光淡薄,神情清冷,她看著躺在**的金發少女,眼神毫無波動,仿佛在看一件無關緊要的死物。

躺在病**的少女將那雙深紫色的眼瞳慢慢地移向了黑發少女的方向 ,雙瞳似有焦距,又似什麽也看不到。然後她露出了一個笑容,她的笑容很奇怪,像天使又像魔鬼,有一種詭異的美。她的聲音也喑啞得詭異,似乎主宰她的身體的並不是她自己,而是另外的物質或者靈魂:“傅行歌,是你。梁雲止,他不肯來見我?”

“我不是聖母,不是誰想見我的男友我都會讓她如願。”傅行歌的聲音冷冷淡淡,毫無情緒波動,一雙清亮美眸看著**少女那雙詭異的深紫色眼瞳,那雙眼仿佛在因為情緒失控產生裂紋:“傅行歌!我快死了不是嗎?我隻是想見他最後一麵。”

“沒錯,你都快死了,我為什麽要允許他見你?”傅行歌的聲音仍然清冷,但是她明確地表示了自己的不耐煩,“你有話快說,我沒有那麽多時間和你耗。”

“我記得我讓他們傳話的時候說過,如果他來見我,我就把我的研究成果給他,讓他能活下去。看來你也沒有多愛他,寧願放縱自己的妒忌心,也不願意讓他來見我。”

這個金發少女就是兩年前製造並傳播了現今全球最可怕的病毒“撒旦之吻(kiss)”的全球最大毒梟之女安吉拉,她也感染了“撒旦之吻”病毒,自從兩年前病發之後,就一直被囚禁於此。她是一個意誌極其堅定的人,即使每日飽受病毒的折磨,也依然保持著高傲的貴族做派;即使痛楚異常甚至失去了視力,也不曾表現出崩潰的一麵。但此刻她的臉上滿是憤怒。傅行歌這個可惡的女人,竟然連她想見梁雲止最後一麵的願望都要摧毀!

“沒錯,我就是這麽一個人。可惜,梁雲止寧願選擇和我在一起,也不願意來見你。既然你沒話要說,那我就走了。祝你在地獄待得愉快。”說完,傅行歌轉身就走,沒有絲毫留戀——安吉拉想用遺言什麽的來威脅她?門都沒有。

“等等!”安吉拉果然把她叫住了,深紫色的雙瞳中似乎閃爍著危險的光芒:“病毒變異會控製人的意識。”

安吉拉這一句說得特別慢,因為她體內的病毒變異了,她也是在漸漸失去視力之後才明白了這一點的。嗬,等梁雲止體內的病毒也變異之後,梁雲止也會像她一樣,變得不再是他。她不相信傅行歌在知道這件事情之後,還能淡定地說不需要她之前的研究成果。

“所以,現在和我對話的並不是安吉拉,而是kiss?我為什麽要相信病毒給出來的研究成果?已經變異的病毒,給我打敗病毒的方法?安吉拉,你是快死了,所以不在乎自己犯蠢對吧?”傅行歌冷笑一聲,未再停留,頭也不回地走了。

安吉拉那雙詭異的紫眸死死地“盯”著傅行歌離開的方向,憤怒讓她的整張臉都扭曲了。

就在安吉拉那雙紫眸漸漸被絕望侵占的時候,病房門被人再次輕輕打開了,有輪椅輪子輕輕滾動的聲音,安吉拉一雙紫瞳瞬間有了些光亮:“誰?”

因為失去了視力,安吉拉的聽力變得異常敏銳,所以連靜音輪椅慢慢滑近的聲音她都聽得很清楚,對方的聲音,她當然也聽清楚了:“是我。”

2

離開戒備森嚴的實驗室後,傅行歌步履如常,但如果此刻很了解她的梁雲止在她身邊,必定能看出來她內心的疲憊與沉重。

安吉拉是真的要死了,她體內的病毒已經完全不可控,“撒旦之吻”異常霸道,隻有等病毒在她的身體完全消亡,再將她的屍身燒成灰之後,病毒才會徹底消失。在這種情況下,為了保險起見,不管是官方還是傅行歌,都不會讓安吉拉的身體有存留下來的可能,即使是為了實驗,因為沒有人敢拿所有人的性命冒險。

安吉拉再如何叱吒風雲,到底還是擺脫不了灰飛煙滅的結局。

梁雲止身上也有這種病毒。到目前為止,傅行歌與梁雲止幾乎是日夜以繼地研究病毒,他們付出了全部的心力,然而研究出來的藥物始終隻能暫時克製這種病毒,並不能完全清除病毒,因為病毒進化變異的速度實在太快了。

安吉拉與梁雲止幾乎是同時感染了這種病毒,他們都曾經在自己各自的研究基礎上研究對抗這種病毒的藥物——但他們走向了兩個完全不同的方向,最糟糕的是,這兩個不同的方向都是錯誤的。安吉拉已經完全不可救,梁雲止也前途未卜。

傅行歌不是不想要安吉拉的研究成果,而是她已經研究出了安吉拉的成果,很明顯,作為這個失敗的配方的試驗者,安吉拉即將失去生命。

傅行歌不可能拿梁雲止的生命去冒險。

沒有任何人、任何事值得她拿梁雲止的生命去冒險。

一棟湖邊別墅裏,臥室的**,一個擁有俊美無鑄的臉的人正在沉睡中微笑,形狀完美的嘴角微微地向上彎起,仿佛夢到了這世間最美好的事物。

窗外有停車的聲響,**的人長長的眼睫毛動了一下,但是那人沒能完全醒過來。幾分鍾後,臥室的門被人打開了,一道纖合有度的亮麗身影風一般地走了進來,撲到了**的美男身上。

**的梁雲止悶哼一聲,終於完全醒了過來,他很自然地伸出修長有力的胳膊將撲進懷裏的人兒抱住,他沒有睜開眼睛,隻是揚起了那動人心魄的微笑:“一大早的,我太太就主動投懷送抱,這讓為夫很是驚喜。”

兩人已經在一起生活了近兩年時間,傅行歌早就習慣了梁雲止言語上的調戲,她趴在他的身上,半點不溫柔地湊近了他俊美的臉,一雙亮麗的眼睛盯著他閉著的眼睛:“睜開眼睛,先給我親一下。”

“把眼睛睜開。”傅行歌的聲音一點都不溫柔,被他壓著的梁雲止笑容未改,雙手捧著她的臉,仰起頭重重地在她的嘴巴上親了一下。

傅行歌沒有反抗,隻是騰出雙手強行扒開了他的眼簾,用很認真的眼神盯著他的眼眸——果然,梁雲止的左眼眸開始變紫了。

現在梁雲止俊美的臉上有一些詭異的美,因為他的一雙眼睛是異瞳,一隻是幽藍色,另外一隻是藍紫色。這不是天生的,就像安吉拉一樣,這代表著梁雲止體內的病毒已經開始變異,從而改變了他瞳孔的顏色。

傅行歌在回家的途中收到了安吉拉最終死亡的消息。在一個小時之前,傅行歌親眼看見她的雙瞳已經變成了非常純淨的紫色,這是否意味著,當有一天梁雲止的雙瞳也都變成那種純淨紫色的時候,就是……

梁雲止繼續用雙手捧著她的精致小臉,抬起頭來又親了她一下,並試圖加深這個親吻,可她忽然緊緊抱住了他,讓他不得不放棄這個吻,改為將她的腦袋摟在胸前,輕聲地安慰道:“我沒事,不會有事的。我還有你呢,不是嗎?別害怕。”

3

梁雲止知道傅行歌在害怕什麽,他也很無奈,這一年多以來,他與她為了獲取最多的研究資源,不惜放棄自由,進入了FBI最高實驗室日夜以繼地工作,為的就是研究出這種病毒的抗體。

然而,五百多天過去了,他們始終隻能跟在不斷變異的病毒後麵跑,病毒比他們研究的速度進化得更快更可怕……

梁雲止知道傅行歌什麽都不害怕,她隻害怕他有一天會像安吉拉一樣回天乏術,即使目前研究出了克製病毒的藥物,但最終整個身體機能還是會被變異的病毒控製。

這種病毒非常厲害,現在它已經被列為世界一級機密了。一旦這種病毒落在了有心人手裏,後果將是不能想象的。

梁雲止從來沒有害怕過死亡,但此刻他很害怕,因為他實在太舍不得了。他已經與傅行歌在一起了,他舍不得離開她。可是他需要更堅強,因為傅行歌比他更著急、更難過 。

“我們結婚吧。” 因為傅行歌的臉埋在梁雲止的脖子旁邊,所以她的聲音聽上去有點悶悶的。

忽然聽到她說結婚這件事,梁雲止沒有歡呼雀躍,也沒有擔憂不已,更沒有驚訝,他隻是安靜地撫了撫她柔黑發亮的發絲,微微彎起好看的嘴角,道:“好。”

他沒有什麽大男子主義,雖然他知道自己應該給她一個特別一點的求婚儀式,但是他覺得最好的就是給她自由,給她縱容,讓她去做她想做的事情,看著她成為她想成為的人。

她想成為他的太太,當然是他夢寐以求的榮幸。

聽到梁雲止肯定的答複之後,傅行歌馬上就從他身上爬了起來,並且拉著他的手扯他:“快起來,我們現在就去教堂。”梁雲止手臂用力,把毛毛躁躁、想起什麽就要幹什麽的漂亮女友拉倒在自己身上,軟玉溫香抱在懷裏,他再次閉上了眼睛:“求婚已經讓給你了,婚禮的事情應該由我來了吧?”

“但是最近我們很忙,隻有今天可以休息。”

“再忙也得抽出來結婚的時間了,對嗎?來,我們先為結婚做點準備吧?”

“什麽準備?”

“親新娘子。”

國內。顧氏製藥集團總裁辦公室,寬大的辦公桌麵上淩亂地擺著各式文件與資料,辦公椅上沒有人,倒是有輕輕的鼾聲從辦公室一角的大沙發上傳來。

躺在沙發上睡覺的年輕男子一身西褲襯衣,身形修長,如果不是被扯歪在一旁的領帶,還有沒有扣好的襯衣扣子和已經挽到了手臂的襯衣袖子,他看起來還真是一副精英總裁的模樣。

隨意放在桌上的手機響聲很執著,嗡嗡地叫著,終於把年輕男子從短暫的夢中叫回了現實,他閉著眼睛,伸手去摸茶幾上的手機,接電話的聲音卻難掩通宵工作睡在辦公室裏的疲憊:“喂。”

“顧總,您現在該出發去機場了,您的航班兩個小時以後起飛。”

“什麽航班?”

“你忘了嗎?前天您說您要去美國參加朋友的婚禮,讓我訂了飛機票。還有您要給您朋友帶的禮物,我已經放在車的後備廂裏了。東西有點多,所以我多用了一個行李箱。李助理會和您一起去,他應該已經快到樓下了。”

“好,謝謝你,林小姐。”顧延之揉了揉腦袋,終於清醒過來了。

是的,今天他要去美國參加傅行歌的婚禮,傅行歌還拜托他從國內帶一些中草藥過去。他這幾天熬夜工作,就是為了騰出兩天的假期去美國參加她的婚禮。

顧延之有時候覺得自己挺賤的,為了參加自己前女友的婚禮,什麽都願意做,比去參加自己的婚禮還積極。

傅行歌的電話恰巧在此時打了進來:“顧延之,我還有一件事情需要拜托你。”

聽到傅行歌的聲音,顧延之心裏動了動,那種酸楚多於甜蜜的感覺又來了:“傅行歌,你打電話給我能不能是沒有事?”

“沒事我為什麽要給你打電話?幫我在國內查一個人,我把資料傳給你,我有急事。”傅行歌幹脆利落,一邊說電話一邊望向了一個走進了隔壁實驗室的窈窕身影——那個該死的韓真兒居然又來了!

4

韓真兒從小就是個天才,她的祖母是英國貴族,父親是韓英混血,母親是日本財閥之女,有兩個妹控哥哥。她容貌秀麗、身材完美,關鍵是智商高達一百三十五,從小就在學業上碾壓周圍一眾人。她的性格活潑開朗,從小到大身邊追求者眾多,當然,她沒有男友,因為她和她的倆妹控哥哥一樣,認為世間沒有足夠優秀的男子與她相配。

當然,這是在韓真兒還沒有遇到梁雲止之前的想法。

自從在學校偶然見過梁雲止一麵之後,韓真兒就知道了什麽叫作“一見雲止誤終身”。

她花了很多心機去打聽梁雲止的消息,也花了很多心思接近他。比如說,她本來是很討厭化學的,但是為了他,她拚命考了梁雲止曾師從的教授的研究生。後來又聽說他在為FBI特殊實驗室工作,於是她又花了大量的金錢與精力,也進了這間實驗室——雖然隻是一名實習研究員,但到底有了與他共事的機會不是嗎?

韓真兒當然也知道梁雲止是有女友的,聽說,他們早已同居了,還聽說,梁雲止的女友十分霸道又冷漠無情。可是,那又怎麽樣?她這樣陽光單純的女孩不正好有機會嗎?而且,梁雲止的女友傅行歌也不過是一個高級研究員,臉長得倒是可以,可惜完全不會打扮,照片裏的傅行歌永遠是冷著一張臉,身上穿著的衣服隻有黑白灰三種顏色,臉上還掛這一副黑框眼鏡,根本沒有一點女性魅力。她可不相信傅行歌這樣的女人對男人有什麽永久的吸引力,更何況傅行歌的性格是出了名的不好。

韓真兒開工第一天就尋各種理由去找梁雲止,並且將珍貴的大師手稿作為禮物送給了他。當然,她打扮得超級好看,研究室裏那群書呆子看她的眼神全都是心形。雖然梁雲止冷冷淡淡,反應不大,甚至都沒伸手接過她的禮物,但是她有信心她一定會打敗傅行歌,成為那個與梁雲止結婚的女人。

但韓真兒根本沒想到的是,傅行歌竟然會如此無理取鬧!

“這是什麽?”傅行歌指了指梁雲止手邊那份珍貴的大師手稿,語氣很冷,臉色很臭,眸光溫度在冰點以下,她周圍散發出來的冰冷氣息似乎讓整個實驗室的氣溫都低了幾度。

不知道為什麽,大家好像很害怕傅行歌,能跑的都找理由跑了,剩下幾個膽兒大的在看戲——竟然有人來跟傅行歌搶東西!哦不,是搶男人!這簡直是世紀大戲,不能錯過呀!

看著傅行歌冷漠至極點的臉,還有在傅行歌冰魄般的眼神壓迫下,韓真兒心裏也有點兒害怕,但她還撐得住:“那是我送給Cloud的禮物。我喜歡他。”韓真兒對傅行歌說著話,眼神勉強對上了傅行歌的眼神。正麵與這樣渾身散發著冷氣的傅行歌說話用盡了她的全部精力,她根本沒有心思去注意梁雲止原本也冷漠靜止的臉在此時露出了微妙的表情,那好看的深眸裏也閃過一抹溫柔的笑意。當然,是看著傅行歌,他才會有這樣的表情。

“哦,送給他的禮物,是不是這東西就代表是他的了?”傅行歌依然問得很冷漠,素白纖長的手指拿起了那遝珍貴的大師手稿——那真的很珍貴,是一位已故天才化學家的臨終手稿。韓真兒打聽過,梁雲止喜歡收集各種有意義的手稿,所以這禮物絕對是梁雲止喜歡且不會拒絕的,於是她便花了百萬美金將手稿買來了。雖然她不缺錢,但那也真是一筆大錢呀,不過沒關係了,隻要能討梁雲止歡心,這些錢以後仍然是她的:“當然,這是我送給他的禮物,自然就是屬於他了。”

5

“好。”話音剛落,傅行歌便用纖白的十指扯住那份手稿左右用力。

“刺啦”紙張碎裂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中響起,幾個遠遠觀戰的同事頓時捂住了嘴巴。傅小姐,傅爺,那可是……那可是……那可是與愛因斯坦的手稿一樣珍貴的東西呀,你這樣像撕紙巾一樣撕掉是怎麽回事?啊,心好痛!

“傅行歌!你!你憑什麽撕掉我的東西?”韓真兒眼看著百萬美元成了碎紙,一下子心態就崩了,“你知道這有多珍貴嗎?”

“剛才我確認過了,這是梁雲止的東西。”傅行歌扔掉手裏的碎紙屑,然後輕輕拍了拍手,仿佛那紙很髒一般,還把手伸給了梁雲止,而梁雲止十分溫柔地抽了一張手帕紙仔細地幫她把蔥白纖長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擦幹淨,擦好後居然還將她的手拿到嘴邊親了一下:“對。是我的,撕得好。”

韓真兒徹底在風中淩亂了:“梁雲止,你……傅行歌!你有什麽權利撕梁雲止的東西?!”

“梁雲止。”傅行歌看都沒看韓真兒一眼,反而冷笑一聲,看著梁雲止,“你的東西我不能撕嗎?”

“能。”梁雲止握住她的手,看著傅行歌的眼神波紋浮動,“我也是你的,你想對我怎樣都可以。”

“哼!要是你再給我招蜂引蝶,我就撕了你。”傅行歌哼完這一句,轉身就走了出去。梁雲止這該死的,長得就是一副招蜂引蝶的相貌,害她在實驗的緊要關頭還得抽空來幫他斬桃花!等回去了,絕對饒不了他!

“不要撕我,撕了我,你就沒老公了。”神情清冷、聲音清冷的梁雲止竟然當眾這麽對傅行歌的背影撒嬌,眾同事表示沒眼看,紛紛散開幹活去了。韓真兒完全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為什麽在她眼裏如天神一樣的梁雲止在傅行歌麵前竟然……這麽……狗腿子?

梁雲止目送傅行歌的背影消失在門外,臉上的溫柔瞬間消失,他看都沒看韓真兒一眼,轉頭繼續自己的工作,仿佛剛才根本沒發生過什麽事。

韓真兒淩亂了:“梁雲止,你……你竟然願意和傅行歌這樣凶悍的女人在一起嗎?她根本不配啊!”她的聲音被打斷了,因為一個文件夾忽然從背對著她的梁雲止手裏脫手飛過來打在了她的嘴上:“我不想聽到任何人講我未來太太一個字的不是,你最好也不要嚐試。”

韓真兒隻覺得嘴好痛,已經不能說話了,為什麽梁雲止看起來是個謙謙君子,竟然會打女人!那個凶悍的傅行歌有什麽好的?

韓真兒沒有多少尋找答案的時間,因為當她被人從主要工作室趕出來後,她發現自己渾身都出現了過敏症狀,隨後又在工作上一連發生了兩個失誤,緊接著就丟了這份來之不易的實習工作,那時候離她來這裏上班還不滿八個小時。

晚上,傅行歌發動車子,梁雲止才匆忙跑出來鑽進了車裏:“老婆,是不是等很久了?”

傅行歌冷著臉:“沒打算等你。”

哼,整天給她招情敵。

梁雲止那張在別人麵前冷漠的俊臉頓時如霽月初開般溫柔地笑了起來,他靠過去,捧著傅行歌的臉親了一下,嗯,皮膚真滑。

“哼。”傅行歌微微地噘起小嘴,惹得梁雲止又側身親了她一下:“我給她弄了點‘五號’給你出氣。”

“五號”是他和傅行歌研究出來的一種在一周內讓人對一百種東西過敏的致敏粉末,他在砸向韓真兒的文件夾上抹了點兒。反正夠她喝一壺的了,雖然他喜歡看傅行歌吃醋,但惹傅行歌生氣還當他的麵說傅行歌不好這點他可不想慣著。梁雲止並不想做什麽天使,雖然他外表看起來像是天使。

“哼。”傅行歌哼這一聲的時候,櫻唇已微微翹起。梁雲止不愧是她喜歡的男人,不應該憐香惜玉的時候絕不心軟,不錯。

6

“所以今晚我可以上床睡嗎?”看到傅行歌嘴角微揚,梁雲止懇切地要求,“就隻是睡覺,不做別的。”因為在他體內病毒未徹底清除之前,他怕兩人接觸太深會將病毒傳給傅行歌,所以盡管她不反對,他忍得再辛苦,兩人也未曾到最後一步——唉,不能做,親親抱抱也好呀,雖然親親抱抱後他忍得更辛苦。

“不行。”這家夥隻要和自己躺一張**,就沒有不動手動腳的時候,雖然不能做,但他花樣多得很,雖然她不怎麽介意,但是每次到最後他都忍著,她怕他憋出毛病來了,所以兩人還是分床睡比較好。

“老婆。”梁雲止已經有點撒嬌的意思了。

“就今晚。”傅行歌心軟了。

“老婆你真好。”梁雲止趕緊趁機又偷了個香,心裏想著今晚好好抱、好好親。他都和她分房睡一個月了,唉,這該死的病毒,害他憋得真辛苦呀。

傅行歌這時候想的卻是,梁雲止長得這麽招人,她是不是不應該給梁雲止用新藥?新藥可以暫時將病毒冷凍在梁雲止的背部一處,讓梁雲止的其他身體部位恢複正常。如果還用之前一期二期那些藥的話,病毒就會因為潛伏在皮膚表麵而讓梁雲止整個半身都是詭異的黑紋,那樣的梁雲止看起來沒現在這麽招人。

梁雲止像是知道傅行歌想什麽似的:“老婆,我明天還是用二期的藥吧。”雖然病毒浮現在他半個身體的皮膚上讓他看起來有些恐怖,但是這樣至少不會惹來爛桃花,讓傅行歌對他失去信心不是嗎?

“不準。”傅行歌果斷拒絕了。對病毒的抑製作用還是新藥更好,一期的副作用比二期更大,他長得太好太優秀很多女人喜歡沒關係,來一個她打一個就是了,她不想冒著失去他的危險。

“老婆,你嫌棄我醜。”梁雲止眼底全都是溫柔的笑意。傅行歌心裏有他,護著他,霸占著他,他覺得這樣的她,真是讓他喜歡死了。

“沒錯,所以你最好保持好看。”傅行歌目不斜視地開車,好看的嘴角微勾,惹得在副駕上一直側著頭看她的梁雲止又是一陣心癢癢:“謝謝你願意嫁給我,我很期待我們的婚禮。”

最近梁雲止很忙,因為他在全力準備他與傅行歌的婚禮——不知道還能活多久的恐懼他也有,但他掩飾得很好,他不可能因為恐懼就不去盡力愛她,給她一個完美的婚禮也是盡力愛她的一部分,不是嗎?

“我不是很喜歡穿婚紗。”說到婚禮,傅行歌終於想起來了,他們要舉行婚禮了,試婚紗的事情也不能再拖了。

“雖然我也想看你穿婚紗,但如果你不想穿也沒有關係。”她穿什麽都沒有關係,他自己必定是要穿最好、最帥氣的新郎禮服迎娶她的。正式成為傅行歌的丈夫這件事,他盼望已久,他需要儀式感表達他的重視。

“好。”其實傅行歌也不是不想穿婚紗,隻是她心中有惶恐與害怕,總害怕結了婚之後是一種關係的結束,更害怕無法與他攜手走到人生盡頭的那一天會提早到來。愛上梁雲止之後,她膽小了許多,居然開始害怕死亡與分別了。

梁雲止伸出手與傅行歌空出來的左手十指緊扣。他知道她在承受什麽,他既無能為力,也傾盡一切在努力,她大概不知道吧?他比她更害怕死亡,因為他舍不得她。

田小戀對於去美國參加婚禮之行充滿了期待,早上出門去趕飛機的時候,她甚至因為選衣服和化妝遲到了,差一點就沒能趕上飛機。她趕到登機口的時候,正遇上頭等艙的最後一個乘客上飛機,機場工作人員正準備關閉通道。

田小戀揚著手裏的飛機票瘋狂地衝了過去:“請稍等!還有我呀!還有我呀,最後一個!最後一個,我趕上了!”她已經語無倫次了,她真的是一路狂奔來的。

田小戀有一個堂姐在機場工作,她各種威逼利誘才打聽到顧延之也是乘這一班飛機去美國,與顧延之同機飛行十幾個小時的機會,她當然不會錯過。

“對不起,是我錯了,我沒有提前來機場,麻煩通融一下,這次行程對我真的很重要,謝謝!”田小戀好話說盡,機場人員總算點頭,她瘋狂地衝進了登機通道。

田小戀就是在登機口遇到了從VIP通道直接要登機的頭等艙乘客顧延之的。

7

顧延之的助理李和巽看一個拖著行李箱的女孩子橫衝直撞過來,不禁皺了皺眉頭,對她的印象不太好,想必那是遲到了卻不守規則要上飛機的乘客。

李和巽伸手把顧延之擋在了自己後麵,以免田小戀撞到了他。其實李和巽身兼數職,他軍校畢業,特種兵出身,因為一些原因不得不離開了部隊,成了顧延之的助理。顧延之在東南亞有幾個工廠,那邊局勢比較亂,所以顧延之需要一個能力很強的助理,不但要處理好工作上的事情,還要兼職他的私人保鏢。當然,顧延之給的薪水也相當可觀,足夠支付李和巽所欠下的債務,所以李和巽對顧延之是懷著一種感激與尊敬,即使顧延之比自己還小兩歲,但這並不妨礙他把顧延之當成值得尊敬的上司。

顧延之掃了一眼拖著行李箱差點撞過來的女孩子,小聲地提醒了過於緊張的李和巽一句:“不要太緊張。”

“是,顧先生。”李和巽低聲回了顧延之一句,但是這一句顧先生卻引起了田小戀的注意。這世界上但凡是與你喜歡的人有關的事情,你都會格外注意,哪怕是聽別人說起他的姓氏,田小戀現在就是這樣的情況。所以她一聽到這一聲顧先生,眼睛就不由自主地往李和巽的身後看去。

“顧學長!”田小戀的語氣裏帶著驚訝驚喜還有各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她當然知道自己是和顧延之乘坐同一航班去美國參加傅行歌的婚禮,但是她不知道自己居然在這裏就能和他遇上,她以為至少要等降落在美國之後………不,他乘坐頭等艙,而自己坐的是經濟艙,兩個人連下飛機時間都不一樣,也不大可能遇見,唯一能和他見麵的可能就是顧延之也帶了很多行李,但顧延之是什麽人,就算他帶了行李,也很有可能不會自己親自拿。

所以這一會兒能與顧延之相見,對於田小戀來說是一種驚喜,也讓她覺得措手不及,所以她不管不顧地叫出聲了。

“田小戀?”顧延之有一點不確定,因為田小戀的臉似乎變了一些,不,她沒有變,穿著打扮可能成熟了一點,然而那張娃娃臉還是跟以前一樣。

“對呀對呀,是我呀!我要去參加傅行歌的婚禮,你也是對不對?”興奮地說完這句話的時候,田小戀也覺得自己好假哦。明明是她早就打聽好了,顧延之也搭這班飛機,所以才千方百計買到了這一航班的機票,現在還在這裏假裝跟他偶遇……假呀。田小戀在心裏小小的鄙視了自己一下,不過馬上又理直氣壯起來,傅行歌都已經結婚了,傅行歌是梁雲止的,顧延之直到今天還是單身,她自己也是單身,她本來就覬覦顧延之,她就想對他下手了,她就對他耍心機了,怎麽了?

畢業幾年,自己打拚事業,顧延之成熟穩重了很多,看見田小戀這一驚一乍的樣子,隻是微微一笑,伸手拍了拍李和巽的肩膀:“別緊張,這是我的大學學妹。”

顧延之很紳士,他伸手過來親自幫田小戀拿她的行李箱,和她一起往機艙方向走。田小戀還是像以前一樣活潑開朗,一直嘰嘰喳喳地說著話。

上了飛機之後,顧延之讓李和巽去幫她把行李放好,自己停下接電話,她才住了嘴。

顧延之在頭等艙的座位坐了下來,田小戀往經濟艙走去,顧延之耳朵旁邊忽然之間清靜了,他微微愣了一下,心裏生出了一個想法,要不要幫田小戀把經濟艙升級成頭等艙,一起坐?但這個念頭隻是在他腦海裏一閃而過,隨後,他的注意力就回到了電話裏的公事上,並沒有實施這個念頭。

坐在自己位置上的田小戀心裏滿滿都是期待,剛才她看到頭等艙上隻有兩個人,就是顧延之和他的助理,她好想升級到頭等艙去,這樣,她就能在接下來的十幾個小時裏看到顧學長了……可是那樣需要好多錢呢。

人窮誌短呀,田小戀剛剛給自己買了一個小公寓,她又要還債,還要供樓,真的好窮,所以她蠢蠢欲動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作罷了。算啦算啦,同在一架飛機上已經是一種很難得的幸運了,她要知足。

8

顧延之再次想起來田小戀的時候,已經下飛機了。這姑娘似乎是和自己同一航班?正想著這姑娘不知道訂好酒店沒,是否需要幫忙,就看到了吭哧吭哧扛著兩個大行李箱東張西望的田小戀。

這幾年,顧延之把自己的全部精力都放在了拓展事業上,所以他非常忙碌。雖然機場是他經常會出現的地方,但是他很少在機場停留。今天大概是遇到了熟人,又是一個與傅行歌有關的熟人,所以他不但停住了腳步,還親自過去接過了田小戀的兩個大行李箱:“酒店在哪裏?”田小戀沒想到自己還會在機場和顧延之見麵,她那種叫作“一見到他就會緊張得說不出話來”的病直到現在都沒有好。田小戀呆呆地看著自己那兩個被顧延之拿過去的行李箱,好一會兒都沒能反應過來要回答他。

田小戀這會兒穿了一件米色的風衣、牛仔褲、白T恤和板鞋,一張娃娃臉,眼睛又大又圓,櫻桃小嘴紅得很自然,大概是剛才自己扛著兩個箱子很費勁,所以她的皮膚白裏透紅,看起來還像是剛剛畢業的大學生。她的樣子讓顧延之想起了自己上大學那會兒,他失落地從傅行歌的宿舍樓下離開的時候,看到她悄悄躲在樹後的樣子。當然,顧延之也忽然想起來了,他和傅行歌正式分手的時候,傅行歌就告訴他,說她喜歡的人是梁雲止,之後又告訴他,說喜歡他的女孩子不應該是她這樣的,而是應該像田小戀那樣。

田小戀是什麽樣的呢?顧延之以前從來沒有注意過,隻知道田小戀是傅行歌的舍友,像傅行歌身邊的其他女孩子一樣,被傅行歌的光芒掩蓋。一直以來,顧延之的眼睛裏隻看得到傅行歌,從來沒有看見過其他女孩子。他之所以記得田小戀,不過是因為田小戀是傅行歌的朋友。田小戀現在還在喜歡自己嗎?都過去這麽多年了,應該不會了吧。顧延之心裏有點失落,但是他很快就調整了自己,這種失落被一絲小小的愧疚所代替。田小戀是傅行歌的朋友,他應該對她照顧一些的,所謂愛屋及烏不就是這樣嗎?

“你還沒有訂酒店嗎?” 顧延之看著田小戀那副呆愣的樣子,心裏那一股愛屋及烏的保護欲大了一點點,也沒等田小戀回答,就轉頭對剛剛拿了行李走過來的李和巽說,“多訂一個房間給田小姐。”

“是,顧先生。” 李和巽身上有著軍人的特性,說話幹脆利落,辦事也幹脆利落。

直到和顧延之一起到了酒店,進了顧延之為她訂的房間,田小戀也沒有完全反應過來。顧延之走了之後,田小戀關上門,愣了大概三秒,然後蹦起來倒在了**,扯起枕頭捂住頭,興奮得一邊笑一邊打滾。顧延之不但記得她,還開始照顧她了!顧延之好溫柔,好體貼!真的好喜歡他啊!不,她一直就很喜歡他!

高興了一番之後,田小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電話去退了自己原本訂好的酒店,然後決定用退酒店的錢買一件漂亮的裙子。雖然不管她怎麽打扮都不可能比得上傅行歌,但打扮一下總是沒錯的不是嗎?

田小戀出了酒店,站在路邊看手機找地圖,有兩個朋克青年經過,看她落單便停下了腳步。

“嘿,是個亞洲小妞,是你的菜哦。”那個紅頭發青年拉住身旁那個綁著髒辮兒的青年,髒辮兒青年看了田小戀一眼,眼神一亮,笑嘻嘻地走近打招呼:“嗨,我叫渥克,你需要幫助嗎?”田小戀之前也出過國,但是那是和同事一起跟團去東南亞旅遊,基本上不管是去玩還是去購物,都有人安排好了行程,這會兒讓她在這兒找個商場買衣服還真的不太容易。

她看了看這兩個白人男子,覺得他們有點不懷好意,但是她現在還真的需要幫助:“謝謝,我想知道這附近有商場嗎?就是可以買衣服的商場。”

“商場當然有啦,不過路不太好走,我們帶你去吧。” 兩個不良青年對視了一眼,心中有數,很熱情地告訴田小戀要帶她去商場。

田小戀一下飛機就得到了顧延之的幫助,所以警惕性沒有那麽高,居然抬腿就想跟著他們倆走。

9

“田小姐。”一輛吉普車忽然開了過來,在三人身邊停下,車窗打開,露出來了李和巽那張嚴肅得有點殺氣的臉:“田小姐,請上車吧,顧先生有事情找您。”

這句話非常有用,顧延之找自己,田小戀哪裏還顧得上什麽要去商場買衣服,馬上就打開車門上了車。李和巽轟的一聲把車開走的時候,她還沒忘記打開車窗對著兩個想做壞事未遂的小流氓揮了揮手:“再見啦,謝謝你們。”

李和巽看她還這麽歡快,差點就忍不住告訴她說這兩個人一看就是做不法勾當的小流氓,把她騙過去後還不知道把她賣到什麽地方去了,落單的女性在旅遊的時候無故失蹤,並且再也找不到的事情發生得少嗎?她怎麽就一點戒備心都沒有呢?

“他們……我隻是……”田小戀不笨,她隻是一時放鬆了警惕,這會兒回想起來,也覺得一陣後怕。她很會審時度勢,馬上就堆起了笑臉向李和巽道謝:“謝謝你啊,謝謝你救了我,請問你貴姓啊?你是顧學長的朋友嗎?還是他的同事?”

“我是顧先生的助理,免貴姓李。”

“李大哥你好,我是田小戀,謝謝你救了我。我現在想去商場,你能不能捎我一程?”田小戀笑得很甜,李和巽覺得心裏有一點點酸,有一點點麻。這種感受莫名其妙,是他長這麽大以來,第一次對一個女孩子有這樣的感受。

李和巽開車把田小戀送到了商場門口就離開了。不過在他下車的時候,沒忘記囑咐了她一句:“如果不知道怎麽回去,就打正規的出租車,不要輕易相信別人,跟著別人走。”說完這句話之後,李和巽覺得自己有點多事,轟的一聲開著車飛速地離開了。

田小戀覺得挺不好意思的,剛才確實是自己疏忽了,萬一她真的就跟那兩個小流氓走了,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

為了表達自己的感激,田小戀在買完衣服後,打包了兩杯咖啡,打算回酒店後親自送到顧延之的房間。

好吧,她隻是想借感謝李和巽的機會與顧延之見麵。

顧延之仍然在忙工作,李和巽看到站在門外的人是田小戀,便看了顧延之一眼,沒有說話就讓她進了門。做了顧延之這麽久的助理,他知道顧延之是個什麽樣的人,如果是沒有關係的女孩子,顧延之大概也不會主動去幫她拿行李,還主動在這家酒店開房間給她住。

“顧學長,我給你們買了咖啡。”田小戀提著咖啡進去,沒敢靠顧延之太近,而是把兩杯咖啡都遞給了李和巽。李和巽看到兩杯咖啡和兩份點心,向來深沉的眼神微微一動,隨即恢複了正常:“謝謝田小姐。”

“附近有咖啡店嗎?對這裏不熟悉的話,不要隨便亂跑。”顧延之從文件裏抬起頭,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說了一句。剛才李和巽回來之後,對他提了一句田小戀剛才差點跟兩個小流氓走的事情。其實李和巽也不是告狀,就是覺得田小戀是顧先生的朋友,她的安全顧先生多少會有些在意,便覺得要跟顧延之交代一聲。

“哦。”田小戀有點不好意思,剛想解釋一句,電話就響了。她掃了一眼名字,興高采烈的接通了電話:“歌歌!我現在已經在酒店了,我和顧學長在一起!對,我和顧學長住在同一家酒店,明天我也會和顧學長一起去!什麽?你要我過去一起試婚紗嗎?哦哦,我知道了,我現在就去!你不用接我,我打出租車去。”

明天傅行歌就要結婚了。顧延之早就說服了自己要祝福她。但是這一會兒再次確定了這件事,他還是沒能完全忍住內心的酸楚,一時竟有些愣神。

10

“那個……顧學長,歌歌讓我過去試禮服,我走了。”顧延之對傅行歌是什麽樣的感情,田小戀自然是知道的,自己喜歡的女孩子要嫁給別人了,他居然還能特意來參加她的婚禮,田小戀很難不為顧延之心疼。但田小戀心裏又慶幸,幸好傅行歌喜歡的人是梁雲止,所以顧延之還是單身,這樣也就意味著自己還有機會。

“這裏的路你不熟,我送你去。”在田小戀的目瞪口呆裏,顧延之丟下了工作,和她一起出門了。

不管顧延之是因為工作還是因為私事都來這裏多次了,所以他很快就帶著田小戀來到了傅行歌所在的婚紗店。兩人進門的時候,傅行歌剛好穿好了婚紗從試衣間出來,看到傅行歌穿婚紗的樣子,兩人都呆住了。

當然,傅行歌長得非常美,而且氣質清冷,純白色的婚紗不但勾勒出了她完美的身材線條,而且讓她有一種特殊的動人氣質——因為她在笑。

傅行歌很少笑的。

田小戀瞬間就感覺到跟在自己身邊的顧延之全身都僵硬了,她當然知道顧延之是被傅行歌的美震撼到了,她也並沒有不服氣。

兩人都呆呆地看著傅行歌笑著迎接向他走過去的男人——梁雲止,一個風姿綽約、謙謙如玉、才華蓋世的天才少年,不過現在已經不能稱之為少年了,他已經是一名意氣風發的男子。如果不知道他身上有隨時可以使他生命枯萎的病毒的話,他確實完美得就像漫畫裏走出來的人物。

田小戀特意看了梁雲止的脖子,他的臉上沒有那種花紋,之前幾次與傅行歌視頻時,田小戀都能從偶爾出現在畫麵裏的他的臉上看到那些代表著病毒的暗紋,現在怎麽沒有了?難道,傅行歌已經研究出清除病毒的藥物了?

“撒旦之吻”是現今令全世界都束手無措的病毒,被感染的人目前為止無一生還——除了梁雲止,然而梁雲止身體裏的病毒也隻是暫時被克製,並沒有完全清除。

病毒被控製後,感染的人身上會出現詭異的暗黑色花紋,從臉向脖子以下延伸,那些花紋就像文身一樣漂亮,甚至比文身還要漂亮。聽說現在有一些不怕死不要命的年輕人,為了得到這些美麗的圖案,甚至主動去注射這種名叫“撒旦之吻”的病毒。注射之後再服用梁雲止研究出來的藥物,身上就會出現這種詭異的花紋。這種花紋獨一無二,連最厲害的文身師也不能紋出來同樣的。所以這種病毒雖然被世界各國聯合控製,但還是在黑市上炒到了前所未聞的價格,而梁雲止研究出來的抑製藥物在黑市上就更加賣到了天價。

“歌歌,你是研究出來藥了嗎?”田小戀到底沒能忍住,脫口就問出了最關心也最關鍵的問題。

“還沒。”傅行歌臉上的笑容還在,但向來清冷的語氣裏卻出乎意料地透露出一股別樣的情緒。熟悉她的人,比如梁雲止很明白,她很少會這樣,除非,她的內心已經快要不能承受。

梁雲止雙手握著她的手,低頭吻她的額頭:“會研究出來的。”

傅行歌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隻是轉頭問一進門就看呆了的田小戀與顧延之:“這套婚紗怎麽樣?”

“我想象不出來有你穿著不漂亮的衣服。”田小戀回答得超誠懇,嘴巴也超甜。傅行歌神色如常,倒是梁雲止麵露淡笑,似乎很滿意田小戀的這個結論。

每多看你一眼,心便更不舍你一分,這大概是愛的無解題。——梁雲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