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誰是真凶

警察按餘桐的意思去取了指痕,但是毫無所獲,那個樓梯的扶手一天中被人摸過的次數數不勝數,指痕也是亂七八糟,誰的都有,難道有誰的指痕,就說明誰是那個魔鬼嗎?再者,很有可能魔鬼當時戴了手套。還有,就是那隻活雞是哪裏來的?

不到一天,我們就知道了那隻雞的來曆,那隻雞是學校食堂的,昨天晚上有人把雞偷走了。這隻雞很愛叫,叫的時候沒完沒了,所以,魔鬼用膠帶把雞嘴纏住了。

餘桐有種預感,這個魔鬼就徘徊在學校周圍,似乎就在身邊,就差一點兒,就差一點兒就可以找到答案了,可他怎麽就想不出來呢?

餘桐想了半天毫無所獲。下午時,顧美說她要來看他,可是她沒有來。

下午睡覺的時候,他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中,顧美被一個大漢掐著脖子,大漢的手裏還拿著一把刀子,羅亦然、A、B,還有那隻冤死的雞站在一排,她們中的人沒有頭發,雞沒有毛。羅亦然衝餘桐笑,然後抱起地上的那隻雞。A和B拿著刀子朝餘桐走來。顧美在那個大漢的臂彎裏還衝他笑,她的頭發被那個大漢一拔,就全都沒有了。顧美也笑,笑聲很大。

餘桐忽然發現有人抓住了他的頭發,是A,她一拔他的頭發,他的頭發就全沒有了,這樣,他們都變成了禿子。餘桐看到了那個大漢的胸,也看到了那個曾經A所說的硬硬的東西,在他的衣袋裏,很長。哦!我終於想通了,那十分可能是一把刀子。對!是刀子。

就在餘桐得出這個答案的同時,B抱著那隻雞衝他走了過來,雞張開了大嘴,那嘴越來越大,裏麵布滿了血絲,那大嘴就快要把他給吞噬了……

餘桐從夢中醒來,他忽然預感顧美會有危險,這種預感很強烈的。顧美,我要去找顧美,他這樣想著,迅速地穿上鞋子,打開了門,卻看到了站在門外一聲不響的顧美。顧美看到滿頭大汗的他,很吃驚:“怎麽了?臉上全都是汗!”

餘桐看到她沒事也就放心了。顧美說:“看!頭發都這麽長了,我帶你去剪吧!”

他們一起準備走出學校,但那個後門已經鎖上了。倪風和楊老師正在下棋。餘桐敲了一下窗子,楊老師出來了,掏出鑰匙為餘桐開門。楊老師的眼睛裏布滿了血絲。餘桐說:“您昨天沒有睡好嗎?”

“是沒有睡好。和倪風下棋了,我總輸;即使我贏不了他,他也非逼著我陪他玩兒。”楊老師笑了笑。楊老師早就知道倪風有這個毛病。所以沒有幾個人願意和他在一起下棋。

楊老師不是請假了嗎?怎麽突然回來了呢?

“楊老師,這幾天沒見到你,出差了?”

楊老師神情窘迫,兩眼遊離不定:“沒有,我回了一次沈陽,我的母親生病了。”

“什麽時候回來的?車票容易買到嗎?”

“當然了,我昨天下午回來的。”楊老師說。

楊老師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個子不高,皮膚很黑,左眼有點兒斜視,所以,看人的時候別人都以為他在瞪人家。在學校裏,他不像倪風那麽愛說話,總是勤勤懇懇地工作。有的時候,他一走進學校就消失了,誰也不會找到他;而當你不打算找他的時候,他卻會突然跳到你的麵前。一次學校裏的主任找他有事,怎麽找也找不到他,後來才發現,原來他就在主任旁邊的辦公室裏和別人聊天兒呢。他的耳朵有點兒不好,所以別人聲音太小,他根本就聽不見。因此,在這校裏,他給人留下了一種神出鬼沒的印象。

羅亦然背地裏給楊老師取了個外號,叫無影大師。

如果楊老師是昨天晚上回來的,那麽就可以很輕鬆地將那隻被剁的雞與他聯係起來,但是他做這一切的動機又是什麽呢?

顧美帶餘桐到學校西街上去理發。

那些理發店仍然怪裏怪氣的,隻見人出、不見人入,好像每個人都是從後門進來、前門出去一樣。

餘桐想去馬尾男那裏去,走到店門前才發現,理發店已經關門了,門上掛著“暫時停業”的牌子。

在馬尾男對麵的美發廳,理發師開始給餘桐剪發,他看著自己的頭發一塊塊地落下,平靜地看著鏡子裏自己的臉,心情平和了許多。

餘桐問理發師:“對麵的理發店什麽時候關門的。”

“大概是今天早晨,我起來就看到對麵門上掛著‘暫時停業’的牌子。”

“您知道那個理發師去哪裏了嗎?”

“也許回家了吧。”

“他的家在哪兒?”

“在市郊的龍鎮。他姓沈。他家的前麵有一個網吧,叫什麽名字我忘記了,但聽他說,那是全鎮唯一的網吧。”

餘桐忽然想起一個問題來,他問理發師:“這些剪剩下的頭發都怎麽處理?”

他說:“這東西還用處理嗎?倒到垃圾桶裏便是。”

餘桐問他是哪個垃圾桶,他告訴了餘桐;餘桐到那個垃圾桶一看,發現離他們學校的校門很近,而且離馬尾男的店更近。餘桐有一個設想,就是那個魔鬼會不會把理發廳的剩頭發撿回來,或者就是馬尾男自己店裏的頭發,再弄到學校主樓上,然後才造成頭發漫天飛舞呢?馬尾男與羅亦然的說法不一,羅亦然說停電了,馬尾男卻說沒有。在理發店那天晚上,羅亦然並沒有提起見到楊老師的事,而馬尾男一口咬定是楊老師當晚去了理發店,並在羅亦然走後跟蹤他。如果羅亦然說的話是事實,那麽,馬尾男的話必是謊言。謊言的緣由就是欲蓋彌彰,逃脫罪責,如今馬尾男的消失又恰恰表現出他內心的惶恐與心虛。

顧美在回學校的路上問餘桐:“你懷疑是馬尾男製造了這一切,他就是那個剃頭魔鬼。”

“應該是的。他住在學校附近,對學校裏的情況了若指掌,這給他提供了充分的作案條件。羅亦然被害的那天晚上他頻頻弄掉刀子足可以顯示他內心的惶恐和不安。如果羅亦然的話是真的,那麽,案情應該是這個樣子的:當天夜裏,他在我們走後,首先製造停電。這非常簡單,拉一下電源總開關就可以了。接下來,在羅亦然走後,他便開始跟蹤她。在羅亦然乘車返回學校的途中,他也以最快速度趕回學校,並埋伏在學校的樹林裏等待羅亦然的出現。接下來的事情就很明了……現在我們缺的就是證據和動機。”

“難道你想做進一步調查。”

“當然,這是一個有搞頭的案件,我堅信在案件的背後一定隱藏著匪夷所思的真相。首先要了解一下馬尾男是否有犯罪前科。如果證明他有前科,我想利用周末的時間去他的家鄉看一看。”

“匪夷所思?有點兒意思,明天你去的時候可不可以帶上我?”

“帶上你?不行,不行,太危險了。還是我自己去吧!”

“那麽危險你還要自己去?關於我,你又不是不了解,我可是個聰明絕頂、秀外慧中,天生對神秘事件具有超乎尋常判斷力的人哦!如果我和你一道同行,絕對可以給你一個又一個驚喜,絕不會讓你失望的。”顧美的好奇心膨脹起來,真是攔也攔不住。

“好吧,這次可以帶你去,但你要一切聽我的。”

“好的。不過,這次前去,你不怕正麵遇到馬尾男嗎?一旦他對我們下毒手可怎麽辦?”

“還說自己聰明,這麽簡單的問題還不懂。如果他在家裏,那麽十有八九他不是凶手;反之,他是凶手,就一定會逃得遠遠的,絕對不會留在家裏。”

“嗯,是有點兒道理,不過,有點兒冒險。”顧美有點兒退卻。

“那好,我自己去了,不要跟著。”

“我去!我去!”

顧美看著已經走遠的餘桐,又喊又叫地追了上去,引得路人頻頻側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