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魔鬼的名單
餘桐和顧美到達學生處的時候，發現沒有人，一看時間，已是中午休息時間了。
兩個人到達學校食堂時，已是人滿為患，排隊的長龍一眼望不到邊，不知要排多久，兩個人腹中空空、饑腸轆轆。
餘桐決定和顧美到校外的餐廳大吃一頓。在校外擁擠的人流中，餘桐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背影，那是一個女人，穿得很土，背著一個黑色的大包，戴著口罩，農村人打扮。
不一會兒，那個女人也許是因為走累了，停了下來，站在街頭喝起礦泉水來。
這時，餘桐發現，她就是楊老師開車送餘桐和顧美回寢室那晚碰到的女人。
怎麽會是她？她到底是做什麽的？為什麽總徘徊在學校周圍？
餘桐走到女人旁邊的時候停住了腳步，女人並沒有留意他，依然喝著水，餘桐仔細打量著她放在地上的那個大包。
那隻黑色的包，裏麵鼓鼓囊囊的，從包裏封口的縫隙看，包內還有一個包，層層疊疊的，像在隱藏著什麽秘密一樣。
這時，一個女學生拿著一個寫著家教的牌子，走過女人身邊時突然被女人叫住了。
女人說：“你想去做家教嗎？”
“是啊！你需要家教嗎？”女學生幼稚地問她。
“我不需要家教，但我可以給你介紹其他的工作。”
“什麽工作？”
“我們先走吧！邊走邊說好嗎？”
“好的。”女學生說完就和女人一起向天橋走去。
餘桐悄悄地跟在他們後麵。女學生和女人沒走幾步，好像受了驚嚇一樣，就跑掉了，扔下傻愣愣的女人站在原地。
女人到底和女學生說了什麽？她到底要給女學生介紹什麽樣的工作呢？
餘桐讓顧美站在原地，自己抄近路追趕女學生。
跑了兩條街，餘桐才追上了那個女生。
女學生說：“你幹什麽？”
“我想知道剛才那個女人和你說了什麽？”
“她是個精神病。”
“精神病？為什麽？”
“她要我的頭發。”
“她還說了什麽？”
“她說自己是做頭發生意的，可以帶我出去闖世界。”女學生回答完餘桐的話，就驚恐地跑開了。
女學生的頭發的確很長，烏黑發亮，不次於羅亦然的頭發。
做頭發生意的？難道那隻黑色大包裏裝的是頭發？沈兵在日記中曾經寫道，幾乎每天夜裏都會有一個人徘徊在房子四周，拿走他放在門口的頭發，還襲擊他，那個人是個長發女人。
沈兵所說的那個長發女人會是農村女人嗎？還有沈兵在羅亦然出事那天晚上，看到學校裏的那個長發鬼影也是這個女人嗎？
大街上依然車水馬龍、人聲鼎沸，餘桐體會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孤獨和恐懼，頭發、頭發，會不會在某一天自己也會被剃掉頭發、變成禿子呢？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頭發，在手指觸到那蓬鬆的發絲時，他的心才略微感覺到一點兒安寧。
他記起了沈兵日記中長發女人的話：“你還有頭發賣嗎？”
那種聲音好像是從另一個世界傳來的，陰鬱而恐怖，似乎她索要的並不是頭發，而是人的靈魂。
餘桐回到天橋的時候，顧美還站在那裏等他，她無精打采地靠在公交車站牌下，她的臉因饑餓和疲憊而略顯憔悴，皮膚暗淡無光。
農村女人已消失不見，餘桐的耳邊仍然響著那句話：你還有頭發賣嗎？你還有頭發賣嗎？你還有頭發賣嗎？你還有頭發賣嗎……
兩個人下午再一次來到了校學生處，這次來的時間正好。
學生處的老師拿出了全校學生證編號一覽表，這些編號都是以班級為單位上報來的，是最新的，也是最準確。
餘桐和顧美先找到了大禮堂死去女孩兒的學生證編號，女孩兒的名字被用紅筆畫了一個大大的“×”，後麵用一條直線將其他內容都劃掉了，意思是此人已經死掉了。在女孩兒名字後麵就是學生證編號了，最後兩位數字是：07。
看到“07”，餘桐驚喜不已，看來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
然後，餘桐又和顧美分別找出了羅亦然、A、B、綠園被害的兩個女孩兒的學生證編號，再加上餘桐、顧美、大禮堂被害女孩兒的編號，共八個人。統計結果如下：
顧美看過列表後，不解地問餘桐：“這樣排列有什麽用處？”
“這樣排列看不出什麽來，如果我們再把每個人班主任的名字加上就不一樣了。”
於是，顧美又從一覽表裏找出了每個人的班主任的名字，填了上去。
填完的結果如下：
“這是每個學生的名字、學生證編號、班主任的姓名，這有什麽特別的嗎？”顧美說。
餘桐的臉上露出了詭秘的笑容，隨手從身上掏出了那張沈兵留下的紙條副本，遞給了顧美。顧美認真地看著那張字紙，驚叫了起來：“餘桐，你真是太神奇了！！”
紙條上的內容如下：
劉天芒—24☆ 張佳—25☆ 餘惠麗—04★、26★ 張敏—07★、27★ 蔣懷成—12☆ 唐宇強—15☆、16★ 沈明—19☆
梁玉琦—20☆、27★ 馮柳—04☆、26☆ 張強—27☆ 鞠海清—07☆ 常天—08☆ 劉燁—15☆ 陳喜太—16☆ 方原華—19☆ 石克—21☆ 黃誌國—23☆ 路研—27☆
“你先不要說，聽我說，沈兵留下紙條上的人名和符號的意思就是那個魔鬼準備攻擊的對象名單，紙條上的人名都是每個班的班主任，人名後麵的數字就是被攻擊者的學生證最後編號，這也證實了你最初的推斷，丟失學生證的人將會遭到魔鬼的攻擊。可是，還有一點我不明白，學生證編號後麵的五角星是什麽意思？”
“很簡單，五角星的意思就是被害人的被害程度，實心就是死亡，空心就是隻剃頭發……”餘桐說到一半有點兒後悔，他察覺到了顧美的恐懼，她的身體在發抖，雙眼死死地盯著紙條。
在那張紙條上，顧美和死去女孩兒的學生證編號後麵都畫著實心的五角星。
“顧美，你不要害怕好嗎？我感覺這張紙條並沒有表麵上內容這麽簡單，它還有其他的秘密。隻要我們破解了紙條的秘密就可以找到魔鬼理發師，他不可能傷害你的！”
“不要再騙我了，他已經開始行動了。那個偷我東西、為我點歌的人就是他。他生活在我們身邊，已經進入了我們的生活。他無孔不入，隨時都有可能要了我們的性命；隻是他還在等，像在玩貓捉老鼠的遊戲一樣，他要把我們折磨得心力交瘁、體無完膚，再一口口吞掉我們！”顧美把目光驚恐地望著學校走廊，一聲不吭。
“你在看什麽顧美？”
“他好像剛從我們麵前走過，我可以感受得到。”
“他在哪兒？”
餘桐跑到了走廊裏，發現空無一人，隻能聽到從其他辦公室傳出的竊竊私語，走廊裏麵靜悄悄的。
“他走開了，你是找不到他的。”顧美茫然地說。
走廊裏散著淡淡的油漆味道，盡頭的洗手間裏傳出悅耳的水滴聲，時鍾已指向下午兩點，顧美神經兮兮地翻著學生名冊，紙張發出“嘩嘩”的聲響，學生處的老師趴在桌子上已經睡去，這裏似乎成了整個學校最安靜的角落—— 這種安靜使餘桐惴惴不安。他站在辦公室門口，側耳諦聽，卻什麽都聽不到了，所有的聲音都像被什麽東西吞噬了一樣，被吸了進去，空氣中殘留一股陌生的味道。餘桐清晰地感受到那個家夥曾在這裏走過，是堂而皇之、招搖過市般的故意挑釁。他躲在陰暗的角落裏發出恐怖的獰笑，他在用自己的行為嘲笑餘桐的無知，好像在說：“你永遠都找不到我，抓不到我！”
餘桐攥緊了拳頭，心想，那我們就較量一下吧！已經初步破解了紙條的秘密，下一步，看你還怎麽折騰？
現在最要緊的是通知名單上的人，阻止魔鬼理發師的下一步行動—— 餘桐堅信自己可以做得到，盡管他在步步逼近，但是，揭示真相的過程是什麽力量都無法阻止、無法改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