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神秘的符號
餘桐放下日記，長舒了一口氣，緩解一下緊張的情緒。他坐在公安局走廊的長椅上。
那個鱷魚警察已經去忙自己的事了。他在辦公室裏忙忙碌碌的，左手拿著電話，右手握著一個案卷，臉上呈現出急躁而複雜的表情。他透過玻璃窗向餘桐投來驚奇和鼓勵的目光，似乎在為餘桐孜孜不倦的好奇精神而折服。
直到如今，餘桐心中的疑團仍然沒有消散，反而越來越濃密。
原本為以為此案隻有一個專門剃人頭發的魔鬼而已，沒想到還出來了一個奇怪的女人。
不過，餘桐最初的那個猜測依然沒有改變過。盡管沈兵的日記中沒有描述那個人的臉，但餘桐預感到，那個人也許就是楊老師。
能夠拿出鑰匙打開宿舍樓門的隻有管理員楊老師。他的鑰匙總是隨身攜帶，根本就沒有被人偷走的可能。那個打開宿舍樓門的人不是楊老師又能是誰呢？
……黑色錢夾很破，看樣子是用過很久的了。
裏麵裝有幾張鈔票，夾層中還有四張軍人服務社的優惠券。
在最裏麵的夾層裏裝的是一張白紙。
白紙有A4紙張大小，裏麵密密麻麻地寫著一些人名，人名的後麵寫著一個數字。
劉天芒—24☆ 張佳—25☆ 餘惠麗—4★、26★ 張敏—7★、27★ 蔣懷成—12☆ 唐宇強—15☆、16★……
一共有寫著18個人的名字，後麵跟隨著23個數字，數字後麵畫有實心星和空心星的符號。令人費解，像一個收費記錄似的。我並沒有在意。
後來，我感覺很疲倦，就躺在**睡著了。
我做了一個夢，夢見了那個家夥，當時我站在湖邊，看著水裏伸出的那雙慘白的手把他拉了下去，他在湖裏痛苦地掙紮著。
那個黑乎乎的東西終於露出了頭，他烏黑的長發遮住了眼睛，我隻能看到他那雪白的皮膚和張開的嘴，他用慘白的手抓住那個人的身體，然後張開大嘴，開始一口一口地撕咬那家夥健壯的身體——那個家夥在水中拚命掙紮著，向我揮舞著雙手，大喊著：“救命啊，救命啊，你快拉我一把，我快堅持不住了！”我突然感覺這個聲音很耳熟，似曾相識，卻怎麽也想不起來是誰的聲音。我邊猜想著這種熟悉的聲音，邊向池邊走去。走到池邊的時候，我終於想起來了，那個人嘴裏發出的竟然是我的聲音。我剛想離開，可是已經來不及了，水裏又伸出了慘白的手，抓住了我的雙腿，我被拉了進去……
我從噩夢中驚醒，嚇得一身冷汗，心髒仍然“撲通”“撲通”地狂跳著。
他真的死了嗎？我現在想的隻有那個家夥的死活了。在與我的搏鬥中，他突然被水裏伸出的手拉入水中，之後又沒有聲響，難道他被淹死了？如果他被淹死了，那可怎麽辦？擅自闖入學校是我的不對，他追我也理所當然。如果我把他落入水中的事情告訴警察，那麽我會怎麽樣呢？
警察會相信我的話嗎？誰會相信從水裏伸出手的這種說法呢？萬一他死了，那麽警察懷疑的人必定是我，而且我還與他搏鬥過，我怎麽能夠使警察相信他不是被我推下水的呢？還有，警察問起我為什麽闖入學校，我說什麽，跟蹤漂亮女生？亂了亂了！不行，絕不能報案，也不能把這件事說出去。牽一發而動全身，若是因為此事，而把我多年前夜裏跟蹤女人的事情也查出來，我還怎麽在這裏立足啊？
餘桐終於找到了沈兵沒有說出真實情況的原因。因為他的懦弱和膽小怕事，才耽誤了破案的最佳時機。設身處地為他想想，那時如果出來報案，必定會引來無數的麻煩，也情有可原。現在關鍵在於那個錢夾裏的那張紙，紙上的人名和符號到底是什麽意思？其中又潛藏著怎樣的玄機呢？餘桐繼續往下翻，終於在另兩頁的日記中找到了存放那張紙的具體地點，存放地點就在學校後麵的綠園裏。
……羅亦然在學校的樓頂被人剃光了頭發，就發生在我碰到那個家夥的那天晚上。其間，我特別關心外麵的傳聞，從來理發的學生口中並沒有聽到綠園發現男屍的事，這樣我也放心了，心想，也許那個家夥根本就沒死。
是啊，我已經感受到了那個家夥的存在，而且離我越來越近，我相信他就是剃羅亦然頭發的那個人。
警察和餘桐來詢問過我，我並沒有說出那天晚上的事，不過，從他們的臉上可以看出，警方已經把羅亦然光頭事件懷疑到了我的頭上。
我把錢夾裏的那張紙抄了一個副本藏好以後，我開始全心鑽研紙上的符號。那些人名和符號像一個公式一樣，我想這東西將來一定有用。如果那個家夥知道這個東西到了我的手上，我想他是不會輕易放過我的。我有種預感，在這些人名和符號中可以解出那個家夥的真實身份。
我試了好多次，都沒有成功，這些人名和符號有些莫名其妙，找不到一點兒規律。
其實，這張紙上已經留有那個家夥的指紋了，是最有力的證據，但我還不能確定那個家夥是否就是剃羅亦然頭發的人。如果隻是巧合呢？所以，我還不能把這個東西交給警方。
我拿出紙上的人名問了一個來理發的學生，他說那個人是學校裏某班的班主任。於是我就把整張紙都拿給他看，他一一說出了這些老師所在的係、班級的名字，原來，這些人名都是學校裏的班主任。
這回我有了繼續查下去的信心了。既然知道了這些人是做什麽的，那人名後麵的數字和符號又是什麽意思呢？
我又把這些數字和符號重新排列組合，仍然沒有找到任何破綻。我開始懷疑自己了，這張紙條是不是隻是一個交款或者登記一類的東西，根本就不存在著什麽意義呢？
……學校裏又有兩個女孩兒被剃頭了，看來這個魔鬼還沒有罷手。
今天，我買了禮物給羅亦然。聽說她瘋了，我想去醫院看她。明天有空兒，就明天吧。
這幾天總是陰天，氣溫也驟然下降。我發現那個家夥離我越來越近了，即便在夜晚我也可以感受到他在我房子旁邊徘徊的腳步聲。
我已下定決心，一定要為羅亦然報仇，不再做一個被弟弟看不起的膽小怕事的人。明天我就把那張紙交給警方，把我經曆的一切都告訴他們，還有我所破解的符號秘密。
這幾天我發現自己的房間好像被誰闖入過了，應該就是他。所以，我沒有把符號的秘密寫在日記裏，他絕不會想到我已找到了答案？
電視機開著，裏麵播出一條關於利用頭發致富的信息……
還是關掉電視，睡覺吧，明天還要去公安局……
日記寫到這裏已全部結束，餘桐把日記交還了警方，從日記裏可以看出，這是沈兵在死前最後一晚的日記，他根本就不會想到，就在他睡下後不久，便離開了人世。那符號的秘密到底是什麽呢？在日記中並沒有找到破解符號的過程。除了剛開始的那一丁點兒內容以外，他什麽都沒有留下。難道是純粹的思維活動？符號的秘密隻存在於他的大腦裏，整個破解的過程就是一個思維挑戰的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