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咖啡屋
有的時候，命運就是讓人捉摸不透，就在寇韻覺得一切都過去了，夢醒了的時候，命運再一次證明了它的反複無常。
寇韻收到了王禦的短信：學校門口的咖啡屋見。
對於王禦的語言簡短，寇韻一直是知道的，但是……這個短信隻有地點沒有時間是什麽意思？
耍帥也不帶這樣的，不知道時間、地點、人物是三要素啊？
心中吐槽完畢之後寇韻發了短信詢問時間。
可是，王禦居然沒有回複，打過去電話也不接。
這是什麽節奏？這是發現自己耍帥不成後覺得太尷尬了嗎？話說這麽傲嬌真的好嗎？
寇韻帶著無數的疑問走進了學校門口的咖啡屋，這個她自從上次和江朗、柴婧見麵之後就不曾來過的地方。
然而她一進門，卻發現王禦已經坐在窗旁的位置上了。
看見寇韻，王禦隻是笑著招了招手，等寇韻走近後才開口說道：“也不知道你有沒有在上課就發了短信，還以為要等很久呢。”
寇韻也開玩笑地回道：“那問你時間還不回複我，要是我真在上課，你真的要等很久了呢。”
本以為王禦會開口解釋，可王禦聽到隻是笑笑，很懶散地靠在椅子上，看著坐在對麵的寇韻，漫不經心地說著：“那就等很久吧，反正我也挺想在這兒坐坐。”
說罷又好像很累的樣子，深深地歎了口氣，仿佛要把身體裏的疲憊都隨著這口氣呼出去一樣。
看著王禦的樣子，寇韻也不知道要怎麽開口說話，她不明白王禦現在出現的理由，那麽久不出現，現在又忽然以這麽放鬆的姿態出現在她的麵前，是為什麽？
如果真的是想要擺脫她，那王禦大可以視她為棄子，不去搭理就好了，她寇韻也不是會糾纏的人。
如果真的拿她當朋友，又為什麽會在這段她最難過的時間裏，沒有一通電話，哪怕連一條信息都沒有。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著，兩個人就這麽靜靜地坐著，誰能想象得到，這兩個人都剛剛經曆過一場廝殺。
與心靈的，與他人的。
在寇韻最黑暗的這段日子裏，王禦也不好受。麵對寇韻的去留問題，公司的人分成了兩派，隻有少部分人站在王禦這邊，同意將寇韻留下，先看其發展再做決定，而大部分人更希望經過這次事件，直接與寇韻解約，並讓寇韻承擔一部分的賠償，雖說就他們了解到的情況，寇韻根本賠償不起。
這個社會就是這樣，越是富有的人，就越害怕失去財富，哪怕失去的財富對於他們來說隻是九牛一毛。
至於別人怎樣，那就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之內了。
寇韻的事情本來不會鬧得這麽大，若流言止於那些照片，還好控製一些，但那個視頻一出，很多本來不會關注這件事情，連寇韻是誰都不知道的人也開始關注，加上媒體錯誤的引導，網絡上更是罵聲一片。
站在王禦對立麵的人就以“寇韻對公司形象造成了不良影響”為由，強烈要求解約，並將全部責任交給寇韻承擔。在聽到這些的時候，王禦不敢想象如果真的這樣，寇韻會怎麽辦。
那個陽光、向上的人是不是會就此一蹶不振，甚至……
畢竟沒有哪個人能承受得住吧，尤其對於本來生活就已經很糟糕的寇韻。
他從來不想嚐試，嚐試挑戰一個人的最大承受力，因為他覺得自己承擔不起那樣的後果。
直覺告訴他，他不想放棄這個女孩。
後來的時間，他從來沒有覺得自己那麽累過，一次又一次地想辦法，一次又一次地出方案，然後一次又一次地被駁回。
有的時候，就連王禦自己都覺得，自己想要完成的是一項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時間越來越緊迫，壓力也越來越大，王禦每天忙得手腳不夠用，腦子裏有著一大堆的想法，可是和現實狀況一對照，卻又顯得不切實際。
他知道寇韻這段時間不會好過，但相比於那些語言上無用的安慰，他更希望自己能將寇韻從這個噩夢裏拖出來。
就像當初帶她入夢一般。
隻是，以為是進入一個美夢，卻被一個噩夢驚醒。
功夫不負有心人，在王禦不斷的努力之下，終於找到了能堵住眾人之口的方案，而公司的董事們也答應了給他一個機會，給寇韻一個機會，再嚐試嚐試。
雖說隻是一個機會，但這就夠了！
王禦看著坐在對麵，那個曆盡千帆，卻依然如故的女孩，他忽然覺得這些天的努力都是值得的。
正如她當初所說，“因為是我。”
是的，因為是你，所以值得。
寇韻被王禦看得莫名其妙，微微不自然地轉頭看向了窗外。
王禦這才發現自己剛才已經盯著人家姑娘看了好久了，也稍有些尷尬地轉頭看著窗外。
兩個人就這樣在誰也不看誰的詭異氣氛下展開了對話。
“寇韻，我現在問你過得怎麽樣會不會有些晚？”
寇韻想了很久，久到王禦都以為寇韻是生氣了的時候才回答道：“不晚，其實剛剛好。”
很認真地思考過後給出很認真的答案。
是真的不晚，是真的剛剛好。
如果一隻野獸受傷了，它會找一個山洞躲起來，一邊舔舐自己的傷口一邊咬牙堅持，可一旦有人噓寒問暖它就會受不了。
她的確失望過，覺得自己看錯了人，但如果那個時候王禦出現，對她噓寒問暖，她可能也就不會這麽快恢複了。
王禦現在的出現，既沒有讓她自怨自艾太久，也向她證明了，自己沒有看錯人。
“寇韻，要重新開始嗎？”小心翼翼的語氣，這是王禦不曾有過的，他忽然有些懷疑，懷疑寇韻還沒出道就經曆了這麽多，是否還願意再次接觸這個圈子，如果寇韻不願意，他不會勉強，就算自己所有的努力都白費了，他也不會去怪寇韻，寇韻有選擇自己要走的路的權利，他不僅不會去怪，還會幫寇韻把損失降到最低。
但不可否認，他將是失望的，是難過的。
“嗯，好。”
出乎意料的答案，平靜，淡然。
沒有第一次時的大驚小怪，沒有第二次時的不知所措，有的僅僅是兩個字，就像在說著今天的天氣很好一樣的語氣。
王禦回過頭，看著依舊望向窗外的寇韻，第一次覺得一個女孩怎麽能夠如此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