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北見小五郎泡在熱氣中彌漫著香氣的溫泉中，悠閑地等候人見廣介，很多**的女子圍繞在北見身邊。

空中還是布滿烏雲，連一點兒風都沒有。花之山已沉沉睡去，周圍都灰撲撲的。溫泉池平靜無波，圍在北見身邊的數十名**的女子一言不發，如同屍體。北見小五郎覺得此處的風景就像一幅天然形成的沉悶的貼畫。

十分鍾過去了，二十分鍾過去了，時間流逝得如此緩慢。周圍是凝固的天空、花之山、溫泉池、一群**的女子，以及夢一樣的灰色——這些將前麵的景致化為了一個整體。

很快，溫泉池角落放煙花的聲音驟然響起，嚇得大家如夢初醒，抬頭看到空中一朵又一朵極美的煙花盛放，不禁再次感歎起來。

盛放的煙花占據了整個天空，每朵煙花都有普通煙花的五倍那麽大。不像是一朵花，更像是很多大大小小的花融合而成的。花瓣色彩斑斕，像是萬花筒。在下墜的過程中，煙花變得越來越大，不斷變換顏色、形狀。

這種煙花有別於夜晚或白天的煙花，其絢爛的光芒在烏雲和灰蒙蒙的背景下逐漸散開，越來越模糊，給人以恐怖的感覺，像不斷下降的釣天井 。這一幕如此美妙，又如此可怕。

北見小五郎不經意間發現，在這絢爛的煙花映照下，好幾個**臉上、肩上都沾上了紅色的泡沫。他原本並不在意，以為是煙花照在水蒸氣上，給水蒸氣塗上了顏色。很快，又有很多紅色泡沫猛噴下來，暖暖的水滴滴落在他額頭、臉上。他伸手抹一抹臉，毋庸置疑，手上粘上了人的鮮血。有樣東西漂在前麵的池麵上，他目不轉睛地看著那兒，發現那是一隻被硬扯下來的人手，不知何時掉到了這裏。

奇怪的是，那些**的女子麵對如此血腥的景象，竟一點兒反應都沒有。北見小五郎在吃驚之餘，也待在原地紋絲不動，頭靠在岸邊，眼睛注視著那隻已漂到他胸口的斷手手腕。手是剛剛斷裂的，傷口上嫣紅的血像花一樣盛放。

人見廣介的身體就這樣跟煙花一起被粉碎，變成鮮血、碎肉，像雨一樣落在他創造的巴諾拉馬國各處。

[1]一種由表皮形成的巨大角質薄片，生長在藍鯨等須鯨類動物的口腔內，柔韌不易折斷，形狀與梳子類似，用於濾取水中的小魚、小蝦作為食物。

[2]一種天然寶石，又被稱為碧璽或托瑪琳石，是自然界中已知的唯一永久的帶電晶體，因其表麵恒定帶有微電流而得名。

[3]第一高等學校（東京大學的前身之一）的宿舍歌。日本高等學校過去有各自創作宿舍歌的慣例。這些歌有些十分流行，連一般民眾都會跟著唱，一高宿舍歌就是這樣。

[4]是一種先染後織的麵料，因明快豔麗的設計風格，受到了戰前婦女的喜愛。

[5]曲馬團是進行騎馬表演的雜技團，明治四年開始因西洋雜技團的湧入而受到壓製，漸漸被現代馬戲團吸收。

[6]朱塞佩·查理涅（Giuseppe Ghiarini）出身於意大利最大的馬戲團家族，曾在明治十九年和明治二十二年兩次帶著二十多名男女藝人和獅子、大象、老虎等動物出訪日本，表演雜技，對日本的雜技、曲馬等表演形式造成了很大的影響。

[7]位於日本的九州地區，以棉織品聞名。

[8]東京都地方警察機構，在行政上屬於東京都政府。

[9]日本傳統弦樂器，類似於中國的三弦。

[10]由博文館創刊的綜合性雜誌，第一期出版於明治二十八年一月，昭和三年二月出版了最後一期後停刊。

[11]作者是日本明治時代小說家德富蘆花，講的是公菊池鎮太郎在家道中落後，努力考上大學，成為出版社的編輯，最後當上作家的故事。

[12]日本童話故事《一寸法師》中主角的名字，因為他生下來隻有拇指大小。這個名字也含有諷刺的意思，指矮子。

[13]是日本江戶時代的一個藩，位於現在的歌山縣和三重縣南部。

[14]以日語假名次序譜寫的字母歌。

[15]約翰·亨特(1728—1793），英國外科學家、解剖學家，近代實驗室外科學和解剖學的奠基人之一。

[16]位於日本最大的半島“紀伊半島”的西南麵，木產豐富，有“山海之國”“木材王國”“果樹王國”之稱。

[17]古時候，日本附近的海盜經常在船上掛“八幡大菩薩”旗，所以人們稱海盜船為八幡船。

[18]是鏟形、雕有鬼麵的瓦件，常見於房屋正脊和垂脊的兩端。

[19]日本公家平安時代流傳下來的一種黑色禮帽，烏帽子越高，等級越高。

[20]日本神社的附屬建築，代表神域的入口，算是一種結界，用於隔離神靈生活的神域和人類生活的俗世。

[21]日本江戶時期，為刺激人們感官而搭建的，展示畸形人、稀罕物、雜技、戲法兒等節目的帳棚小屋。

[22]出自夏目漱石的《虞美人草》，指存在於日本千葉縣葛飾八幡神社南方的森林，據說隻要走進森林就會永遠迷失在裏麵。藪：草木積聚之處。

[23]丹麥大作家安徒生所著的長篇小說，描寫一個窮苦的孤兒在善良貴族的幫助下奮鬥成才、獲得幸福的故事。

[24]日本醫生、藥劑師、小說家、評論家、翻譯家。

[25]由清代張潮編纂而成的短篇小說集，共二十卷。

[26]這裏指的是高橋峰吉，他在埼玉縣的吉見百穴附近，耗時二十一年（從明治到大正時期），獨力在巨石上開鑿岩屋，用於儲存蔬菜。人們稱這棟岩屋為岩窟飯店，盡管它從未做過飯店使用。

[27]間是日本的長度單位，一間約等於1.81818米。

[28]威廉·莫裏斯（1834—1896年），英國設計師、詩人、社會主義活動家。

[29]埃蒂耶納·卡貝（1788—1856年），法國空想社會主義者。

[30]弗朗茲·哈特曼（1838—1912年），澳大利亞醫生，神智學的支持者，著有《活埋》。

[31]尤金·布歇（1818—1891年），法國醫生，著有《死亡征兆》。

[32]肯普納（1828—1904年），猶太女作家，著有《論立法設置遺體安放室的必要性》。

[33]1572年8月24日，法國天主教徒對新教徒胡格諾派長達幾個月的大屠殺。

[34]日本奈良縣著名的賞櫻花勝地。

[35]日本傳說中的人物，他因救下龍宮神龜，被帶到龍宮做客。重返故鄉時，發現自己的舊相識都已不在人世，他自己也變成了老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