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私生子

“有可能。”廖宇聽了點點頭說。很快我們來到了祖宅,找到黃衝,黃衝說沒什麽動靜。

這裏還是那麽安靜,我們一行人翻過牆去順著水井下了通道,廖宇跟我在一起,黃衝、黃姑子還有黃靈在上麵,我直奔那個身穿長裙的紙人,在它的胳膊上看了看,果然發現了一個小掛鉤,然後輕輕打開,和上次我進的那個紙人一樣,把它的正麵翻開,裏麵是空心的。

“原來是這樣,紮紙人的人心思可夠縝密的。”廖宇看了以後,歎著氣兒說。

我點點頭,站到紙人裏麵,然後把正麵合上,腳下的地麵慢慢向下落了下去,沒多長時間,我就到了一個通道裏麵,和上次見到的一樣。

“前麵不會也是一口井吧,真要是那樣的話,就沒什麽用了。”我咬咬牙繼續往前走去,不過這次和上回不一樣,上回到了盡頭就該往上走了,而在我麵前居然出現一個木門。

木門上沒有鎖,這時廖宇也下來了,看了看木門,把隨身攜帶的手槍抽了出來。然後讓我靠後,他拿著槍指著門縫的位置,然後慢慢把門打開。

幸好裏麵傳來了燈光,和外麵一樣是那種燈籠,裏放出來的光有些昏暗,等門全部打開後,我和廖宇全都愣住了,屋子裏沒有人,但是卻擺放著一具具棺材,總共四排,一排七個,一共28具棺材。

我和廖宇走過去,打開一具棺材一看,正是我們丟失的那些孩子屍體。

“烔哥,看來這些人都是有預謀的,一共要集齊二十八具屍體,這些棺材不知道已經存放了多少年了,就是為了給這些屍體準備的。”

我點點頭說:“先不管那些,把孩子的屍體都搬回去,他們沒了屍體也就做不了什麽。”

廖宇答應一聲,和我一起開始往外搬,現在的屍體和以前已經不一樣了,全都幹癟了下來,所以搬起來很容易。鎮子上最先死的那四個孩子也已經成了一副皮囊,他們肯定有方法讓這些孩子短時間內變成這樣,就好像我小的時候看張洪把一棵樹弄成空心的一樣。

我和廖宇上上下下四五趟才把所有屍體都搬上去,接著我們幾個人分別把這些屍體背好,然後翻牆出來,回了店鋪。

把屍體弄回來以後,我將它們放在一間屋子裏鎖好,再讓小英和我媽還有黃姑子看好,黃姑子白天不適合出來活動,盡管她能幫我的大忙,可也不能讓鎮子上的人知道,所以隻能讓她暗中行動或者晚上跟我們出去。

把一切安排妥當後,我正要去找廖宇商量案子的事情,我媽這個時候急匆匆找到我。

“你見到小英了嗎?”我媽著急地問。

“沒有啊,她不是一直和你在後院嗎?”我奇怪地說。

“剛才她說去一下廁所,後來老半天也不回來,我就去廁所看看,結果沒人,屋裏轉了一下也不見她人影,你說是不是出去了?”我媽說道。

“應該不會,我一直都在店裏,有人出去我肯定能看見,我去找找。”說完以後我屋裏屋外開始找了起來,最後在牆角發現一個鞋印,我對鞋印上的花紋再熟悉不過了,就是那個黑衣老頭的腳印!我把那把銅鑰匙裝在身上,朝店外走去。

我媽見我臉色不對,上來拉住我說:“小英出事了?”

“恩,被人擄走了,我懷疑這個人是黃德公。”我點點頭說。

“你小心點,如果以前的那些事都是他幹的,那他對你肯定也會心狠手辣,千萬要注意自己的安全。”我媽有些擔心地說。

“媽,你放心吧,他們現在還不會傷我,因為我還有利用價值,這件事我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把凶手繩之以法。”

我從店鋪裏出來,朝祖墳走去,我沒叫廖宇他們,因為我知道就算他們去了也沒用,黃德公擄走小英為的是我手中的銅鑰匙,他已經喪心病狂了,就算讓我用銅鑰匙去換,我也絕無二話。沒多長時間我到了祖墳前,從祭壇西邊的水井下了通道,然後從陰宅裏出來,就見一個人從院子外笑著走了進來,我一看正是那個黑衣老頭。

“小英呢?”我狠狠地瞪著他問道。

“回頭看!”黑衣老頭兒笑著指了指我身後。

我回頭一看,隻見屋子裏坐著一個人,正是小英,不過她正蜷縮在牆角,雙手抱著自己的頭,不敢看外麵,看樣子是被嚇壞了。

我趕緊跑過去,扶住小英的胳膊說:“小英,你沒事吧?”

小英抬頭一看是我,一下子撲到我懷裏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說:“我沒事兒,這裏是哪兒啊?”

“這是咱們祖墳的下麵,也不知道是誰弄了這麽一處嚇人的陰宅,你先等會兒,我和外麵的人有話說。”我笑著說道。

小英點點頭鬆了手,我這才站起來,轉身走到陰宅外麵,然後看都沒看黑衣老頭,直接向院子外麵走去,在路過他身邊的時候,我說道:“有些事我不想讓小英知道,跟我到外麵來。”

黑衣老頭冷笑一聲,跟在我身後,我倆從院子裏出來,站在那座巨大的石門前,我冷冷地看了看黑衣老頭問:“你到底是不是黃德公?把臉上的黑紗摘下來。”

“讓我摘下來也行,不過你要先把手裏的鑰匙給我,否則的話別怪我對你和小英不客氣!”黑衣老頭冷笑一聲說。

“你是不是瘋了?她是你重孫女,虎毒還不食子,你為什麽一而再再而三地害自己孩子。”我聽了黑衣老頭的話,不可思議地說道。

“這些事不用你管,快把鑰匙給我。”黑衣老頭似乎已經沒有了耐性,握緊拳頭說。

“我要是不給呢?”聽了黑衣老頭的話,我心裏沒來由地升起一團火氣,咬了咬牙說。

隻見黑衣老頭瞥了我一眼,突然一抬手甩出一顆雞蛋大的鵝卵石,就聽“啪”的一聲,鵝卵石正砸在小英腦袋上方的牆上,直接砸了一個拳頭般大小的深坑!

“你狠!好,我把鑰匙給你。”我沒想到黑衣老頭會突然出手,所以隻能把鑰匙拿了出來,朝他扔了過去。

黑衣老頭見了眼神一亮,將鑰匙抄在手裏,然後飛速地向石磨跑去。

沒想到他會突然往外跑,正在這時突然從一個紙人身後竄出一道身影,一腳踹向黑衣老頭,我一看這個人,立馬認了出來,正是黃姑子,沒想到她會出現在這裏,更想不明白他為什麽會向黑衣老頭出手,按說以她的身手根本在黑衣老頭手下撐不過五回合,可讓我沒想到的是,黑衣老頭雖然發現了黃姑子正在向自己踹了過來,看他的樣子也想躲開,可剛閃到一旁,黃姑子一巴掌拍在他背上,黑衣老頭撲通一聲趴倒在地,然後爬起來就跑,直接鑽進了石磨上的出口。

“快追,這個人是假的。”黃姑子二話不說,也衝了出去。

我聽了狠狠拍了自己大腿一下,其實我已經有些懷疑黑衣老頭了,可被他的話給氣昏了頭,想到這兒,我衝到屋裏把小英扶起來,然後帶著她從陰宅裏出來,等我們從水井爬上來後,我讓小英回家,然後看了看四周,找到了遠處正在朝山上狂奔的黃姑子,拚命追了過去。

眼看著黑衣老頭和黃姑子跑上了西邊兒的一座土山,最後在山頂停了下來,因為黑衣老頭身後已經沒有路了。

“把鑰匙交出來。”我跑到黃姑子身後,對黑衣老頭說。

黑衣老頭沒說話,隻是用眼睛四處打量,也不知道這家夥在找什麽,不過他的右手伸進了口袋裏,把剛才我扔給他的那把銅鑰匙掏了出來,冷笑著說道:“你倆再往前走我可跳下去了,那樣你們的線索就斷了吧”。

我和黃姑子見了不再向他靠近。

黑衣老頭看著我們,眼神裏全是殺意。

“你到底是誰?”我狠狠地盯著他問。

“你管我是誰,後退!”黑衣老頭咬著牙說。

我看看黃姑子,慢慢地向後退去,大概退了有七八米後,黑衣老頭飛速的向山下跑去,我身旁的黃姑子冷笑一聲,一腳從地上踢飛一塊石頭,那石頭“啪”的一聲正砸在黑衣老頭的腳踝上,隻見他撲通一聲趴在地上,手裏的鑰匙也飛出去了。

我和黃姑子衝過去要搶鑰匙,不過可惜我們離得太遠了,還是被他先一步抓在手裏,我和黃姑子隻好一左一右將他撲倒在地上,黑衣老頭掙紮了兩下沒能起來,我正要去搶他手裏的鑰匙,結果這家夥大喊一聲:“爸,接著!”

然後把手裏的鑰匙狠狠向山坡下扔去,我抬頭一看山坡下有五個人正跑上來,準確地說是四個人推著一個中年人,這人我再熟悉不過了,正是黃靈和黃衝的養父,我的親生父親張寶。

隻見他一抬手,將那把鑰匙接在手裏,而他身後的四個保鏢立馬將張寶護住。

“你終於現身了,把鑰匙還給我。”我看到張寶,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感覺,隻能咬了咬牙說道。

“鑰匙我是不會再給你了,你把他放了!”張寶冷冷地看了我一眼說。

我沒說話,不過心裏卻有些納悶兒,這個人為什麽會叫張寶爸,以前我也從來沒見過他,想到這兒,我一把將黑衣老頭臉上的黑紗扯了下來,沒想到黑紗裏竟然包著一團假發,是白色的,這個人果然是假扮的,而他竟然是個二十出頭了年輕小夥子,樣貌非常清秀,同時我也明白了他為什麽穿成這樣,無非就是想讓我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黑衣老頭身上,無暇去阻攔張寶他們的事。見我看著他直發愣,張寶笑了笑說:“他是你同父異母的弟弟,張義,所以你不能傷他,把他放了。”

聽到這兒我總算明白了,張寶離開以後就重新有了家室,還生了孩子,而且這件事黃衝和黃靈竟然一點都不知道,可想而知張寶隱藏得多深。想到這兒,我又想起了張洪給我的那張紙條,他說張寶城府極深,讓我一定要注意他,沒想到張洪說的竟然是真的。

既然張義是張寶的兒子,我狠狠地掐住他脖子,說道:“把鑰匙扔回來,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張烔,你的性格我最清楚,你是不會傷他的,因為你是個警察,盡管已經離職,但你的秉性並不壞,你看著處理吧,我就不信你能拿他怎麽樣?”張寶大笑著由他那四個保鏢推著朝山坡下走去。

我和黃姑子互相看看,誰都沒想到張寶竟然這麽心狠,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不要了,在他眼裏似乎那把鑰匙都比兒子還重要。

黃姑子原本想追上去硬搶,不過被我攔住了,他的四個保鏢不是善茬,而且這個張義雖然被我們抓住了,不過他的身手也不錯,黃姑子如果去抓張寶的話,單憑我一個人不一定能製伏他,如果再被他跑了,那就得不償失了。

況且我心裏還有一種想法,現在的情況看來,張寶和黃德公勢不兩立,而他們所需要的東西都在我手裏,這樣一來矛盾都會集中在我身上,長此以往,說不定會讓我身邊的人再次受到傷害,比如說小英,今天的事就是個最好的例子,所以鑰匙被張寶拿去從某種意義上說對我有利,這樣的話黃德公那裏有一把,張寶這裏也有一把,他們兩個一定會鬥得不可開交,到時候我再來個漁翁得利,而且我也不用擔心他們的陰謀得逞,因為他們那些孩子的屍體還在我手裏,等他們鬥得筋疲力盡,我可以尋機一網打盡。

我讓黃姑子扭著張義的胳膊讓他坐到地上,我站在張義麵前看了看他,這家夥狠狠地瞪著我,就好像我跟他有什麽深仇大恨似的。

“就算我是你同父異母的哥哥,你也不用這麽看我吧……”我覺得有些好笑地說道。

“你知道嗎,為什麽他們會不停地利用你,不停地把所有事都引到你身上,非要讓你去學紮紙人,而不讓別人替代。”突然張義詭笑了一聲說。

我聽了他的話眉頭一皺,這其實也是我很長時間以來在琢磨的問題。

“為什麽?”我看著張義問。

“那是因為你是後天陽命,他們要達成他們的目的非你不可,而且需要你主動去配合他們才能完成儀式,否則你早死了。”張義看著我大笑說。

“什麽叫後天陽命?”我不明白他的意思,接著問道。

“其實很簡單,後天陽命就是早產兒,而且是早產三十六天,還要存活下來的嬰兒,這事兒你可以回去問問你媽。”張義大笑著說。

我實在想不明白,就算是像張義說的,這樣的孩子又有什麽稀奇之處?醫院裏不是一抓一大把嗎?

“你等著吧,他們一定會再找你的,到時候你也不得不順從他們,因為這件事他們已經謀劃了很長很長時間,不是你和你的這幾個手下能左右得了的。”

“到底是什麽事?”我一把抓住他脖領子喊道。

張義搖了搖頭,沒再說話,隻是一臉冷笑地看著我。

“你再不說的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說實話,我現在越來越心急,越來越有氣,他如果再隱瞞下去,沒準我真會狠狠地揍他一頓。

可看張義的樣子似乎已經鐵了心不再回答我任何問題。

就在我忍不住要衝他發火的時候,突然這小子長歎了一聲,看著頭頂上的天說:“我不甘心,為什麽從小到大我都不能像別的孩子一樣開心玩耍,而是整天藏在陰暗的角落裏,為什麽你會被他那麽重視,到最後這些事一定要由你去完成,一切都是命,難道就因為你是後天陽命,所以我就隻能是個影子,直到現在還不能正大光明地出現在你們麵前,為什麽!”

我和黃姑子看著欲哭無淚的張義,不知道說什麽好,看來張寶這些年對他並不好,所以讓這個剛剛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心理上產生了極大的問題,就在我倆有些可憐他的時候,突然張義一腳踹在我的肚子上,把我踹飛了出去。

同時這家夥用頭狠狠地向後砸了一下,正砸在黃姑子的鼻子上,黃姑子眼前一黑,鬆了手!

“張義!你跑不掉!”我已經站了起來,攔住了他的去路,隻見張義冷笑一聲,大聲喊道:“我不甘心,我絕不甘心!為什麽不管我的生死,你為什麽拋棄我!”

喊完以後,張義突然從懸崖上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