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7
T 2
第二天一早，他們就來到了漢斯-瓦杜茲實驗基地，漢斯先生將他們送到了EIPU6。他們走出飛船，見到了EIPU6的漢斯先生，並發現這裏的漢斯-瓦杜茲實驗室與EIPU9在細節處略有不同。
“你們怎麽來了？”漢斯先生見到他們幾人，有些驚訝，畢竟隔了那麽長時間，突然又見麵，總會有些措手不及。他就像老友重逢一樣，上前一一擁抱了他們。
“漢斯先生，羅成還在你那裏嗎？”艾琳娜問道。
“還在，電腦人是非常特殊的生命體，他們的生命是靠智能芯片植入到大腦裏控製的，所以即便用勾魂使者將電腦人體內的靈魂給抽走，電腦人仍然可以按照電腦芯片的程序繼續工作。我們已經破解了量子網絡的秘密。”
“那該怎麽做？”肖恩問道。
“他們所掌握的技術，仍舊高過我們。”漢斯先生說道，“他們可以利用量子網絡技術，在兩個人之間建立量子網絡，從理論上說，他們之間無論相隔多遠，都可以互相通信，甚至是在不同的宇宙中。但我們做不到，我們研究羅成腦內的芯片，所發射的信號無法穿越不同宇宙，因此我們還無法連接其他宇宙裏的潛行者的大腦，更無法侵入他們的超級電腦。”
“也就是說，隻有到潛行者的老巢所在的宇宙，才能入侵他們的電腦。”肖恩說道。
陳羽拿出了那份表格，說道：“真正的電腦人，極有可能就是這張暗殺名單上的這些人，我想他們極有可能在EIPU7。”
“不是EIPU3嗎？”漢斯先生問道。
“不，這是狡兔三窟的鬼把戲而已。”陳羽說道，“因為EIPU7是各個宇宙當中最古怪的一個，第一，那裏的南桐城城的各個樓房頂端設有方尖碑，從中央的摩天大樓望過去，這些方尖碑組成了一個共有八十一格的數獨圖案。第二，那裏的空間總是混**錯，在荷蘭能看見蜂鳥，在俄羅斯，飛機的降落與爬升難以分辨。第三，我的這一張表格列出來了，EIPU7的疑點最多，你看了就知道了。”
漢斯先生拿過陳羽列出的那張表格，仔細對照了一下，說道：“看起來的確如此。也就是說，你大致可以確定潛行者組織的老巢就在EIPU7，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需要把羅成帶到那裏去了。”
“對，那接下來我們該怎麽做？”王騰問道。
“看起來隻有把羅成送到EIPU7那裏的漢斯-瓦杜茲實驗基地，讓那裏的科學家來按照我們研究的方案，瓦解他們構建的量子網絡，入侵超級電腦。”漢斯先生說道。
“可是那裏的漢斯先生已經死了。”陳羽說道。
“怎麽回事？”
幾個人把此前在EIPU7裏發生的事情大致告訴了這裏的漢斯先生。漢斯先生說道：“有個辦法，既然你說那裏的實驗基地在你們逃離了之後，啟動了自毀程序，那你們就回到實驗基地啟動自毀程序之前，那時的你們逃走之後，這樣的話，不會影響到你們後來的曆史軌跡。”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們幾個人肯定辦不到，必須要有一支精銳部隊跟我們去才行。”王騰說道。
“好，這件事我來安排，你把當時發生的時間告訴我，我幫你們找到一個合適的時空切入點。”漢斯先生說道。
“我們當時是2068年1月4日，現在是2068年6月8日。”艾琳娜說道，“也就是說，如果我們今天就出發，我們大概需要在蟲洞裏穿越十天半的時間。”
“是的，而且一定要卡在那時的你們已經離開了之後。今天你們肯定是走不了的，這幾天我得安排人馬和你們一起去EIPU7。”漢斯先生說道，“你們也正好準備一下吧，這次如果我們猜中了，就能一舉搗毀潛行者的老巢。”
“嗯，不過我們這次去，不僅僅是為了破解他們的量子網絡，還得算出那裏南桐城城的數獨，如果艾琳娜的推理沒有錯，我想我們就能進入上帝的辦公室。”陳羽問道。
“你能完全確定嗎？”
“不能”
“不確定？”
“是的，就好像我們到現在也沒有確鑿的證據證明潛行者組織的老巢就在EIPU7，就好像我列出這張表格，推論出江天佐可能是潛行者組織內部一個重要的核心人物，這些都沒有確鑿的證據。說實話，我從來沒有破過這麽不確定的案子。”陳羽說道，“不過這就是量子力學，我們生活在一個量子的世界裏，你能告訴我什麽是確定的嗎？就連死人也可以在重設的時間線內重新生活。”
漢斯先生笑了起來，說道：“你說得很對！那如果你們真的去了那個所謂的‘上帝的辦公室’，然後你們會怎麽辦？”
“隨機應變。”陳羽說道。
“很好，這幾天你們在這裏把身體養好，做好準備。”
這些天，他們就安心地在瓦杜茲這裏生活。列支敦士登是個世外桃源，在暴風雨來臨之前，他們暫時過著一種舒適的理想生活。陳羽在這幾天時常會回想他們這一路所經之事，雖然這一切都錯亂了，但他還是感覺到自己的時間並沒有變，即便在蟲洞裏，即便是倒轉時空，他體內的時間並不會有什麽變化，他能夠感覺到自己體內的歲月在流逝，與外界並無太大關係。
他不再去想莉迪亞，也不再去想別的，隻是在靜靜地反觀自己，他突然感覺到一切的寧靜是來自內心，當他不再去思考外界的時候，他獲得了這樣的體驗。他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一如大師，那種寧靜幾乎與周圍的萬物融為一體。
之前，他的生活節奏太快太雜，各種人與各種事情在短時間內紛至遝來。眼下，在漢斯先生尚未準備好之前，他放慢了腳步，這個時候，他感覺到內心的時間也變慢了，就好像是溪水那樣潺潺流淌，又好似空中的雲，讓他體會到了雋永的生命應該是什麽樣子。
他心裏有一個願望，但是他也有些擔心，如果一旦重置時間線，那麽在另一條時間線裏生活的他，一定會忘了眼前所想的一切。但是後來他又想起了一如大師，如果他一心希望能過上一種緩慢雋永的生活，那麽即便是去了另一條時間線上，他也能感知到這已經消逝的願望。
不過在這之前他必須還要經曆一場暴風雨。七日之後，漢斯先生為他們準備好了一支精銳部隊，一共有兩百個人，每個人都和王騰一樣是特種兵。他們的裝備分別是三十架阿帕奇武裝直升機，這種阿帕奇武裝直升機是最先進的一款，被稱為“托爾之怒”，通體呈灰綠色，可以釋放出威力巨大的激光武器，瞬間便可將目標化作灰燼。除此之外，其中一架直升機裏還放有一枚中子彈，隻在危急關頭使用。陳羽他們五人也被安排在其中一架直升機裏，當他們看見這些直升機時，總覺得有些眼熟。
2068年6月15日，他們即將回到2068年1月4日的EIPU7，他們將要在蟲洞裏穿越12天，這樣他們可以提前抵達，然後做好準備。這一次他們不能再乘坐一般的飛船了，整個漢斯-瓦杜茲實驗基地也終於開啟了其中最大的一間實驗室，比整座胡夫金字塔還要大一倍，這間實驗室一直藏於地下，隱秘至極。
當他們抵達位於地下的這間實驗室時，看見那兩百個人以及身後的三十架阿帕奇武裝直升機已蓄勢待發，這陣勢讓他們都振奮不已。
漢斯先生站在旁邊，說道：“這幾天我想你們都有所準備了，我就不多說什麽了，祝你們好運！”
“羅成呢？”陳羽問道。
“待會兒你們到航母裏，其中有一間專門研究量子網絡的實驗室，羅成就在裏麵，包括所有的研究報告。”
幾個人深吸一口氣，這也許是條不歸路，因為他們連中子彈都帶了，生怕會出意外。他們上了直升機，王騰在這幾天時間裏已經完全掌握了駕駛這種新型的直升機的方法。其餘的那兩百人也分別上了那三十架直升機。
“這一次我們將要開啟一個巨大的蟲洞，你們所駕駛的這種直升機，本身就具備了一定的防輻射的能力，但是為了保險起見，你們將乘坐一艘小型航母，這艘航母可以抵禦高強度的輻射。”漢斯先生說完，讓旁邊的一位科學家啟動了一項程序。這時，整座實驗室的地麵開始下沉，逐漸降落到了一艘巨大的鐵盒子裏，這個鐵盒子就是一艘小型航母，上方開口逐漸閉合，他們進入了航母內部，被完全封閉在其中。
接下來，漢斯先生和一組科學家離開了這間實驗室，並關上了門。接著，他們開啟了有史以來最大的蟲洞。實驗室內，整艘航母瞬間就被這個巨大的蟲洞吸入，接著，蟲洞的入口封閉了，他們要朝著另一端航行12天。
“我們已經進入蟲洞了，而且這艘航母的運行也已經穩定，我們可以出來了。”肖恩說道。
幾個人下了直升機，站在巨大的航母艙室之內。其他直升機裏的特種兵有的也走了出來。
“漢斯先生人不錯，就是給我們準備的食物有些糟糕。”肖恩說道。
“這個時候了，你還有心思抱怨這種小事情。”艾琳娜說道，“你有什麽計劃嗎？我知道你的鬼點子一向很多！”
“就像偵探先生說的，見機行事。”肖恩說道，“我倒是想去看看羅成，這裏的實驗室在哪兒？”
“應該就是那間。”艾琳娜指著艙室內的一個角落，那裏有一扇小門。幾個人繞過了周圍的直升機，走到那扇小門前。他們推門進去，這裏果然是一間實驗室，放有各種儀器和電腦，桌子上還堆放著一些文件，上麵密密麻麻地用德語寫著關於量子網絡的研究報告。
至於羅成，他的身體根本不在這裏，隻留下他的頭，猛地看過去有些血腥。但是上麵並沒有血跡，脖頸處也被金屬套封死了。羅成的後腦處有一個開口，他們能清楚地看見裏麵的腦組織裏鑲嵌著一個約三厘米見方的銀色芯片，這就是電腦人被植入的芯片，用於代替靈魂，並且可以構建量子網絡。
“看起來漢斯先生他們也研究出了不少東西。”陳羽說道。
“從理論上說，即便在不同的宇宙，量子網絡也可以連接起來。如果漢斯先生能研究跨越不同宇宙的量子網絡，我們就不必冒這個風險了。”李耀傑說道。
在這12天當中，他們也沒有製訂出什麽具體的計劃，更多的時間是在飛機裏打撲克。當這12天過去了之後，他們隻感到整艘航母有些搖晃，朝著窗外一望，這艘航母此刻已經落在了一座島嶼之上，周圍都是海。他們打開頂部艙門，看著外麵的天空，此刻東方天空隻微微泛白，西方依舊是一片黑暗，海風在他們的頭頂上吹拂。
李耀傑打開電腦，找到了他們當前所在的位置，是在地中海上的一座島嶼之上。他們記得之前他們冒著生命危險逃離EIPU7，大約是在七點鍾。
一上午的時間，他們準備就緒，到了下午，他們終於開始了行動。二十五架阿帕奇武裝直升機浩浩****朝列支敦士登飛去，從這裏飛往列支敦士登隻需要很短的時間。另外五架直升機在上午就出發了，此刻正在飛往南桐城城的路上，其中一架直升機裏坐著的正是陳羽他們五個人。
“漢斯先生說這飛機能連續飛二十個小時，希望不要中途掉鏈子。”王騰說道，“我以前在軍隊裏開過直升機，說實話，那真是個糟糕的回憶，因為飛到中途，螺旋槳被打斷了，我隻能是跳傘逃命。”
“我們這會兒差不多是在中東地區了，我能看見下麵的沙漠，看起來應該是沙特。”肖恩說道，“這飛機就和之前我們坐的幽靈潛艇一樣，可以隱形，躲避雷達追蹤，這倒是不錯，省得麻煩。”
王騰駕駛直升機一路向東，其餘四架直升機緊跟在兩側。途中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隻看見太陽逐漸偏西，他們越是往東，天色變化就越快。
當他們飛入中國境內的時候，陳羽要求王騰降低飛行高度，他們能在飛機上看見下方的景象——正常的或錯亂的景象。他們越來越靠近東方，夕陽斜照在他們身後。直升機上的定位儀顯示，他們即將進入南桐城城內。
這時，他們看見了下方的街道上發生了一幕驚險的追車場景。他們五個人在這一刻突然想起了當初他們在這裏開著吉普車，擺脫潛行者追殺的場景。他們又仔細一看，下方的街道上的確有一輛吉普車，就是他們當初開的那輛！
“他們就是我們！是過去的我們！”陳羽說道，“我懂了，上次我們在這裏，就是被未來的我們救下來的，也就是現在的我們！這是一個環！”
幾個人在這一刻恍然大悟。王騰此刻好像是鬼使神差一般，再一次降低了飛行高度，旋翼產生的旋風瞬間將地麵上的塵土揚了起來。他開動了激光炮的按鈕，隻見飛機下方的炮口內射出一道激光，順著地麵劃過去，吉普車後麵的一輛車在瞬間被切割成兩半，燒成了灰燼。
接著，王騰又連續發射激光炮，將周圍的幾輛追趕吉普車的車子盡數燒毀，裏麵的人也在瞬間被蒸發成一股氣體。他們救了過去的自己。陳羽這個時候，拿出了紙筆，準備寫一張字條丟下去。
“等一下，你如果寫別的字會怎麽樣？”肖恩問道。
然而此刻的陳羽也竟然像著了魔一樣，迅速地在紙上寫下了：“去EIPU9的南桐城城，找到史密斯·裏夫斯的家。”這行字。
“慢著！你不打算試試看寫別的內容嗎？”肖恩再次問道。
艾琳娜在旁邊找到了一個裝有一捆電線的鐵盒子，她拿出那一捆電線，把鐵盒子遞給了陳羽。陳羽原本還想在紙條上再寫點兒什麽，但是他最終還是把已經寫好的紙條塞進了鐵盒子裏，從窗口處丟了下去。
“走！”
王騰駕駛飛機，繼續朝著東麵那座摩天大樓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