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3

老房子

倒計時213天。

他們花了三天時間,終於越過中國邊境,到了南桐城城。他們在南桐城城補辦了一些手續,這才沒有被阻攔。直升機原路返回,留下他們五個人繼續調查潛行者。

這裏的南桐城城看起來並沒有什麽特殊的地方,但是陳羽卻感到似曾相識,這種相似的感覺不是表麵的景色,而是源於內在的氣息,他總感覺自己曾經來到過這裏。這座南桐城城裏有一些老式的建築,也有摩登地區,總之這裏看起來並不顯得那麽特殊。曾在EIPU7中見過錯亂荒誕的景象的他們,眼前這座看起來普普通通的城市反而讓他們覺得有些不真實。

當晚,他們找到了一家賓館,李耀傑通過在網上搜索,最終把這位史密斯·裏夫斯在南桐城的老家地址給找了出來,他們準備入夜再去。

這時,陳羽的頭突然又疼了起來,胃裏一陣翻騰,他連忙扶著牆,踉蹌地進了廁所,大口嘔吐。其他四人紛紛圍了過去,艾琳娜第一個上前扶起陳羽,絲毫沒有嫌他髒。她遞給陳羽一疊衛生紙,並問道:“你今天吃藥了嗎?”

陳羽此刻不僅僅感到頭疼惡心,他的食道和咽喉被嘔吐物腐蝕,一陣陣刺痛灼燒感讓他難以開口說話。艾琳娜立馬給陳羽倒了一杯水,陳羽拿過來之後,先喝了一大口,在嘴裏漱了一遍,吐了出來,接著三兩口就把整整一杯水給喝下了,這才感覺到被腐蝕的咽喉和食道又被清洗了一遍,才稍稍緩和過來。

“我中午吃的藥,看來這藥還是沒辦法完全擋住體內的輻射。”陳羽低聲說道。

艾琳娜攙扶著陳羽到床邊,讓他躺在**。陳羽喉嚨還有些刺癢,咳嗽了幾聲。他麵無血色,渾身癱軟無力,感覺自己的手和腳都止不住地在顫抖,他試圖去拿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卻抬不起胳膊。

“看來今晚的行動得取消了。”陳羽無力地說道。

“不,我的朋友,我們體內都受到了輻射,眼前的情況看起來越拖下去會越糟糕,所以今晚我們就得行動,隻不過你得留下來休息。”肖恩說道。

“不,這不行!”陳羽說完,又是一陣咳嗽。

“朋友,不要以為沒有你,我們就查不出東西。”肖恩說道。

陳羽仍然想堅持,但他卻使不上半分力氣。

肖恩看了陳羽如此狀態,歎了口氣,說道:“艾琳娜,你留下來照顧他,我們去調查這個史密斯·裏夫斯的老家。”

艾琳娜起初有些猶豫,但隨後就答應了。

李耀傑這時說道:“艾琳娜,你跟我去,讓王騰來照顧陳羽。”

艾琳娜擺了擺手,說道:“不,還是我留下,你們去就行了。”

李耀傑的臉色變得陰沉起來,但他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麽,隻是用一種陰冷中透著憤怒的眼神看了一眼陳羽。陳羽很清楚李耀傑在想什麽,他隻能用咳嗽遮掩過去。

“老兄,要不你再吃一片那個藥?”王騰說道。

“不用,我現在已經比剛才好一些了。”陳羽說道。

“那你就在這裏休息。”王騰說著,拍了拍陳羽的肩膀。

“李耀傑、王騰,咱們走吧。”肖恩說道,“這裏交給艾琳娜,她是女孩兒,照顧人比咱們要細心。”

他們離開了賓館,前往史密斯·裏夫斯的老家。陳羽對自己無力參與行動感到懊惱,因為最後一步,他竟然無緣得見,隻能躺在**,然而他這會兒連生氣的力氣都沒有了。

“你就別多想了,他們會找到線索的。”艾琳娜安慰他道,她就坐在他床邊,不像幹練的特工,更像個賢惠的妻子。

“其實你可以去的,我一個人躺在這裏不會有什麽事。”陳羽說道。

艾琳娜搖搖頭,說道:“你連下床都困難,他們不到明天早晨是回不來的。你這會兒真的感覺好些了嗎?”

“好一點點。”陳羽說道,“還是有點兒惡心,頭很疼,但最起碼不會像剛才那樣嘔吐了。”

艾琳娜說道:“那你早點兒睡吧,睡著了應該會好一些。你的情況有可能是倒時差引起的。”

“我這會兒不想睡,頭疼得也睡不著。”陳羽說道。

“來,喝點兒水。”艾琳娜又給陳羽倒了杯水,陳羽抿了一小口,說道:“今晚得麻煩你了。”

艾琳娜擺了擺手,微笑道:“沒什麽,你這幾天睡得怎麽樣?”

“這幾天太累了,想想看我們從EIPU6一直到這裏,加起來也沒有多長時間,但感覺就好像已經過了很多年一樣。”陳羽說道,“你也有同感吧?”

艾琳娜點點頭:“你還是靠在枕頭上,如果平躺的話,有可能還會反酸。”說著,她又拿了兩個枕頭疊加在一起,扶著陳羽讓他靠在上麵。

艾琳娜走到陽台,看著夜深人靜的南桐城,隨後關上了窗子,拉上了窗簾,整個房間便都被柔和的橘黃色燈光所覆蓋了。她走到陳羽身邊,坐在對麵的椅子上,有些慵懶地靠在那裏。

“你剛才決定留下來照顧我,李耀傑看起來臉色很陰沉。”陳羽說道。

艾琳娜長歎了一口氣,說道:“現在告訴你也沒關係,我和他之間是有些矛盾。因為我曾經愛過一個人。”艾琳娜說到這裏的時候,神情也漸漸黯淡下來。

“怎麽回事?”陳羽問道。

“在我認識李耀傑之前,我與那個人就已經認識了,我和他相愛,並且很快就訂婚了。不過到了後來,他因為工作的原因去了非洲,我們沒辦法維持下去,不得已分手了。後來,我認識了李耀傑,他少言寡語,但很有能力,我很欣賞他,於是我就和他在一起了。但即便我和李耀傑在一起,有時候我還是會忍不住想起那個人。”

“這麽聽起來,也和很多人一樣。”陳羽說道。

“沒錯,但是自從我和李耀傑接到了陳教授的這個任務時——那時候你應該在蟲洞裏,我聽陳教授說的——我們首先去了EIPU3,然後就發生了那件非常可怕的事情。”艾琳娜說道。

“什麽?”

艾琳娜停頓了片刻,深吸了一口氣,她仍然不太願意去麵對這件事,但是又有一種想對陳羽說的欲望。她猶豫了大約半分鍾,陳羽沒有說話,就在一旁靜靜地等。又過了一會兒,艾琳娜終於開口說道:“我們到了EIPU3的時候,除了查案,李耀傑還找到了EIPU3的我,那裏的我已經結婚了,丈夫並不是李耀傑。”

“是他?”

“沒錯。”艾琳娜說道,“另一個我和另一個他結婚了。李耀傑心裏其實並不好受,他認為我心裏仍然放不下之前的感情。不過他也沒有做什麽,我們主要目的還是調查潛行者。我和李耀傑一起查案,結果查到一半時,被潛行者發現了,他們派殺手想要暗中殺死我們,我們隻能想盡一切辦法逃脫潛行者的追殺。但是他們部署得非常周密,最終把我們困住了。”

“你們怎麽逃脫的?”陳羽問道。

艾琳娜閉上了眼睛,她回憶起了最不願意回憶的事情。陳羽沒有打擾她,隻是在一旁耐心地等著她說下去。

最終,艾琳娜說道:“李耀傑想了一個辦法,他把敵人引到了另一個我的家裏,那個我和丈夫單獨住在一起。”

陳羽心頭一驚,已約略猜出了將要發生的事情。

“當時沒有辦法,我們隨時都有生命危險,你要知道在EIPU3,大部分都是右派分子,那些潛行者即便明目張膽地去殺一個從別的宇宙裏來的人,也很難受到什麽刑罰。李耀傑用了這樣的辦法,讓另一個我和她的丈夫做了替死鬼,這才保住了我們。”艾琳娜說道,“當時具體的情形我不想描述,不過有一點不得不承認,如果不是李耀傑,那麽也許死的就是此刻在你眼前的我。”

“我想潛行者後來還是發現你們並沒有死。”陳羽說道。

“對,因為死的人當中沒有李耀傑,他們很快就查出來了,所幸那時我們已經離開EIPU3了。”艾琳娜說道。

“你和李耀傑之間的問題,我想是因為你懷疑他這麽做是有一點兒私心。”陳羽說道。

“對,但是他也的確救了我。”艾琳娜說道,“算了,還是不提了,很多事情都說不清楚。”

陳羽沉默片刻,說道:“其實你也不用在意這些,等到任務完成,時間線就會被重新設定,那時候你所說的事情自然也就從未發生過了,也許到那時咱們之間彼此誰也不認識誰。”

陳羽的話雖有道理,但艾琳娜對此還是心存疑慮,她懷疑人的本性是否會因為時間線的重置而發生改變,在她看來,時空與人性的相互作用並沒有這麽簡單。

“莉迪亞是個什麽樣的人?”艾琳娜問道。

“她很漂亮,也很可愛。她的左眼是綠色,右眼是棕色。”陳羽說道,“雖然我記不起我們初識的情景,但我肯定第一次見到她時,一定被她的眼睛給迷住了。”

“除了你們的初識,你能記得什麽?”艾琳娜問道。

“有很多,比如我們曾經去塔希提群島遊玩兒,結果我們都變黑了。”陳羽說道,“這些事我還能記得,但她有的時候的確有些怪。”

“比如呢?”

“她有時候會深夜用電腦和別人交談,當然,我說的不是那種,而是她經常會在紙上畫一些古怪的圖案,有點兒像某個古代文明的遺跡。其實現在想起來,她的確藏有秘密。”陳羽說道。

“你沒問她的來曆嗎?”艾琳娜問道。

“我隻問過一次,她含含糊糊的,當時我也沒太在意,我心想英國人重視隱私,所以也就沒多問。”陳羽說道。

“看來你注定要成為時空安全局的探員,也注定會和我們碰麵,我想你也最終注定會在上帝的辦公室裏見到莉迪亞。”

“看來你還是相信命運了。”陳羽問道。

“也許吧,”艾琳娜說道,“也許我們每個人內心都有兩麵,一種是總覺得會有變數,另一種就是覺得一切變數也都早已注定。”

“我曾經遇到過一個老和尚,在不同的宇宙裏遇到過他兩次,他都認識我,兩次見麵,他都讓我不要放下執著,而是跟隨自己的心。”陳羽說道。

“是修道士嗎?”

“不,是佛教的和尚。”陳羽說道,“因為佛教說要放下執著,但是他卻讓我執著下去,也許他和莉迪亞一樣,也早已料到了即將發生的一切。”

她撇了撇嘴,說道:“我不太懂佛教,隻是在德國見到過一個德國和尚。”

“我好像有點兒餓了。”

“這裏有半塊麵包,你吃兩口,然後早點兒睡。”艾琳娜說道。

倒計時212天。

第二天上午八點半,陳羽漸離了夢境,蒙矓醒來,睡眼依舊惺忪。隱約之間,他看見肖恩和王騰坐在他旁邊。

“老兄,你昨晚怎麽樣了?”王騰問道。

陳羽依舊有些無力,但是他已經能抬起手來,揉揉自己的眼睛,說道:“比昨晚好些,你們呢?查到什麽了嗎?”

“說實在的,昨晚你和艾琳娜沒和我們一起去那棟老房子,真是可惜了。”肖恩說道,“昨晚的經曆非常有趣,比我們之前的任何一次冒險都要有趣。”

“哦?昨晚發生了什麽?”

“先不說這個,我們找到了一幅畫,名叫《受胎告知》。”肖恩說道。

“誰畫的?安傑利科?”

“不,是達·芬奇的《受胎告知》。”肖恩說道,“這幅畫就是在史密斯·裏夫斯的家裏找到的。”

“然後呢?”

“隻有這一個線索。”王騰說道,“不過我們都認為你能破解這幅畫的秘密。”

“你們找了一個晚上,就找到這麽一條線索?”陳羽有些惱火。

“嘿!老兄,你別激動,如果你去了,也隻能找到這幅畫。”王騰說道。

“但你們怎麽就知道這幅畫是線索呢?”陳羽反問道。

“因為這幅畫藏在一個暗格裏。史密斯·裏夫斯住在一個老房子裏,在他離開南桐城之前,整座屋子都空了。我們不知道是別人搬空了他家,還是他自己在離開之前清空的,但我們可以推論,如果是別人搬空了他的家,除了庸俗的為了金銀財寶之外,必然是想要在他家裏找到某樣東西。如果是他自己清空,無非也是兩個理由,第一是變賣家產,第二就是想要掩人耳目,隱藏些什麽。可是他唯獨把這幅《受胎告知》留在老房子的一個暗格裏,這個暗格很難被人發現,是在其中一間臥室的房頂上,李耀傑也是因為臥室的吊燈後麵有一道很細的縫,才找到的這個暗格。”肖恩說道,“偵探先生,你好好想想,如果這幅畫隻是普通的一幅畫,怎麽可能被藏在這麽隱蔽的地方呢?”

“那也許是因為這幅畫是真跡。”陳羽說道。

“這是不可能的,因為這幅畫比原作要小很多,很顯然是別人仿畫的,也許就是史密斯·裏夫斯自己仿的。”肖恩說道。

“老兄,你就對我們那麽沒有信心嗎?我們可是花了一個晚上的時間才找到這幅畫的。”王騰說道。

“如果是真跡,我倒是知道其中的奧秘,我想EIPU9裏的達·芬奇也應該和我們那裏的差不多。科學家曾經發現,達·芬奇的這幅畫是有蹊蹺的,我們這樣直接去看,看不出什麽,但是如果在X射線的照射之下,圖畫中的加百列天使就消失了。因為這幅畫是達·芬奇和他的老師韋羅基奧一起完成的,韋羅基奧畫了其他部分,達·芬奇畫出了天使。原因就是達·芬奇用了不含鉛的顏料。”陳羽說道,“這幅畫既然不是真跡,也許它並沒有特意用不含鉛的顏料來畫。”

“你猜錯了,這幅畫的手法和達·芬奇的原作一模一樣。”肖恩說道,“我們昨夜去了一家醫院,請醫生幫我們給這幅畫拍了X光,用機器掃描了一下,加百列消失了,但是在加百列消失的地方,隱藏了一串密碼。”

“什麽密碼?”陳羽說道。

王騰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張字條,遞給了陳羽,陳羽看了之後,在這一瞬間,他因為興奮而感到自己的身體完全康複了,因為這是一串DNA序列。他連忙從掛在旁邊的外衣口袋裏找到了他所羅列的那張表,他仔細看了上麵每個人的DNA序列。雖然DNA是很複雜的東西,但是陳羽對照著每一個環節,結果發現,江天佐的DNA序列和史密斯·裏夫斯隱藏在畫中的DNA序列完全一樣。很顯然,雖然不知道什麽原因,這個史密斯·裏夫斯和江天佐長得並不一樣,但他留下的DNA和江天佐的DNA完全一樣。

“對了,這幅畫的背後還寫了一行字,是‘撒旦的信使加百列’。”王騰說道。

“這是什麽意思?”陳羽愣了一下。

“我們也沒弄清楚,不過告訴你一下,說不定會有發現。”王騰回答。

陳羽想了幾秒鍾,突然高聲說道:“我知道了!”

幾個人都為之一驚,一直在門外的艾琳娜和李耀傑也來到了屋內。艾琳娜見陳羽的臉上透著興奮,手裏拿著那張表格,她問道:“怎麽回事?你知道什麽了?”

“我之前就來過這裏!”陳羽說道,“在很多年前,我和EIPU1的張天華就來過這裏,那個時候陳哲教授在做關於時空穿越的實驗,我和張天華坐飛船來到的地方就是這裏。那個時候就是為了調查無頭命案,但沒想到去了別的宇宙裏。”

“你怎麽知道?”

“《受胎告知》裏的秘密就是證據!”陳羽說道,“剛才王騰把他們得到的隱藏在《受胎告知》這幅畫裏的DNA序列給了我,我對照了一下,這個DNA序列和江天佐的DNA序列一模一樣!”

“江天佐?”

“是的,這個史密斯·裏夫斯就是江天佐!”陳羽說道,“誰能記得另一個人的DNA序列?如果說血型、生日都有可能相同,但DNA是很複雜的,而且獨一無二。大多數人連自己的DNA序列都不知道,而這個史密斯·裏夫斯留下這個DNA的信息,很顯然就是他自己的!史密斯·裏夫斯就是江天佐!”

說著,陳羽把他列出來的表格展開,給他們幾個人看,表格如下:

EIPU1:江天佐(羅成)、拉爾夫·克萊(羅成)、羅成(拉爾夫·克萊)。

EIPU4:史密斯·裏夫斯(羅成)、羅成(紮伊采夫)、紮伊采夫(羅成)。

EIPU6:紮伊采夫(拉爾夫·克萊)、江天佐(拉爾夫·克萊)、拉爾夫·克萊(紮伊采夫)。

EIPU7:迭戈·德弗瑞、紮伊采夫、拉爾夫·克萊、羅成、穆斯法塔·阿克約爾、永野良。

EIPU9:史密斯·裏夫斯、穆罕默德·阿克約爾=穆斯法塔·阿克約爾(永野良)、永野良(穆罕默德·阿克約爾)。

EIPU12:拉爾夫·克萊(永野良)、永野良(拉爾夫·克萊)、江天佐(永野良)。

“括號裏的都是殺人者,括號外的都是被殺者。你們對照一下DNA序列。”陳羽說道。

他們仔細看了一遍,果如陳羽所言。

陳羽又說道:“那個時候我和張天華穿越蟲洞,回到了2046年五月底,那時我們還不知道平行宇宙,我們為了調查在EIPU1裏發生的一件無頭命案,也就是那裏的江天佐莫名被殺的案子,結果那時候我們無意中來到了EIPU9,找到江天佐的家,也就是史密斯·裏夫斯的家,應該就是你們三個人昨晚去的那個地方。一開始我們躲在暗處,等待著凶手的出現,但是那個凶手一直都沒有出現。之後我去見了一如法師,他是一個得道高僧,他說我既然知道可能要發生的事情,就不能袖手旁觀,應該有一顆慈悲心,所以我和張天華在返回之前,我又去了這個史密斯·裏夫斯的家裏,那個時候他就叫江天佐,我把我的擔憂以及這件案子的大致情形告訴了他,希望他能夠逃過一劫。”

“你是說,因為一個和尚的勸告,你在那個時候就已經改變了這裏的曆史走向,所以史密斯·裏夫斯後來不知用什麽方法改變了樣貌,還改變了自己的名字,以及各種檔案信息,然後失蹤,但他很可能還活著。”肖恩說道。

“等一下!”艾琳娜說道,“你的推論看起來很有道理,但並不能完全確定史密斯·裏夫斯就是江天佐,或者他得到了江天佐的DNA信息,這並不難,比如隻要搜集到江天佐的一根頭發就可以了。”

“但如果是這樣,他留下這個DNA信息的目的是什麽?”

“他可能為了轉移我們的視線。最重要的是,你怎麽知道當時你和那個張天華去的地方,是EIPU9?你說的都隻是你的感覺而已,如果你能證明這一點,那就能證明史密斯·裏夫斯就是江天佐。”艾琳娜問道。

艾琳娜的話看起來有些多此一舉,但她提的問題很嚴謹,因為所有的推論雖然都指向江天佐就是史密斯·裏夫斯,可仍舊是缺少一個最有力的證據。他已經看見了答案,但還差最後一步。

“那幅畫呢?”陳羽問道。

“我們給送回去了。”王騰說道。

“可惜,當年江天佐家的地址我給忘了,否則和你們昨晚去的地址一核對就沒問題了。”陳羽有些無奈地說道。

肖恩坐在旁邊,打了個哈欠,說道:“忙了一晚,也得讓我們好好休息了。剛才我還在擔心我們這樣熬了一整夜,會搞得我們三人也像陳羽一樣又是嘔吐又是虛脫的。”

“我剛上了個廁所,馬桶裏還有你昨晚吐的印子沒被衝掉。”王騰說道,“看來我得吃藥了,我可不想突然發病。”說著,王騰將今天的藥吃了。

陳羽聽了王騰這句話,仿佛遭醍醐灌頂,他突然想到了當年的一個細節。他問道:“對了!你們昨晚去的時候,有沒有發現他家門旁邊的牆上有一些紅色的油漆印?”

“誰會在意這個?”王騰說道。

李耀傑說道:“牆上沒有,應該是被重新刷過了,但牆角那裏是有的。我記得牆角那裏有三道油漆印,就像是一個漢字‘川’。”

“史密斯·裏夫斯就是江天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