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2
線 索
十二天後，王騰打了個電話給陳羽，告訴他已經找到了羅成，目前還沒有打草驚蛇。
陳羽放下電話，就按照王騰給的地址，來到了約定好的地方。這是一片非常普通的居民區，兩個人看著眼前一棟棟居民樓和兩邊種植的花草，絲毫想不出這裏會隱藏著潛行者組織裏的人。
“怎麽樣？”陳羽問道。
“你的本事挺大的，我以為潛行者組織裏的人很難找，但你還是幫我們找到了。”王騰說道。
“那個我呢？”
“他已經走了，你不用擔心斥力。”
“很好。”
“要知道現在警察幾乎都不去理睬這些案子，所以像你們這樣的私家偵探很有市場，而且你的確算比較優秀的，否則也無法幫我們找到那個凶手的下落。”
陳羽笑了笑，說道：“現在疑問有很多，那些警察難道僅僅是到各個地方去阻止暴亂嗎？如果很多地方人口在減少，怎麽會有這麽多暴亂？我覺得這裏的警察肯定還在做一些我們不知道的事情。”
王騰點點頭，說道：“很可能還是和潛行者有關。”
“先不說這個了，”陳羽說道，“既然已經找到了嫌疑人，那我們應該好好調查一下了。”
“是的，這裏看起來非常普通，所以反而沒什麽人會注意。”王騰說道，“那個陳羽並沒有驚動他，他應該還在這裏。”
“這樣，我們到晚上六點多鍾的時候去抓他。”陳羽說道。
“為什麽？”
“因為那時人群會比較密集，很多下班或放學的人回來，我們那時候進去不會引起懷疑。”陳羽說道，“實在不行，你就直接對著他的腿開一槍。也許我們也不必那麽謹慎，就像你說的，這兒的警察對於很多案子已經到了不理不睬的程度，這裏原本就是一片混亂。”
“但你說的還是有道理的，這樣會保險一點兒。我想也不是所有的警察都不管這些事情。”王騰說，“他家就住在3幢304室。”
“多普通的人家，竟然是個穿越不同平行宇宙的凶手，還極有可能是潛行者組織裏的人。”
“現在離晚上六點還有幾個小時，我知道這裏有一家餐館餛飩做得非常好，中午我們就去那家餐館吃一頓。”王騰說道。
“我剛剛好像看見了，就是在小區裏麵開的那家餛飩嗎？”陳羽問道。
“對，很不錯的。”王騰說道。
中午，兩個人就在這個小區裏的一家名叫“王家餛飩”的餐館裏吃飯。裏麵的老板是個中年人，他做餛飩時就像在耍雜技，能一次捧出十幾個大碗，嘩啦啦攤在桌麵上，將十幾個客人的不同要求一次記住，並有條不紊地放入不同佐料。陳羽和王騰兩個人排了大約半個小時的隊，才買到兩大碗餛飩。到最後，兩個人隻能坐在人滿為患的屋子裏吃了起來。
陳羽吃了一口，說道：“這餛飩的確不錯。”
“是，我以前來過，關鍵還便宜。”王騰說道，“他家的餛飩肉多，但是吃起來不膩，而且辣油特別香。他們家還做鴨血粉絲湯、牛肉鍋貼，不過最有名的還是餛飩。”
“的確。”陳羽說道，“不知道EIPU1裏有沒有，我以後如果能回去的話，也得去那裏嚐一嚐。”
王騰笑了起來，說道：“希望EIPU4裏也有，以前我在EIPU4的時候也沒在意，來到這裏才發現的。”
“也許在我們所處的宇宙裏，這裏賣的可能就是餃子或是比薩餅了。”
“有可能，量子力學的不確定原理。”王騰說道。
兩個人吃完之後，又在附近閑逛起來，他們暫時還不會走到3幢樓那裏，生怕羅成會注意到。
“還得等幾個小時。”王騰有些不耐煩。
“現在是下午，他可能還沒有回來。”陳羽說道，“我看前麵有幾個老頭兒在下象棋，要不我們過去看看？”
“不看，我可沒那個耐心，也看不懂。”王騰說道，“還是到處轉轉吧。”
“隨你。”陳羽說道，“對了，你把那個我的破案經過和我說一下。”
“那天我把這個羅成的資料給了他，他在電腦資料庫裏搜索了一下，就大致找到了這裏。”王騰說道，“前幾天羅成去了酒吧，那個你就暗中跟蹤，然後拿到了被他抓過的酒杯，獲取了指紋，對比之後，完全吻合。”
“這麽簡單？”陳羽有些驚訝。
“是的，就這麽簡單。”王騰說道，“我也沒有想到。”
“我記得在我們那裏當年關於拉爾夫·克萊和江天佐的死亡調查報告裏都說了凶手的目的除了殺人，還為了獲取某些秘密文件，你們那裏也是嗎？”
“也是，這些文件應該就是一些重大的科學成果。”王騰說道。
“這個羅成會是一個突破口，不過有另外一件事讓我感到不安。”
“什麽？”
“如果這個羅成是個潛行者，為什麽這麽輕易就被我們找到了？也許其中是個陷阱，或許潛行者就是用這樣的辦法，把所有調查這件事的人誘騙到一個陷阱裏，最終將他們一一除掉。”陳羽說道，“我們還得想個應對的辦法，否則連我們兩個人也會消失不見的。”
“但無論如何，我們現在既然有了這個線索，總不能什麽都不做吧。”王騰說道，“要不我們一見到他就直接開槍把他斃了！”
陳羽冷笑了一聲，說道：“很好，把他斃了，然後呢？然後你預備怎麽做？”
王騰聳聳肩。
“你先別吵，讓我好好想想。”陳羽說道。
陳羽走進了小區裏的一個小花園裏，坐在石凳上，靜靜沉思。他努力回憶每一個細節，雖然還無法得到一個整體性的明確答案，但他大致能確定其中暗藏蹊蹺。王騰剛才被陳羽諷刺，心裏有些不快，就在旁邊的大樹下走來走去，顯得有些焦躁不安。
過了一會兒，王騰忍不住問道：“怎麽樣了，想出什麽辦法了？”
“我有個辦法。”
“什麽辦法？”
“先去抓他，然後看情況再說。”
“廢話！”
陳羽說道：“如果我被抓住，我就把你出賣給他。”
王騰愕然，問道：“這叫什麽鬼辦法？”
“這是最好的辦法，然後我們就能抓到凶手了。”陳羽說道。
“這就是你平時查案的風格？真是活見鬼！”
第一天，他們並沒有貿然去抓捕羅成，而是到了第二天晚上六點，陳羽才獨自一人來到了羅成的家門前。在敲門之前，他自語道：“佛祖保佑我不要被一槍打死！”說完，他就敲了門。少頃，門打開了，陳羽看著門裏麵站著的那個人，約莫三十多歲。他看見陳羽，顯得有些警覺，先是仔細打量了一番，然後低聲問道：“你找誰？”
“請問你是羅成嗎？”陳羽問道。
那人聽了停頓了幾秒鍾，平靜地說道：“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請問你是否認識一個叫江天佐的人？”陳羽直奔主題。
那人瞟了一眼四周，低聲說道：“請進來說話。”
羅成將陳羽請進了屋內，並關上了房門。羅成臉上一直掛著微笑，說道：“想喝點什麽嗎？”
“不了，我隻是來問你這件事的，我懷疑是你殺害了江天佐。當然，不是這裏的江天佐，而是另一個宇宙當中的江天佐。”
“你想把我帶到你們的宇宙裏接受那裏的審判？”
“即便是穿越不同宇宙的犯罪，也不能逃脫法網。”陳羽說道，“如果你束手就擒，那麽我們都可以輕鬆一點兒。”
“隻怕沒有那麽容易。”羅成說道，“你覺得我剛才關上房門之後，你還能出得去嗎？”
“我認為可以。”陳羽說著，便一步上前，卻沒想到羅成也學過武藝，陳羽的八極拳終於派上用場，而羅成使的則是日本忍術。兩個人就在客廳裏打了個昏天黑地，最終，陳羽一招稍慢，被羅成製住，他被捆了起來。
羅成說道：“他們派的人是越來越沒用了，我本以為需要用到槍，沒想到空手就把你給製服了。”
陳羽全身被綁，蜷縮在牆角裏。羅成在他身上搜了一遍，說道：“你連一把刀都沒有，也敢來抓我？誰派你來的？”說著，他將槍口頂在了陳羽的太陽穴上。
無論陳羽心裏如何盤算，當冷冰冰的槍口頂在頭上時，他也無法忽視內心的恐懼。
“快說！”
“如果我說了，你能放了我嗎？”陳羽問道。
“放了你？我想這個可能性不大。不過可以這樣，你有兩種死法：第一種，我一槍把你給殺了，你沒什麽痛苦，整個過程會很快；第二種，我會把你慢慢折磨到死。隻要你告訴我誰派你來的，你就有資格選擇第一種死法。”羅成說道。
“不！不要！等一等！住手！”陳羽驚慌失措，雙瞳也變得比平時大了許多，他顫抖著說道，“如果你殺了我，你也活不長，因為我的上司會來殺你，你能對付得了我，但你肯定對付不了他！”
“你的上司在哪兒？”
“他就在這裏。”
“他叫什麽？”
“王騰。”
羅成笑了起來，說道：“王騰？那個逃犯！你是後來的吧？”
“沒錯，我是後來的，負責和王騰接頭。”陳羽說道，“你殺了我，就永遠也別想找到王騰了。你想想看，他能從你們手上逃走，他就能殺了你，就憑你能對付得了他嗎？”
羅成放下了槍，沉思了片刻，說道：“如果你能幫我找到這個王騰，或許我就能讓你活著。”
“好！好！我答應你！我帶你去，如果我說的話有半句假話，你可以立刻就殺了我！”
“你這麽輕易就答應我了？難不成是你在耍什麽花樣？”
“我被你抓了，槍就在你手裏，如果你不相信的話，那你可以一槍殺了我。”
羅成冷冷一笑，又把槍舉起來，頂著陳羽的額頭。
“不要！”陳羽驚叫起來。
羅成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說道：“你最好不要耍花樣。”
“晚上十點之後，一般那時候他才會回來。”
“在這之前他會去哪兒？”
“說不準。”陳羽說道。
羅成到裏屋準備了一下，陳羽仍舊被繩索綁著，躺在客廳的角落裏。等到晚上九點鍾的時候，羅成把陳羽身上的繩子解開，但他的雙手仍舊被繩索捆綁著。羅成讓陳羽把手背在後麵，他跟在陳羽身後，把手槍放在了褲兜裏，如此讓陳羽帶路，若有任何異動，他可以隨時一槍打死陳羽。
兩個人離開了小區，走在街上，陳羽手腕上的繩子被衣袖遮蓋了，羅成就緊跟在他身後，兩個人慢慢前行。羅成來到了車庫，把車子開了出來，他把陳羽的手反綁在靠背上，讓陳羽來指路。
羅成非常謹慎，一路上時常瞟向陳羽。他用一隻手操縱方向盤，另一隻手始終握著手槍，隨時準備應對任何突發狀況。這一路上陳羽沒有任何異動，從頭到尾都非常安靜。
終於，在陳羽的指引之下，他們到了目的地。
“就在這裏？”羅成問道。
“就在前麵的樓裏，4樓，403。”陳羽說道，“王騰就住在這裏。”
羅成說道：“帶我上去，如果我發現不對，你就死定了！”
陳羽緩慢地向前走著。當他走到三樓的時候，一腳邁空，摔了一跤，他雙手被綁，好不容易才爬了起來。羅成並沒有幫忙，而是將槍口對準他的後腦。
“對不起，光線有點兒暗，沒看清。”陳羽說著，小心翼翼地走到了四樓，說道，“到了，你去敲門。”說完，陳羽往後退了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