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盜洞
古時候的夜郎國應該是在貴州那一帶，距離這裏非常遠，能在這個地方發現與夜郎有關的東西，實屬罕見。夜郎國被消滅的時候，可能有夜郎人千裏迢迢遠走山東，來到這裏，最後在這裏修建了這麽一座古墓。當然，這些根本無從考究，但也並非沒有可能，也許仙墓傳說就是真的，畢竟能流傳一千多年，總不會是空穴來風吧。就像夜郎迷城的傳說一樣，巫官金跑到天坑那裏修造地下城池，要不是我們誤打誤撞，也許再過一千幾百年，也沒有人會發現。
似乎發現我的表情不對勁，赫連淼淼連忙問道：“你見過這東西？”
我也沒隱瞞，對她說道：“以前見過，這好像是夜郎時期的東西。”
赫連淼淼說道：“那麽說，這裏是夜郎時期的古墓？”
我搖搖頭道：“這個我也不敢確定，周圍都用空心磚圍了起來，唯獨這一麵牆體沒有，看起來好像倚山而建一樣，似乎有特別的用意。”
我一邊說，一邊走到青銅鬼頭底下，想仔細看清楚這個鬼東西。就在這時，身後突然傳來一個怪聲，是之前那個像蛤蟆叫的聲音。
我和赫連淼淼都被嚇了一跳，連忙轉身一看，然而身後什麽東西都沒有，手電筒所照的地方都沒有任何生物存在。怪了怪了，這叫聲是從哪裏傳來的？我走過去仔細察看了一遍，確實沒有發現任何能發出聲音的東西。
忽然，我一眼瞥見水潭的水好像動了一下，我立即看過去，隻見水麵出現了一圈細微的波紋，應該是有東西潛入了水裏。難道真的是隻蛤蟆在水潭裏發出聲音？我走回水潭邊，用工兵鏟在水裏攪了兩下，這一攪不要緊，卻把我們嚇個半死。隻見幾十隻長相怪異的生物突然從水裏冒出腦袋來，同時發出一種尖銳的蛤蟆叫聲。那東西的腦袋圓圓的，乳白色，上麵有兩隻紅色的眼睛凸出來，好像隨時都要掉下來的樣子，嘴巴一張一合，可以看見裏麵的牙齒鋒利無比，發出來的聲音很像蛤蟆，但相對要尖銳很多，有可能是變異的物種。不過它們也就叫了幾下，然後全部一起沉入水底消失不見了。
赫連淼淼驚恐道：“這是什麽怪物？”
我搖搖頭道：“還真沒見過。不過不管它們是什麽，隻要不攻擊我們就好，我們也沒必要去驚動它們。”
赫連淼淼點點頭道：“嗯，我們現在最重要的，是要找到出路。”
接下來，我們繼續在墓裏尋找出路。在主墓室的左邊，有一條墓道，墓道不是很深，也沒有設置什麽機關。在墓道的盡頭有一扇巨大石門，但石門似乎已經被人破壞，倒塌在地，露出一個黑乎乎的空間，似乎是儲物室。
我剛想邁步向前，突然發現石門旁邊有一個東西，仔細一看，竟然是人的頭骨。在古墓裏麵發現屍骨是件很平常的事，但眼前這個頭骨似乎不是那麽簡單，隻見在頭骨的口腔裏麵，有一團黑色的東西，好像是塊爛布。我拿出匕首，然後小心翼翼地把那爛布挑出來，在手電筒的亮光下，我們都很清楚地看見，這東西並不是一塊爛布，而是一隻皮手套。不用怎麽去細看，便知道這隻皮手套是近代產物。
我看著那隻皮手套說道：“果然有人進過這個古墓。”
赫連淼淼蹙著眉說道：“這人會不會是被同夥謀殺的？”
我說道：“應該是了，不可能自己把手套塞進嘴裏自殺吧？估計跟很多盜墓的故事一樣，在利益麵前，這些人發生了內訌，從而爭個你死我活。”說到這裏，我忽然想起什麽，扭過頭來看著赫連淼淼說道：“說不定我們為了血太歲，也會出現這樣的結果。”
赫連淼淼苦笑了一下，說道：“現在別說找到血太歲，能不能走出這裏，都是個未知數呢。”
我心想也是，不過既然有盜墓賊進來光顧過，那麽一定會有盜洞存在的。隻要找到了盜洞，我們還是有可能逃出去的。
我們踩著石門走進去，隻見裏麵是一個大約八十平方米大的儲物室，有十幾個大箱分幾排放在地上，大箱是銅製的，有半個人高，上麵已經銅鏽斑斑，但從鎖頭來看，似乎所有銅箱都被人開過了。我走過去逐個打開，果然不出所料，全部都是空空如也。而在最後一個銅箱那裏，有一堆泥土散落著，我連忙把那個銅箱移開，隻見銅箱背後，一個盜洞赫然出現在眼前！
盜洞裏麵向上傾斜，洞口不是很寬，但一個人彎下腰走完全沒問題。我往裏麵照了一下，一時也探明不了裏麵的情況。但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這應該是唯一的出路了。
我對赫連淼淼說道：“你跟在我背後走吧，如果這個盜洞能與外界相連，那我們算是大難不死了。”
赫連淼淼點點頭道：“嗯，希望能走出去。”
我攥緊手中的工兵鏟，深呼吸一口氣後，便彎下腰走了進去。赫連淼淼跟在身後，用手拉著我的背包，生怕走丟了一樣。盜墓賊可能為了行走方便，在盜洞兩邊挖了些槽，這樣走起來也有個支撐，所以並不算費力。
不過，這個盜洞的長度超出了我的想象，我們走了差不多有五分鍾，竟然還沒有走到頭。而且我發現，越往上走，空氣就變得越悶，還有一股若有若無的氣味，但分辨不出是什麽。所幸盜洞挖得相對寬敞，一時半會兒也沒有出現呼吸困難的情況。但從這種情況來看，我怕盜洞有可能已經被封死了。
再走了幾分鍾，前麵突然沒了去路。我暗叫不好，盜洞果然被封死了。赫連淼淼發現我突然停下來，連忙問道：“怎麽了？”
我說道：“洞口被封死了。”
赫連淼淼臉色都變了，緊張道：“那、那我們怎麽辦？能挖開嗎？”
我歎了口氣，說道：“也隻能試試了。”
說完，我拿起工兵鏟挖了起來。但在這樣的通道裏作業，最考驗的是體能，由於長時間在地洞中行走，空氣又悶，加上又沒東西下肚，挖了一陣，我便靠在洞壁喘息起來，四肢開始感到酸軟，呼吸也變得有點兒困難。赫連淼淼接過工兵鏟，繼續挖起來。她雖然打得一手好彈弓，但這種體力活不是她的強項，沒挖幾下便累得挖不動了。
就這樣輪流挖一下，停一下，一個多小時過去，卻挖了不到兩米深。而這盜洞似乎被封得很死，完全感覺不到外麵的世界。這個時候，我們都感覺又渴又餓，我的嘴唇甚至幹裂了，連說話都感覺吃力，照這樣下去，我們肯定會死在這裏。看著那被堵死的出路，我不免感到一絲絕望，看來逃出去的機會非常渺茫了。
赫連淼淼的臉上也出現了絕望的表情，臉色更是白得嚇人。她看著我，也許是感覺逃生無望，她搖了搖頭，然後苦笑了一下說：“看來玩笑成真了，我們都要留在這裏了。”
我舔了舔幹裂的嘴唇，說道：“先別灰心，我們退回去吧，也許其他地方還有出路。”
我一邊說，一邊用工兵鏟撐起身子，但剛站起來，突然感到一陣頭暈，腳下踉蹌了一下，差點兒跌倒，我連忙扶著洞壁，做了個深呼吸。赫連淼淼想過來幫我一把，但她自己也有點兒不對勁兒，身子晃了晃，突然一頭栽在地上。
我叫了她兩聲，但她好像暈死過去了，身體毫無反應。我暗暗吃驚起來，這並不是缺氧的原因，也非勞累過頭，而是在這個時候，之前那股若有若無的氣味開始變得越來越濃。我靠著洞壁，強忍著支撐住身體，不讓自己倒下。我拿起手電筒往來路照去，通道裏沒有任何異常。我知道這種情況，十有八九是“墓毒”在作怪。
有些人說“墓毒”是不存在的，古墓中的毒氣，不過是有機生物體和其他物質腐爛時形成的一氧化碳。這種說法並不是不對，但太過片麵了，很顯然不太了解中國古人的防盜墓法。
在古墓中，有很多種毒物，包括氣態、液態和固態，可以說是“五毒俱全”，這些在考古發掘中已得到過證實。在古籍《酉陽雜俎·屍穸》中就記載過齊景公的古墓，說盜墓賊掘開墓穴後，有青氣上騰，望之如陶煙，飛鳥過之輒墮死，遂不敢入。墓內冒出的氣體，竟然可以把天上飛過的鳥兒都毒死，可見墓毒之毒，難以想象。
不過，現在這古墓中的毒氣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出現的？我和赫連淼淼進來後，一直都平安無事，是進入了這盜洞後，才聞到那股若有若無的氣味。難道毒氣隻存在於這個盜洞中？細心想想，這似乎是不可能的，這盜洞是後來人挖的，就算墓裏有毒氣，也不可能會隻集中在這裏，一定還有其他的原因。
想到這裏，我的腦袋已經非常沉了，像灌了鉛一樣，耳朵似乎出現了幻聽，好像聽到有人在說話，還有挖東西的聲音，而且聲音竟然是從封死了的盜洞那邊傳過來的。我想貼耳傾聽，然而再也支撐不住了，雙腳一軟跪在了地上，身體慢慢倒了下來。
就在閉上眼睛的一瞬間，我依稀看見通道裏出現了一個黑影，一個有點兒像人的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