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黑洞天坑
出了鬼仙道，銀珠指著前麵對我們說：“我就隻能帶你們來到這裏了，你們隻要沿著這條路一直往前走，就可以到達天坑的。不過，這個季節，你們要小心腳下的石溜子兒，別給滑倒了哦，這路邊就是懸崖峭壁，滑下去可就慘了。”
說著，她從身上拿出一個小竹筒，遞給我說：“這個是我們這裏的信號筒，你們要是回來的話，可以拉下這條弦，然後就可以發射信號彈，我就會來接你們的啦。還是那句，千萬別惹怒了鬼仙，記住哦。”
我接過信號筒，對銀珠說：“妹妹，我們真的非常感謝你，要不是你，我們都不知道怎麽來天坑呢。”
一旁的馬騮笑嘻嘻地說：“哎呀，鬥爺你說這些有什麽用，要感謝就來點實質的。”然後他對銀珠說，“銀珠小妹妹啊，要是哪天你到廣州來玩，記得來找我馬騮哥呀，馬騮哥我管吃管住管玩，做你的導遊，作你去看廣州塔，遊珠江，吃美食。有我馬騮哥罩著，你在廣州橫著走都不用怕。”
銀珠被馬騮逗得嘻嘻笑了起來，對馬騮做了個鬼臉：“你就吹吧，我看這裏麵最不靠譜的就是你呢，哈哈。哥哥姐姐們，就這樣吧，我走囉，你們保重。”銀珠說完，向我們揮了揮手，然後一頭鑽進鬼仙道，眨眼便沒了蹤影。
馬騮喝了口水，看著鬼仙道自言自語：“這銀珠真是可愛啊，這少數民族的女孩就是特別純，特別漂亮……”
我忍不住罵他：“你這個死馬騮，你不會是想打什麽壞主意吧？我告訴你，你千萬別有那些肮髒的想法，要不然我一腳踹你進天坑。”
馬騮一臉認真道：“喂喂喂，看你說的，什麽壞主意，什麽肮髒想法，我馬騮是那種人嗎？我隻是欣賞她的可愛，她的純潔。你想下，現在哪裏還有這麽純潔可愛的女孩子？要是像銀珠這樣的女孩在我們那邊的話，早就變成城市的空氣一樣，被汙染了。”
馬騮的話，我竟無言以對。那也是，銀珠的那種純真和可愛，也隻有在這種遠離城市喧囂、不受網絡侵害的地方才有，這也難怪馬騮會有這番感慨。
我看了看前麵，所看到之處都是一片林海，感覺就像進入了原始森林一樣。而腳下的路很窄，僅能容納一個人行走。我們隻是喝了口水，也沒有休息，便繼續前行。馬騮想抽煙，但被我製止了，這裏的環境雖然比較潮濕，不會擔心火災發生，但煙火會不會引來其他東西，就很難說了，還是小心為妙。所幸我們三個男人都不是煙癮很大的人，所以抽不抽煙對我們來說並沒什麽。
腳下這條路比起鬼仙道，雖然沒有那麽複雜，但還是令人步步驚心，因為腳下的石頭不知為何長滿青苔，滑溜溜的，踩在上麵真是令人膽寒。估計銀珠所說的石溜子兒就是這些吧。而路邊就是懸崖峭壁，如果說一個不小心踩滑的話，那真是屍骨無存。
這個時候，已經差不多中午了，天氣有點悶熱，加上長途跋涉，我們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浸濕了一大片。我忽然想起什麽，便問關靈：“之前你拿出來那個銅鏡，可是件寶物啊，不知道是從哪裏得來的呢？”
關靈笑笑說：“這是我收購回來的，至於從何而來，我也不曉得。我隻是看見上麵的雕飾挺漂亮，就收回來自用而已。不過，這東西確實是件古董。”
一旁的九爺問：“那銅鏡真的是‘輪回鏡’嗎？”
關靈哈哈一笑，說：“九爺你真的相信啊，我隻不過是對老族長說了個謊，好讓他告訴我們龍洞的情況而已。不過，古時候也的確也有人把這銅鏡稱作輪回鏡，但那都是道家的一種稱號而已，並不是真的可以渡人輪回。”
在轉過一個彎後，走在最後的馬騮突然罵罵咧咧起來：“他娘的，怎麽那麽癢啊……”
我們幾個連忙停下腳步，轉過身來去看馬騮，隻見他不斷伸手抓自己的手臂和脖子， 有些地方已經被抓出血了，表情非常難受。我立即對他叫道：“別抓了，都抓出血來了，你這樣抓會越抓越多的。”
馬騮急得滿頭大汗：“好癢啊，沒辦法不抓啊……”
九爺說：“怕是碰到了癢絲蟲吧，這種蟲的毛有毒，與皮膚一接觸就會奇癢無比。”
馬騮說：“我也不知道碰到什麽，就突然癢了起來，哎喲，癢死我了……你看你看，都起塊了，好像風團一樣。九爺，你上山的經驗多，碰到這情況怎麽解決啊？”
九爺說：“通常情況下，用生薑和燒酒燒盆熱水洗洗，然後用清涼油搽一下，就基本會消癢的。不過，我們在這地方，哪有這些東西啊。”
我說：“先別急，我的背包裏有藥品，有一瓶雙飛人，可以止癢的。”
我一邊說，一邊從背包裏拿出一包藥來，但找遍了藥包，也不見那瓶雙飛人，“怪了怪了，什麽藥都在，就偏偏不見了那瓶雙飛人。”
這時，隻見馬騮有點不好意思地對我說：“鬥爺，那、那瓶東西可能是落在老族長家裏了，昨晚我被蚊子咬了，拿了那瓶東西來搽了下，一時忘記放回去了。”
我搖搖頭對他說：“馬騮啊馬騮，看吧，這次真的用活該來形容你了，老是粗心大意，你說現在怎麽辦？”
一旁的關靈說：“你別說他啦，看他那難受的樣子，恨不得把那身猴皮都抓下來呢。我這裏應該有止癢的藥，我找找看。”
關靈把背包放在地上，找了一陣後，她拿出一支六神花露水，接著又拿出一支消毒止癢水，“馬騮，你用這瓶止癢水，鬥爺和九爺，你們用這瓶花露水。”
馬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接過止癢水就擰開瓶蓋，像倒水般往身上癢的地方倒去，隻聽見他“咿咿呀呀”叫起來：“關大小姐，你給我的是止癢水，還是鏹水啊，怎麽那麽痛……”
關靈捂著嘴笑道：“你沒仔細看使用說明嗎？你這倒水一樣，不痛死你才怪。”
他們說話間，我和九爺也往身上搽好了花露水，有這東西防身，估計一般的蚊蟲不敢靠近。我看看馬騮，他幾乎搽完整支止癢水，還一邊搽一邊殺豬般叫。
我忍不住揶揄馬騮說：“喂，有沒有那麽痛啊，你這樣叫，小心引來了那些母山豬，它們以為你是在求偶呢。”
馬騮呻吟般的聲音說：“這個時候還揶揄我，就不知道這個癢可不可以傳染呢，等你試下這個滋味。”
關靈連忙說：“喂，你們兩個少鬧一會兒行不？馬騮，還癢嗎？要是不癢了，就走吧。照這樣下去，天黑了都還沒到天坑呢。”
馬騮把止癢水還給關靈說：“謝謝關大小姐的藥水，這藥水真是有效，搽了之後果然好很多了，就是抓傷的地方有些痛。”
九爺笑笑說：“馬騮老弟，痛比癢好受點吧。男人大丈夫，一點點皮肉之痛沒啥大礙的，幸好銀珠不在這裏，不然看見你這樣，就真的丟臉了。”
我們一邊笑著馬騮，一邊繼續趕路。這條路雖然難走，但幸好不算很長，在轉過一個大彎後，前麵突然變成了平地樹林，隻見在茫茫林海中，隱隱約約可以看見前麵白霧繚繞，如妖魔吐氣，令人生畏。
馬騮驚喜道：“難道前麵就是天坑之地？”
我們立即加快了腳步，在穿過一片樹林後，一個巨大的天坑赫然出現在眼前。隻見這個天坑霧氣升騰，一削千丈的絕壁直插地下，坑下一片漆黑，令人毛骨悚然。站到天坑邊上，心跳頓時加快，這個天坑甚至有一種要把人和魂魄往下拽的感覺。馬騮和關靈連忙從身上拿出手機，對著天坑就是一頓亂拍。
我從包裏拿出這三塊玉佩，仔細打量著它們，說起來第一塊夔龍玉佩的含義比較容易猜，那就是臥龍山藏寶地，可我們卻撲了空，難道說這裏是巫官金故意設置的陷阱？我想絕非那麽簡單。我開始思考關穀山是如何猜出“赫章龍洞，佛麵空心”這句隱語的。我隨即捧起了關靈的這塊玉佩仔細打量，玉佩上的大圓圖案立刻進入我的眼簾，難道這大圓代表的就是這天坑？“天坑！龍洞！”——看著這塊玉佩上的盤龍圖案，這兩個詞不自覺地從腦子裏蹦出來。
關靈忽然湊了過來問：“阿鬥，你拿著玉佩在想什麽呢？”
我笑了笑說：“沒、沒事。我是想三塊玉佩都帶在我身上不安全，萬一我出了什麽事兒那三塊玉佩就都沒了，我想把它們拿出來分開保管。”
九爺和馬騮也湊了過來，我繼續說：“九爺，關靈，這玉佩你們兩個人一人拿上一個，用繩子把它掛在脖子上，萬一遇到危險我們還能扔下背包逃跑。”
馬騮撇撇嘴說：“鬥爺，你這可就不公平了，為什麽你們幾個人一人掛一個，不分給我呢？”
我說：“一邊兒去，就你那馬馬虎虎樣兒不把自己丟了算不錯了，還戴什麽玉佩。”
馬騮笑笑說：“也是，也是，哈哈。”
我雖然對貴州這個地方不熟，但對於天坑還是有所了解。古書所記載的天龍口和無底洞，指的就是天坑，而在喀斯特地貌學上，天坑被稱為“漏鬥”。傳說天坑地下有龍宮、還有地下海洋和地下森林，神乎其神。一些深不見底的天坑地下究竟有什麽，至今也無從考究。
眼前這個天坑雖然氣勢恢宏，但據我了解，還並不是世界上最大的“漏鬥”，被譽為“天下第一坑”的天坑是在重慶的小寨，是世界上迄今為止發現的最大的“漏鬥”。這個小寨天坑有兩處坑壁台地，其中在位於三百米的台地發現了兩間房屋，也就是說曾經有人隱居在這裏。但究竟是什麽人，就不得而知了，不過可以在這種環境下隱居，一定是世外高人。
小寨天坑內不僅有眾多暗河，還有四通八達的密洞。而這些河岸有大量珍奇的動植物，到底有多少，誰也不知道。天坑中的洞穴群更是奇絕險峻，近年來各國探險家曾多次進行探險考察，但目前，仍未完全了解天坑中許多洞穴的情況。他們都認為這兒是世界上第一流的魔幻式洞穴群，科學家們還在許多洞穴中，發現不少珍稀動植物和古生物化石。名震中外的“巫山猿人”化石，就是在距小寨天坑二三十公裏外的巫山龍骨坡發現的。
而我們這裏的黑洞天坑雖然從麵積上來說不是最大，但從神秘感來講，比起那個小寨天坑，有過之而無不及，因為至今還沒有發現關於這個黑洞天坑的任何資料記載。
這個時候，隻聽見馬騮說：“這天坑真如銀珠所說，無路可下啊！就算我們有繩索，也到不了坑底，怎麽辦呢？”
九爺搖了搖頭說：“這由繩索下去，無疑等於自尋短路。”
關靈說：“這裏肯定隱藏著一條天坑之路，隻是未被發現而已，從‘赫章龍洞，佛麵空心’來看，我們隻是到達了‘龍洞’，而‘佛麵空心’我們根本還沒參透。”
這個時候我笑了笑說：“關靈，你不是挺聰明的嗎？怎麽這麽簡單的謎語還沒有猜透？”
還在東張西望的馬騮趕緊湊過來叫道：“鬥爺，難道你知道‘佛麵空心’是什麽意思了？你竟然不告訴我老孫！”
關靈和九爺也立刻來了精神，我繼續說：“你們還記得老族長說的佛麵赤竹嗎？這種赤竹也叫朱竹，長有佛麵，對生長條件極為嚴苛，不過有可能就生長在這天坑附近，‘空心’應該就是指的天坑，而佛麵極有可能就是說的這種竹。”
關靈眨著大眼睛，說：“你說得有理，隻要我們找到了‘佛麵朱竹’，估計就離迷幻城不遠了。”
馬騮放眼看了看周圍說：“這隻是傳說而已，難道真的有這種竹子存在嗎？”
我說：“真不真試過才知，既然有傳說流傳下來，多多少少都會有些影子的。就好像夜郎迷城一樣，雖然也隻是傳說，但我們還不是一樣相信，千裏迢迢跑來這裏尋找，又真的被我們找到了這個‘龍洞’。所以說，鄉村裏的一些傳說並不見得會是空穴來風。”
我的一番話說得馬騮一個勁點頭：“有道理，有道理。那我們就不要在這裏耗時間了，趕快去尋找那什麽‘佛麵朱竹’吧。”
於是，我們幾個開始在周圍尋找這種被當地人稱為“神仙竹”的“佛麵朱竹”。為了防止迷路，我們在走過的地方都做了記號。天坑周圍雖然叢林茂密、荊棘叢生，但還是有些被走過的小路，路上還留有拜祭過的痕跡，估計是仙龍鄉的人來這裏祭拜天坑走出來的。由於“佛麵朱竹”這種東西不是什麽寶藏，因此那本《藏龍訣》上也沒有教人如何去尋找。不過，既然這種竹不是尋常之物，那應該長在不尋常之地。
我們一邊走，一邊四處看，特別是有竹子的地方，我們更加仔細確認那地方有沒有洞口或者類似秘道之類的東西。走了一段路，前麵似乎越來越陰森，突然，走在前麵的馬騮一下子收住腳，轉過身對我們做出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我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看見馬騮那嚴肅的神情，應該是發現了什麽東西。我們立即豎起耳朵傾聽，不久，一陣類似小孩的哭叫聲隱隱約約從前麵的樹林裏傳來，聲音時短時長，時高時低，好似有個小孩在嚶嚶哭泣。
九爺最怕這種東西，嚇得舌頭都打結了：“這、這是什麽東西啊……不會撞鬼了吧？”
我說：“這大白天的，哪來的鬼啊？”
馬騮吐了口水說：“這裏如此陰森詭異，有鬼也不奇怪啊。他娘的，不會是鬼仙知道我們來了，出洞來迎接吧？這下慘了，銀珠說過，千萬不能得罪鬼仙，不然死無……”
關靈立即打斷馬騮的話說：“你這個馬騮，就淨胡說些不吉利的話，我們又沒觸犯這裏的東西，何來得罪呢？這些聲音怕是哪些動物發出來的吧，這種人跡罕至的地方怎麽可能會有小孩在哭呢？”
馬騮說：“關大小姐，話可不能這麽說。我們現在是在找進入天坑的路，這表麵上就是想侵犯鬼仙之地了，話又說回來，這分明是個小孩在哭，怎麽會是動物呢？我馬騮闖**江湖那麽久，什麽沒見過？怎麽會連小孩子的哭聲和動物的叫聲都分辨不出來？”
關靈說：“你沒見過，不代表沒有啊，貓叫春的聲音就是類似這樣的，還有一種叫娃娃魚，叫聲也像這樣。”
馬騮說：“可是，貓不是在夜晚才叫春的嗎？娃娃魚不會出現在森林裏吧？”
我看見他們你一句我一句吵起來，忍不住製止他們說：“你們都別吵了，過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嗎？馬騮，要是你怕的話，就跟在我後麵，我就不信真的撞鬼了。”
我一邊說，一邊走到最前麵，馬騮跟在我後麵，還在嘀嘀咕咕地說“這怎麽可能是動物在哭叫呢”。其實我自己也不相信是動物的哭叫聲，要是在晚上，沒準會認為是貓叫春，或者是在一些地下河裏可以碰到的娃娃魚，但這裏是茂密叢林，而且是大白天，這兩種東西都不可能會出現。
走了一段路，聲音越來越清晰，也越來越令人毛骨悚然。再向著聲音的方向往前走了十多米，一個巨大的黑影突然出現在茂密的樹林中。我們定眼一看，原來這個巨大的黑影，是一隻大鳥，有點像老鷹。隻見這隻大鳥有一米多高，全身的羽毛都是黑色的，但鳥喙是黃色的，非常尖，上麵沾著一些血。而在它身下，有一隻奄奄一息的小野豬躺在那裏。
可能發現有人靠近，那隻大鳥立即轉過身來，對著我們這邊叫了起來，這麽近距離聽它的叫聲，真的像一個小孩在哭叫，非常淒厲。
這個時候，馬騮才驚訝出聲：“我屌，原來是這隻家夥發出的怪聲。”
關靈得意道：“怎樣？馬騮，我沒猜錯吧。”
馬騮對關靈豎起大拇指說：“還是關大小姐你厲害。這隻巨鳥比臥龍山那些還要大，還要詭異，就不知道這隻家夥又是個什麽品種，竟然可以捕獲到一隻野豬。”
關靈說：“這我就不清楚了，你得問問我們知識淵博的鬥爺了。”關靈邊說邊看向我，臉上還帶著一絲令人猜不透的笑容。
我聳聳肩，笑笑說：“哈，你以為我是百科全書啊，什麽都知道。不過，估計百科全書也沒有記載，說不定這種巨鳥是個新物種，還沒……”
我話都還沒說完，隻見那隻大鳥突然撲騰一下，展開一雙長達兩米多的大翅膀，猶如一隻龐大的怪物般直直地向我們這個方向奔跑過來。看那陣勢，似乎把我們當作了獵物。
我們連忙往後退，但由於山路崎嶇，加上又焦急，關靈一不小心被樹藤絆倒在地，我連忙扶起她繼續往後退。這時，馬騮突然大喊一聲：“趕快爬上樹去！”
九爺是個山裏人，爬樹對他來說不成問題，很快找了一棵大樹爬了上去。而關靈不知是因為剛才絆了一下腳，還是因為不會爬樹，看見她蹬了幾腳都爬不上去。這種時候我也顧不上什麽禮節了，一手托著她的屁股，另一隻手托著她的腰，用力往上一送，硬是把她弄上了樹，然後我自己也三兩下爬上了另外一棵樹。
這個時候，我才忽然想到，追擊我們的是一隻大鳥，我們爬上樹豈不是正合它的胃口嗎？我在心裏直喊糟糕，剛想破口大罵馬騮一頓，卻看見他不知從哪裏弄來了一個彈弓，用雙腳夾住一棵樹，然後拉弓對準那隻衝過來的巨鳥。看見馬騮這副架勢，我立即放心了。我知道馬騮的能力，他從小就耍得一手好彈弓，可以說是百發百中。
因為這彈弓，馬騮還成為了學校的“明星”。那是讀高中的時候，我們班的一些壞小子跟馬騮打了個賭，說要是馬騮把女教師宿舍上麵晾曬的內衣打下來，就請馬騮喝一個星期汽水。馬騮是個窮人家的孩子，聽說贏了有一個星期汽水喝，就不管三七二十一了，來到女教師宿舍樓下，拉弓對準晾曬在三樓的一件內衣，然後隻聽見“啪”的一聲，那件內衣應聲而落，大家當時笑得前俯後仰。後來這事被班主任知道了，馬騮他們被開了批判大會，馬騮也因此成了學校的“明星”。
閑話休提，隻見馬騮拉弓對準那隻巨鳥，就在巨鳥想飛起來的時候，馬騮突然一鬆手，那隻巨鳥的頭立即向後仰了一下，整隻撲落回地上，這情形應該是打中了它的頭。馬騮接著連發幾彈，彈彈都射中那隻巨鳥的頭部，可能是害怕了，巨鳥長嘶一聲，撲棱起翅膀，掉轉頭飛進了樹林裏。
等那隻巨鳥不見後，我們才回到地麵上來。我對馬騮說：“你這個死馬騮，你知道你差點害死我們嗎？”
馬騮一頭霧水道：“什麽？我差點害死你們？我救了你們，你們連句多謝都沒有，還反而說我差點害死你們，你這家夥胡說些什麽啊？”
我說：“你叫我們上樹，可那是隻鳥啊，這不是送死嗎？”
馬騮一聽，哈哈大笑起來：“啊，這個啊，哈哈，我不是存心害你們的，你也知道，當時那種情況，我要找個製高點，才能打得中那怪物嘛，所以……嗯，就順帶著連你們也喊上了。”
九爺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說：“幸好馬騮老弟有這功夫啊，我爬上那麽高，就算那家夥不吃人，隻是嚇我一下，這麽高掉下來的話，我這條老命估計就葬送這裏了。”
我忽然想到什麽，便問馬騮：“你這彈弓是從哪裏弄來的？之前在臥龍山的時候，怎麽不見你拿出來啊？”
馬騮笑嘻嘻說：“這個嘛，是從那個老族長那裏偷……啊不，拿的拿的。”
我說：“馬騮啊馬騮，人家好好的招待你，你竟然趁機偷人家的東西？這被人知道，我們的麵子還往哪裏擱？”
馬騮依然那副笑嘻嘻的嘴臉說：“我都說了不是偷的，我是拿的，我留下了錢的。五十塊啊，也算對得起他了吧。別那麽較真兒嘛，不就是一個彈弓嗎，剛才要不是有這彈弓，我們還不知道能不能像現在這樣站在這裏說話呢。”
這時，我才注意到關靈一個人走到一旁，不知是嚇到了還是什麽，一直低著頭。我便走過去對她說：“沒事吧？剛才絆了一下，有沒有弄到腳？”
關靈抬起頭看見我，霎時紅了紅臉，不敢跟我對視，隻是輕輕搖了搖頭。看見這情形，我立即明白是因為什麽了，畢竟被一個大男人摸了腰還摸了屁股，換做誰都會感到尷尬。我連忙向她解釋說：“剛才那……嗯，不是故意的，我也是情急之下才這樣做，希望你別介意。”
關靈點點頭：“嗯，沒事，我明白。”
於是，我們重新出發，繼續尋找傳說中的“佛麵朱竹”。一路上，關靈都很少和我有眼神的接觸，我不知道她是因為害羞，還是嘴裏說沒事，其實心裏在生我氣。
就這樣東尋西找，約莫找了一個多小時，還是沒有發現傳說中的“佛麵朱竹”。我們也深知，想找到這種東西，並不是那麽容易。
這個時候，大家的肚子都咕咕作響，我看了看時間，發現已經是兩點多鍾了。要是不看鍾，單從天色和周邊的環境來判斷的話，肯定會認為差不多是黃昏時候。
我們從背包裏拿出一些餅幹和方便麵等幹糧，就著從仙龍鄉裏裝的山泉水吃了起來。九爺一邊吃一邊看著我說：“我說啊，我們這樣找下去也不是辦法，這幹糧和水都有限，雖說可以撐那天不成問題，但要是找不到那竹子，又或者說，萬一信息有誤，那我們就隻有打道回府了，我們得再想想辦法。”
馬騮也接著說：“九爺說得沒錯，我現在不怕找，就怕如九爺所說，萬一信息有誤，那我們就白忙活了。”馬騮說話的時候，是看著關靈說的。
關靈當然明白馬騮話裏有話，隻見她笑笑說：“俗話有講，信則有，不信則無，我是相信我爺爺的，他從玉佩上解出夜郎迷幻城是在龍洞這裏，那一定會是在這天坑底下。況且，你沒聽銀珠說過嗎？這裏的人也說天坑底下有一個地下龍宮，隻是沒有人下去過探明而已。”
馬騮忽然歎息一聲說：“我不是不信你，我隻是……”馬騮想說“我隻是不信你爺爺”，但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隻見他搖了搖頭說：“唉，那我們現在怎麽辦？盲目尋找也不是辦法。鬥爺，這裏就數你是最賊的了，啊不，是智商最高，你得給大家想想辦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