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想家了

“上將,您真的要拋下我們嗎?”一位身著軍裝的男人跪在地上,神色黯淡地說道。

邊境的神龍戰隊,一位不過二十六歲的年輕男人坐在主位上,眸光深邃而悠遠。

肩膀上三顆閃閃發亮的金星,無不昭顯著他尊貴顯赫的地位。

在男人的麵前還跪著至少上百人。

清一色的軍裝,動作整齊劃一,一看便是訓練有素之人。

主位上清俊的男子如清辰般的眸子中閃過一絲不忍,但稍縱即逝。

“我想回家了,四年了……!”

跪在地上的徐鑠猛然一顫,神情變得有些恍惚。

他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上將出現過如此哀傷的神色。

都說先國後家,秦墨十九歲進入神龍戰隊,便開啟了全新的人生。

充滿危機的原始叢林,萬丈深淵的千裏峭壁,一望無際的茫茫滄海……

幾乎到處都留下了他寫滿傳奇的足跡。

征戰四年,從無敗績,無不令邊境敵國聞風喪膽。

少戰成名,威震天下!

年僅二十三歲便成為神龍特種部隊領軍人物,軍中千人無一不服。

如今三年過去了,他已經是華國有始以為最年輕的戰神,統帥邊境,四方安定。

如今功成也該身退了。

而且……

男人手裏拿著一張照片,麵無波瀾的神情明顯為之動容。

照片中是一位約為三四歲的小女孩,眉眼和他就像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一般。

小女孩梳著兩條馬尾辮,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這是他的女兒!

他入伍已經過了七年了,家中的一切早已時過境遷。

家這個字眼在他的腦海中也開始變得模糊起來。

秦墨入伍的第三年,因為家族突遭變故,為了重病在床的養父。

便遵從他的必願與江氏家族的大小姐領證結婚。

兩人的結婚儀式極為簡單。

第二天一早秦墨便回歸了部隊。

隻是沒有想到,隻是酒醉之後的新婚之夜,四年後的今天,他已經當上了爸爸……

一場大雨,讓本就陰冷的風南市更平添了幾分蕭條。

風南大道上一輛軍用吉普緩緩地開了過來。

秦墨微閉著雙眼坐在後座上,雖然他不言不語,但是不怒自威,周身強大的威壓讓車內的溫度又冷了幾分。

“上將,消息已經查明了!”

車內已經換成便裝的徐鑠手裏拿著剛收集過來的情報,字正腔圓地做著匯報。

秦墨睜開眼,微微頷首。

徐鑠清了清嗓子便繼續說道:“現在秦家的祖宅已經歸江家所有,而且……!”

說到這裏,徐鑠便沉默了下來。

“而且什麽,說……?”

“江家明天會在風南市的拍賣行公開拍售秦家祖宅。”徐鑠渾身一激靈小心地說道。

秦墨如鷹隼般的雙眸閃過一抹戾氣。

一股嗜血的氣息從身上傾瀉而出,讓車內的幾人不寒而栗。

如今秦墨已經是上將軍銜,如此顯赫的身份,跺跺腳風南市都要抖三抖。

何更況是一個區區的江家。

如若放在平時,秦墨一句話便可讓其灰飛煙滅。

但是他現在並沒有任何動作。

徐鑠知道,秦墨絕不會如同表麵上這麽平靜,他決定的事情沒有人可以置喙。

秦墨再次閉上了雙眸,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張傾城的容顏。

他和她在四年前的那場婚禮上第一次見麵。

江若琳給秦墨的第一感覺便是,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他不知道父親是如何讓江家同意把嫡係的孫女嫁到自家來。

原本一場猶如夢境的婚禮,因為女人自始自終的冷漠,讓年輕氣盛的秦墨有些窩火。

所以在隻有自家人參加的酒席上,他賭氣喝了很多酒。

再然後便稀裏糊塗地與仙女一般的妻子,洞房花燭。

但是美夢終歸是要醒的。

他回到部隊不久,父親便去世了,秦家的一切,幾代人的心血被人侵占,甚至連祖宅也不放過。

不可忍,便無需忍!

他早已不是當年那個任人宰割的毛頭小子了。

“上將,現在去哪裏?”

“出了部隊不要再這樣稱呼我,直接去祖宅。”

“好,老大!”徐鑠重重地點了點頭,馬上意會地改了稱呼。

秦家祖宅,在風南市也是風極一時的著名建築。

它的曆史有一百多年,一度還被旅遊局定為文化遺產,可見它的價值有多高。

縱然是經曆了無數的歲月,但依舊赫然而立,氣勢不減。

而且秦家的祖宅位於風南市的黃金地段,占地六百多平米。

亭台樓閣,美侖美煥。

秦墨剛來到祖宅門口時,隻見大門全開,裏麵傳來陣陣吵鬧的聲音。

“裏麵怎麽了?”秦墨蹙眉大踏步地走了進去。

“我告訴你們,這宅子已經是我們江家的了,明天就要公開拍賣了,你們如果再死賴著不走,我就報警抓你們!”

庭院內一位滿身橫肉的粗莽鄙漢正把秦家的管家夫妻推到在台階上,唾沫橫飛地罵道。

周春蘭捂著已經變得血肉模糊的胳膊咬牙說道:“這宅子是我們老爺的,老爺不在,也是我們少爺的,和你們江家沒關係!”

“春蘭,你怎麽樣!”摔倒在一邊的秦正麵色蒼白,滿臉冷汗地說道。

他顫顫巍巍試圖站起來,但是努力了幾次都沒有成功。

“嗬,在我麵前玩什麽深情。”

“老子對你們已經仁至義盡了,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到時候就別怪我辣手無情了。”

莽漢胖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兒,他麵目猙獰,抬起腳又狠狠地往兩夫妻的身上踹了幾腳。

周春蘭疼得已經快要暈過去了,而秦正也好不到哪裏去,連句整話都說不出來。

莽漢冷笑道:“沒有想到,秦家老爺去世,居然會留你們兩個廢物看守祖宅。”

“身上沒幾年活頭了,到時候這宅子還不是一樣是江家的,識相的還是快點滾吧!”

“你們……畜生……少夫人還沒有發話,你居然敢這麽放肆。”秦正氣得渾身直哆嗦,差點沒有背過氣去。

“嗬,別提大小姐了,她現在說了可不算。”

“沒有想到啊,曾經風光一時的秦家,居然會落到如此境地,全家人都死絕了吧!哈哈!”

“放開他們,否則,你死!”

突然一道猶如冰錐般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明明還是陽光明媚,但是卻讓莽漢渾身打起了冷顫。

緊接著,他覺得自己被一道強大的氣息鎖定了,他感到力氣一點點被抽走,寒氣漫漫從腳底湧上來,浸透了整個人。

到底是誰如斯恐怖,莽漢艱難地轉過了頭。

一臉寒霜的秦墨猶如死神般死死盯著他。

看著管家夫妻被人淩辱,秦墨的臉陰沉的讓人心顫。

“喂,你是誰呀,少在這裏多管閑事?”

劉廣被秦墨的氣勢嚇了一跳,雖然嘴上不饒人,但是手裏的動作下意識的便鬆開了。

“小墨,你是小墨嗎?”

周春蘭幹渴的嘴唇開始哆嗦,她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是否真的是故人。

秦正看著秦墨似曾相識的臉,心頭直突突,灰敗的目光中升起了一絲希冀。

“周姨,秦伯我回來了!”

秦墨著著眼前已開始兩鬢白斑的老人,隻覺得鼻頭一酸,眼眶竟然有些濕潤。

自責,愧疚一起湧上心頭,秦墨一陣啞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秦墨是個孤兒,童年更是如噩夢一般。

是養父從孤兒院把無助的自己抱了回來。

除了養父之外,管家夫妻從小也視他為親子一般。

在秦墨的心裏,他們就和自己的親身父母並無二致。

自從進入特種部隊,為了保護家人,也為了守護國家機密,他已經很久沒有和家人聯係過,行蹤也未曾透漏過分毫。

秦家突生變故已經快半年了,但是管家夫妻擔心影響秦墨,所以沒有給他打過一個電話。

如果不是自己偶然得知養父去世的消息,恐怕秦墨到現在還被蒙在鼓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