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雷炮被誅

她的話還沒說完,已經有三個人從外麵闖進來,帶頭的正是火蛇堂雷炮。

甘明珠來不及轉身,便被人繳械,兩邊太陽穴都被手槍抵住。

“別墅裏放著那麽多金條,你們卻都在這裏生死相拚,真是想不開啊。我這次來,除了錢和金條,什麽都不要,管你們誰跟誰殺來殺去,鬥來鬥去。現在,於夫人,我希望你能老老實實合作,帶我們到存放金條的倉庫去。很簡單,我們拿了金條就走,絕不會卷入於家和參幫的戰鬥中去,也不會給大家惹麻煩。”雷炮說。

原來,他之前的魯莽、貪婪都是裝出來的,一切心思全都藏在粗魯的外表之下,把眾人全都騙過了。

“雷炮,不要動於夫人,會出大事的。”金若蘭阻攔。

“會出什麽大事?我們從南洋過來,辦完事就走,就算有人想找到我們頭上,到哪裏去找?再說了,火蛇堂是江湖門派,從來就不是什麽正人君子,幹一些殺人越貨的事,正是老本行。對了金小姐,你也不用假裝自己是名媛淑女,大家都是江湖人,彼此知道底細,假裝高尚有意思嗎?南洋各大奇術門派這麽多年來一直勾心鬥角,彼此纏鬥,各家是什麽情況,全都一清二楚。這一次我來拿錢,你要是夠聰明的話就什麽都不要說,老老實實在裏麵呆著。否則,我把金鳳門的老底掀出來,你臉上也不好看。”雷炮說。

“沒有金條,殺了我吧。”甘明珠毫無懼色。

“剛剛說了,我隻要錢和金條,對殺人不感興趣。於夫人,家裏發生了這麽多事,如果我是你,就會趕緊破財消災,把金條交出來,免得於家雪上加霜。你一個人死不要緊,但不要連累其他人。我的兄弟們都在外麵,一聲令下,就要洗劫別墅,造成不必要的混亂和傷害,也有可能誤傷了郭寶鵑和胎兒。嗬嗬嗬嗬,孰重孰輕,你自己想想吧……”雷炮得意地笑起來。

每個人都有弱點,一旦軟肋被別人控製,那就強硬不起來了。現在,郭寶鵑正是於家的軟肋,任何人接觸到這個問題,都會不得不忍氣吞聲,低頭退讓。

甘明珠咬了咬牙:“好,我帶你們去倉庫。”

金條畢竟是身外之物,她是讀過書的名門閨秀,當然明白這個道理。

“於夫人,就算你帶他們找到金條,該死的人也免不了一死。火蛇堂最擅長的就是殺人滅口,毀屍滅跡,在南洋名氣很大。找到金條之前,你還有活命的機會,否則,今晚就是於家的大劫。”金若蘭大聲提醒。

“金小姐,不要給你臉不要臉,這件事與你無關,千萬不要站出來幫別人。你也不想想,麵對那麽多金條,就算火蛇堂不動手,你們金鳳門難道無動於衷?我相信你到本城來,肯定不隻是為了南洋英雄帖,而是為了於家的金條。咱們都很清楚,於大龍從雪嶺參幫那裏帶回來的金條本身就很可觀,這麽多年以來,他又在商場上通殺四方,賺到更多的錢,金條翻了十倍不止。有這麽多錢,就算我們兩個幫派平分,也根本拿不完。你還是老老實實地等著,我們帶走一部分,剩下的給你,趕緊打電話讓金羅漢來拿吧,過期不候。”雷炮說。

“那些金條是不祥之物,無論落到誰的手上,都會變成大麻煩。雷炮,你這樣做,等於是把戰火燃燒到南洋去,讓南洋也不得安寧。參幫的金條是拿不得的,即使你是從於家人手上搶去的,最後也會死得很難看。”金若蘭說。

“你們都不要說了,參幫有的是金條,隻要誠心合作的,人人有份。想要金條,就跟我們去見申九姑,要多少有多少。”申鹿也叫起來。

“我才懶得搭理你們,有這麽好的人質在手上,何愁找不到金條?金小姐,你剛剛說得很對,這些金條是我從於家人手上搶到的,跟雪嶺參幫無關,等於已經洗白。你當然知道,火蛇堂一直以來最大的生意就是黑吃黑,從南洋到本城,地方變了,生意不能變,你說呢?”雷炮哈哈大笑。

甘明珠轉身,向外走了兩步,突然彎腰,雙手從靴幫裏掏出兩把手槍。

林風的心猛地一沉,知道大事不妙。甘明珠雖然是江湖世家出身,但已經不再年輕,強敵環伺之下,根本沒有反敗為勝的機會。

雷炮的槍響了,甘明珠後背中槍,一頭栽倒。

“完了,南洋奇術師跟於家的梁子徹底結上了。”金若蘭哀歎一聲。

“為了金條,什麽都顧不得了。”雷炮咬牙冷笑,“把老家夥拖起來,去找金條。”

他的兩名手下將甘明珠架起來,拖著向外走。

“雷炮——”林風大叫一聲。

雷炮回頭,林風掌心裏的短刀猛然間射出去,正中對方的喉結軟骨。

近距離衝突中,冷兵器勝於槍械,出手無聲,一擊斃命。

雷炮也倒下,帶著他的金條夢想咽了氣。

外麵,他的兩名手下也沒有好下場,被趁亂衝進來的於向南連續擊斃。

於向南抱住甘明珠,突然間老淚縱橫。

“這麽多年忍氣吞聲,以為參幫能放過……咱們的孩子,結果該來的還是來了。我總是不放心,現在,閉眼死了,也就不得不放手了。向南,殺了他們,殺了他們,替我出了這口氣……”甘明珠虛弱地抬起手,向鐵柵裏指著。

她要殺的是參幫的人,但林風和金若蘭也被關在裏麵。下這種命令,等於是將他倆一起害死。

林風向屋頂看,一條直徑半米的鐵皮通風管道橫亙在鐵柵上方,那應該是唯一一條活路。

“我聽你的,殺了他們,一個都不留。”於向南點頭答應。

“他們瘋了,他們瘋了,於家人是一群瘋子……”金若蘭叫起來。

林風拉著金若蘭後退,然後縱身一躍,抓住了管道的出風口百頁窗,用力一拉,百頁窗墜落,出口打開。

他先進了管道,然後將金若蘭拉上去。

“走吧,趕緊跟上來!”金若蘭向申鹿、申河招手。

下麵,於向南再次開槍,子彈連續穿透申鹿、申河的身體。緊接著,謙叔從外麵衝進來,與於向南並肩射擊,一口氣打光了三個彈夾,彈殼叮叮當當落了滿地。

林風向下看,申鹿和申河全都倒下,渾身上下彈孔密布。可怕的是,他們身上有的傷口流出鮮紅的血液,有的傷口卻隻流出淡綠色的汁液來,仿佛植物受了創傷一般。

“燒,燒死他們,燒死這群狗雜種——”於向南大叫。

謙叔按下開關,藏在屋頂的六個噴頭垂落,向地麵噴灑汽油。一瞬間,地牢裏充滿了令人作嘔的汽油味。

林風帶著金若蘭向外爬,剛剛離開地牢,背後的大火就轟地一聲燒起來。

兩人急速逃離,從另一間空著的地下室裏落地,沿著甬道返回地麵。

“於夫人死了,於向南也就瘋了。申鹿、申河被燒死,接下來,一場大火拚已經無法避免。”金若蘭說。

與這些事相比,火蛇堂雷炮這種跳梁小醜之死,已經變得無足輕重。

“金小姐,我不相信雷炮說的話,隻相信你。”林風說。

金若蘭苦笑:“每個南洋奇術師門派情況不同,有的愛財,有的求名,有的則是更看重自我修行。金鳳門是後者,絕無隱瞞。”

“我相信你,任何時候。”林風說。

兩人回到客房,聽見外麵的喧囂聲一陣陣響起來。

一輛救護車一邊鳴笛一邊衝入別墅,但隻過了十分鍾就離開了,沒有再次鳴笛,證明車上沒有搭載傷者。

“全死了,無需送去醫院救治。”林風倒吸了一口涼氣。

任何一件事到了圖窮匕見之時,都會變得慘烈無比,之前所有的偽裝都被卸下,除了**裸的殺戮,再也剩不下什麽。

隻是林風沒有想到,於家第一個犧牲的人會是甘明珠。

天亮之後,真相大白,甘明珠死於槍傷,申鹿和申河則是燒成了灰燼。

對於甘明珠的死,除了於向南,其他人的反應都很冷漠。

“這件事到此為止,誰也不要外傳。”於大龍派謙叔傳令。

於向南已經哭紅了眼睛,但卻無濟於事。因為火蛇堂的凶手已經伏誅,再也不可能做更多。

“老爺說大家可以回去了,昨夜辛苦,回去好好休息,有事電話聯絡。”謙叔說。

林風沒有多說什麽,跟金若蘭一起離開。

在他們身後,文哥留了下來,或許想跟於大龍詳談。

回到林家別墅,為了安全起見,林風和金若蘭在同一間客房裏分床休息。一夜沒睡,他們不想再硬撐下去了。

這一覺睡得很長,醒來已經是午後。

一睜開眼,林風就覺得頭暈眼花,仿佛生了一場重病一樣。金若蘭的狀況比他好不了多少,在**蜷縮著身子,不時發出虛弱的呻吟聲。

“我一直在做噩夢,身在大雪山,盲目奔跑,焦急地尋找著……”金若蘭沒有說下去。

“尋找孩子是嗎?”林風問。

金若蘭苦笑一聲,點點頭。

“我們做的是同一個噩夢,我真懷疑那不是夢,而是以後就要發生的真實事件。”林風說。

“很奇怪,我們明明不欠參幫什麽,但是卻有種不祥的預感,一定會跟他們發生關係。”金若蘭說。

“來,我們約好,任何時候任何情況都絕不求助於參幫,以免被他們脅迫,重蹈於家和文家的覆轍。”林風說。

兩人起床,用力握手,達成協議。

隻有親眼看到於家和文家的遭遇,才會知道參幫的厲害,不敢有絲毫的輕敵。結婚生子是很久以後的事,他們當然不會因為這個噩夢而顧慮重重。但是,他們希望每個人都記住,參幫就像一條潛伏在竹筒裏的蛇,誰想伸手招惹他們,必然遭到毒蛇的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