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這是逼他掏出他的五十米大刀

大二就在這一枚重磅炸彈下拉開了序幕。

鍾未和陳迷人成為了段子手們的靈感之源,還有人組隊到Forbidden Fruit一餐遊。不過,也就個把月,便又有女(男)生對鍾未虎視眈眈了,更多人也還是親切地叫陳迷人一聲OK姐。

9012年的大學生,真沒人太把“出身”當回事兒,反倒多的是外貌協會,更不乏有人便宜不占白不占。

期間,鍾未沒查爆料人是誰。

不是沒查出來,是沒查。

另一邊,許喵喵和大一一樣逃課逃得無拘無束,但不一樣的是她不讓人幫她答到了。有一次,有人熱心腸幫她,她還跑老師那兒自首去了,搞得老師都無所適從,心說多大點兒事兒啊?就這樣,她終於等來了這一天。

這一天,班長鮑家國找她談話了。

歐耶!

許喵喵穿了件卡其色的風衣,光腿,蹬上一雙黑色的踝靴,被羅思一眼識破:“有約會啊?”

對了,羅思的大姨媽在遲到了一個禮拜零兩天後,好歹是到了。

真的是虛驚一場。

地方是鮑家國選的,就在中北大學圖書館一樓的水吧。許喵喵到了地方一眼沒找著鮑家國,第二眼才鎖定一個背影,一繞前,還真是他。這是鮑家國第一次沒穿馬褂,穿了個牛仔夾克。

許喵喵眼前一亮:“喲,這是鮑家國的孿生弟弟,鮑家省吧?”

鮑家國坐著,將站著的許喵喵上下一打量:“等會兒有約會啊?”

許喵喵臉騰地就紅了,心說直男,鋼鐵大直男!

可她也不想想,哪個鋼鐵大直男能有這麽敏銳的觸覺?真正的鋼鐵大直男那是會把豆沙色口紅的豆沙色和綠豆沙劃等號的。反觀鮑家國,他太懂怎麽吊許喵喵的胃口了,也太懂什麽時候該耍個帥了。

許喵喵才一坐下,服務生就送來了兩杯白桃烏龍。

那是許喵喵的最愛。

鮑家國還裝模作樣:“我隨便點的,你就隨便喝吧。”

“你不是愛喝奶嗎?”許喵喵脫口而出。

這話倒是沒毛病。鮑家國是各種酸奶、養樂多、營養快線的擁護者。但當著許喵喵的麵,他連喝都羞於喝,更何況是被她指出來。

以至於鮑家國翹著的二郎腿像膝跳反應似的一彈。

“再忙,”他穩住陣腳,“學分也是不能丟的。”

“哦。”

“哦?哦就完了?”

許喵喵到底還是問了:“那個……上學期期末的數據庫應用,你是不是替我擋的槍?”

鮑家國沒說是,也沒說不是:“反正我也是真帶了小抄進去,不冤。”

真是暖哭了!

許喵喵太喜歡這種對你好,又不說對你好的feel了!

所謂情人眼裏出西施,許喵喵也逃不掉:“你真想當個作家?”

這會兒她覺得鮑家國說得對啊,人就是該有夢想啊!她覺得夢想當個作家多好啊!遙記得小時候,誰還不想當個宇航員、科學家什麽的?長大了不忘初心的能有幾個?都改向錢看了。鮑家國這就是不忘初心啊!

“那你呢?”鮑家國反問,“你將來想做什麽?”

許喵喵想了一下:“秘密。”

鮑家國也舍不得走,但為了不因小失大,舍不得也得舍:“那就先這樣,你自己心裏有數兒就行了。”

許喵喵對穿著牛仔夾克的鮑家國意猶未盡:“你趕著投胎啊?”

“我在自習室掃碼占了座,就二十分鍾,過點兒人就把我東西扔一邊兒去了。”

“正好!正好我也要去自習室。”

鮑家國反應賊6:“你這點兒去那還能有座?這樣吧,第二自習室進門右手邊第三排,靠窗。你回頭幫我把我占座的那本《數據結構》帶著,明天上課的時候給我。”

揮一揮衣袖,鮑家國沒帶走一片雲彩。

許喵喵喜憂參半,憂的還是那一份戀戀不舍,喜的是有鮑家國的《數據結構》在手,來日方長!

至於鮑家國,他也想和許喵喵共度一段美好時光。他也想!但今天還有八千字的更新在等著他,他一時半會兒又不便把“籠中鳥”的身份暴露給許喵喵,也就隻好做了逃兵了。

不過,他和許喵喵想到一塊兒去了,她有他的《數據結構》在手,那就是星星之火能燎原啊……

當晚,陳迷人在自習室“沉迷於”英語四級時,微博收到了一條私信。

是一個才注冊的號,說鍾未和一個貴婦舉止親密地進了正安路的希爾頓酒店。

一個貴婦?

陳迷人心說,那就對了啊,鍾未走之前就跟她說他今天晚上要陪他媽出去一趟。既然鍾未是富二代,那他媽卞雨露明擺著是一個貴婦啊。但這一條私信也明擺著沒安好心。

那字裏行間無非是在說:鍾未不但為錢賣命,還為錢賣身。

陳迷人截了個屏,給鍾未發了個微信:有尾巴。

也就三五秒,鍾未致電陳迷人:“三分鍾不摸手機就皮癢是不是?”

鍾未對陳迷人是了若指掌,說是“沉迷於”學習,還不是五分鍾刷個微博,十分鍾逛個朋友圈的,時不時還得登錄個遊戲領個體力值,否則,她哪能在第一時間收到來自陌生人的私信?

陳迷人賠笑:“嘿嘿,我這是為了你的安危,把自己給暴露了。”

鍾未也是拿陳迷沒轍沒轍的:“我的安危你放一百個心,倒是你別忘了,我們說好了,明年六月份四級考不過的話,你要陪我去海邊。”

“拜拜!”陳迷人電話一掛,隻差在腦門兒上綁個紅布條,寫上“雄起”兩個字。

與此同時,或者說早在兩小時前,鍾未就發現了有人跟蹤他,也早在半小時前,就發現了那尾巴是何許人也。

自從個把月前,有人爆了他的“料”,他之所以連查都沒查,是因為在他看來對方至少沒有無中生有,就算有惡意,也不足以他有仇必報。

但今晚,他要陪卞雨露出去一趟,也就史無前例地穿了白襯衫,黑風衣,還戴了一塊積家的腕表。

說來,白襯衫這行頭真不是誰誰都能駕馭的,表麵上親民,但十個裏能有九個半穿得像房產中介的。鍾未沒跑兒地是鳳毛麟角,就算跨上自行車,照樣讓多少女孩子覺得什麽叫混搭?這才叫混搭!

在一束束愛慕的目光中,有個人不懷好意,讓鍾未不能不有所察。

跟蹤?這就欺人太甚了……

一通電話打出去,鍾未調了個自己人來,來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講真!鍾未沒想到是杜小越,畢竟,他沒什麽地方對不起杜小越。但一轉念,鍾未又覺得他早就該想到是杜小越。

他沒什麽地方對不起任何人,但論抱他的大腿,杜小越是頭一號。

那假設他是個偽富二代,杜小越氣急敗壞也是有情可原。

直到陳迷人發了個截屏給他。

鍾未可以原諒杜小越給他PS了兩瓣下垂的屁股蛋兒,甚至也可以原諒他對他今晚的跟蹤,但挑撥他和陳迷人?這就是逼他掏出他的五十米大刀啊……

晚上十點半,陳迷人在學校的傳達室等來了晚歸的鍾未。

自從知道了鍾未怕黑,陳迷人沒事兒的時候能接一定接他一趟。

就在前兩天還有一次,陳迷人跟著戲劇社出去跑龍套。鍾未晚歸,路過學校的傳達室時明知道陳迷人不在,還是習慣性地看了一眼。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他隻見許喵喵、羅思和趙顧齊刷刷地坐在傳達室的門口,當然是在等他這個“大姐夫”。

也當然是奉大姐大陳迷人之命。

那晚,他一個大老爺們兒由三個弱女子護送到寢室樓樓下,也不知道這臉上是有光還是沒臉。

說回到今晚,鍾未一手推著自行車,一手搭上陳迷人的肩:“approximate怎麽拚?”

陳迷人腦袋嗡的一聲:“a什麽?什麽mate?”

鍾未哭笑不得:“馬冬梅!”

戀愛便是如此。兩個人誰都為了對方好,希望對方身體健康、學業有成,這是一定的。但一旦有個風吹草動,比方說其中一個問吃宵夜嗎?另一個一定說你吃嗎?你吃我就陪你吃。去他的身體健康。

又比方說鍾未給陳迷人留了背單詞的作業,陳迷人這一蒙混過關,也就過關了。

他也隻有象征性地下一下最後通牒:“我再給你三天的時間,三天後,抽查範圍是從A到G。”

陳迷人低下了高貴的頭。

三天?從A到G?學渣的世界,學霸永遠不懂,就像白天不懂夜的黑。

“阿姨那邊怎麽樣?”陳迷人換了個話題。

今晚鍾未陪卞雨露去正安路的希爾頓酒店,是約了一個音樂圈的製作人,也算是邁出了圓卞雨露歌手夢的第一步。好歹是經人牽線搭橋,鍾未對對方本是抱著求教的態度,卻不料,對方獅子大開口說三十萬一首單曲……

更不料,卞雨露直接說再加十萬,她要精益求精。

是時候展現真正的口算了!

陳迷人一算:“四十萬圓一個夢,也還好。”

鍾未無奈地搖搖頭:“這離圓夢還早著呢,如果四十萬才出一首單曲,那她的世界巡回演唱會恐怕要止步於本市了。”

“如果隻開一場的話,但願我能搶到票。”陳迷人摩拳擦掌。

而這也真是陳迷人的過人之處。她知道什麽時候該忠言逆耳,又什麽時候該推波助瀾。她知道錢多錢少那是鍾未的事,更知道鍾未愛怎麽花就怎麽花,哪怕,隻是打個水漂聽聽響。再者說了,鍾未對卞雨露好,那是天經地義。

那是他媽。

一個人要是連媽都不心疼,你還指望他心疼誰?

當晚,鍾未堅持把陳迷人送到女生寢室樓樓下,而非她把他送到男生寢室樓樓下。她飛快地抱了他一下就要走,卻被他一把拉住:“你把他拉黑了嗎?”

“誰啊?”

“微博上,給你發私信,打我小報告的。”

陳迷人摸不著頭腦:“他是衝你去的,我拉不拉黑他不重要吧?”

“重要。我和他無冤無仇,他犯不著對我趕盡殺絕。我思前想後,隻想到一種可能,那就是你才是他的目標。他可能……可能喜歡你,所以要拆散我們。”

“噗……哈哈哈!”

鍾未被陳迷人笑得發毛:“我沒跟你開玩笑。”

陳迷人兩手一捧鍾未的臉:“鍾未,我雖然不是根草,但除了我爸媽,也就隻有你把我當塊寶了。”

一轉念,陳迷人眼前一亮:“你說他和你無冤無仇,也就是說,你知道他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