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去

神州諸多燦爛,靈秀之鍾江南。

江南好,一語道不盡。如果說如詩如畫的風景讓你內心一片安寧,那麽如波似水的女子就會縈繞你的腦海,撥動你的心弦。

然而,這韻味淡雅的山水仕女圖,卻在發呆之下任由著那懸空著的筆尖滴落下的墨汁浸染。

江湖中興起了風浪,風浪湧入這美麗的江南卻又平息。因為這裏是人域,而人域裏有一枚定海神針,而且此時這枚神針已插足於此。

順風商會張家,此時的主座坐的不再是那花白滿發的老人,而是一個中年——一臉橫肉,卻威風凜凜。江湖人尊他為武聖,江湖外的人私下叫他屠夫。他雖出自江湖,卻似乎更認可江湖外的稱號,因為他的口頭禪就是——我一個殺豬的。此刻他的麵前躬身站著一老者,順風商會會長,張隨風。

“我一個殺豬的,你不必在我麵前拘謹,來,坐!”李林一擺手道。

“不敢,不敢,聖者在,焉有我凡夫俗子的座位。”張隨風緊張地拱手道。

“矯情,讓你坐你就坐,怎的,看不起我一個殺豬的?”

張隨風臉色一變,立即拱手一揖道;“謝聖者。”而後正襟坐於椅子上。

“某這次前來有兩件事要處理,第一是向你了解一下當晚情況,第二是從你手裏接手港口的封鎖。你一個一個於我說來。”

“不敢有瞞聖者,當晚奇石墜落之處大約在港口西北兩三裏附近的江裏。隻是此事幹係甚大,小人不敢涉入其中,所以無法知道具體位置,隻是命會裏的兄弟們封鎖江岸,不準尋常百姓渡江,以免他們遭了那池魚之災,望聖者見諒。”張隨風又是拱手一揖。

“這不怪你,你畢竟也隻是個商賈。這兩天可有其他人入江?”

“回聖者,零零星星倒有些修道者和江湖中人,偶有發現也不過是江中一些魚骨之類的雜物。”

“哦,也就是說還沒有被人找到?”

“應該是這樣的,小人聽說,天地神物,有德者居之。如今這神物既然降於我人族領域,自然是為人主而來。”

李林一愣,旋即哈哈大笑,“言之有理,若問天下誰德行最高,自然是我大哥李應了。哈哈。”

“小人最近發現了一件怪事,覺得有必要向聖者稟明。”

“說,但說無妨!”

“近幾日,江麵上的風浪一日大過一日,然而今天聖者親臨後又恢複了平靜,小人懷疑,會不會是有水中之物作祟?”

李林兩隻牛眼一眯,哼道:“小醜一樣的東西,不足為患。”

“雖是小醜,但多少也有些麻煩,小人這裏有兩個小物件,希望可以稍微為聖者減輕一下小麻煩。”說著,讓老管家捧著兩個匣子從屋外走來。

匣子一大一小,李林斜眼打量了二人一眼,緩緩打開兩個匣子。隻見小匣子裏放的是一枚溫潤如玉的珠子,大匣子裏疊放著魚鱗紋的軟甲。

見李林抬起頭看著自己,張隨風連忙道;“小人靠水而生,雖然這些年來經曆了些風浪,但也小有所獲。比如這個珠子。”說著,張隨風用手點了珠子一下,竟見得珠子似水一樣**出了波紋,“這顆珠子很是奇妙,凡人拿著它竟可以在水下自由呼吸,而且出水後,發現衣服還是幹的,小人喚它做避水珠;這軟甲也有刀槍不入,水火不侵之效,二者雖然不堪,但也各有所用,望聖者笑納。”

“都是好東西,唉!可惜了。”李林看了看又歎息道。

“聖者何故歎息?”

“我和老弟你第一次見麵,無功不受祿,雖是好東西,我卻是不能拿的。”

“江湖上說,聖者有情有義,恩怨分明,如今一見,卻是見麵更勝聞名啊!實不相瞞,小人卻有一事相求。”

“哦,你說來聽聽。”

“小人久慕人主風采,又欲投無門,希望聖者可以幫忙,讓在下可以將順風商會獻於人主,可以讓在下為人族中興一盡綿薄之力。”

李林奇道:“又送寶貝,又獻商會的,末了還要感謝人家,什麽道理?沒道理啊!你莫不是看我一個殺豬的,想戲弄我不成?”說完,還把牛眼一瞪。

張隨風嚇得一跪,急聲道:“這是小人多年來的心願,願人族永立天地間,我若也能一盡綿薄之力,也不白走這人世一遭,萬望大人成全。”

李林看了看他,沉思片刻,點頭道:“可以,不過這商會還是由你來打理。”

張隨風大喜,道:“多謝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