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禍起

尋常的一天，明媚的陽光在美麗的姑娘臉上添了光彩，在港口苦力的身上增了汗漬。

順風港口，一片忙碌，時而還能聽到監工的吆喝聲。忽然高台上傳來了一聲高喝：“停！”

眾人抬首望去，隻看到監工身前有人正禦馬俯瞰下麵眾人，之前吆五喝六的監工正乖巧的躬身立於馬後。中間的一老者，挺身高聲道：“諸位兄弟，從現在起，我們順風港口將停工半個月，兄弟們的薪水照發，把手上的夥計都放下，趕快會自己家吧！”

下麵眾人麵麵相覷，不明所以，覺得奇怪，但還是放下了各自手中的貨物。此時，下麵突然有人高聲問道；“張老，發生了什麽事，您能告訴一下弟兄們嗎？”

老人叫張明，順風商會的管事，為人極為忠義，對下也有情有義，在整個商會是舍會長外威望最重之人。即便是張家小輩見了，也要恭敬地叫聲“明叔”。值此會長重病之際，他在商會心中就是天一樣的存在。隻見他和藹一笑，道：“兄弟們勿疑，近期我們商會要對港口的安全隱患進行排查，排查結束後，再找大家回來。”

“可是這些貨物……”

“貨物沒問題，大家散了吧！”

眾人陸續散去。

……

“喂，陳哥，張老的話我怎麽總覺的哪兒不太對？”

“廢話，肯定不對，太匆忙了，我估計有大事要發生。”

“大事？啊！不會是老會長……”

陳哥疑惑，“哦？你知道？怎麽說？”

“昨晚你知不知道有一個星星從天上落了下來？”

“知道，聽說整個江麵都亮了很長時間。”

“我娘以前告訴我，每次天上有星星落下就說明有大人物去世了。”

“這個我也聽說過，唉！看來不會錯了，老會長……唉！”說著，那位陳哥竟還紅了眼眶。

……

順風商會，張家主位，正坐著一個一頭花白的老人，老人並沒有病死，而且大病剛剛痊愈，這對一個老人來說，實在是萬幸。然而他並沒有多麽開心，相反，他很難過，因為他已經嗅到了死亡的氣息。

“咳咳……”老人以拳捂嘴痛苦地咳嗽了起來，直到蒼白的老臉上泛起紅潮，方才止住，歎息道：“沒想到我大病初愈卻碰到了這樣的事，真是福兮，禍之所伏。”

管家張明勸道：“老爺，依老奴看，我們還是逃吧，否則……”

老人抬了抬手，止住管家的話道：“不行啊！此時風暴已起，我們正處於中心，反而比較安全，為今之計隻能以不變應萬變，否則我們稍有異動，必定引來滅頂之災！”

老管家急道；“要不老奴留下於他們交代清楚，老爺您帶著家人先走？”

老人笑道；“老糊塗，天下大勢豈是你這老骨頭能扭轉的？放心吧，我隻有妙計。”

老管家一聽，頓時鬆了口氣，“我就是老糊塗，什麽樣的主子有什麽樣的奴才。”

“嗬嗬，你啊你，都幾十歲的人了，還跟小孩子一樣，咳咳”

……

一對主仆，宛如兄弟，甚至此刻彼此眼中的複雜、落寞與歎息都宛若一母同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