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歸來

草民被苗公主斷了一臂，而今不知所蹤。

這是董永告訴人主的，異族聯盟自然也知道，這無疑對瀕臨崩潰的聯盟打了一針強心劑。

五年時間能改變些什麽？稚嫩的臉蛋，花白的頭發，還有深深雜草的庭院。

老河壓製下了斷臂傷勢立馬趕來，隻是荒涼的一幕讓他失去了全身的力氣，人是走了還是不在了？一步一步，走在小村莊裏，孩童嬉戲，人來人往，可他怎麽就覺得整片天地隻剩下了自己一個人？草民四處打聽，可五年的時間足以忘記很多東西，更何況他對靜兒的出身也並不了解，村子裏既沒有一個叫靜兒又結巴的女孩兒。她找遍了結巴的女孩兒，也找遍了叫靜兒的女孩兒，都不是他的靜兒，一切都仿佛一場夢。

回到院子裏，坐在門口，盯著雜草發呆。遠處走來一個衣衫襤褸的老乞丐，看到失魂落魄的草民問道：“隔壁村的？”

草民搖了搖頭。

“從別的鎮來的？”老乞丐又問。草民搖了搖頭。

老乞丐見問他哪兒來問不出個屁來，就打趣道：“找親戚？”

草民一愣，抬起頭看了老頭一眼，“嗯！”

老乞丐來了興致，“這個村的？”草民點了點頭。

“沒有找到？”草民沒有點頭，更沒有說話，他沉默了。

“這樣吧！你告訴我他家原來在哪兒，興許我知道一些。”

草民又是一愣，轉頭看向他道：“就在這兒，一個女孩兒。”

老乞丐聞言哈哈大笑起來，“這裏沒有女孩兒，到有個爺爺，你認不認？”

草民忽然冷冷地看著他，老乞丐看著毫無情感而冷漠的眼神，身體一顫，呼吸也漸漸困難了起來，那是何等高高在上的眼神，這又是多麽讓人窒息的氣勢，老乞丐意識到玩笑開大了，眼前的獨臂漢子絕對是殺人如草芥的人物。他嘴裏漸漸苦澀了起來，咽了口唾沫，命懸一線啊！忽然他靈光一閃，好像溺水之下抓了一根救命的稻草，大聲呼道：

“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五年前這裏確實有一位女主人，不過，不過後來死了。”

草民瞳孔一縮，老乞丐見狀急道：“不關我的事，不關我的事，他本是房家的媳婦，剛剛新婚就克死了丈夫，被房家老娘趕到這裏，軟禁了起來。後來忽然出現在了村子裏，昏倒在路上，被房家人帶了回去，郎中診斷說動了胎氣。房家老娘聽後大怒，要把她浸了豬籠。說來那女孩兒也怪可憐，臨死前求房家饒過肚子裏的孩子一條命，頭都磕破了，說要來生做牛做馬報房家的大恩大德，可是還是沒有……唉！這件事全村裏的人都知道，我是因為後來沒處去才到這裏來的。”

草民眼眶都裂了，頭發無風自動，渾身發抖，老乞丐嚇得禁了聲。“說，她屍首在哪兒？”

老乞丐一顫，褲子立馬滲出了水跡，哭聲急道：“聽一些道士說她們被埋在了房家的大門台階下。”

“欺人太甚，啊！”突然草民靈力噴湧，左臂傷勢亦爆發，他徹底地暴走了。靈力繼續噴湧，轟，地上出現一個大洞，而草民已消失在天際。而地上隻剩下了一個大坑、一灘血肉外。

……

第二天，村子裏有兩個人從天而降，看著斷壁殘垣、遍地屍骸，對視一眼，歎道：“還是來晚了！”就連村外的道觀也被夷成了平地。河邊豎起了一個墓堆，上書“愛妻靜兒愛子小河之墓 愚人 程飛河”。武奇站在墓前，低語道：“她的原名叫倩倩。”

武奇走了，他說的他知道草民聽得到，隻是草民不想讓他看到，他就永遠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