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 打算放棄晶花村
鄭泉和吳青祥兩個人鬼鬼祟祟的在徐家門口張望，目光前方，緊閉的大門上掛著一把鐵鎖。兩個人左顧右盼，來回推搡。
“鄭泉你去。”
“老大給你打的電話，還是你去比較好。”
“喲，你快點兒！羅嗦！”
吳青祥一腳就把鄭泉踢出去了，鄭泉一個踉蹌差點兒丟了手中的鑰匙，這鑰匙可是兩個人費盡千辛萬苦才從茶葉廠門衛那裏偷來的。
鄭泉做賊心虛的向後張望，四下無人，終於放心大膽的掏出鑰匙，打開了門上的鎖。
“龍哥！龍哥……”
庫房裏一片寂靜，麻袋裏裝著茶渣，高高的堆在一起，散發著茶葉厚重的香氣，現在不是生產旺季，偌大的廠房裏隻有安靜的有些可怕。
吳青祥見鄭泉那邊沒了動靜，也跟了上去，兩個人在倉庫裏尋找徐二龍的身影。
“龍哥！龍哥！”
“在那兒呢！”鄭泉拍著吳青祥的肩膀，示意他高高的麻袋那邊躺著一個人。
吳青祥定睛一看，連忙跑過去，“龍哥！龍哥？”
徐二龍卻沒有反應，兩人相視一眼，有些無措，望著酣睡的徐二龍，顯得有些無奈。
興許是聽到了聲音，徐二龍翻了個身，迷迷糊糊的醒了。
“你們來了。”
徐二龍翻身從麻袋上滾下來，身後跟著的兩個人也紛紛滑下來。
“龍哥，徐叔怎麽能把你關這地方，就為了劉善軍那個棒槌？”
“劉善軍？”徐二龍的聲音從鼻腔裏發出來，“他算個什麽東西，要不是我倒黴，他早就該給我哥償命了！”
“龍哥說得對，要不是劉善軍一鳴哥也死不了！”吳青祥磨拳擦掌的樣子，讓人以為死去的徐一鳴是他的親人。
鄭泉問道：“這次徐叔這次怎麽還生這麽大的氣。”
“這件事情鬧得全村人都知道了，我阿爹也得裝裝樣子，本想借這個機會修理劉善軍，可是周清暉那個家夥不長眼居然找了警察來！我阿爹要不是擔心他沒完沒了，也不會把我關在這兒，老子這兩天都快悶出病來來了！”
“龍哥你別急，好歹徐叔把事情都壓下來了，咱們現在不是也沒事。”
徐二龍伸手拍上了吳青祥的石頭腦袋，“這能一樣嗎，因為這件事情欠了蘇老板人情，如果不是他咱們幾個說不定真要跟著警察走。”
“龍哥，這蘇老板到底什麽來頭，怎麽誰都給他麵子。”
徐二龍搖搖頭，“反正蘇老板有錢，人也夠義氣，咱們跟著他乖乖賺錢就是了。走，喝酒去，可他娘的悶死我了。”
正當三人點頭準備離開的時候，倉庫的大門突然開了，門縫裏透進來光亮。
“二龍！”
三人組聽到了徐大吉的聲音，連忙躲到了麻袋後麵，徐二龍示意他們不要出聲。
徐大吉喊了幾聲，發現沒人回應，對身邊的人說：“正好二龍也不在，今天叫你過來就是想問問你，這些貨怎麽辦？你得想辦法給我處理掉。”
三人躲在後麵偷偷的聽著對話，從聲音上來判別是兩個人。
“當初你可沒跟我說清楚，早知道去年茶葉行情不好，我也不會跟你要這麽多貨。”
“兄弟，你跟著我喝湯吃肉的時候可不是這麽說的，這些茶葉堆在這兒，多一天，這黴氣就重一天，你們家的房子，老人的醫藥費，你想想都是從哪兒來的。”
徐大吉威脅起人來，眼睛不眨一眨。
“可是放了這麽長時間的茶葉，你讓我賣給誰？”對方的態度明顯軟了下來。
徐二龍想要起身窺探來人的樣貌，可是他剛一行動，頭頂的麻袋就掉落下來，就險些暴露自己，幸好鄭泉和吳青祥一人把他拉了下來，一人及時接住麻袋，這才避免發出動靜。
躲過一劫的三個人繼續躲在暗處偷聽。
“茶葉的事情你就別擔心了，我保證你帶到展銷會上的東西，一般人都看不出來，樣子、外觀、香氣和色澤，我都給你包裝的以假亂真。”徐大吉拍著胸脯說話。
再之後，兩人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三人組也沒聽到後麵的內容，但是最關鍵的已經被他們捕獲了。
當倉庫的門重新被關上之後，三人組終於鬆了口氣，吳青祥這才扔掉了手裏一直拿著的麻袋，活動發酸的肩膀。
徐二龍站起來，可是眼神卻透露著思考痕跡。
“你們說，剛剛和我阿爹在一起的人是誰？”
吳青祥連想都沒想，直接脫口而出，“肯定是村長。”
就連鄭泉也覺得沒錯。
徐二龍卻有些猶豫，“你們都覺得何華遠是那種跟著我阿爹一起賣假茶葉的人？”
“村長和徐叔好，這咱們全村人都知道嘍，是不是？再說要沒有徐叔給村長撐腰，他怎麽可能當這麽多年的村長，又怎麽可能舍得把曉花嫁給龍哥。”
“祥子……”
鄭泉聽這話連忙朝著吳青祥瞪眼。吳青祥自以為是的說出來之後，才發覺自己說錯了話，連忙拍自己的嘴巴。
“龍，龍哥，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說，曉花她本來就是你的……”
“廢話！”徐二龍狠狠的往地上吐口水，“我徐二龍怎麽可能比不上周清暉那個混蛋，曉花肯定是我的！”
吳青祥趕緊附和，“對！”
鄭泉突然想到一件事情，說道：“龍哥，我倒覺得曉花這件事情你不用著急。”
“你什麽意思？”
“昨天我路過村委會的時候看見陳姻姻領著一個城裏姑娘往外走，我就進去隨便問了一嘴，你猜村委會的人怎麽說，那個城裏姑娘居然是周清暉的女朋友！”
“相好的？”
徐二龍這才反應過來，立刻嚷嚷著：“他娘的，周清暉這個禽獸，外頭有人了居然還敢招惹曉花……我——”
“龍哥，你別激動，聽我把話說完，”鄭泉連忙攔住了徐二龍，“要真是這樣，村委會的人都是木頭啊，這隻能說明，曉花她一開始就沒說實話，故意借著周清暉這個由頭脫身。”
經鄭泉一分析，的確是這麽回事，按這個邏輯推理，何曉花和周清暉本來壓根就不認識，連何華遠都不知道新書記長什麽樣子，何曉花又怎麽會知道。
原來是這麽回事。
“既然這樣，事情就更好辦了。”徐二龍邊說邊露出不懷好意的微笑。
鄭泉望著徐二龍，不由自主的微微皺起眉頭，他也猜不出來徐二龍到底要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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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眼前望過去，山林裏布滿了一個個小小的巢窩，耳邊傳來了一陣又一陣的鳥叫聲。
鳥兒喜悅的叫著，在人聽來也是一種享受。
周清暉穿著黑色膠鞋踏在泥濘的山路上，上坡的路他來過一次，就是接到徐二龍在學校鬧事的那次，這是他第二次前來，隻不過目的地變成了離學校不遠的茶葉廠。
這一次，他是收到蘇炳業的邀約後，特地前來拜訪。
蘇炳業這個人是五年前才來到晶花村的，在這裏設立工廠之後就一直支持著晶花村的建設，現在村子裏一半以上的人都在他這裏工作，主要經營的是茶園種植和茶葉生產加工，至於銷路，村裏人隻管拿錢，其他的也不關心。
要說起蘇炳業這個人，村民們提起來都說他是個好人，每年還往小學裏投錢，讓孩子都能上學，特別是五年前他在學校和徐家的糾紛中，最終選擇為敗訴的村民們支付損失費，這件事情在當時可是引起了村裏的轟動，在大家的印象中，蘇炳業他就是一個慷慨的資本家。
趙傑帶著周清暉走進茶葉長的辦公室，趙傑這個人他見過，就是上次在村委會審訊徐二龍他們的時候，為蘇炳業拉開門簾，伴蘇炳業左右的人。
趙傑的身材比起秘書和司機，更像保鏢，極其魁梧。
直到周清暉走進蘇炳業辦公室之後，才意識到辦公室的裝修不同非凡，一切都彰顯資本的氣派。
趙傑從鞋櫥裏拿出一雙拖鞋放在幹淨整潔的地毯上，周清暉這才發現自己那雙沾滿泥巴的膠鞋已經在地毯上留下了一路的腳印，於是二話不說就換上了拖鞋。
這時，蘇炳業正好從裏麵出來，見到周清暉之後熱情的握手。
“周書記，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沒有，蘇老板我也是剛剛到。”
“來，我們快坐下。阿傑，給我們倒茶。”
“是，炳叔。”
周清暉接過茶杯禮貌性的感謝，他望了一眼坐在對麵慈眉悅目的蘇炳業，開門見山的問道：“不知道蘇老板叫我過來有什麽事情？”
此話一出蘇炳業笑了，“哈哈，周書記和其他人果然不一樣，對待誰都是公事公辦的態度，晶花村的前幾任書記我都見過，唯獨你，見到我之後一句寒暄都沒有。”
“當然，我並不是抱怨也不是生氣，”蘇炳業繼續笑著說，“我隻是覺得周書記像是要做一番大事業的人，為何願意來到晶花村這個地方？”
“我本來就沒有做大事的抱負，”周清暉輕輕搖頭，“要說起大事業，蘇老板的事業做的更大，您都能屈就來此發展，我又何嚐不可呢？”
周清暉把蘇炳業的皮球又踢了回去，這讓蘇炳業又笑了起來。
“周書記，我沒看錯人，你的確和他們不一樣。”蘇炳業端起茶杯輕輕啜飲了一口，“我們現在喝的茶是後麵茶園裏種的新茶，周書記喝了覺得如何？”
“蘇老板，品茶這事我不是專業的，也喝不出個三六九等，這件事情您問錯人了。”
蘇炳業放下茶杯，表情突然嚴肅起來，說道：“我可以告訴你，這綠茶的品質在晶花村是最好的，可是放到市麵上，等多算是中等貨色。所以，我做高擋茶的生產線，從來都沒打算放在晶花村。”
周清暉的眉頭微微挑起，沒太聽明白他的意思。
蘇炳業繼續說：“我們的技術人員已經對茶莊的土壤進行了分析，土壤成分對我們生產的茶不是很樂觀，而且產量和質量這幾年一直都沒有提上來，五年了，從我收到這些土地開始，和村民們辛苦耕耘，我不想最後得到的是這個結果。如果這個問題得不到改善，我想我會在兩年內打算放棄晶花村……”
這下周清暉終於明白蘇炳業的意思了，他如果撤廠，影響最大的就是大部分村民的直接收入來源，出於這層方麵的考慮，周清暉不得不重視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