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 怎麽能……讓人不擔心呢
舒岩鬆剛剛掛了電話，就聽到書房門口急切地開門聲，這丫頭又這麽冒冒失失的，沒點禮數。
“爸！”
舒可推門而入，全然不顧書房裏的其他人，或許她壓根都沒想到此刻書房裏這些叔叔伯伯的存在，直到這麽多雙眼睛齊刷刷地望向她，她才意識到自己冒失的行為。
舒岩鬆眉頭皺起，板起了臉，“沒大沒小，你到外麵等我。”
舒可又鞠躬有陪笑，小心翼翼地關上了門，在門口不停的踱步，時不時踮腳往那扇緊閉的門口望去，正當她想再次敲門的時候，舒岩鬆從裏麵走了出來。
“爸，你忙完了？”
“說吧，這麽著急有什麽事。”
“我就想問問，阿暉他什麽時候能回來啊？”
舒岩鬆一聽這話心裏立刻涼了大半截，這姑娘心裏腦子裏全都是周清暉那小子，完全不知道女孩子矜持這兩個字怎麽寫，讓他這個做父親的既擔憂又頭疼。
“他回不回來和我有什麽關係，我怎麽會知道。”
“爸——，你怎麽能這麽說呢，難道一直讓我這麽等著他？”
“這是你們兩個人之間事情。”舒岩鬆故意裝作毫不關心的樣子，“你就不想想問題出在哪兒了。”
“問題就在於阿暉這個人太固執了，他想要做的事情，不僅要做成，還要做好，我有時候覺得他簡直太掘了。”
舒岩鬆點點頭，他這閨女從小嬌生慣養，從來沒有在物質上虧欠過她，凡是她想要的沒有不滿足她的，可是周清暉不是物件，也不是說買就能買的，他有些擔心舒可對周清暉的迷戀是感情還是她性格中想要得到的因子。
可是周清暉已經離開一年多了，這期間舒可和周清暉的感情也算穩定，似乎舒可並不是三分鍾的熱度。
“那他是怎麽想的？”
舒可無奈的搖頭，“爸，你別提了，我每次和他打電話，他都說忙，都已經好幾天沒和他聯係了，爸，我們這樣下去也不是事兒，要不，您把他調回來吧。”
“胡鬧，這是你說調就調的嘛！”
“您不是有這權力嗎？而且上次還說阿暉是個有能力的年輕人，把他調回來不是正好的事情嘛。”
“權力是在這種時候隨便用的嗎？簡直就是胡鬧，你這孩子……”
舒可哭喪起一張小臉，“爸您都不幫我，那我該怎麽辦啊？”
“行了，你有這力氣照著周清暉使，和我說這些都沒用，他要是真在乎你，也不會跑到那犄角旮旯裏去，傻閨女，為了這樣的人值得你這樣嗎？”
“阿暉是因為他爺爺才回去的，您也說過您喜歡阿暉，這些您都忘了嗎？”
舒岩鬆無奈的搖搖頭，他問一句，他閨女有十個問題等著他。
“我是覺得周清暉那孩子很好，人長得精神又可靠，咱們也知根知底，可是他現在在貧困縣裏工作，你難道也要跟著他過去嗎？你能下這麽大的決心嗎？”
“我……我這不是叫他回來嘛，”舒可陷入了沉思，對於這件事情她是猶豫的，“爸，那我該怎麽辦？”
舒岩鬆摘下了鼻梁上的金屬眼鏡，伸手捋了捋額頭，說道：“我還是那句話，你得明白周清暉心裏是怎麽想的再做打算，你說是不是？”
聽了舒岩鬆的話，舒可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她也覺得自己和周清暉之間應該就未來的事情好好談一談，她如果直接跟周清暉說自己過去找他，周清暉肯定不同意，要等到他自己來說這件事情，又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
於是，舒可先斬後奏，自己直接偷偷跑來了晶花村。
人群中舒可露出向日葵般的笑容，在窮鄉僻壤的鄉下，她城市女孩的打扮格外顯眼，周清暉的目光最終定格在她沾滿泥漬的白球鞋上。
他飛奔過去，聲音帶著一絲跳動，“你怎麽來了？”
“我給王平打了電話，他送我過來的，你們村委會的人說你來醫院了，”舒可把傘高舉過周清暉的頭頂，“我還以為你生病了。”
周清暉從她手中接過雨傘。
“我沒事，有人住院了我來看看，你來怎麽也不提前說一聲，王平也是，這麽重要的事情也瞞著我，我可以去接你……”周清暉說著說著才意識到，“不對，這地方不適合你呆著，你——”
舒可直接挽上了周清暉的胳臂，聲音柔柔的打斷了他的話，“打住，你都能來我有什麽不能來的，你現在是不是覺得和做夢一樣，特別驚喜？”
她原本想象見到周清暉之後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可是她最終還是沒敢這麽做，畢竟兩個人不是在校園裏，人來人往的注視讓舒可覺得特別不自在。
周清暉的確意外，卻沒有舒可預料中的驚喜，如今現在晶花村裏這一攤子事兒都擺不平，他哪兒來的時間照顧舒可，在這裏和在縣裏工作的時候還一樣，在縣裏他多少還像個公務員，在晶花村，那可是連一間能給舒可住的像樣屋子都沒有。
“你過來家裏人知道嗎？”
舒可搖搖頭，隨後又笑著說：“你不用擔心我，咱們這麽長時間不見麵了，你怎麽一見我就這多擔心，你該誇誇我，我是不是很厲害？”
周清暉皺起了眉頭，聲音也嚴肅起來，“你知不知道你一個女孩子有多危險，我給王平打電話，讓他現在就帶你回去，我送你去縣裏。”
“不要！我好不容易來了，才不要走！”舒可忍不住跺了一下腳。
“舒可，你不要意氣用事，我在這邊的工作才剛剛開始，很多事情都很棘手，你在這裏我沒有時間照顧你。”
“我不需要你照顧我，你放心，我不會給你添麻煩……哎呀，你就不要生氣了嘛！”
周清暉無奈的搖了搖頭，舒可撒嬌的語氣實在讓一般人很難拒絕，可他卻因為舒可的到來而心神不寧。
村委會那地方破破爛爛的，他能住，可舒可不行，再加上現在沒有其他空房，難道要讓他們擠一間房，這絕對不行。
這裏是農村，不是城市，思想的開闊程度遠遠不夠，站在舒可的角度上說，他不能讓她落人話柄。
“舒可，”周清暉突然停下了腳步，“我還是覺得你留在這裏不合適，一會兒回去帶好東西，我送你去坐回城的車。”
舒可臉上的微笑瞬間消失了，“你到底怎麽了，我千辛萬苦來到這兒，你一句開心的話都不說，反倒教訓我，難道我就這麽見不得人嗎？不對，周清暉，我總覺得你有點兒不對勁兒，你說，你是不是有別人了！”
不知為何，舒可的腦子裏突然閃過了這個可怕的想法，周清暉他該不會是變心了吧。
想想這也不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兩個人分開時間太久了，難得見一次，他居然還一臉為難，沒有一絲欣喜之情。
可是這話在周清暉這兒就成了無稽之談，他沒想到自己的話引起了舒可的誤會。
“你想什麽呢。”
“自從你來這兒之後，我見你的次數十根手指都數得過來！怎麽能……讓人不擔心呢。”
舒可轉念一想，說道：“那我就更不能走了，你現在需要觀察！”
說著，她大步流星的往前麵的村落的方向走去。
劈裏啪啦的雨點砸下來，周清暉連忙伸手遮住頭頂，一路小跑跟上去。
小雨落在小草上、樹葉上以及溪流裏，漸漸潤濕了泥土，滋潤了龜裂的樹皮，匯成了汩汩清泉，伴隨著大山深處不知名的昆蟲叫聲，此起彼伏，禪音嫋嫋，像極了一場自然的音樂視聽享受。
王平雙手靠在腦後，翹著二郎腿悠閑地躺著，嘴裏叼著從周清暉的床席上摳下來的稻草根，閉著眼睛，享受著窗外的交響曲。
一轉眼周清暉來這兒都快一個月了，他是萬萬沒想到周清暉會住在這個小破地方，本以為村支書能住個像樣的地方，他還自認為做了件好事，順道把人家女朋友領來了，這下周清暉肯定不能放過他。
王平正想著，突然有個重物砸在了他的肚子上，王平應聲慘叫，驚恐的睜開眼一看，原來是個書包。
這書包看著有些眼熟，王平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回頭一看，周清暉陰著一張臉盯著他。
王平連忙從**爬起來，“喲，周書記回來了。”
“你來做什麽？”周清暉的語氣不善，王平自然知道原因。
“我特意來看你，怎麽，你見到我一點兒都不開心啊，”王平這個護花使者笑嘻嘻地說，“可是人家舒可千裏迢迢來看你，你怎麽還垮著一張臉，你這樣人家小美妞肯定生氣嘛。”
周清暉一句話也不說，隻是悶聲坐下來，王平猜測周清暉肯定在舒可那裏碰了一鼻子灰，突然笑了。
“我聽說你來這兒之後就搶了個鄉下媳婦兒，我這兒來了半天了，怎麽沒見到人啊。”
說著王平裝模作樣，來回探頭尋找。
周清暉挑起不悅的眉頭，這才正眼瞧著王平，“我原來怎麽沒看出來你是個好生事的人呢。”
聽著周清暉清冷的語氣，王平總覺得渾身不舒服，他無奈的走到周清暉麵前。
“你啊，已經這麽生氣了，居然連句罵人的話都說不出來，我真是搞不懂，你呆在是這麽個地方，到底是想幹什麽？”
“我在競選的時候已經說的很清楚了。”
“嘖嘖，你還真是不撞南牆不死心，你離開縣裏之後，李曉峰現在完全接替了你的工作，在領導麵前那叫一個風生水起，恐怕再過段時間，縣長和王主任都忘了你這個人嘍。”
“有人走，有人來，這都是正常的。李曉峰能做好，這是他自己的能力。”
“你還以為所有人都和你一樣剛正不阿啊。”
周清暉不想和他繼續打哈哈，問道：“你這次來縣裏做什麽？”
顯然周清暉並不認為王平的到來隻是為了給舒可帶路這麽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