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豈料貨房風雲起

“隻要我杜軒一日在錢塘,你便不是劍聖!”

洪桐聽著這話不禁有些好笑,這些年他在杭州已是打遍無敵手,更是與薑問、韓興等老怪齊名,唯一在劍道上讓其比較看重的“梨花劍客”徐冰麟,都是他的手下敗將,如今這位江湖上籍籍無名的叫做“杜軒”的臭小子,竟然當麵來挑戰自己?

洪桐盯著杜軒,臉色逐漸陰沉下來,“你……敢這麽說?”

杜軒輕蔑地笑笑,“我就敢。”

洪桐一字一頓地說道:“敢、擺、擂、台、嗎?”

這洪桐最是喜歡擺擂台,當著全杭州人的麵,這樣便能讓挑戰者顏麵掃地、羞愧難當,徐冰麟便曾在杭州人們的眼前,輸了擂台,一直引以為恥。

杜軒早就料到這洪桐要這麽做,便毫不猶豫地點點頭:“怎麽不敢?”

洪桐倒是對杜軒這般幹脆的回答很是驚愕,“好……好好好……好得很呐……這麽說,你是要保這徐家,保鶯鶯姑娘了。那十日後,城西客棧,你可接嗎?”

“沒問題。”杜軒依舊是那麽爽快。

“你這小子,竟敢來禍害徐家,讓徐家失去與我洪家交好的機會……好!倘若我輸給你這臭小子,我決不來打攪鶯鶯姑娘!”那洪桐咬咬牙,“我們走!”帶著隨從,拂袖而去。

待洪桐一行走後,徐用才緩緩開口道:“不知公子高姓大名?”

“晚輩杜軒,來自中原。”杜軒當即收起適才那輕蔑的嘴臉,不敢怠慢。

“原是杜公子。”徐用點點頭,“徐家之頹,讓杜公子見笑了。”

杜軒禮貌地拱拱手,“徐老爺哪裏話。”

徐冰麟也是抱歉道:“杜公子,適才山下將你錯認作洪家之人,還讓你身受‘梨香毒’,真是對不住。這裏是解毒藥丸。”說罷,從袖中拿出一顆褐色的丹藥,要遞與杜軒。

徐用一聽徐冰麟給杜軒下了毒,正欲大聲斥責,杜軒連忙笑道:“說起這毒,我還得感謝徐少爺。”

“此話怎講?”

“杜某原身中奇毒,隻為死前來一聽徐姑娘的仙樂,怎不知卻中了這‘梨香毒’,還因此陰差陽錯地兩毒抵消,解了我這毒。”

“原來如此。”徐用捋了捋胡須,“所以杜公子是今日才遇著鶯兒?”

“正是。”

“唔。”徐用點頭道,“然而卻讓杜公子卷入這場紛爭,真是過意不去。”

杜軒又行了個禮,“此舉乃我個人所決定,與徐老爺無關。”

“隻不過……這洪桐,的確是本領高強。”徐冰麟對於洪桐的實力,最是清楚。

杜軒曾直麵交鋒過不少強者,雖說有勝有負,但再來一個洪桐,那又如何呢?況且,在這裏看來,也似乎隻有他才有實力與洪桐一戰了。

徐用見事已至此,也隻能夠讓杜軒去戰,當下站起身,向杜軒謝過,並道:“杜公子便在徐府好生休息,我會讓人給公子準備些新衣裳和上好房間,杜公子也可隨時到院中練劍。”

杜軒當晚便在房中倒頭大睡,他一路顛簸,卻終於能在一間好房內舒舒服服地躺下休息。

自從江家蒙難後,他便沒有試過這種感覺。

可杜軒卻很是好奇,隻因第二日,並沒有聽到徐雪鶯的琴聲。

杜軒從**爬起身,揉了揉眼睛,更衣後便走出房門,問一位婢女道:“何故今日沒能聽到徐姑娘撫琴?”

那婢女恭敬道:“回杜公子,小姐和老爺少爺都在大廳呢。”

“哦?”杜軒心裏一緊,莫非那洪家的人又來了?

想到這裏,杜軒便提劍前往大廳。

大廳上,氣氛依舊嚴肅。

杜軒剛到大廳門口,隻聽得徐用“哼”的一聲,“這馮家也忒大膽,竟敢挑事!”

這徐用口中的“馮家”,便是洪家的爪牙,一個杭州的小家族,有些財力,對洪家惟命是從。

杜軒小心翼翼地走入大廳,問道:“徐老爺如此震怒,卻為何事?”

徐用歎息道:“這馮家,竟無端扣押了我徐家的一名家丁,說什麽都不放人,即便交錢。”

“這馮家也太囂張跋扈了吧?”杜軒皺眉道。

“這是要逼我徐家出手啊……”

“徐老爺要硬奪?”

徐用握拳道:“那還能怎樣……這馮家雖說有洪家作靠山,又有官府力保,但不論怎麽說,這明麵上都是徐家與馮家的糾紛,看這洪家如何插手!哼!”

“馮家敢做這事,背後定有洪家的指使,他們有備而來,徐老爺此舉,不就正中洪家下懷了嗎?”

徐用沉默了。

杜軒抱拳道:“這事,除了要針對徐家,有一半也是衝著我來的。徐家不便出手,那便由晚輩出手吧……”

徐用猶豫道:“這……徐家三番五次要杜公子相助,真是……”

杜軒擺擺手,“徐老爺不用將這些放在心上……”

徐用與徐家一眾高層站起身,朝杜軒謝道:“徐家上下謝過杜公子,不知杜公子需要多少幫手?”

“我一人足矣。”

徐用有些驚訝,但對於杜軒,自從杜軒主動出頭挑戰強敵洪桐以護徐家後,徐用便對杜軒十分信任,“好,杜公子萬分小心。”

其餘高層盡皆散去,大廳內隻剩徐用、徐雪鶯和杜軒三人。

徐用拍拍杜軒肩膀,“杜公子,我還要趕去城南出售一家店麵。”說罷,苦笑一番,“我等著杜公子平安歸來的好消息,如果情況不對,那便趕緊回來,自身要緊。”

杜軒點點頭,徐用便領著幾個隨從出門去了。

“走吧。”徐雪鶯拿起桌上的一把劍,笑道。

“呃……”

“怎麽了?”徐雪鶯大眼睛眨了兩下。

“你也去?”杜軒十分為難,眉頭擰了幾圈。

“這是我徐家的家丁,我為什麽不去得?”

徐雪鶯微微一笑,突然抽劍出鞘,飛快向杜軒上盤刺了一劍,又向下盤刺了一劍,最後又向上盤刺了一劍,位置拿捏得極準,僅僅差一寸,杜軒便要血濺當場。

“怎麽樣?沒刺到你吧?”徐雪鶯得意道。

杜軒哭笑不得,適才的三劍也的確將其嚇到了,在竹林觀徐雪鶯製笛的手法,也知其劍招並非泛泛,或已盡得徐家劍法之精髓,然而他還是放心不下,遲疑不決。

“我說你一個大男人婆婆媽媽些什麽呀?”徐雪鶯有些不悅。

杜軒知道徐雪鶯被這庭院深深困得久了,極為渴望到外麵去闖**一番,當下也是苦笑,無奈地搖搖頭,“我真是怕了你……走吧!記住,讓你跑的時候你一定要跑。”

徐雪鶯嘿嘿一笑,“沒問題!”

兩人來到馬廄,杜軒挑選了一匹最精壯的褐紅駿馬,拉出馬廄,向徐雪鶯道:“上馬!”

“喂,我自己要騎一匹!”徐雪鶯嗔道。

杜軒沒好氣地說:“你自己騎一匹,到時被人一個套圈就綁走了,我可負責不起!”沒等徐雪鶯答話,便一把抓住其手腕,拉著徐雪鶯一躍上馬,“駕!”

“喔,大小姐……你是猴子嗎,別捶我啊……”

“你別騎那麽快!”

駿馬奔馳,衝下山門。

杭州城,一道窄小的青石板巷。

這裏隻有一間貨房,乃馮家專門用來存貨的地方。

杜軒駕著馬,來到這條巷口。

“那家丁,便被關在這間貨房裏吧?”

徐雪鶯點點頭。

“貨房門口,隻有兩人把守,奇怪……”杜軒皺皺眉,在大街上環顧四周,“看到對麵這家藥材鋪了嗎?這幾個人根本就不是來買藥,卻是在櫃台喝酒,時而看向我們這裏……那家小酒鋪裏的人,皆是腰佩長刀長劍,我一看向他們,他們目光便閃閃縮縮……”

“這些都是洪家的店鋪……”徐雪鶯大皺眉頭。

“哪一家,是徐家的店麵?”

“那家米鋪便是,徐雪鶯指了指那藥鋪隔壁的一家米鋪。”

“駕!”杜軒調轉馬頭,過去那米鋪。

杜軒拉著徐雪鶯下馬,那店老板一見徐雪鶯,便連忙施禮,“小姐,何以大駕光臨?”

徐雪鶯指了指那馬,“幫本小姐看好這馬,拉到後房去。本小姐隨時會來取。”

“是……”

杜軒這才鬆了一口氣,但隨即又緊張起來,“接下來,就要萬分小心了……”

兩人緩緩步入那巷子,隻見那兩名把守人身材瘦小,手上隻是拿著兩根木棍,無精打采,昏昏欲睡。

一見杜軒和徐雪鶯,那兩名把守人竟嚇得慌忙跪地,連聲乞求饒命。

杜軒的目光掠過那兩人,卻猛地發現那兩人鞋履上有匕首的手柄露了出來。

杜軒陰冷笑道:“藏得挺深呐……”回頭便對徐雪鶯正色道:“轉過臉去!”

“啊?”

“轉過去!”

徐雪鶯被杜軒這般吼道,嚇得不輕,連忙把臉轉了過去。

那兩人仍在不斷求饒,希望杜軒能放過他們,讓他們站起身。

杜軒抽劍出鞘,一劍刺穿了其中一人的喉頭,將劍抽出,鮮血直噴。

另外那人一見情勢不對,左手抽出鞋履中的匕首,右手持著那根短木棒,便向一旁的徐雪鶯撲去。

電光石火間,那人的脖頸被杜軒一記橫劈斬斷。

杜雪鶯衣服上也被濺了不少血,不禁“啊”的叫了一聲。

杜軒不知說什麽好,“你有使劍的手,卻沒使劍的膽。”

徐雪鶯臉一紅,隻是傻乎乎地笑。

杜軒推開了那貨房的木門,門沒有上鎖,隻是虛掩。

貨房有兩層,都是昏昏暗暗。一進門,便能見到那被五花大綁扔在地上的家丁,被打得傷痕累累、皮開肉綻,杜軒皺皺眉,伸劍將那家丁身上的繩子和嘴前的白布挑斷,“趕緊走!”

那家丁點點頭,沒有說話,隻是抬眼示意了一下二樓。

杜軒早已料到,當下也是點點頭,領著徐雪鶯和那家丁出了貨房。

“大小姐都來了……今天咱們運氣不錯啊……”

一出貨房,便見巷口已站了七八個大漢,皆是手握刀劍,將巷口牢牢堵死。

杜軒低聲道:“從這巷子的另一頭走!”

那家丁連忙擺手:“少俠,這巷子沒有另一頭,是死胡同!”

話音剛落,隻見貨房的二樓緩緩走下四五名大漢,身穿黑衣,也是手握刀劍。

杜軒心裏暗道,巷口站了七八個人,卻不知巷子外還有沒有人……

杜軒當下心念一動,將徐雪鶯和那家丁護於身後,挺劍向其中一位黑衣大漢刺去,見杜軒有所行動,巷口的那七八名大漢也要衝來,卻無奈巷子狹窄,隻容三名大漢同時進入,這對杜軒是個有利的條件。

那黑衣大漢見杜軒刺來,當下揮刀要擋,刀劍“哐當”相碰,杜軒隻道這大漢隻有蠻力,卻無內勁,實在是中看不中用。

杜軒身體微微一蹲,便一劍向那黑衣大漢腰間劃去,那大漢提刀連忙要擋,卻是身形笨拙,擋之不及,當下腰間被長劍劃出一道又深又長的血口。

那黑衣大漢疼得哇哇直叫,倒地不起,這一切都發生得太快,根本來不及反應。

剩餘的四名黑衣大漢便要撲來,巷口的那三名大漢也要攻到。

杜軒心裏一緊,在這麽狹窄的巷子裏,根本不敢使用大幅度的劍招,隻怕會誤傷徐雪鶯和家丁兩人,隻得一把先將徐雪鶯和家丁推向巷子的另一頭,“你們先躲躲!”

徐雪鶯見情況危急,再也不敢耍什麽小性子,當下也是乖巧地點點頭,和那家丁躲至一邊。

那些黑衣大漢精芒一閃,都道這是個機會,皆是要向徐雪鶯撲去。

杜軒一劍應付著四五把窮凶極惡的尖刀,也是冷汗涔涔。

隻見一刀首先要砍向杜軒的胸膛,一刀要砍向右臂,一刀要砍向左腿,一刀要砍向頭頂。

四刀齊至!

巷子狹窄,這四刀離杜軒距離極近極快,就要置人於死地,又分別攻向不同部位,杜軒也是不曾料到,這幾位看似莽撞不堪的大漢,竟也有配合如此巧妙地殺招!

杜軒眼中精芒一閃,唯有死戰!

隻見杜軒手腕微微一轉,長劍飛快刺去,“隱月逐霜”!

四刀砍來,卻隻聽得“哐哐”兩聲。

無奈這刀實在太近太快,杜軒再快,也隻能提劍先擋頭頂上和胸膛前這兩刀威脅性命的殺招,而右臂和左腿卻被刀刃劃開一道鮮血淋漓的口子。

徐雪鶯又是“啊”的一聲,心裏一急,卻是拔劍出鞘,刺向一名黑衣大漢的太陽穴。

這名手持彎刀的黑衣大漢隻顧對付杜軒,猝不及防,當下慘叫一聲,登時斃命。

杜軒一見,讚賞地看了徐雪鶯一眼,徐雪鶯見自己竟一劍刺死一人,不由得呆呆地站住了。

一名大漢見徐雪鶯主動上前,當下哈哈一笑,懷中掏出一把匕首,向徐雪鶯擲去。

杜軒右手持劍,正拚死相鬥,無法抽身,又見匕首要向徐雪鶯飛去,心裏一著急,竟伸出左手肉掌,向那匕首拍去。

那匕首尖利無比,竟插入了杜軒的左掌,但杜軒有著少林筋骨之法護體,匕首倒也沒有洞穿其手掌。

徐雪鶯咬著嘴唇,緊握劍柄,又要向那大漢攻去。

隻見徐雪鶯一個漂亮的身法轉身,躍至那擲匕首的大漢麵前,劍身在那大漢身前劃出一個漂亮的大圓弧,繼而劍尖向上一挑,竟劃開那大漢的喉嚨。

徐家劍法,“海月潮生”!

“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劍尖劃出一個大圓弧,恰似那春江明月,劍勢如大海波濤,向上一劃,正是那月共潮生!

杜軒不由得叫了一聲好,“再攻左邊這個!”

徐雪鶯點點頭,左邊那大漢一聽徐雪鶯將目標瞄準自己,登時汗毛倒豎,全神貫注地防備。

杜軒卻咧嘴一笑,向那大漢背後捅去,又一名大漢倒下。

杜軒低聲對徐雪鶯道:“帶那家丁,上二樓,快!”

徐雪鶯當下也不猶豫,點點頭,拉著那在一旁瑟瑟發抖的家丁奔上二樓。

杜軒正欲退身進貨房,忽然,地上的一名受傷的大漢卻緊緊地抓住杜軒的腳踝。

一名大漢乘機大喝一聲,舉刀要砍。

杜軒趕忙拉劍去擋,要擋那一刀,不料右臂一軟,長劍被刀打落地上。杜軒乘勢蹲下,順手拾了一把刀,一刀“唰”的一下,將那腳下大漢的雙腕齊齊地削掉。

有大漢想將秋霜劍撿走,這是家傳寶劍,杜軒豈容這大漢染指,稍稍提氣,將刀向那大漢擲去,那大漢揚刀一護,杜軒右腳用力一跳,便跳到秋霜劍那兒,撿了起來,長劍揮舞,那些大漢卻心生怯意,不敢欺身。

杜軒乘機跳入那貨房,直趨二樓。

那群大漢又要嚷嚷著進去,杜軒流血的左掌捂著受傷的右臂,走到二樓,隻見徐雪鶯已在此戒備許久。

二樓有一個眺台。

杜軒看著那眺台,向徐雪鶯急道:“爬上那欄杆,跳進米鋪的後院!跳到那裏他們便不敢為難。”

“啊?”

“快!巷子很窄,可以跳進去的!向那堆米包跳,沒事的!快!”

徐雪鶯不敢違背杜軒的話,當下咬牙點頭,爬上欄杆,向那米鋪後院躍去,正中一包大米。

這時,那些大漢已經上到了二樓。

杜軒看著那家丁也跳了過去後,終於是長舒一口氣,當下哈哈一笑:“你們這些大老粗,來啊,上來啊!”

那些大漢麵麵相覷,反而縮起脖子,不敢上前。

杜軒又嘲諷笑道:“無用!無用!”便轉身爬上那欄杆。

有位大漢登時反應過來,“他受傷了,我們一擁而上擒住他!”

杜軒擺擺手:“晚咯!”便向那米鋪後院跳去,又是正中一包大米。

米鋪後院,那匹馬仍在悠閑地吃著草料。

那米鋪老板見徐雪鶯等三人滿身鮮血從天而降,目瞪口呆。

那家丁一見杜軒,連連道謝。

“小……小姐,外麵有許多人,圍著……那巷子。”

“本小姐知道。”徐雪鶯點點頭,“你再去看看外麵情況如何?”

“是……”那老板囁嚅地出到門口。

“進步很大嘛……”杜軒朝徐雪鶯笑道。

徐雪鶯低著頭,“當時……就是怕你倒了。”

“多謝徐大小姐關心!”杜軒打笑地行個禮,臉色卻越發蒼白。

徐雪鶯仍是低著頭,“才不是呢,我是怕……怕你倒了,我就要被抓起來了。”

這時,米鋪老板回來道:“小姐,那幫人已經叫罵著散去了,量這些莽夫也不敢對我們店怎麽樣。”

杜軒點點頭,“老板,勞煩你遣一位苦力,將這家丁騎馬送回去。”

那老板拍著胸脯道:“這個當然可以。”

“走吧。”

駿馬飛馳,又回到竹梨山莊。

馬飛奔到竹林,徐雪鶯卻道:“在這裏放下我。”

“嗯?”

“這樣回去,我爹保準罵死我。”

杜軒哈哈大笑,將徐雪鶯放下馬,便回到山頂。

杜軒滿身血汙,踉踉蹌蹌地回到大廳。

大廳中,徐用早已站著等他。

“杜公子,多謝對鶯兒的相護。”

杜軒苦笑一聲,“原來已被徐老爺知曉。”

“鶯兒平日定會到竹林撫琴,今日卻不見人影,由是猜出。”

杜軒謝罪道:“徐姑娘毫發無傷,隻是髒了衣裳,那家丁也已是安全救出。在下擅帶徐姑娘入險境,請徐老爺責罰。”

徐用搖頭歎道:“事已至此,便當是年輕人的曆練罷!鶯兒此次定給杜公子添不少麻煩,我當向杜公子賠禮。”

杜軒笑著擺擺手,突然兩腿發軟,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