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名譽重要
很快，電梯公寓的門上就貼了張A4紙，上麵赫然幾個大字……其內容不忍直視。
宿舍裏有同事開始不停地問機長浩，簡息什麽時候能搬走……出了這樣的事，江晚霞徹底領悟到“飯熟隔甑壁——人熟隔肚皮”，這句話的精髓。
戶一鳳和戶一曉再次教導江晚霞，讓江晚霞不要再管別人閑事，少和不是公司的人來往……言下之意再清楚不過。
這個節骨眼上，居然又冒出江晚霞老公送早餐的傳言，明明送雞蛋羹的事都過去好幾天了，突然四處議論紛紛，這讓江晚霞不得不小心翼翼的。
“嘿！”豐冉又是那副姿態攔在門口，一臉嚴肅地問：“江晚霞，你最近聽到工地上議論你什麽了嗎？”
“愛說什麽說什麽唄！”江晚霞沒好氣的說道。
“你說你挺好的一女孩，幹嘛不阻止工地上的謠傳？你好好的姑娘家，四處有人說你老公給送早餐什麽什麽的，關鍵是早餐也不是盧係做的！本來就是‘冒牌老公’，時間長了，盧係會覺得你在利用他，以後連同事都沒法當了，你知道嗎？關鍵是，時間長了對你名聲也不好，你知道這裏麵的嚴重性嗎？”豐冉皺著眉頭，一字一頓地說道。
“你是想說《三人成虎》是吧？工地上那麽多人，哪還能管得了人人說什麽？”江晚霞忽地有點傷感，咬咬牙道：“我‘腳正不怕鞋歪’！別人愛怎麽說無所謂！”
“江晚霞，你是不是傻？”豐冉忽地漲紅了臉，生氣地握著江晚霞的胳膊，大聲質問道：“江晚霞，你說你不是為了名譽，那你還辛辛苦苦地在這開電梯幹嘛？又累又髒，一個月還掙不了幾個錢？你不就是為了爭一口氣，做一個好女孩嗎？你明明知道家裏的困境比任何人都需要錢，你若不是為了自身名譽，大可以去賺大錢的——工地門口對麵，過馬路不到50米就是風月場所，出工地大門不到1千米，就是酒吧一條街……”豐冉越說越激動，瞪著的雙眼都紅了，“你明明就是這個時代最難得的好女孩！為什麽任由一些亂七八糟的人敗壞你的名聲？”
“哈哈哈……”江晚霞笑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可能我更愛的是自己吧！豐冉，謝謝你，沒想到這年頭還有人誇我，不說我傻的人居然是你！哎！哎喲……”
“對不起！我是不是弄疼你了！”豐冉急忙縮回了手。
“你也知道我是好女孩，以後別動不動就動手！”江晚霞一邊揉著胳膊，一邊翻了個白眼，怒氣衝衝地道：“男女有別，你不知道嗎？”
“對不起，對不起……”豐冉一臉歉意，“為了表示歉意，那個阻止謠言的事情，我或許可以幫你……”
事情遠沒有江晚霞想象中的那麽簡單，自從工地上傳開了“冒牌老公”的原委以後，工地上再次炸開了鍋……隻要是江晚霞上班電梯裏永遠都是擠得門都關不上，戶一曉隻好每次都過來叫人，說電梯已經超載嚴重，怕出事故。
每次要到下班開飯的點，江晚霞電梯上的人巨多，每次電梯都蹲底壞掉，然後機長浩過來修電梯，機長浩嚴厲地對江晚霞說：“丫頭，這樣怎麽能行呢，都超載了，就不能再開了！你看看，每天飯點都得過來修電梯。丫頭啊，在工地上，你得潑辣點，你這麽乖出什麽事怎麽辦？”“嗯，我知道了，可是……他們硬往電梯裏擠就是不下去……”“那就把電源斷掉，老超載會出事的！”“叔叔，我知道了！”
特別令人不解的是，一到江晚霞上班，就天天晚上加班。江晚霞和戶一曉是單日子上班，雙日子就沒加過班。
江晚霞特別喜歡喝牛奶，早上都拿著瓶奶上班，結果沒幾天，發現駕駛室上各種瓶裝奶，江晚霞以為是工人上樓要拿工具，騰不出手拿，所以順手放在了這，可到了幹活的樓層，還是沒有人拿走。江晚霞忙提醒眾人，問：“這牛奶誰的？”沒人應，江晚霞又提高幾分貝問了幾次，還是沒有人應。江晚霞氣道：“沒有人認？那扔了……”“有人送你就喝唄！”異口同聲冒出好幾聲……這些都是閑餘時間大家拿江晚霞開涮的事件。
就這樣過了一個禮拜，每天早上6點上班，中午晚上各半個小時吃飯，晚上加班到10點，雖然累，但是江晚霞還能忍受。
這一天，江晚霞和戶一曉又像往常一樣要加晚班。
“嗨！小姑娘！聽說你長得很漂亮！”江晚霞沒理說話的人，頭也沒回，早已經習慣了。“嘭——”一聲，電梯的門被重重關上，嚇了江晚霞一跳。
“上二樓！”江晚霞開到二樓停下，又傳來問話聲，“嘿，你怎麽不說話？”
“霞……”戶一曉也把電梯開到二層，呼叫江晚霞，適時宜地解了圍。於是那人悻悻地走了。等那人走遠後，戶一曉告訴江晚霞：“霞，這人是新來的帶班的，姓黃，聽說可橫了！瞅他那德行，以後躲著他點。”“曉姨，我知道了。”“好了，咱們下班吃飯吧，到時間了，也沒有人了。”
晚飯還沒吃完，手機就響了，要通宵加班。戶一曉先去了，不到兩分鍾機長浩就過來女宿舍，讓大家去加班，江晚霞趕緊跑過去，感覺都沒吃飽，她覺得曉姨也沒吃多少。便順手拿了兩瓶奶，給了曉姨一瓶。
戶一曉接過牛奶，誇讚道：“真是個貼心的孩子！”怔了怔又問：“霞，你沒帶大衣嗎？今晚要加通宵……”
“通宵？”江晚霞愣住了，“還真要我們通宵加班啊？”
“是啊，我也不想加通宵！這個工地實在是太忙了，剛一進工地就覺得這麽大一個工地會經常加班，沒想到這麽快就要通宵加班了……”戶一曉歎了一口氣，又說道：“霞，你以前沒在北京呆過，不知道這邊冷。現在才3月中旬，晚上冷的很，待會兒不忙的時候，咋們就回去拿大衣！”
“嗯，好的。”江晚霞連連點頭。
加班的工人並不多，一共才四個人。兩個人在樓下裝鬥車，鬥車裝滿空心磚後，推到電梯裏，工人並不在電梯裏扶著鬥車，隻說了一句“上八層”，隨後便走出電梯，直接關上電梯門，這兩個工人就在電梯外麵又開始往鬥車裏裝空心磚了。電梯開到八層，早有兩個工人在防護欄那兒等著，電梯一停穩，就打開護欄門，拉開電梯門，將兩個裝滿空心磚的鬥車推了出去，隨後拉上電梯門，關上護欄門，一揮手道：“下到一層！”大有一種將電梯打下凡間的姿態！
電梯開到一層，發現那兩個工人早已將鬥車裝滿，急匆匆地推進電梯來……
江晚霞對於這樣的加班方式很是好奇，滿滿兩鬥車的磚都沒有人看護，直接就推進電梯，讓上八層，然後八層放兩個空的鬥車，同樣也沒人看護，讓下到一層……這也太讓人心驚膽戰了！
電梯再次停在一層的時候，江晚霞終於忍不住問戶一曉：“曉姨，你說……他們這樣加班不會出安全事故嗎？電梯裏麵放兩鬥車磚也沒有人看著，我……覺得害怕……”
“那有什麽呢，以前在別的工地，工人也經常這樣加班！”戶一曉不以為然地說道，“其實晚上加班，電梯裏邊有人才讓人覺得害怕呢。對了，你一會兒跟我一塊兒上，一塊兒下啊！”聽到這樣的回答，江晚霞終於鬆了一口氣，忙答道：“好的，我知道啦！”
平常晚上加班到十點，就沒有工人了，可照今天的情形來看，那四個工人並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轟隆隆……”隨著電梯上升，“呼呼呼……”一陣陣涼風從鏤空的電梯前後門直灌而入，隻覺得陣陣涼風襲來，耳旁發絲飛舞……
“啊嚏……”江晚霞忍不住打了個噴嚏，手一抖，電梯停了下來。“轟隆隆”戶一曉忙把電梯停在江晚霞電梯水平線的位置，喊道：“霞，你怎麽了？”“沒事……啊嚏……”江晚霞忍不住又打了一個噴嚏。“一會兒，我跟工人說，回去拿件大衣。咋們先開到八層去！”“好！”江晚霞和戶一曉把電梯停到八層，沒想到，工人居然說不讓走，一定要加班通宵……
電梯下到一層時，戶一鳳居然抱了兩件綠色勞保服過來，“阿嚏……”看到江晚霞連連打噴嚏，心疼地說：“快穿上吧！我燒了開水，一會兒到工人吃加班飯的時候，你們也趕緊回去泡點方便麵……霞，你就別喝牛奶了，涼！”
“工人晚上加班還吃飯嗎？”江晚霞忙將大衣穿在身上，頓時覺得好暖和，覺得自己胖嘟嘟地像個大粽子，忍不住笑了。
“工人當然得吃了，不吃點東西怎麽能通宵幹活？”戶一鳳一邊回答，一邊幫江晚霞順順大衣。看江晚霞穿大衣這胖胖樣，也忍不住笑了。
“不過，工人加班都是吃的方便麵，到外麵吃飯吃夜宵的少。”戶一曉皺著眉頭，“也就是說，飯點的時間很短，我們一會兒回去吃要抓緊速度！霞，你記住了啊。”“好！”
“你這孩子，真是個傻丫頭！”戶一鳳打趣道：“最近好多人美女姑娘的叫，還說什麽喜歡你……加班的時候也沒看到有人來幫忙？”
“鳳姨，嘴上說說的哪還就能當真了！再說了，這電梯也不能隨便讓別人開吧？”江晚霞臉一熱，囁嚅著。
“怎麽沒有？”戶一曉急道：“以前在別的工地，就有小姑娘讓男同事給上晚班的……”
“那白天還回去就行了嗎？”江晚霞問道。
“說你傻還真傻？”戶一鳳笑眯眯地道：“別的小姑娘可會讓別人替自己做事了，你就傻乎乎地什麽事都自己硬扛著！你手機幹什麽用的，可以打電話，發信息讓男生來幫忙！你一個姑娘加通宵班太不安全了！”
“這樣……不好吧！”江晚霞想了想，覺得若真讓人來幫忙加晚班，不知道明天工地上又該風言風語傳成什麽樣了？而且通宵加班，未必有人願意換班，當初機長浩要全換白班的時候就無人同意，歎了口氣，道：“算了！若真是有人願意幫我，早主動地打電話發信息了，今天通宵加班的通知是晚飯時候下的，大家都知道了的！”
“哎呀！你真是不開竅！女生嘛，說幾句撒嬌的話，連哭帶哄的，多的是人願意幫你……”
“算了，那樣哄人受累的事情，我做不了！再說了，與其讓人說三道四，還不如踏踏實實地自己加班。我還是自己努力的好！畢竟，一個好名聲對女兒家還是很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