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尾聲

一座青山，兩個新墳。

一個墳前滿擺素齋素飯，一個墳前擺著兩大壇“三泉坊”的名酒。

蘇琴看著兩座新墳，想起過往種種，心緒起伏不定。伸手拍開泥封，將一壇酒盡數倒在許雲墳前，然後席地而坐，拿起另一壇，仰頭喝了一口，“原本打算戒酒，你卻非要拉我破戒。”他自顧自的說著，仿佛許雲就坐在他身旁一樣。

“說好的一起喝酒，你他娘的一聽說要喝三天三夜，聲也不吭倒先溜了。”蘇琴喃喃的說著，滿是責怪之意，眼中早已有了淚花。

蘇琴歎息一聲，目光望向遠方，望著在草地上奔跑的阿飛。

“我要走了！”蘇琴喃喃自語著，似乎說給許雲，又似乎說給智光，“阿飛中了‘斷魂勁’，沒有辦法根除，隻能每天度一些真氣給他暫且壓製著。我要離開此地，替阿飛尋醫問藥。”

“噔噔噔”一陣腳步聲響，阿飛跑到蘇琴身邊，手裏舉著一串舍不得吃的糖葫蘆，神情沮喪的說道：“西伯，阿飛給爹爹的見麵已不見了！”

蘇琴望著阿飛急得似乎隨時能哭出來的模樣，微笑著摸摸他的頭，伸手在懷裏將寄名鎖掏出，在他眼前一晃，“你看這是什麽？”

阿飛見了頓時眉開眼笑，伸手向前一抓，“西伯，快給我！”

“阿飛，多謝你拯救了我。”蘇琴神情莊重的說道。

阿飛隻顧著來回察看寄名鎖，並未聽見，突然將寄名鎖往蘇琴眼前一遞，指著那個手掌印說道：“西伯，這跟原來不一樣了？爹爹知道了一定不喜歡了！”

“不會的，隻要你不說，師伯也不說，你爹爹不會知道的！”

“真的麽？”

“真的！這是你跟師伯之間的小秘密。”蘇琴一本正經的點點頭。

阿飛聽說是“秘密”，小手捂著嘴，嘿嘿一笑，生怕被人知道似的。

“西伯也不說嗎？”阿飛撲朔著大眼睛問道。

“當然不說！”

“拉鉤！”阿飛舉起小拇指。

“好！”蘇琴也伸出小拇指。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又是一陣歡笑。

“西伯！”阿飛摟過蘇琴的脖子，在他臉上親了一下，轉身跑開了。

蘇琴愣愣地望著又說又笑的阿飛，眼角濕潤了，心底默默地說著：“燕兒，我現在明白你的心意了！”嘴角微微現出一抹笑。轉頭又望了一眼兩座新墳，“我會好好的，為了阿飛！”

暝鴉零亂，倦鳥歸林，殘陽如血一般照耀著大地。

古道之上，蘇琴肩頭馱著阿飛，大踏步迎著斜陽而去。

“哎呀，西伯，你腫麽偷七我的糖葫蘆？”

“唔唔！”

“你還偷七！”

“都給你發現了，怎麽還能算是偷吃……”爽朗的笑聲回**在古道上，山野中，天地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