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暮指證

“非要嫁給你?!”沒想到吳萬樓話音未落,站在一旁的洛暮暴跳如雷,他紅腫的眼睛不斷湧出大顆大顆的淚水,衝到吳萬樓跟前,手指幾乎要戳在吳萬樓的臉上,撕心裂肺的說:“我妹妹明明愛的是大少爺!是你橫刀奪愛,硬是編造跟妹妹是忘年之交的謊言!大少爺為什麽要在婚宴當晚跑出去喝悶酒?!這難道就隻是因為大少爺任性?!”

每個字都仿佛一把尖刀,插在吳萬樓的心髒上!沒過門的四太太慘死在新婚之夜已經讓吳家大禍臨頭,現在洛暮這個小子居然口口聲聲說兒子跟自己爭分吃醋,這不明擺著要把凶手的嫌疑落到自己兒子身上嘛!

“洛暮少爺,好歹我也一直把你當一家人看,我不但打算娶洛曉,而且還打算把我的生意交給你幫忙打理,你怎麽能空口無憑就挑撥我們父子關係?更何況這可是當著警察的麵,你這樣說,可是要害死人的!”吳萬樓著急的說,他看蘇北山麵色凝重,目光冷峻的盯著吳疆,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蘇探長,您明察秋毫,不能隻聽他一麵之詞,凡事要講證據的啊!”

“證據?!”蘇北山一聽這話心裏有些不痛快,冷笑一聲道:“吳萬樓,我看你們家裏人一個個都比我這個探長精明強幹,自己都還沒擇幹淨呢,就跑來教我怎麽斷案,我最討厭這種自以為是的人!”他環顧吳家一家老小,似乎對每個人的表現都很不滿意,屋裏的氣氛一下緊張起來。

“爹和大哥確實吵過架!”一個稚氣未脫的男聲從人群中傳來。

“噢?看來二少爺有話要說呐!”蘇北山笑著說。

“你個不知深淺的東西!”沈豔芳一巴掌打在了吳小田臉上,“梁蔓枝,你剛才對著小田擠眉弄眼的是什麽意思?讓他來指證我兒子吳疆是凶手?!”沈豔芳仿佛看到了梁蔓枝在示意吳小田出來作證,生氣的說。

蘇北山倒是對吳小田的話很感興趣,他擺擺手,打斷了沈豔芳,反而讓吳小田接著說:“二少爺看來知道不少內幕啊,那麽就說來聽聽?”

吳小田好像得到了鼓勵一番,又似乎想在這個警察探長麵前表現,點點頭思索片刻,認認真真的說:“四姨娘剛來我們家的時候還好,大家都很喜歡她,可是沒過一個多月,大哥就跟四姨娘走的很近,大概是在洛暮哥哥和四姨娘來了之後沒多久,有一次我從爹門前路過,聽見爹跟大哥在吵架,我一時好奇就在門口聽了一會兒,因為大哥從來不會頂撞爹,他是最聽爹話的了。”

“你別胡說八道!小心我對你不客氣!”沈豔芳惡狠狠的盯著吳小田,仿佛是在威脅他。

吳小田看了沈豔芳一眼,仿佛並不害怕,反而更加理直氣壯的說:“大娘,我隻是在說我看到和聽到的,並沒有說大哥是凶手啊,到底誰是凶手還是要有蘇探長來判斷的。”

蘇北山聽罷突然皺起了眉頭,他暗暗沉思:這二少爺看似單純呆萌,這話說的也好像沒心沒肺,但細細思索卻感覺套路極深,他口口聲聲說自己對吳家家業沒有半點興趣,如果吳疆真的是凶手,一定會被槍斃!那麽……這個二少爺不就成了吳家唯一的繼承人!想到這裏,蘇北山突然打了一個寒顫,到底誰真誰假,到底誰是真凶,一點也不能放鬆警惕,若不然,很有可能錯殺一個好人而放過真正的凶手!

“二少爺,你說的很有道理。”蘇北山安慰二少爺說:“你們幾個誰都不準插嘴,讓二少爺把話說完!但是我也要提醒你,如果你說的有半句虛言,惡意誹謗,我也決不輕饒你!”

“絕無半句虛言!”吳小田笑笑,瞥了沈豔芳一眼,把目光轉向蘇北山,依然淡定自若的說:“我聽到他們是因為四姨娘的事兒而吵架,大哥說他跟四姨娘情投意合,爹已經那麽大年紀了,娶了四姨娘隻能是害了她,她會痛苦一輩子,因為她根本就不愛爹,況且還那麽年輕,怎麽可能心甘情願嫁給一個老頭子!嗯……後來爹聽了特別生氣,就……”吳小田看到吳萬樓鐵青的一張臉有些害怕的縮了縮脖子,但最終還是結結巴巴的說:“就打了大哥一巴掌!再然後,大哥生氣的推開門跑了出去,之後的好幾天,也沒見大哥回來。大哥去了城裏做生意,不知道是不是為了避開與爹打交道,直到爹娶親的前幾天才回來,可是婚宴當晚,我也確實沒看見大哥的身影。”

“我說的沒錯吧?蘇探長,吳疆一定是殺害我妹妹的凶手!剛才他在你驗屍的時候一直躲在門外,這分明就是做賊心虛!”洛暮提到了剛才驗屍過程中的一個細節,這仿佛提醒了蘇北山。

“誒,你不說我倒是忘了,剛才我在驗屍之前,明明已經吩咐你們吳家人一個都不準離開,我似乎記得有一個人在我叫吳萬樓一起進去看屍體的時候躲得很遠,應該就是你吧?!吳疆大少爺!”蘇北山說完,甚至沒有給吳疆辯解的機會,而是命令手下人說:“把這個凶手給我押回去,沒想到這麽快就讓你原形畢露了!”

話音剛落,兩名警員立馬圍了上來,兩人把合力把吳疆押出了吳宅,塞進了警車裏。

“蘇探長!您不能這樣啊,事情還沒有搞清楚呐!”吳萬樓急忙追出來,一把拉住蘇北山的胳膊,沒想到被旁邊一個警員推倒在地,他掙紮著站起來還想追上去,警員把步槍橫在他麵前,冷冷的說:“再敢上來就開槍了!”吳萬樓無奈,眼睜睜看著吳疆被帶走,急的是捶胸頓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