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群毆
一個多月已經過去，我們依然每天都要去撿石頭回來，石頭已經堆起來好大一堆了。
冬月就這樣悄然而至，樹上的樹葉幾乎都快落完了，留下了光禿禿的樹枝，遠遠地就能看到樹上停了幾隻鳥。
寒冷也隨之而來，平日裏說話或者是呼氣都可以看見嘴前一堆白霧。
“白天看不見，冷天才發現，若問是什麽？就在你嘴邊！”這是我在一本書上看到的謎語，我把它借來說給小夥伴們猜，大家猜了很久都猜不到。
直到我大大呼了一口氣，大家才恍然大悟。
“石頭，你知道的真多！”有同學這樣誇我。
我感覺自己的臉火辣辣的，其實我隻是在一本書上看到的，還是彭老師的一本書。
“石頭，你給我們講個故事吧！”楊芳說道。
我幾乎能把奶奶給我講的所有故事都講出來，大家也很喜歡聽我講故事，這也是我一直喜歡聽奶奶講故事的原因之一。
我又給同學們講了大蟒蛇的故事後，大家才滿足的散開了。
楊芳現在和我們相處得很和諧了。
想到以前和她的相處模式也算是奇葩了。
楊芳家住在我們一大隊和學校之間，我們上學就要經過她們家下麵。
最開始的時候她每天都把她家的大黑狗帶著，一看到我們到她家下邊就把黑狗放了，那隻狗衝著我們“汪汪”的叫。
這時候楊芳就會很欠扁的在她家門口慢悠悠的唱著：“此樹是我栽，此路是我開，要想過此路，留下買路財！”
我們自然是對她進行一係列的謾罵，結果顯而易見，她一個人哪裏罵得過我們一群人。
於是她哭著回去找她爸媽告狀，說我們欺負她。
“告告告！三大炮！老爺喝酒你喝尿！”三表哥指著楊芳大罵道，這時候的我們最討厭有事沒事告家長，告老師的情況了。
“哈哈哈哈哈……”我們一群人發出了愉快的笑聲，她家的狗當然也隨她回去了，隻不過時不時還是回頭向我們這邊叫幾聲。
我們到了河邊，還是踩著石頭過了，冬天的石頭有些滑。
大堂舅家的衝表哥是我們一行人中最大的，他走在最後，等我們都過了河之後，他才踏著石頭過來，每走過一個石頭，他就蹲在上麵，用手澆水把後麵一個石頭淋濕。
冬天的水很冷，但是為了能讓石頭變滑，表哥也豁出去了。他嘴裏還嘀咕著：“最好讓那個討厭鬼直接踩滑掉到河裏去，看她還敢不敢放狗攔我們的路！”
我們都知道衝表哥說的那個討厭鬼是指的楊芳了。
課快上課的時候，我看到了楊芳，她的一隻褲腳是濕的，她兩隻眼睛看起來有些紅，明顯是哭過的。”
“彭老師！我今天早上掉到河裏去了，嗚嗚……”楊芳抹了一把辛酸淚後直大哭起來。
我猜大約是衝表哥後來淋上的那些水起了作用，不過看到楊芳冷得發抖的樣子還是覺得有些於心不忍。
下課後，我們幾個人聚在一起玩。
三表哥看到楊芳時便直接笑了起來。
他一邊用手摳自己的下巴（摳下巴代表看別人的笑話），一邊無比誇張的說：“真是笑……笑掉我的……我的大……大牙了！”
三表哥每次都是這樣，一高興，或者是激動就會結巴。
這些話聽在我們耳朵裏莫名的喜感。
楊芳察覺到我們在笑話她，也不甘示弱的指著我們說：“你們給我等著，看我回去不放狗咬死你們！”
“我好……好怕……怕哦！”三表哥說道。
“不知是誰今天掉到河裏了，活該啊！”羅雨也說道。
衝表哥這時惡狠狠的瞪著楊芳，說道：“你不要太過分了，到時候別說我們以多欺少！”
衝表哥平日裏就很嚴肅，楊芳直接被他嚇傻了，也不敢再和我們爭論，威脅到：“我要去告老師！”
“哈哈哈哈哈！”我們這邊又是會心的大笑，看著楊芳灰溜溜的離開。
而這種時候我一直都是保持沉默的，這時候我就很羨慕羅雨，我從來不知道怎麽跟別人吵架，更別說像她們這樣揚眉吐氣的把別人罵回去。
下午在放學回家的路上，楊芳果然在我們前麵回去了。我們在討論，她會不會又回去放狗去了。
“不行！不能每天都讓她欺負！”衝表哥發話了。
“惹毛了我，就……打……打她一頓！”三表哥說道。
“我們不能打她，回去要被大人罵的！”我看到大家似乎都聽從三表哥的意思了，便出言阻止到。
“但她這種人明明就欠打，說不定我們回去還會被她爸媽罵。”羅雨說道。她說的也是實話，楊芳最喜歡的就是惡人先告狀了。
“要不，我們就不打她，嚇唬嚇唬她？”我試探性的問道。
“這個方法好！”衝表哥馬上就同意了，畢竟如果真的被大人知道我們打架的話，誰都得脫一層皮下來。
“小旺，小陽，你們倆跑得快，去把她攔住！”衝表哥吩咐三表哥和哥哥。
“我們幾個撿一些大點的石頭！”衝表哥對剩下的人說。
衝表哥是最大的，大家平日裏都以他為頭。
我們也沒有任何疑問的，每個人都撿了兩個很大的石頭拿著。
“待會我們就這樣……”衝表哥對我們說著待會的計劃，就是我們大家把楊芳攔住，然後嚇唬她，如果下次再放狗攔我們我們就用石頭打她。
楊芳果然被哥哥和三表哥攔住了，我們一群人很快就把她圍住。
大家都看著衝表哥。
“楊芳，我們最後警告你一次，你下次還敢不敢放狗攔我們？如果還要的話，我們今天就先揍你一頓！”衝表哥對楊芳說道。
楊芳到底是一個和我們差不多大的小姑娘，哪裏見過這種陣仗，當下就被嚇哭了。
“哇——”路上響起了她撕心裂肺的哭聲，“我……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楊芳已經泣不成聲。
“好！這是你自己說的，希望你說話算話，這次我們就放過你！”衝表哥說完後又對我們說道：“把石頭扔了！”
我們聽話的把石頭扔掉，然後一群人傲嬌的走在楊芳前麵，全然不顧她在後麵哭得稀裏嘩啦……
於是就有了這樣一幅很詭異的畫麵，七八個人在前麵嘻嘻哈哈的走著，後麵相隔不遠的地方，孤零零的小女孩一邊走一邊哭著……
第二天，我們到楊芳家下邊的時候，像往常一樣看到了楊芳和她家的大黑狗，當然這不是最重要的……
“聽說你們要打我們家楊芳？”一道低沉的男聲響起。
我們一群人的心立刻虛了，楊芳她居然把她爸叫過來了。
衝表哥一下走到了我們所有人前麵，對楊芳的爸爸說道：“是她先讓狗攔我們路，不讓我們過的，而且昨天我們也沒打她！”
楊芳在這個過程中一直沒有抬頭，不知道是知錯了，還是被我們嚇到了。
總之後來的結果是楊芳的爸爸跟我們道歉，並表示以後都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了，大家還是握手言和了。
說來也奇怪，楊芳自那以後也每天都帶著她家的大黑狗在老地方等著我們，然後我們就一起去上學。
到最後，楊芳，我和羅雨幾乎已經形影不離……小孩子的友誼有時候就是這樣的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