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雙麵人生
我宣布不需要劉姐做我的責任編輯之後，出版社裏一時謠言四起。
能夠傳到我耳朵裏的謠言，已經是過濾了很多遍之後，最委婉的言論。
請跟我一起來感受一下這些言論的精彩：
“夏漫又不傻，劉姐這時候將她搶過去，你說她會真心推夏漫嗎？肯定不會，你知道世界上有一種殺死敵人的方法叫做捧殺嗎？你看看給夏漫接了這麽多活動，夏漫哪裏有心思搞什麽創作啊。反過來，你看看劉姐給暴龍接了什麽活動了嗎？一個都沒有！表麵上是暴龍吃虧了，其實是暴龍暗中得利了。劉姐借著夏漫的名義，可以接觸到外麵最好的資源，然後再來幫暴龍。劉姐就是把夏漫當做了一個賺錢機器。”
“什麽呀！你說說看，這個馬一鳴之前對夏漫那個樣子。我早就覺得不正常了！什麽十六歲強奸夏漫？你說夏漫會不知道？這種東西，被人爆出來之後，馬一鳴也算是一條漢子，把責任都自己扛了。要不夏漫整個都毀了。你說說看，就夏漫寫的那種小情小調的，如果不是馬一鳴給她最好的資源，她能這麽紅嗎？夏漫肯定當初是靠著獻身走上了這一步。不過，我倒是沒有想到哦，馬一鳴這麽老實的人，也吃這一套。可惜啊，老馬這次算是整個都毀了。”
“這個東西，誰說得準的啊！我覺得夏漫倒是挺慘的，我估計夏漫肯定是想要擺脫馬一鳴的控製，這次她是準備徹底結婚上岸了。沒有想到馬一鳴惱羞成怒，將她老公都殺了。你說說這得是什麽樣的感情啊！不是一般的深愛了！”
“你們想的簡單了吧！夏漫殺莊永生的劇情和夏漫書裏一模一樣，你要說這是巧合，我死都不信！夏漫的每一本書的每一個情節，都是夏漫和馬一鳴開無數次的策劃會敲定的。這個事情，往好聽裏說是共同策劃，往難聽裏說叫做共同謀殺！”
“你們別這麽說。莊永生也不是什麽好鳥。你們知道伐，莊永生和夏漫的秘書李果以前是戀人！你說李果在夏漫身邊潛伏這麽久，能是一般人？關鍵是夏漫還一點都不知道李果和莊永生的這層關係。對了對了，那個什麽莊永生，你們知不知道，不是夏漫那個未婚夫的真實姓名。他根本就盜用了別人的身份，你說莊永生叫什麽，李果能不知道？李果居然都沒有拆穿。可見本來莊永生和李果是聯合起來要搞夏漫的。”
“莊永生這種男人，真不知道夏漫喜歡他什麽。一看就是渣男啊。吃穿用度都這麽講究的人，不是Gay就是渣男。我看人很準的，肯定沒錯。”
“別別別，你這麽說就很政治不正確。渣男就渣男，別扯什麽同性戀情來。你說夏漫周圍的人，一個個都遭了秧，就夏漫還毫發無損，還越來越紅。你說說看，夏漫這個人是不是挺命硬的？趕緊離她遠點。”
“離她遠點？搞得好像你可以離她能近一樣。這個出版社上上下下五百多號人，哪個人不想進入夏漫的寫作組服務啊。咱得排的上號啊。月薪五萬，你說你想不想去？”
“月薪五萬？這麽高？夏漫八成是來找代筆的吧？看在錢的份上，夏漫再齷齪，我也願意跪舔！”
這些話，都是我在出版社經過茶水間、經過午餐間、經過洗手間、甚至是正在上洗手間的時候聽到的。
說話的人大都是我們出版社，我完全叫不出名字的同事。他們從各個方麵得來信息，一起匯總八卦，然後交流判斷。
我成了出版社一個粘合同事們感情的大八卦，也成了同事們暗暗發力的香餑餑。
出版社的董事長王永年倒是對我拒絕劉姐當編輯的決定，顯得非常淡定。
他問我：“你不要劉姐做你編輯，我理解。畢竟她之前沒有管過你的業務，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她的作者還是你在出版社的競爭對手。一下子讓你接受她，你接受不了，也很正常。那你想要怎麽辦呢？”
“我要自己組建一個Writers’ room。王佳晴、許倩我先要走。其他的人，將他們的簡曆拿過來，我會選真正有本事的人，跟我一起衝鋒陷陣。”我對王永年說。
我當然沒有告訴王永年，我的責任編輯這塊的實際工作，我將繼續讓馬一鳴擔任。讓一個嫌疑人，充當我的責任編輯，這個方案在出版社內部是怎麽都不會通過的。
除了王佳晴和許倩，出版社將沒有第三個人知道，我將要使用一個影子編輯。
“好，你要的兵，你隨便挑。哪怕是你要走了我秘書，我也讓給你。但是我有一個條件，今年下半年你的書，還得繼續保持暢銷書榜第一。我也不要求多，一本就夠了。”王永年開出條件。
我點點頭，很爽快地答應：“好！隻要讓我按照我的計劃和設定寫，不添加任何人強製我修改的意見，我就一定能實現董事長給我定的目標！”
“一言為定！那你想要在出版社裏麵弄一個辦公室嗎？”王永年問我。
“把馬一鳴的辦公室先給我借用一下就好。”我想了想回答。
“什麽借用？你拿去用就好了。老馬，你說說怎麽就那麽糊塗，早年怎麽能發生這種事情呢？肯定是一時腦子抽風，才會幹那種畜生不如的事情！”董事長為了顯示對我的同情和支持，直接就大大咧咧地評價起來。
“不用不用。說好了，我就是借用。我幫老板把這些事情做完，然後等老馬出來後，我把該還的，都還給老馬。”我很真誠地說。
董事長毫不在意地哈哈一笑，說：“夏小姐到底是讀書人，心胸寬廣，能對自己強奸犯，以及自己老公的殺人凶手，都持有樂觀的態度。我覺得馬一鳴不太可能出來了，他身上好歹都背著人命呢！這一時半會兒，肯定是出不來了。說不定過段時間證據確鑿之後，老馬也不能活命了。”
我臉色一沉，不再接茬。
王永年看我這個樣子，立刻說：“夏小姐，我知道你受苦了。你放心之後，在我出版社裏，你的這塊業務完全由你自己掌控。我很期待一些驚喜啊！”
王永年說完，從他的董事長大寬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我跟前用力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點點頭，轉身離去。
我沒有親自和馬一鳴說，讓他繼續接手我的編輯工作。我隻是寫了一張紙條，讓許倩帶了進去。
紙條上，我隻寫著這幾個字：我不寬恕你。
果然，許倩說看完這張紙條之後，馬一鳴就問許倩，我想讓他做什麽。
許倩告訴馬一鳴，我讓馬一鳴繼續做我的新書責編，但是沒有責編的署名，也不會有其他人知道馬一鳴是我的編輯。但是責編的錢，我會按照之前的規矩，一分不少地留給馬一鳴的妻子和孩子。隻要馬一鳴活著一天，他就得是我夏漫的責編。
許倩說馬一鳴聽完這些，顯得很輕鬆，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許倩說在馬一鳴答應之後，許倩給了馬一鳴我寫的第二張紙條：我想要真相。
馬一鳴看完第二張紙條之後，很淡定地搖了搖頭，說：這就是真相。
許倩告訴我這些的時候，是一臉疑惑的表情。
我聽完這些，是既高興又挫敗。
高興的是，隻要馬一鳴答應繼續做我夏漫的編輯，我夏漫就能寫出最當紅的小說。
挫敗的是，馬一鳴和我之間的過招，我永遠沒有必勝的把握。
馬一鳴不會告訴我從我十六歲那年到今時今日，發生這一切事情的真相。比如他究竟知不知道莊永生是假冒偽劣產品？他知不知道莊永生和李果的關係？馬一鳴在我的每一段戀情中究竟扮演了什麽？
更重要的是，我就是是馬一鳴強暴的第一名少女，還是第N名少女？在我之後，是否有新的受害者？
還有馬一鳴是如何為我規劃作家路線的？馬一鳴憑什麽認定我，我將成為最紅的小說作者？
我究竟在馬一鳴的人中扮演了什麽樣的角色？
是精神鴉片？還是洛麗塔般的消遣？
你是不是猜出一點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