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傷心篷屋無嫻賢 感慨傾蓋成故交

剩下的路程卻是非常的平靜。三人不再急行,第五天上午即到了東平城外。這幾天來,司馬鈺和亓兒小珠一路上言談甚歡,尤其亓兒和司馬鈺都是見聞博思,談起某些問題觀點看法都是驚人的一致,讓小珠驚奇的不得了,以為他們倆個暗自相通,使他們兩個也忍不住拿小珠取笑,亓兒的情緒也好的多了。小珠更是快語如珠,告訴司馬鈺在苗地有很多青年人都和亓兒爭著交朋友,亓兒卻一個也沒有答應,尤其臨洞酋長的兒子已是快三十了,還癡癡的戀著亓兒。惹得亓兒不時的央求小珠不要亂說。司馬鈺見亓兒文靜嫻雅,小珠單純活潑,心裏不禁對這兩個小姑娘更多了一份關心和喜愛,尤其對亓兒是更覺得處境堪憐。他的心中已是打算,以後有機會定幫助亓兒尋找名醫診治。看到不遠處的城門,司馬鈺停下馬來,對他們說道:“前麵就是東平城門。你們進去,隻要一打聽守備衙門,就可以很容易的找到亓兒的父親。你們目的已達,我就不陪伴你們了,就此相別如何?”

“啥子麽,到了地方你怎麽能走呢?起碼也得讓伯父好好的招待你好好的吃一哈子嘛。”“是啊,司馬公子何必急著相辭呢,一同入城見見我的父親,一來讓我父親親謝公子仗義相助,二來我父親也必有路儀相贈。”“謝謝,不必了。我還有事情要早些趕回去。請姑娘代我多多致意汝父,並預祝姑娘眼疾早日痊愈。告辭了。”“這——,公子何必執意要走?”“我是真有事情。”亓兒語氣間有明顯的留戀之意,“那——,亓兒——也不敢再強留公子了,以免耽誤公子事情。亓兒在此多謝公子相助之恩,”說著話,亓兒深深福了一禮;“公子路途珍重。”“亓兒忒多禮了,些許微勞,何足掛齒。”說著話,司馬鈺一抱拳,算是還了一禮,“兩位姑娘珍重。”說罷,一撥馬頭,那匹馬放開四蹄,絕塵而去。

司馬鈺經菏澤,穿開封,過滎陽,一路不停,這天晚上趕回嵩山腳下的波湖鎮家中。走到堂上,拜見了雙親,父母親見了自然歡喜無限。拜見過後,父親司馬賢看了看他問道:“鈺兒,你臉色蒼白,莫不是那個病又犯了?”司馬鈺自那天晚上惡鬥之後,內力在胸腹間再也無法聚集,知道是傷勢遷延日久,非得靜養藥膳調理一段時間,不能得愈。見父親問,連忙答道:“不是,我這番回來,是在路上和人動手,受了一點傷。”“哦?你可不要在外麵胡作非為,壞了我家世代清譽。”“孩兒那敢,孩兒常記父親教誨,絕不做有辱門風之事。”“嗯。你過來。”司馬鈺依言走上前去,司馬賢將兒子手脈把住,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緩緩說道:“你這次傷的不輕啊,等下我寫個方子,配幾味藥,你拿去讓你媳婦給你煎了服下,過幾天再給你金針過血。慢慢調理。你這次的傷恐怕得月把痊愈也未可知。”

司馬鈺拿了藥,到了自己房門前,見媳婦馮彩雲正在妝台前坐著。他招呼了一聲“我回來了”舉步邁進房中。待走到彩雲跟前,伸手從懷中摸出一個碧綠色的玉步搖,流蘇上綴著幾顆黃豆大的珍珠,遞與彩雲,柔聲說道:“看看,我在省府特意捎的,喜歡不喜歡?”彩雲斜了一眼,接也未接,說道:“哼,哪裏撿的破貨,我才不要呢。”“這是我在省府有名的珠寶店裏買的呢,可是地道的上品。你戴上試試。”說著話,司馬鈺欲將步搖插在妻子的頭上,馮彩雲卻將臉扭了過去。司馬鈺見狀,將那步搖輕輕的放在了妝台上,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馮彩雲不哼一聲,收拾完畢,轉身坐在了**。司馬鈺開口問道:“賢妻別後可好?想必武功更進一層。”“好不好關你什麽事情。”“嗬嗬。我這次回來,略有小恙,父親剛才給我開了些藥,麻煩賢妻給我煎煮一下如何?”“我看你精神著呢,別沒病裝病了,我可不是來伺候人的。”司馬鈺見此,歎了口氣,隻得出來,尋了煎藥的砂鍋,也不叫老仆,自己煎了藥吃過,自到書房睡了。

司馬鈺在家中靜養了月餘,在父親的精心調理下,內傷已是逐漸康複,功力也是恢複了十之八九。眼見著已是年關近了,這天快中午時卻是下起雪來。隻見大雪紛紛揚揚,漫山遍野,不一會兒天地已是一片銀白。到了下午,雪已經是半尺來厚了。司馬鈺閑來無事,就在書房看書。正看之間,忽聽得外麵叩門之聲,隻見老仆去開了柴門,然後一個中等身材的胖子和一個精壯的陰鶩之人走了進來。司馬鈺一見,連忙迎了出去,笑著招呼道:“兩位哥哥一向可好?什麽風把你們送來了,快快進屋來。”說著話,將來客讓進屋中。隻聽得胖子說道:“我們上洛陽辦事回來,順道過來看看你們,卻碰上這一場好大雪。”原來這個胖子是其妻子馮彩雲的大姐夫“鐵算盤”商利來,精壯漢子是馮彩雲的三哥“陰陽手”馮騰蛟。當下司馬鈺請妻子出來,見過禮後,讓她去整治幾盤菜肴。不一會兒,酒菜弄好,三人就在書房喝起酒來。間或說起些江湖軼事,流派趣聞等等,不到一個時辰天色已是黃昏,司馬鈺酒量本不甚大,又兼身為地主,不覺就喝的有些高了。

這時,鐵算盤商利來又端起杯來,對司馬鈺說道:“兄弟,我們自相識以來,雖然共事不多,我卻也知道兄弟俠肝義膽,為人足可稱道。來,我敬兄弟一杯。”司馬鈺連忙說道:“豈敢。大哥如此誇讚,實令兄弟汗顏,應該我敬大哥才是。小弟先幹為敬。”“哪裏,來,我們同飲此杯。”商利來說罷,兩人一同舉杯幹了。司馬鈺把杯中酒飲了,杯子還沒有離開嘴唇,突覺肋間一麻,已是被人點中了穴道,還沒有反應過來,緊接著,背上風門穴也被點中,登時全身酸麻,半分內力也使不出來。一霎時,他明白過來,自己被這兩個“至親”暗算了!

司馬鈺慢慢將酒杯放下,眼神中充滿了不解和失望,瞧了瞧這兩個剛才還稱兄道弟的人,對剛才偷襲自己的陰陽手馮騰蛟冷冷說道:“為什麽?”

“哈哈,”商利來仰天打了一個哈哈,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兄弟好口風啊,發了大財卻一聲不吭,也不想想我們兄弟。”

“哦?發什麽大財?我自己怎麽還不知道啊?”

“兄弟何必再作隱瞞?江湖上誰不知道無影神君劫了雲南府的官鏢?我們弟兄倆別無他意,為兄弟著想,替兄弟保管些如何?還有丘萊派的秘籍,我們何妨共同研修呢?”

“哈哈……,這真是天大的笑話,二位喝多了吧,從哪裏聽到的消息認定我是無影神君?”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江湖傳言無影神君大鬧丘萊派,奪了丘萊派的重要東西,此話不錯吧?”

“這我也聽說了,但事實真相是否如此誰知道呢?何況這和我有什麽關係呢?”

“哈哈,看來兄弟是非要裝糊塗了?”

“我不明白商老板這話的意思。”

“好,”商利來轉身打開書架下麵的櫃子,伸手把外麵的書籍搬出,從裏麵的一個錦麵書盒裏拿出一個玄鐵令牌,和一個冊子,放在了桌上,赫然正是那丘萊掌門令牌和武功秘籍!“這丘萊派的令牌和秘籍怎麽會在你的手中呢?兄弟如何解釋?”

司馬鈺緩緩轉過頭來,望向站在門邊的妻子馮彩雲。馮彩雲走了過來,說道:“不錯,是我告訴他們的!這樣你該承認了吧。”

司馬鈺口張了幾張,卻是沒有任何聲音發出。良久良久,方才澀聲說道:“你——,難道沒有一點夫妻情意?這裏不是你的家麽?”

“在我眼裏,這裏從來就不是我的家。”

“你——,當初——為什麽——”隻見司馬鈺的眼中似乎要噴出火來,轉眼間又充滿了哀痛,絕望,冷厲!騰地,司馬鈺口中發出低沉嘶啞的笑聲,良久方停;“不錯,我就是那大鬧丘萊派的無影神君!卻不是劫奪官銀的無影神君!我也正找給我栽贓之人。二位發財心切,卻是找錯了人!”

“嘿嘿,你以為我們那麽好蒙?看來,你不吃點苦頭是不準備說出來了。”陰陽手馮騰蛟在一旁陰陰的說道。

“隨你們怎麽想。我無影神君做就是做了,沒做就是沒做。”

“好,”陰陽手冷哼一聲,“那就不要怪我施辣手了。”說著話,已是一指戳下!隻見司馬鈺渾身顫抖,牙關緊咬,雖是大冷的天,額頭汗珠卻是涔涔而下。過了一會,馮騰蛟冷冷的說道:“味道如何啊?還是趕快說出來藏銀之處吧。”商利來把眼前的一杯酒慢慢啜了,也緩緩說道:“你還是說了吧,何必受這份罪呢?我們隻是替你分管一些,以後沒事了還是你的,到時候還是好親戚嘛。你看我們連官府都沒有說,何必傷了和氣呢?”

“嗬嗬,你們還有臉提親戚之情?眼中隻見到白花花的銀子了。我司馬鈺就是給災民也不會給你們這些人麵獸心的家夥。何況沒有。有什麽狠招就衝著大爺來吧。”

陰陽手馮騰蛟大怒,抬手一掌拍在司馬鈺的背上,隻見司馬鈺哇的一聲,一口鮮血噴出,這一下鐵算盤猝不及防,急忙躲時,臉上身上都濺上少許。他騰地站起身來,剛要發作,卻聽大門生響,喧語盈耳,原來是司馬鈺的父母親回來了。隻聽老仆和他說了幾句,就聽腳步聲響,一個向後邊房子走去,一個卻是向東邊書房走來。鐵算盤商利來連忙坐下,順手把令牌抓在手中,再要拿書時,已是被陰陽手馮騰蛟搶在手中,遂把令牌塞在懷中。

不一時,腳步聲已是到了門首,隻聽得司馬賢對馮彩雲說道:“媳婦,家中來了什麽客人啊?”馮彩雲頓了一下說道:“是我大哥和三哥路過此處,來看看我們。”“哦。”商、馮二人一見,隻得站起身來,雙雙向走進門來的司馬賢施禮道:“大叔,小侄來此,多有叨擾,這廂有禮了。”“說那裏話。平常請還請不到呢,兩位賢侄快快坐下,媳婦,再去弄兩個熱菜來。”司馬賢說罷,眼光掃到桌上,神色忽然變得訝異,抬眼又看到司馬鈺,隻見他嘴角血跡殷然,不禁脫口說道:“孩子,你這是——”疾步上前,伸手去號兒子的脈,停了片刻,轉過身來,向商、馮三人望了一眼,蒼聲說道:“這是怎麽回事?”馮彩雲一聲不吭,頭卻低了下去。

鐵算盤商利來打了一個哈哈;“這個,大叔。這是我們哥兒三個喝酒,席間切磋武功,不小心傷了鈺兄弟,我這裏向你陪不是了。”說了話,身形卻紋絲不動。司馬賢冷哼一聲:“恐怕切磋武功誤傷也不至於傷成如此吧。媳婦,你來說說到底怎麽回事?!”

“我……”

“既然大叔一定要知道原因,我就實說了吧。”商利來一見馮彩雲尷尬無比,連忙接過話頭說道;“鈺兄弟在外麵做了天大的案子,現在外麵正在到處緝拿他。我們現在是好意勸他躲避躲避。”

“哦?他在外麵犯了什麽案子?你們既然好意,怎麽又下重手傷他?”司馬鈺憤然說道,雙目迥然,似乎要噴出火來。

“這個,他在外麵劫了官銀,江湖上人稱‘無影神君’的就是鈺兄弟。如被捉到,就是滅門之罪。他不聽我們好意相勸,一時失手傷了他。”

“哼哼。就是我兒劫了官銀,自有官府人來捉拿他,何勞二位如此費心?再說我也不會讓我兒辱沒我司馬門風,我自會將我兒送去官府,二位這心也操的太多了吧?”司馬賢說罷,扭過臉來,對司馬鈺沉聲說道:“鈺兒,我平常怎麽教導你的?做人首要清白忠正。你說實話,是不是你劫了官銀?”

“孩兒絕不會做此侮辱門風之事。”

“確實沒有?”

“孩兒可以對天發誓!”

“唔,這才是我司馬家的後人。”司馬賢說罷,轉過身來,對商、馮二人說道:“你們可以少操些閑心了,我家陋室不堪待客,二位請便吧。”

靜了片刻,商利來和馮騰蛟一對眼色,商利來幹聲一笑,說道:“大叔雖如此說,隻是我們既然來此一趟,豈可因大叔一麵之詞而走?鈺兄弟既然不肯承認,我們也不相強,隻是我們替你保存些如何?”

“呸!”司馬賢的怒火再也控製不住;“原來你們是因為這個來逼迫我兒。 真是錢迷心竅了,你們這兩個忘恩負義之人!我問你——”司馬賢眼睛望向商利來;“你家侵吞別人田產,不是求我請知府大人網開一麵,恐怕現在你家人還在大牢裏蹲著,你母親的病是誰治好的?還有你——”司馬賢越說越氣,目光直瞪向馮騰蛟;“你兒子生下來差點沒命,是誰給你救過來的?你那次負傷,是誰給你治好的?兩個狼心狗肺的東西。”說罷,老人家看了看兒媳一眼,嘴張了張,把想說的話又咽了回去。

這一番話,把二人直罵得啞口無言,隻見那馮騰蛟臉憋的通紅,騰地說道:“你不提我還不氣。不錯,我是讓你救我孩子,可是,你沒有一點親戚之情,置我孩子於不顧,讓我孩子弄成現在那個樣子。還有,你不讓知府幫我們,還讓知府把我和商大哥的銀子賠給別人,差點讓我們挨板子,我不惱你惱誰?”

“呸。你讓我害別人的孩子來救你的孩子,辦不到。你的孩子是人,別人的孩子就不是人嗎?虧你還有臉說。你們倆和別人合夥做生意,不正正當當的做,卻想昧掉別人的銀子,若非你們求我,我才不老著臉皮去知府那給你們求情呢。不但免去了你們罰金,還免去了你們挨板子。你們不感激我還罷了,反而怪人,你們的良心讓狗吃了。”

馮騰蛟惱羞成怒,抬掌就向司馬賢拍去,隻聽兩聲“不可”,卻是馮彩雲見他要打公公,連忙出聲阻止,另一聲卻是出自門口,原來是司馬鈺的母親聽得老仆說這邊不對勁,趕來查看。

隻聽“啪”的一聲,已是有人和馮騰蛟對了一掌。卻是司馬鈺站起身來,替父親擋了這一掌。商、馮二人吃了一驚,不知道司馬鈺何時自己衝開了穴道。原來司馬鈺受了馮騰蛟一掌,雖然被打的吐血,但背上穴道卻也被震開了,內力也能緩緩聚集,隻剩下肋間穴道被製,自己就暗暗運氣衝穴。這時見馮騰蛟要打父親,情急之下猛催內力,登時把穴道解了。那馮騰蛟聽妹妹製止,已是撤了大半力道,恰逢司馬鈺剛衝開穴道,內力尚弱,卻是全力,這一下吃了一個暗虧,心裏暗暗吃驚。

司馬鈺的母親走到屋來,看到此景,急忙問道:“這是怎麽回事?”商、馮三人都沒有接腔。隻聽司馬賢痛斥道:“這兩個畜生恩將仇報,傷了鈺兒。”“啊?我家平常可沒有虧待你們啊,你們大叔幫了你們那麽多忙,你們怎麽可以打傷我的鈺兒?媳婦,他們傷了你丈夫,你趕快去幫忙啊。”卻見馮彩雲站在那兒,一動不動。老婆婆不由急道:“快去幫你丈夫啊。”司馬鈺說道:“媽,不要說了。”

“嘿嘿。事情既然到此地步,也不由得我們了。不要逼我們報告官府,到那時就是滅門之罪,到時候後悔也來不及了。司馬鈺,你到底說是不說?”商利來沉聲說道。

“哼,就是滅門之災,我們也不懼,況且我們並不犯法。”司馬賢憤然說道。司馬鈺則是一聲冷哼,不發一言。

“既然你決意不說,就莫怪我們不講情麵,那就不客氣了!”商利來說罷,向馮騰蛟一使眼色,兩人身形微動,已是作勢欲撲,要來聯手擒拿司馬鈺。

“你們這兩個畜生!”司馬賢說罷,猛然低頭撲出,死命抱住了馮騰蛟的腰。“鈺兒快走!”司馬鈺剛和商利來接上一招,聽得此言,猛然一醒,心念電轉;是啊,隻要自己一走,商、馮二人必然追趕,自己父母可保無恙,不然萬一他們拿父母當人質逼迫自己可就沒法了。父母不會武功,也不知道江湖中事情,隻要自己一走,諒他們不會難為他們。一念至此,雙手虛晃,猛喝一聲“著”,那鐵算盤商利來以為他要發暗器或者發絕招,急忙後退一步,雙手護身。卻見司馬鈺一個倒縱,從窗戶翻了出去。

馮騰蛟沒有料到司馬賢竟然向自己撲來,一個不防已是被攔腰抱住。那老人家護子心切,拚命之下,力氣比平時大了不少,馮騰蛟一時也甩不開,這時見司馬鈺翻窗要跑,一時發急,揮掌拍向司馬賢背上,隻是心中有愧,隻使了二成力道,卻不料還是無法掙脫。馮騰蛟發起怒來,又是一掌拍下,卻見一人趕來將他掌勢架開,原來是他妹妹。隻聽馮彩雲說道:“不可對——老人家如此。”馮騰蛟見此,隻好點了老人家穴道,用力掰開對方雙臂,才騰出身來。原來二人心中本有用二老當人質脅迫司馬鈺說出藏銀的想法,但被老人家一頓痛罵,心中有愧,遂打消了這個念頭。

鐵算盤商利來一見司馬鈺翻窗跳出,知道上當,不假思索,翻手從懷中掏出算盤,一抖手,將算盤子全打了出去,卻是晚了片刻。當下一縱身,也穿窗而出。緊接著,馮騰蛟也一步跨到窗邊,湧身跳出,追了下去!暮光雪影中,隻見三個黑點,如星丸跳躍,轉瞬消失在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