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此處坐佛生花

花生小和尚自幼被人扔在少林寺院門外，所以從小便在少林寺長大，天性澄澈，更是習得一身正宗少林功夫，得道衍悉心指點之後，修為自然遠非同輩弟子所能比。眼見這位嘻嘻哈哈的石頭小施主發現埋伏在石頭後麵的眾弓箭手，更以一手絕妙的暗器功夫，逼得他們現身，並看出石頭手中雖留有餘力卻不傷人性命，此等慈悲心腸，心中甚喜，所以便誇了石頭一句。

石頭也是天真未鑿之人，自幼在農家山野長大，心地純良，本也是小孩子心性。忽聽花生誇自己，回頭又想想自己剛才一口一個小爺，總是想著占他的便宜，此刻聽得誇讚之語便覺得不好意思了，臉微微有些紅，說道：“沒有沒有，隻是隨便玩玩的。”心裏卻也在想著這些人埋伏了這麽久，呼吸勻整，自己在剛才才感覺到，心裏覺得這些人若不是江湖好手便是訓練有素，自己也是猜測之下出手，也未盡全力，一直以來他便不喜歡殺傷小動物的更別說人了。

此刻眼見埋伏的人露了麵，自己心裏不安的感覺也就沒有了，不論是困難還是危險當出現在自己的眼前的時候，他便恢複了自己嘻嘻哈哈的風格，笑著看了看山穀兩側的弓箭手。此刻心裏擔心的卻不是自己的危險，雖看這些人功夫自是不弱，二十個人一起射來，自信他們也絕不致傷了自己。可是自己身後卻還有十多個人，身手俱都一般，還有數人更是絲毫不懂武功，自己固然護得了一個兩個，卻決然不能每一個都護得周全。自己先前答應了他們要安全護送他們去金陵，在那之後心裏便有了一份責任，也就是牽掛了，這也就是此刻心中的隱憂。

當然這個時候陳國念自然是嚇傻了，一句話也不敢說更別說罵了。陳國富雖比他好些，可是經過上一次打劫，心有餘悸，心裏也是突突的直跳。

這時懸崖上的一個人卻突然說話了，“大師，燕王有令，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看來前麵已經失手了，人都在這裏了，我們宜快快動手。”說話之人卻是一個四十左右的漢子，五官看來略有橫殺之氣，對這個花生小和尚卻是極為恭敬，口中尊稱花生為大師。

花生回頭對他說道：“施主不可急躁，我們自可勸他們回去，何必想著傷人性命。”說罷便轉頭看著石頭一行人，眼神之中也便已經表明了他的意思。

石頭眼見於此，聽花生言語知其人也是個善良之人，佯裝怒罵道：“你這小和尚果然是狠毒，啥事都做，眼見偷搶不成，便想著要傷我們性命，確實可惡。”

“大師不要聽這小子胡扯，人在這裏東西自然便在，帶了回去自是大功一件，眾兄弟準備。”原來那似是弓箭手頭目的漢子不待花生說話，自顧說了，卻是表明了自己的立場，也算是知會了花生一聲。雖對花生很是恭敬，好像卻也不受花生領導。

花生和石頭都再欲說話，卻聽得耳邊風聲傳來，自是箭的破空之聲，石頭反應極快，忙向後退，不住的用手去撥擋射來的箭，本來迅疾的箭卻被他要麽拿在手裏，要麽衣袖撥落在地上。

隨行的武夫想躲避這飛來橫禍卻沒那麽容易了，雖然拿著刀斧之類的東西，箭太過快速，而且密集，兵器和箭矢相交，虎口都震得發麻，雖有石頭在前麵擋著大部分的箭可是還是有人為箭所射傷。幸運的是陳國念等人被護在石頭和眾武夫中間，彎著身子不斷地後退，身體碰到別的地方有所擦傷，並沒有被箭所傷。

石頭眼見這些人出手狠毒，似乎並不留活口，眼神之中已經有些怒氣，好不容易接完第一輪箭，第二輪便已經射來了，石頭眼見箭矢再來忙將手中接住的五六隻箭隨手發了出去，卻很奇怪，不是射，而是箭身橫著，五六支箭這麽發出去之後效果便很好，射來的十多支箭便為箭身一擋或一阻，有的射在了地上，有的射在了山穀上。

花生隻說了兩個字‘不要’，便已經出手，出手之快更是匪夷所思，待石頭再看的時候他的僧袍已經掃落了五支箭。石頭看到花生和弓箭手隨時一起的，可是行事方式完全一樣，眼見花生出手相助自己一方，心中便更加放心。弓箭手似對花生有所顧忌，射向前方的箭便少了，徑直射向一行人的後麵，石頭心知再這麽射下去，自己一行人遲早被射成馬蜂窩。

想著有花生顧看著這些人，知此人心地良善，自己竟覺得放心，便已經向射來的箭奔去，身體七歪八扭，雖然極為難看，卻也很是實用，躲過了一些箭，舉手投足間也打落了一些箭，便向向山穀的低崖上奔去，雙腳在地上借力，奮身而起，身體似一個弓形，如同一個跳起來的老虎一樣，撲躍山澗之處。

再看他著雙手雙腳地時候的樣子，確實不像一個人更像一個野獸一般，可是在場的人卻都覺得要是讓自己四肢著地絕對會覺得很別扭，不會像石頭那般讓人看著舒服自然，好像他本來就是四肢行走的獵豹一般迅捷。四肢著地立刻弓身便起，距離大石就是五六丈之遠，眾弓箭手卻不知是驚呆了還是嚇呆了，這個時候稍微有些恍惚。石頭躍起之時十指連彈，隻聽得這些弓箭手嗚啊亂叫，倒在了地上。卻不知被何物所傷，射來的東西全然沒有方向，有的人頭被打中了，有的則是手，有的卻是腿，可是卻無一人傷及要害，但是手中的弓和箭在吃痛之下都掉到了地上。

原來是石頭在雙手著地之時，信手抓得一些石塊，手上發力之下，石塊變成了小石子，借著一躍之勢，居高臨下射向了大石後麵埋伏的眾弓箭手，心知這些人歹毒，手中加了兩分力道，情急之下準頭自是差了點，但是小石子亂而且密，大多數弓箭手身上都著了好幾個，也算是石頭略施懲戒，都吃了些苦頭，當然更不能射出來歹毒的箭了。

石頭解決這邊山穀低崖上的弓箭手，花生和眾人壓力頓減。亂箭之下，自然有傷亡，一個武夫被箭射中了手臂，另一個則大腿流著血，陳國富顧著小弟在身後，自己肩膀著實挨了一箭，雖然距離遠了，箭的力道也減了，可還是射進了肉裏寸許，疼的直咧嘴；高可被一箭擦破了臉，臉上流著血，被這突然而來的橫禍嚇呆了，倒對疼痛的感知少了幾分。其他人倒是沒什麽大礙，可就是嚇得不輕，雙腿直打擺子。

山穀那邊的弓箭手餘光看到那個人如同一隻野獸一般，不知施了什麽妖法，自己的兄弟們便都倒下去了，心中緊張卻也不明就裏。心生膽怯，眾人便退出去數丈，呈觀望的態勢，即使再射便沒有多大的殺傷力，那邊的弓箭手也就停了下了。

這時的石頭心頭寬鬆了許多，便微微地笑著，看著躺在地上的眾人，雖笑的甜美，可是眾人覺得一股涼氣自背後冒了上來。他們出身行伍，行軍打仗多年，審時度勢卻也機敏，自知此人若是再出手，便絕難活命。可是石頭卻還隻是笑著，沒有向他們出手，再看時輕輕一躍便從低崖上跳了下去，低崖那邊的弓箭手卻是嚇了一跳，怕此人如法炮製，手中的弓便舉了起來，可是懾於他剛才一戰之威，終究沒敢將手中的箭射了出去，石頭卻隻是對著他們一笑，轉身向石頭等人走去。

花生雖幫眾人擋了許多箭，卻是麵不紅氣不喘。石頭看著他，笑著對他說道：“小和尚別看你年齡小，一身功夫還是不錯，剛才那幾下少林寺的降魔袖使得真不錯。”

原來花生剛才用袖子甩了幾下打落箭的功夫便是石頭口中所說的降魔袖，少林七十二絕技之一，天下武功跟少林多有淵源，少林也收得很多俗家弟子，功夫傳了出去，後經廣大便有了流雲鐵袖之類的功夫，宗源卻是這少林的降魔袖。同時他也看到花生那幾步迅疾的步法也是少林正宗的蓮花步，蓮花步傳聞是少林高僧有感於菩薩妙步登蓮台之典故而悟。少林功夫多剛猛，輕功並不是所長，可是花生將這簡單的蓮花步使得卻是恰到好處，如腳下生蓮，不起灰塵，甚是輕靈，自己也曾學過，但是沒有學全，而且自己覺得自己使出來便很是難看便不再學，還不如學老虎走路了。剛才眼見花生降魔袖使得是極好，剛猛中不失輕靈，飄忽卻不失勢亦不失其神，所以也就隻點破了他的降魔袖，並未道破蓮花步。

花生聽了卻不以為意，說道：“師傅說過這些不過是旁支末技，不足取，我佛有無上妙法真諦傳世，普渡眾生，卻是至寶，隻是世人不識而已。”

石頭聽得這個小和尚口口聲聲便是師傅怎麽怎麽，看他對師傅所說如此推崇備至，他眼中不屑的旁支末技，卻是眾江湖中人垂涎的厲害功夫，不覺有所思，此時也再沒有細想。

自知這個小和尚心地善良，也無需和他爭辯許多，救助身後眾人要緊。轉身向花生身後的眾人看去，眾人行走，身上自帶的些簡單的金瘡藥，這時見危險暫時過去，互相敷了一些，雖然作用不大，可是聊勝於無，石頭對於醫術更是不懂，便不再管，對於眼前這個呆萌的和尚卻不知是敵是友。但是卻也知道他絕不會加害自己一行人，可是又和那些歹毒的弓箭手是一起的，想不明白，心中便有些犯難。

正當石頭不得其解的時候，花生卻對著他說道：“師傅有命，小僧還得勞煩諸位施主跟我走上一遭。”說的極為肯定，眾人也聽不出來這是邀請還是脅迫，心頭便是哭笑不得。

石頭眼見弓箭手歹毒便知此間事難善了，看花生功夫一聲少林功夫高明，孩子鬥心頓起，雖情形不好，可是還是笑哈哈地說道：“你們這麽壞，我們去了必然沒了性命。去，我們是不去的，你非要讓我們去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你把我們打趴在地上，到時候我們不去也不行了。”

花生聽了這話，卻不糊塗，說道：“既然這樣，小僧便要得罪諸位施主了。”石頭聽了這話卻是心中有些欣喜，好久沒有和人打架玩了，上次遇到的那些小山賊自己都沒有怎麽動手便打跑了，覺得很不過癮。再看這眼前的小花生，心想能和他打上一架肯定渾身骨頭都舒服。

山穀低崖上的弓箭手聽了心中也是一喜，剛才眼見花生大師被那個壞小子說的團團轉，素知此人性情，怕他被蒙了，所以急著出手，生怕失了這個大功。再者以花生大師的功夫自是沒有問題，自己也可跟著他領了這個天大的功勞。

最苦的就是陳國富等人了，心中卻是一悲，眼看這個小和尚甩甩袖子便將箭打落在地，功夫看來卻比石頭高了許多，而且石頭每次動手看著都似很狼狽一般，雖然眾人不懂武功，卻聽得那些高手出手都很漂亮，心中卻是擔心，生怕石頭被這小和尚打敗了，自己便會被那些弓箭手射成刺蝟。

石頭便對著花生說道：“小和尚，我看你精通少林功夫，我便以少林功夫和你打，要是我用了別的門派的功夫便算我輸，到時候你說去哪我們便去哪。要是我贏了，你便帶著這一群大壞蛋走你們的路，再也不許和我們糾纏”說的極是自信。

花生卻不管這個，照單全收，說道：“一切聽從施主吩咐。”於尋常江湖中人覺得人家用本門功夫和你較技，多半是羞辱，可是花生卻神色不變，一點反應都沒有，說完，雙手合什卻微微錯開，正是少林簡單的禮佛式向著石頭。

少林佛門，動手切磋自不和江湖中的抱拳式一樣，便自創了禮佛式，意義便和抱拳一樣，意思是對方可以先出手，自己也亮出門戶，隨時準備接招。

石頭經這些事，覺得這個和尚確實是呆萌，於自己那些個小心眼全然感覺不到，也不驚訝，說道：“你先等等，我得準備準備。”

花生淡淡地說道：“哦。”便以一個禮佛式站在那裏，靜靜地等著。

陳國富一行人心中更是緊張了，心中便開始責怪石頭托大，明知人家是少林寺的卻還要以少林功夫和人家動手，而且現在才開始準備，必輸無疑還連累了自己性命。看石頭時確實臉上帶著笑，一開始雙手下壓摸著自己的腳尖，過得半會卻又開始扭著腰，要麽就是隨意的抬著腿踢打著，看得眾人叫苦不迭。過了少會，臉上見汗，眾人更是埋怨他未戰先損了幾分力氣，這姿勢更加令人絕望了。

花生隻是一個禮佛式靜待石頭出招，忽聽石頭說道：“小和尚，接招。”開始說話的時候便已經出手了，說到第三個字的時候一招羅漢拳中的羅漢射馬一拳射向花生胸口，花生神情不變，禮佛式變般若掌，拳掌相交，花生聽到接字的時候石頭的羅漢抱月雙拳分擊到自己胸腹了兩處了，般若掌變羅漢拳伏虎式上下橫隔擋下了兩拳，最後一個字的時候羅漢洗臉已經雙拳錘向花生臉頰，花生不避不閃，以鐵頭功向前直撞石頭胸前，同時雙拳分擊正是同樣的一招，上打臉下擊腹，卻以同樣的招式回了過來，卻更猛更烈更險。

石頭眼見花生攻至不懼卻喜，立馬變招羅漢伏虎，卻不是羅漢拳，而是以羅漢拳的體式使出一招伏虎拳中的招牌伏虎式，瞬間雙手抓住花生的臂膀，身子微向後仰，躲過了鐵頭功的當胸一擊。雙手突變少林龍爪手，緊握花生雙臂，自己剛才可以破石的一爪卻似抓在鐵上，感覺花生雙臂結實飽滿更是充滿力量，鬥心更甚，雙腳拿樁，腰部發力一招羅漢拔牛，欲將花生硬生生從頭上直甩過去，可是花生下盤功夫遠比他想象的好，紋絲不動。花生手臂吃力，立刻反擊，雙腳弓步羅漢射月式以頭為箭整個人射向石頭，力道之強，石頭被頂的向後退去，兩人鬥的片刻，地上塵土四起，出招越來越快，剛開始大家看的入神，妙不可言，此刻便看不清楚了。

石頭此時才知花生一身少林功夫極是純熟和紮實，威猛有力。花生心裏卻嘀咕，石頭的少林功夫卻總是奇怪，有時候全然是一招，有時候卻是半招羅漢拳夾雜半招彈腿，有時卻是一招雙腳使著伏魔杖法，而且一招兩法卻是銜接的巧妙之極。說不是少林功夫吧，絕對卻是，說是吧卻又覺得不是，兩人鬥得時間稍久，雖招招凶狠，極具力道，卻不歹毒，再到後來見對方竟可將簡單的一招使得如此精妙，或是將全然不同的兩招合的天衣無縫，心中則有了相惜之感，出招之後便等對方的變招，以與自己所學互相印證。到了最後花生便已然發現石頭所使多是少林幾手入門的拳法掌法或者腿功，於運用更重內力的各種高深功夫卻是不會，可是他卻是將幾種功夫夾雜著使出，招式便翻了番，身形力道配合之間，卻是使得極好。

當然自己也學得幾種，少林武學博大精深，曆代高僧最多也隻能學得十之二三，自己便絕然不會太多了，可是師傅卻說他天性空明，學少林功夫自有天賦，所以自己是四個師兄弟當中最小的可是師傅卻總誇自己學的最好。

塵土飛揚，一盞茶的時間兩人拳掌翻飛，已經鬥了一百多招。兩人對對方的功夫則是互解一半，石頭雖說了大話，可是所學少林功夫卻隻是那幾手入門的，也識得花生所使，花生使得另一半高深的功夫自己雖認得卻不會；石頭所使的招式武功花生本應該都熟悉，可是被石頭夾雜著使出，自己卻是一半明白一半糊塗。

陳國富等人雖心中忐忑，可是看了半天石頭也不落下風，兩人似是勢均力敵，心中微微有些安慰。山穀中的弓箭手礙著花生之故，投鼠忌器也不敢貿然射箭過來，眼見鬥了半天花生已然無法取勝，心中微微有些著急，生怕這些人跑了而大功旁落。

石頭一邊鬥著花生，一邊也在留心山穀的弓箭手，生怕他們忽施冷箭傷了老李他們，過了片刻卻覺得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鬥至最後，依然是拿花生不下，心中略微失了興趣，耳中卻聽聞自前方來了一些行人的聲音，馬蹄和行人的腳步聲在山穀中比空曠之處更亮，加上自己耳力之強很容易就聽了出來，花生自然也聽到了，其餘人自是差些沒有察覺。石頭心想，此間山穀行人並不多至，突然來了這麽多人，心中略有疑惑。眼見花生大悲拳挾風雷之勢向自己打來，鬥得興起，一拳，看著滿眼的拳影，羅漢拳，伏虎拳凡是自己所會的幾種拳法一一打將出去，兩人雙拳交的四下，硬拚之下均覺得拳頭火辣辣的疼，兩人各自向後頭退了五步，血氣翻湧，互相看著，不再出招。石頭覺得渾身出了一身汗，卻是舒服無比，立定之後稍微調息，氣息便恢複了，花生見石頭住手也不強攻。

石頭對著花生說道：“小和尚，能跟我打成平手，你的少林功夫還是學的不錯的。”話雖如此說，可是心中清楚，花生被自己花哨的招式所困，一身本事隻怕沒有使出來，就隻看先前的降魔袖，單論少林功夫自己絕非其敵手。

花生對此卻毫不在意，隻是說道：“簡單的少林入門功夫施主卻使得這般好，小僧很是佩服。”

石頭聽了這話，很是受用，哈哈笑道：“使得比你好，那是肯定的，你佩服我那是應該的，再打下去，你肯定是輸的。既然這樣，待會我們要走你自然是沒話說的，我饒你們一次，你帶著這群大壞蛋趕緊走吧。”

石頭聽得山穀中另一側的一行人已經越來越近了，心中覺得這一路詭異之處甚多，便不想和花生打了。老李一行人聽了心裏鬆了口氣。

花生卻說道：“輸卻是不一定的，小僧不打誑語。”他心裏也明白，自己雖未出全力，可是對方也是，再打下去卻是未知之數。老李一行人聽了心裏又開始緊張了起來，這個小和尚雖看著不似歹人，可是那群弓箭手卻是要命的主。

石頭還欲再說時，隻聽得噠噠的馬蹄便已經近了，看去時一行人繞過彎曲的山穀迎麵向他們走來，為首一人手執長槍，座下一匹馬看著和主人一樣的桀驁，還有數人手拿著刀，但是身上都有傷。有一個拿著扇子的，最驚詫的是那頂轎子被一行人圍在中間。石頭一眼看過去便知這些人都是好手，那種心裏的直覺告訴自己，心神便開始緊張了起來。

花生看了半天，卻咦一聲，驚訝之情很是明顯，石頭倒是被這小和尚的舉動驚了一下。原來花生不認得別人卻認得自己的師兄餘去病，見他似被人所挾持，麵露驚詫之色，隨口說了出來，其餘人自便是紀剛、雲開等無疑。此時花生卻不知石頭等人是誰，究竟誰是自己要等的人。

那邊餘去病目力所及，自然看到了花生和低崖上受傷的燕王麾下飛矢部的弓箭手，隻是對於眼前的情勢搞不明白，石頭一行人的來曆更加不知道了。

花生心中不解，問道：“師兄，你在哪裏做什麽，他們又是誰？”

餘去病素知自己這個師弟武功雖好，可是對於勾心鬥角人情世故全然不懂，多半是將石頭一行人當做青衣了，貿然出手，可是心中疑惑的是以花生和飛矢部的戰力為何這些人還活著，而且飛矢部的神箭手還有人受了傷。

飛矢部為燕王帳前精英，久經戰陣，個個都是好手，箭術精絕。雖然來了不多幾個人，但看眼前這幾個人絕然沒有可能傷了他們，何況還有花生親自督陣。

石頭見那邊似乎被挾持的人卻是這個呆萌和尚的師兄，心中也明白了幾分，多半是誤將自己一行人認錯了，言語之間也沒有說清楚，才有此誤會。心中覺得吃的著虧有點無辜，無奈的笑著說道：“你這個小和尚可真是不爭氣，打不過我便約了你師兄來，好像你這個病怏怏的師兄更不爭氣，還被人給抓了。”說完之後更是哈哈的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