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4章 神鼎赤焰君

齊牧見儒子被咬住,心痛不已,也不顧得勇救儒子便是一種執念,會引得饕餮相攻,發足向儒子急奔而去。

便在此時,咬住儒子的饕餮突如中電一般,將儒子放下。饒是儒子決意赴死,卻也是驚得一身冷汗,直到脫離血盤大口後才覺得驚懼無比。近身的饕餮在儒子身上上下下,來來回回的嗅動,似乎察覺到他身上有一股巨大的氣息。

此時,齊牧早已撲了過來,失心瘋似得,對著眾饕餮就是一通狂踢亂打,眾饕餮卻不以為意。隻是,齊牧隻有尋常的力氣,縱然出盡全力,也隻能是替眾饕餮撓癢。

儒子驚魂略定,站起身來,茫然不解,但一想到自己是因思念羊劍容而慷慨就死,心中仍是陣陣得意,伸出左手指著眾饕餮道:“來啊!來啊!我心裏裝的就是劍容妹子,你們把我吞進肚子啊!”

他越是大叫,眾饕餮越是躁動不安,如此僵持片刻後,不約而同的大吼一聲後,退散開去。

如此情形,莫說儒子不知何解,就連通曉獸性的齊牧亦是為之咋舌。儒子心中執念越強,饕餮越是凶猛,卻在千鈞一發之際鬆口,齊牧就算想破腦袋,亦是不得其理。

五位漁人忍不住看看儒子,臉上盡是輕蔑之意。

片刻之後,海天之間風起潮湧,伴隨著陣陣嘎嘎之聲,劃破長空而來,正是無為子的白鳳凰。

正如儒子所言,白鳳凰乃無為子煉化的神物,平日可藏於他的法道行藏中,聽得骨哨召喚後,轉眼可至。此時成群結隊而來,如同一朵巨大的白雲。當中站著一孩童,身穿道袍,麵如祝融。

小人失聲喊道:“神君……”卻被一隻大手緊緊捂住了嘴巴,正是小獨。

儒子見著道童容貌古怪,心中不禁起了突兀:“這道童何人?”但隨即又想到相裏尚賢,他亦是無為子身旁的一道童,此時來的也是個道童,也就不足為奇。卻聽得那道童說道:“在下赤焰,受無為子前輩所遣,特來相助儒君。”雖是孩童模樣,說起話來卻極顯老成持重,若非麵容尚有幾分稚氣,當真似侏儒一般。

儒子大喜,心想:“果然不出所料,有無為子前輩在畫前掠陣,一切可保無虞!但相裏尚賢的修為一般,卻不知這赤焰道行如何?”當即欠身道:“眾獸猖獗,有勞赤焰仙子遠來,儒子感激不盡!”

赤焰笑道:“區區妖獸,何足為懼?”隻見他祭出一物,通體黑黝黝,閃著淡淡的幽光,正是一銅鼎,顯然是時日已久的古物。銅鼎被托在手中,而底下卻是烈火熊熊,但說來也奇,無論那火苗勢頭如何旺盛,始終不曾炙痛他的手掌。

儒子見此,心中疑慮立馬盡消。

眾饕餮一見此鼎,千百雙眼睛立馬聚焦其上,不約而同的發出陣陣震天呼嘯,似是暴怒,似是驚懼,似是仇恨……盡管如此,卻不敢輕舉妄動,又不肯就此離去;而上空的白鳳凰來回盤旋,緊緊盯著身下驚亂躥動,如處驚濤中的饕餮。

齊牧再見這白鳳凰,神馳目眩,一時間竟爾忘卻身處危險之中。

赤焰微微一笑,甚是得意,見饕餮凶猛,而儒子與齊牧兩人卻是安然無事,說道:“素聞儒君好酒,而這位齊兄弟愛獸如命,均是犯了這貪的大忌;而這饕餮好食成性,卻為何傷不到兩位?”

齊牧便將與生俱來之能事說了,赤焰聽得嘖嘖稱奇;而儒子卻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赤焰又道:“如今江湖上傳聞,影州妖王玄武逃離仇池山,已然踏入桃源,莫非儒君曾與之相遇?影州妖獸兩界結盟,眾饕餮從你身上嗅到了其氣息,因此不敢咬噬?”

儒子回想先前饕餮攻擊時,確是上下嗅動,似乎聞到什麽,難道這就是影州妖王的氣息?而我又何時遇到什麽影州妖王?說道:“影州妖王倒是沒遇著,卻遇著了一條青龍。”於是將在桃源中與飛升相遇之事說了,圓珠一事卻絕口不提。

赤焰本就赤紅如火的臉色突然一沉,似乎一下子黑了下來,說道:“孽畜作惡多端,死有餘辜。請恕赤焰鬥膽,這孽龍臨死前可否有求於儒君?”

儒子頗覺有難,飛龍確是托付自己要將圓珠送來東海,但想到飛龍頗有俠義心腸,心中對它十分敬重,也就不便泄露此事;可是要對赤焰隱諱,也就是對無為子前輩的不敬,亦是不妥,因此頗覺為難,囁嚅道:“此事……”

齊牧卻插嘴道:“道童赤焰,無為子遣你來此,是盤問儒子兄弟,還是收降惡獸?”

赤焰笑道:“自然是來收降惡獸!”高舉手中銅鼎,念起咒語。眾饕餮忽似觸電一般,四下驚散,但無論如何逃竄藏匿,始終禁不住赤焰的道法,頃刻間便盡數被收入鼎中。這小小的銅鼎寬高隻有三寸,卻似乎永遠裝不滿。

齊牧見赤焰大顯神通,忍不住問道:“閣下將眾獸盡數收去,是將其關押其中,還是要將它們煮成肉糜?”赤焰微微一笑,含糊其辭的說道:“一切盡照無為子前輩的吩咐而為!”

齊牧納悶不已,還待追問,卻見赤焰躍身飛上八卦台上,高舉銅鼎,臉上露出得意的神色,說道:“所謂靈獸修真,吸納天地靈氣,得道成妖,但終歸仍是獸類,如此道行便欲橫行四方,不自量力,可歎可笑……”

他手持重鼎,卻如輕風飄絮一般落下,這份修為,著實了得。

自赤焰與白鳳凰同來,除了小人驚叫一聲外,其餘四位漁人始終沒有向其瞧上一眼。他們目光灼灼,片刻未曾離開過眼前那三尊石獸。

赤焰道:“在下赤焰,拜見五位仙師尊長。”小人“哼!”的一聲,說道:“閣下來曆不明,難道就不怕真實麵目被揭麽?招搖撞騙之人,多有所在,明明是邪魔歪道,卻冒充好人!”赤焰說道:“在下自是奉命而來,儒道兩門素來有隙,誤會難免。五仙師道法驚奇,卻似乎奈何不了三尊石獸。如今妖獸為非作歹,在下助你一臂之力,如何?”說完,伸手向當中的一尊石獸頭顱擊去。

一掌既下,突然赤焰“啊!”的一聲,整個身子向外飛出。他正在得意之中,猝不及防,手中的銅鼎亦是撐不穩當,被那白光橫掃落地。未等儒子明白過來,卻見一團白光閃動,直撲赤焰,正是無為子的白鳳凰。

白鳳凰竟攻擊道童赤焰,如此突變奇起,大出眾人意料之外。

眼見銅鼎即將落地,且白鳳凰撲麵而下,身子來不及站起的赤焰立馬雙掌齊出,生出一股如光似電的力道,一麵將銅鼎硬生生的攝住,然後驅動銅鼎,擋在身前;一麵厲聲喝道:“孽禽,膽敢如此無禮!”白鳳凰迅捷愈電,但那銅鼎卻是後發先至,攔在當道,逼得白鳳凰無法逼近。

赤焰趁機鯉魚打挺,一躍而起,冷笑一聲,說道:“此鼎素有降龍伏虎之能,龍虎尚且能收服,區區鳳凰,不在話下!將你們這些孽禽收降,正好整治一鍋濃濃的天下第一清火靚湯龍虎鳳。火候拿捏既準,保管諸位食客稱心如意!”

儒子聞言,心中驚疑:“在肉林閣中,那刀君端出來的正是龍虎鳳,這赤焰為何也識這天下第一湯的名頭?”

隻見赤焰伸出一指,抵著銅鼎,低喊了一聲:“疾!”,鼎下烈焰大盛,照得茫白無際的冰天雪地漫天通紅。銅鼎中發出“咕嚕咕嚕!“的沸騰之聲,向空騰去。白鳳凰欲四下逃散,已然不及,紛紛落向鼎中。

鳳凰之中,鳳為雄,凰為雌,均是成雙成對。此時他們愛侶情深,見對方受製,奮力相救;偶有逃脫者,不忍獨活,自行降在鼎中殉情。

儒子不解,心想:“這白鳳凰明明是無為子前輩所豢養,而赤焰是應骨哨之聲而來,又作道童打扮,自是無為子所遣。何以白鳳凰要攻擊他,而他又收降白鳳凰?”

他見白鳳凰心急同伴,觸景生情,想起自己與羊劍容惜別之情,又是於心不忍,說道:”赤焰仙子,手下留情!”

赤焰道:“儒子既有所命,暫且饒過你們這些餘孽!”食指一揚,烈焰漸弱,而銅鼎旋轉飛回,穩穩落在其指尖上,滴溜溜的轉過不停。

儒子大喜,欠身稱謝,隨即問道:“在下有一事不明,還請赤焰仙子指教。”赤焰道:“儒君定然要問,何以白鳳凰竟會倒戈相向吧!”儒子應是。

赤焰說道:“儒君有所不知,當今玄冥教早已控製了影州妖獸兩界,妖王玄武被禁絕,但頑固分子尚未臣服,曾四處煽動殘餘勢力,兩界聯合起來對抗玄冥教。玄冥教欲徹底征服兩界,想必已向白鳳凰下了毒手。我曾多番從旁婉轉提醒無為子前輩,他卻對白鳳凰的忠心絲毫不議,還笑我杞人憂天。”突然不知為何,又是一聲淒厲慘叫,鼎中飛出數團白光,伴隨著一陣煙霧,落在赤焰整條右臂之上。

赤焰拿捏不穩,手中的銅鼎一偏,向著八卦台上飛了出去。

從銅鼎中急跳而出之物,正是白鳳凰。原來,白鳳凰當中不乏靈力超凡之輩,有見愛侶跌落入鼎,無可挽回,立馬奮不顧身以愛侶軀體相護,落入鼎中。它們此舉既有殉情之意,更有伺機向赤焰報複之心。

其餘的白鳳凰因儒子求情,尚未被收降入鼎,早已隱藏雲端。突見此良機,立馬顯露身形,聲聲淒厲,口吐火焰,噴向赤焰。

白鳳凰從中鑽出後,被收入其中的饕餮亦是陸續而出,懼於神鼎的威力,一步三回頭的看著儒子,逐漸隱去。

赤焰突然被襲,一時無法抵禦,低叫一聲:“五隻老家夥!還不出手相助!”聲音低沉。儒子正在驚疑中,未必聽見。然而那五位漁人卻聽得出奇的清楚明白,並不敢稍有絲毫抗拒之意,一同站起身來,拈弓搭箭,對著白鳳凰射去。

此時的白鳳凰當真是名副其實的驚弓之鳥,見寒光如刀,疾射而來,哪裏還敢逗留,早已振翅而去,消失得無影無蹤。

儒子不知為何,那五位漁人竟會突施援手,從先前雙方言語衝撞來看,似有仇怨,此時竟在赤焰不敵之際,發箭相助。

赤焰自被白鳳凰偷襲,一條手臂被焰火燙傷,又因白鳳凰火焰噴射,全身上下一片焦黑。

儒子見其神色痛苦,身子不住的抽搐,心中暗道:“無為子前輩的白鳳凰為何這等陰損歹毒?”心急其禍,上前一搭其脈,更是震驚,說道:“赤焰仙子,你可曾中過孤燈大師的碧血燈籠?”透過指尖,察覺到赤焰的內息竟是與自己的如出一轍。

赤焰微微一震,說道:“果真如此,白鳳凰受控於玄冥教;而歸順玄冥教的孤燈大師更是天下煉毒的不世奇才,竟已將他平生得意奇毒煉化在白鳳凰身上。赤焰性命休矣!赤焰性命休矣!”饒是他玄道精深,但麵對生死大事,亦似尋常人一般驚惶悲戚。

儒子一時頗覺為難,因為要解這碧血燈籠的惡毒,極為耗費內力,但見赤焰是相助自己而中毒,也顧不得這許多,凝指便欲發力。

赤焰卻道:“無為子前輩曾言,若要解得此毒,非龍珠不可!”儒子道:“龍珠?這龍珠卻是何物?”赤焰道:“龍珠即是影州獸王龍族龍馬的內丹。”

儒子知道靈物的內丹確實有神效,自己靈力大增也曾一度被懷疑是偷竊了靈火鳳凰的內丹,但情急之下,卻又哪裏去尋這龍族?即使能尋到這龍族所在,又豈能取其內丹?

赤焰又道:“儒君,你曾與青龍有兩麵之緣,且極為敬慕其俠義情懷,難道你真的不知龍珠有此神效?”

儒子被他直言相問,臉上一紅,再也不敢有絲毫隱瞞,掏出飛龍臨終前托付給自己的那顆圓珠。

赤焰“啊!”的一聲,叫道:“這就是龍珠!”欲伸手去摸,卻力不從心,軟軟的垂了下來。

儒子心中盡是歉意,說道:“非我有意相瞞,隻因我曾答允飛升,要將此圓珠送來東海。大丈夫行事,豈可言而無信?”

赤焰聞言,神色更是難看,卻道:“儒君所言極是,大丈夫,決不能失信於人。赤焰命中有此一難,原是不可逆天而為!”

儒子急道:“不!我雖不能因救人而自毀諾言,卻另有救你之法。你因救我等之難而來,身負重傷,儒子如何能袖手旁觀,見死不救?隻是……”五位漁人聞言,同時全身一震,立馬張開眼睛,卻聽得儒子繼續道:“隻是此法關涉到本門的門規,身為儒門修真中人,這門規是絕不可觸犯的!”

赤焰強自抑製周身寒氣,說道:“儒君若是有為難之處,不必相強。貴派聖人有雲: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在下若是逃不過此難,也就聽天由命吧!能與儒君這等仁義為懷之人結交,此生無憾矣!”雖在痛苦之中,這句話非但說得平穩,還激揚飛脫,爽朗豪邁。

儒子聽之,大為心折,回想起綠竹翁等人與自己相知相交,甚至不惜以性命相贖罪,而自己卻無法挽回他們的一魂半魄,本就自責不已。此時若是因恪守所謂的門規,不知變通,而致使有恩於己的赤焰死於非命,豈不是更添罪孽?想到這裏,但覺胸腔內熱血翻湧,朗聲道:“儒門後輩諸子中此毒時,我逆用本門心法,僥幸救得他們的性命。隻可惜我此時仙身被誅,無法替你逼毒,若非如此,先前大可不必向你詢問無為子前輩是否有解毒之法。”

赤焰麵色如灰,完全沒有先前那一番置生死於度外的氣概,緩緩伸出左手,卻聽得儒子又道:“你的修為不淺,已有深厚的內力,若是能逆用我傳你的本門心法,自可將體內的惡毒盡數逼出。”

儒子此話,自然是不惜違背門規,要將儒門心法傾囊相授之意。

那名叫小人的漁人厲聲叫道:“叛徒!”其餘四人亦是怒目而瞪,直逼儒子。

齊牧叫道:“你們四隻家夥羅嗦些什麽?傳不傳心法,乃儒君的事,與你們有何相幹?你們犯不著瞎操心。”不過對這違背門規的大事,他亦是不大放心,轉而對儒子說道:“儒子兄弟,此事事關重大,還是三思而後行為妥!”

小人指著儒子叫道:“你若是膽敢將儒門心法外傳,你……你就是叛徒!”齊牧覺得奇怪:“儒子兄弟並沒有人說是‘儒門心法’,此人何以得知?”雙眼盡是疑惑的看著小人,一瞥之間,卻見其食指上鎖佩戴的青玉戒指十分熟悉,卻又想不起來。

儒子又道:“隻是本門心法不能外傳,這是令人頗覺為難之處!”他一直在苦苦思量兩全其美之法,完全沒有注意到小人語言中的破綻,忽然說道:“有啦!我隻是將儒門心法刻在冰雪上,並沒有外傳,這樣就不算將心法外傳,也就不算違背門規!”

五漁人聞言,氣得七竅生煙,大有當場暈倒在地之勢,雙掌的力道卻因此猛然陡增,眼前的三尊石獸也似乎動了一下。

小遠喝罵道:“對待人才講仁愛,對待這些十惡不赦的大魔頭,豈能再講什麽仁義道德?邪魔外道,一舉殲滅,才是正道。”

儒子大喜,說道:“原來這位兄台熟稔本門教義,隻是這仁者愛人,當與天地萬物為念,縱然是邪魔外道,若能棄惡從善,豈能不給改過遷善之門?”

小人道:“你這小子,太過婆婆媽媽。所謂的以天下蒼生為念,世人根本就不稀罕。世上哪裏有那麽多不平之事?就算有,也輪不到你這無足輕重、人微言輕,既無身份、又無地位的小子來管。你能將自己門派之事做好就很了不起啦!”

便在此時,其餘四位漁人同時大喊一聲:“起!”隻見那三尊石獸應聲而起。

五漁人見此,無不大喜,將那三尊石獸放在一旁。三人分站三個方位把守,另外兩人走了過來,當中一人正是小獨,對著赤焰大聲叫喊道:“咱們亦曾得蒙無為子垂青,曾學的一些皮毛,要解這碧血燈籠的惡毒,須得放血!”祭出中長劍,提了起來,向著赤焰喉嚨直刺而落。

赤焰臉色更是陰沉,喝道:“五隻老家夥,壞我大事!”一躍而起。

儒子見小獨欲下毒手,本就心感奇怪;此時見赤焰渾若無事的趨避劍招,更是驚詫無比:“赤焰明明是身受重傷,且中惡毒,何以能避得如此神速?”卻聽得小人冷笑道:“你這家夥假裝受傷,無非就是誆騙人家的心法;可這世上偏有傻不愣登的臭小子,不以師門為重,居然甘願背上背叛宗族的惡名,也要將自己門派的鎮門之寶外傳。當真是豈有此理!”

赤焰向著那三尊石獸一指,說道:“你們救得了這三隻老家夥脫困,若是沒有黃金大鯉之血,休想解得妖獸之毒!”

小獨長劍一指,說道:“扣下你玄冥教十大閻王中赤焰神君的狗命,難道還怕你們不乖乖的將黃金大鯉之血奉上?”赤焰神君冷笑道:“既然是狗命一條,自然不值一文,比不上你們的身驕肉貴。玄冥教中似我這等狗命之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你多殺十個八個,玄冥教絕不會放在心上。”